安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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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真正需要什么不知道,但最近只需要愛的泡泡。 “這個好吃?!?/br> 女孩坐在男人腿上,一邊把benjerry的冰淇淋球往他嘴里送:“試一下,好不好?” “不好?!?/br> 季允之一邊躲,一邊護住她的腰。她坐得搖搖晃晃:“就一口!” 她把冰淇淋含在唇間,湊上去。 他果然停住。 但在雙唇即將接觸的瞬間,微信電話打進來。 商憶立刻從他腿上跳下去,落趴到床上接電話,語氣歡快:“你好你好!” “一一,”那頭上來就是女聲在哭,“你幫幫姑姑好不好?” 她怔一怔。 好陌生的聲音。 自從發生那件事后,她就單方面和姑姑一家斷絕來往了。 事發時她十七歲,姑姑有大女兒,肚子里懷著一個?,F在她二十二歲,姑姑有兩個女兒,一個叁歲的兒子。 “……什么事?!?/br> 姑姑欲言又止幾次,最后鼓起勇氣說出原委。姑父前幾天嫖娼被抓,正好年紀到了,公司不想惹麻煩就直接讓他滾蛋,結果又查出挪用公款,現在要起訴他非法活動和高額挪用。 她立刻瞥向電腦桌前的男人。 季允之已經轉過身去玩她的電腦,側臉看不出表情。 “一一,”姑姑懇求她,“一一……你救救命……” 她的聲音幾不可聞:“……找我嗎?!?/br> “一一……一一,”小表弟的哭聲也傳進來,姑姑同時苦苦哀求,“我給你磕頭,給你認錯……你救救我們一家人的命。好不好?” 電話掛斷。 她默默望著他。 “這個電腦可以?”他問無關緊要的事,“主要做基因組測序分析,是嗎?” 她就答無關緊要的:“學校有服務器?!?/br> 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他想,要是她說“不是說好了不追究了嗎”,他真得給她丟出門吹冷風。 但他的確將她養得很好。 她說:“謝謝?!?/br> 他笑起來。 “但是,”商憶在床沿坐下,慢慢說,“姑姑是無辜的?!?/br> “是嗎?!彼肿兊貌焕洳粺?,“你認為她不知情?” “知情,”她抬起頭看他,“我就去過那一次,她塞給我兩百塊錢,讓我快走?!?/br> 超綱了。 季允之沉默。 “跟無可救藥的男人結婚的,不一定是無可救藥的女人啊?!彼囊暰€垂落,“如果我想報復,早就可以了。也想過,但是……” “心軟了?!?/br> 她低低嗯一聲。 他一直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喜歡玩掃雷。打開一局新的,沉默點了半晌,算是回應:“不勞動的女人就是這個下場?!?/br> 有明白枕邊人是人渣的覺悟,沒有離婚的勇氣。 “不是的?!?/br> 她的聲音很輕,但固執:“不是這樣的?!?/br> 他側過臉。 商憶抬起手,把發夾取下來給他看:“你知道這個夾子賣的時候,會綁在一張紙板上嗎?” “什么?!?/br> “哎。你這個人?!彼悬c無奈,“你記住就好了。發卡賣的時候,都會用一根繩綁在紙板上。這個工作,至今是人做的。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他果然皺一皺眉。 “世界不是硅谷啊?!彼?,“你們想著怎么最大化把低級勞動替代掉的時候,會想到有人還需要靠這些勞動賺錢嗎?” 她把夾子斜過來,給他看另一邊:“綁一個,一毛錢?!?/br> 他接住夾子。 還好。萬幸。他至少在試圖理解。 “你知道都是什么人在做嗎?”她抱著他的手,“就是我姑姑那樣的家庭婦女……還有平時種地的農民婦女。她們不抱孩子的時候就去工廠做各種雜活,然后計件付費?!?/br> “她們不是不勞動,”她低著腦袋,“她們比誰都勤勞?!?/br> 季允之目光動了動。 “但還是這樣?!鄙虘浹銎鹧劬?,“但還是只能過這樣的人生……因為沒有教育,沒有父母幫助,人生只有輟學生孩子,和哥哥弟弟?!?/br> “我以前真的好羨慕成思境?!彼σ恍?,“我想象不出來作為女兒,為什么能得到全部的愛……她感染的時候癥狀非常嚴重,差點搞成肺炎,高叁壓力又太大了,她父母什么防護都不做,哪怕自己開始發燒,也徹夜守在她身邊。季允之,我甚至根本想象不出來,那是什么感覺?!瓉戆职謒ama可以是這樣的物種啊’,這種感覺。結果她好了在那說,‘都是我爹地,牙都不刷臭死了,給我熏醒了’。她mama就拍她腦袋?!?/br> 她眨一眨眼睛。 他還不知道她確切的說話目的,但在這時抬手,摸摸她的后腦勺。 “她還是北大的,什么都好,什么都有。跟你一樣,看不起普通人,卻每天研究怎么從普通人身上賺錢?!彼v,“但是,我好歹學習也不錯,長得也不錯。不普通了?!?/br> 她需要抱著他,想要抱著他:“可是,一個不被愛、不漂亮、也不聰明的女孩,就注定不配過得好嗎?” 繞了一大圈,還是想為她姑姑開脫。 他在心里嘆一口氣,移開視線:“她可以選擇不結婚?!?/br> “她40歲了?!鄙虘浛聪蛩哪抗饴冻鰬┣?,“一定要一個人離經叛道、頭破血流,才值得尊重嗎?讓年輕人來做這些不可以嗎?我就是年輕人啊,我都還是忍不住依靠你……” 他沒什么話可以說了。 但他的不共情和邏輯還在發揮作用。歷經她的長篇大論,冷靜反問:“那你猜,你姑姑會不會更愛她那個兒子?!?/br> “你覺得是死循環,她們活該的,對嗎?” 他回了沉默,也就是答案。 “我也覺得是?!彼约旱拖骂^去,“我已經不抱希望了。大學的好朋友跟我說,自從2016年二胎政策放開過后,她家鄉那邊的獨生女也明顯減少了?!?/br> “我能做的,就只有保證我兩個meimei上學。不管怎么說……好好上學吧?!?/br> 商憶起身,開始輸數字:“不過你放心,那個賤人,他是活該。我不會放過他的?!?/br> 她可謂文雅至極,第一次在他面前罵出“賤人”這個詞。 “讓他進去跟我爸作伴吧,”她望著他笑,“謝謝你。好解氣?!?/br> “但是……mama、姑姑,還有meimei,”眼前有些模糊,“她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br> “連出生都不是被期待的,”她繼續摁0,拿自己開玩笑,“甚至還不如我,是吧?我那個爹完全就是神經病。他平等地對誰都沒感情,小惟他也無所謂……帶著一起偷渡送死都可以?!?/br> 提起這件事,他果斷抬手,把她接在膝上。微微低頭,拿額頭貼她的:“不一樣了?!?/br> 不一樣了。她會有漫長的、美好的、越漫長越美好的,上升的、漸進的,無懈可擊的人生。 他會給的。但想到要一步步給,生怕她在旅途中還是心慌;如果直達圓滿盡頭,又嫌體驗短暫。 她把錢轉出去。 都夠她讀五年書了。她原本不該有這么多錢,用以支撐救世主設定的。 “要是沒有你……”好像還是不知道怎么辦。 她靠在他肩上,向肩膀里埋過臉,像躲進世外桃源:“還好有你了?!?/br> “嗯?!?/br> 性格使然,他這時反而沒有再保證或起誓。將小小的身體完整捧在懷里,拇指輕輕摁過她的眼角。 如果阿拉丁神燈真的存在,這一刻他會許愿,不再看見她哭泣。 電話又響。 這次她沒有馬上接。 季允之拿起來,掛斷拉黑。 她人在國外,打手機號碼,需要額外加區號,加不加零還看情況。她姑姑必然不會打,大概率漫游都沒開。 他不想她失望。 他怕這通電話不是道謝,而是進一步的懇求,懇求她高抬貴手,原諒曾經試圖傷害她的人。 也怕她深深同情著的人,原來并不值得被她悲憫。 他低頭看向她,她還安全地藏在他的頸項里,雙手緊緊環著肩骨。 于是他也感到安全。 —————— 我想一下,所有傷害過meimei的都進去了吧。。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