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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劉湘南抬腳準備追,卻被黑衣人死死攔住,只能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長廊盡頭,呆呆地望向自己還在顫抖的手發呆。 黑衣人特別盡職盡責,在陸時年走出療養院之后便自動消失了,他一個人站在馬路牙子上透過郁郁蔥蔥的樹木看斑駁的光影,一只手附在眼皮上感覺太亮的東西看久了眼睛會疼。 這里地處郊區山腳下,幾乎沒有來往的車輛,陸時年索xing蹲坐在路邊一個也不知道被砍了多久的樹樁子上發呆,眨巴眨巴眼睛腦袋里一片空白。 不光是現在一片空白,以前那些放肆的生活現在想來也算是一片空白。 他要真是個傻孩子做個單純的紈绔估計也挺幸福,可惜他不是,他聰明,從小被鄰居稱贊的那種聰明。 陸盛國誰都不在乎,甚至不在乎錢,他就是個瘋子,是個賺錢的機器,唯一的心愿就是讓陸嘉宴不早不晚正好在他腦子不轉了的那一秒鐘接替他的事業。 陸嘉宴喜歡陸嘉琪,這也是他老早就知道的,不過不是他看出來的,而是當時十幾歲的陸嘉宴冷著一張臉皺著眉毛當著自己的面警告過自己的。 不過當時他就沒想通,雖然自己只是陸嘉琪的移動血庫,但明顯陸嘉琪跟自己沒什么多大的關系,但陸嘉宴真的太兇了,自己被嚇得瑟瑟發抖只能一個勁地電點頭,完全不敢反駁。 其實陸嘉琪什么都不在乎,似乎命在他眼里都很輕賤,也許是生病的緣故,所以他看的比誰都開,不過礙于陸嘉宴即使他喜歡陸嘉琪的xing子也不敢跟陸嘉琪敞開心扉地說這些心里話。 所有的人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他自己,陸時年。 只是還沒等他重新分析一下自己的時候,眼前落下一大片yīn影,陸時年微微抬臉,又是一身黑西裝,扁了扁嘴巴:你怎么來了? 宋琪把人拉起來,湊上去看他的右臉,陸時年的肌膚尤其敏感,那一巴掌又是盛怒之下用了力氣的,白嫩的臉頰上五根指頭印記尤其清晰,甚至整個臉蛋微微凸起,顯而易見是腫了。 宋琪心疼地把人拉到懷里,湊上去親了親:疼不疼? 陸時年橫他一眼:本來不疼的,你吃辣椒了,口水辣的我疼。 宋琪: 陸時年窩在他的懷里,輕聲說:她不是我媽了。 嘆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抓著宋琪的胳膊,喪氣地說,你知道嗎,她打了我然后她整個人都慌了。 宋琪摟住他,按住他的后腦勺讓兩個人的距離再進一點。 陸時年苦笑出聲,環抱住宋琪語氣涼涼:她的左臉上寫滿了我不是故意的,右臉上寫滿了你回去告訴宋琪千萬別幫陸嘉宴。 陸時年和劉湘南住了短短七八年,還有幾年完全是無意識的,但是跟一個外面柔和但實際上喜怒無常,時不時都要在你身上撒氣的女人住著,陸時年早就對劉湘南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了如指掌,甚至對方不說話他都能猜到對方的心思,更何況這心思也不難猜,畢竟除了陸盛國陸盛國就還是陸盛國。 宋琪手指輕輕滑過他的臉蛋,指尖cha入他緊張到汗濕的頭發里,瞇著眼睛近乎于虔誠地親吻著他的額頭,輕聲說:沒事的,我們不在乎,以后你都會有我了。 宋琪摟著他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他現在還在這里的原因一個是因為打他們家祖宗的是女人,更重要的還是生他的女人,宋琪再怎么都不能直接出手,可是陸盛國就不一樣了只提供了一個jīng子,甚至二十幾年來沒有他自家祖宗哪會生活的這么辛苦,陸盛國這筆賬還是要清算一下的。 而且借助陸盛國的手清算劉湘南,想必會更加有意思。 宋琪看著他不停眨動的眼睫毛上,深qíng地凝望著自己的懷里的人,既然劉湘南這么愛陸盛國,甚至愿意為了陸盛國拋棄自己唯一的兒子,那么如果陸盛國最后是因為她的原因一敗涂地,然后倒在病g上指著她的臉埋怨她,憎惡她,那時候劉湘南臉上紅紅白白的表qíng恐怕會比現在自己祖宗臉上要好看的多。 陸時年緊閉雙眼靠在后座上,微微張口輕聲呼吸。 宋琪挪開手撫上他的眼瞼,居高臨下地指尖輕按在那微微顫動的眼皮,只要稍加用力就能感受到薄薄的一層肌膚下跳動的眼球,甚至他都能想象得到若是睜開眼睛該是一副多么慌亂的神qíng,一股肆nüè的沖動在胸腔里橫沖直撞。 陸時年偏過臉還是沒有避開他的手,不舒服地轉了轉脖子:別按,疼。 話音剛落,眼皮上的壓力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熟悉的粗糙濡濕感,虔誠gān凈的吻。 陸時年轉過身,用嘴唇去夠他的嘴唇。 還沒等摸索到整個人就被一把翻過來,兩只胳膊在空中輪了個半圓趴在車座上,以一種尤其別扭的姿勢歪斜著。 摔了個狗□□差點吃了一嘴坐墊毛絮的陸時年:今天為什么這么急躁,也許是因為臉上的紅腫嚇到他了,陸時年轉過臉親親他的嘴角以示安撫,還沒等碰到的他嘴唇,后腦勺一個霸道的力道整個臉面埋在了車座里。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陸時年:一臉蒙圈。JPG 感受到一連串的輕吻落在側臉上,雖然搞不清楚他在鬧什么qíng緒但還是擋不住他對宋琪的喜歡,艱難地轉身:宋琪,我想看看你。想好好感受你,確認你。 宋琪動作一僵,熾熱的手心重新覆上陸時年的眼皮,遮住他的眼睛。 陸時年:媽的,還能不能好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扯了半天沒扯下來,來了氣,也不管自己還是不是jīng神,避開他的手,涼涼說: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宋琪面色劃過一絲不自然,看向窗外不跟他對視。 陸時年看出了他的猶豫,伸手撈起掉在車座下面的衣服隨意蓋在身上,一歪頭:你出軌了。 宋琪看了一眼自己:我還沒正式入軌呢,下意識搖頭否定,你胡說什么呢? 陸時年越看越懷疑,此時已經有了三四分確定,聲音堅定:不是出軌你為什么不敢看我?還是說怕那啥的時候不小心透過我看到別人了? 這話似乎是戳中了宋琪的心事,臉色煞白連點反應都沒有了。 陸時年原本是開玩笑,沒想到真詐出來,五雷轟頂一般心先涼了半截,就連剛剛臉上被舔過的傷處也隱隱作疼,半晌喉間溢出一絲笑聲:這樣啊。 難怪這兩天回家越來越晚,難怪即使睡書房也不愿意進房來,難怪原來一切都是有征兆的啊,虧得自己剛剛還在教育劉湘南,這可真是狠狠打在自己臉上了。 攏了攏衣襟,手指剛剛放到門鎖上瞬間改了主意,一巴掌扇在宋琪的臉上,五根清白的指頭印清晰可見,陸時年歪著腦袋欣賞了半晌,順帶看他震驚的眼神,聲音帶上了笑意:當初你一直不來找我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也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