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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呢,有了孩子的他媽直接就被拋棄了。 呵,真可笑。十個月?一個月恐怕就已經將陸父對她的那點新鮮感消磨殆盡了,更何況當時的陸父已經有了離開的念頭了。 可是這一切跟他有什么關系呢,為什么要罵他,為什么要打他,如果能選擇的話,他只想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有正常的父母,有正常的兄弟姐妹。 陸時年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qíng,眼底閃過一絲暗淡的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如果有選擇的話,其實他更寧愿不出生。 沒有任何人,不需要面對任何事,也不用被當做jiāo換物品隨意送出去,可惜了,沒選擇的呀。 他作為一個錯誤被生下來,又被作為一個錯誤養大,他媽總以為孩子能讓陸父會回心轉意,拉拉扯扯沒養到幾年,終于,他媽真的看到希望了孩子確實給了她重回到陸父身邊的希望。 時年,十年啊,真的快十年了啊。 你等了你愛的人十年,可我也等了你將近十年啊。 這個名字,真諷刺。 夜幕漸漸降臨,城市的各處角落里都醞釀著燈紅酒綠,陸時年站在街口茫然,完全不知道現在要去哪兒。 眼神在各式各樣的臉上轉了一圈,似乎看盡了人生百態,最后還是決定去酒吧不是之前鬼混的酒吧,而是那個真正的只喝酒的地方也許他以后也沒機會喝酒了,畢竟該好好養身體了不是嗎? 陸時年輕車熟路地進了酒吧。 好久不見了。酒保手里甩著一瓶五光十色叫不出名字的酒瓶,熱qíng洋溢地跟他打招呼。 嗯,前段時間沒過來。陸時年心qíng不好,扯著嘴角隨便應付兩句,叫了幾杯酒靠著吧臺看臺下形色各異的人深紫深藍jiāo替的qiáng光繞的他眼睛不舒服,眨巴兩下就掉出來兩滴眼淚,被他隨手抬起抹掉了。 酒??此璋桶偷?,也知道他每次過來都是直接買醉,二話不多說遞過去兩瓶溫潤醇厚的酒,搖搖頭看著他找了一個昏暗不打眼的地方坐下。 陸時年買醉的時候很乖巧,不愿意說話更不鬧事,就只是就著不同人的臉色下酒喝而已,一口接一口,此刻的舌頭就像是被麻痹一般,平常完全忍受不住的辛辣在嘴里就像白開水一般索然無味。 眼見著他的腦袋就要跟沙發親密接觸了,酒保微微嘆了一口氣招呼過來一個小侍:去,跟玲瓏姐說他弟過來了。 小侍瞄了一眼陸時年的位置,點點頭跑開了。 ***** 你沒事吧。宋琪搶過他手里的酒瓶,眉心狠狠蹙起。 沒事,謝謝,還我。對待不感興趣的人或者事,陸時年總是言簡意賅的,更何況他現在心qíng還極度不好,就更不想說話了。 你不能再喝了。 你則人怎則么奇怪,臥喝不喝酒的關里什么四?!陸時年顯然已經有些迷糊了,搖搖晃晃站起來說話時舌頭都大了。 宋琪把著他的腰:你頭疼不疼,還有哪不舒服,我先帶你去醫院。 不約,不約,就不約,不去賓館??!陸時年一把甩開他,眼神滿是戒備,就像是看用糖偏小孩的怪叔叔。 宋琪:誰說帶你去賓館了,是醫院,醫院,這人還清醒著沒。 陸時年抱著另一瓶酒晃晃悠悠走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嘴里還在嘟嘟囔囔:怎么回事,在這里都能碰到sao擾的,說好的高級酒吧非禮勿擾呢?小爺我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宋琪滿臉黑線地坐過去:別喝了。 陸時年緊緊抱著酒瓶不撒手,防賊一般地看他:哎哎哎,你則人咋則樣捏,臥都拒絕里了里還想咋樣,再則樣臥要叫yín了。 宋琪:我送你回去。 陸時年酒瓶子橫在自己的胸前:里要gān撒,臥 話還沒說完,手里的酒瓶子就被直接抽走了。 陸時年愣了愣,借著酒勁忽然bào走,聲音都不結巴了:里TM誰呀,誰給你的權利管老子,臥槽他大爺的,老子爸媽都不管老子里管個屁呀,老子成年了喝個酒則么了,又沒讓里掏錢,滾里丫的二大爺。 他人喝醉了嘴皮子倒是溜得不行,宋琪聽得臉色一黑,眉角突突突地跳,看一眼周圍漸漸聚攏過來的視線,趕忙想先把人穩定下來。 誰知陸時年對他有戒心似的,手一揮整個人直接蹦到沙發上,眼淚嘩啦啦地就開始往下掉:你們不是不管我嗎,那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還是說我還有點利用價值,要利用完了才死? 陸時年手上狠狠砸了砸自己的胸腔,悶悶的有些疼。 父母是什么,哥哥是什么,朋友是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都跟他沒關系,他只想喝醉然后好好睡一覺,晚上做夢的時候不要那些人來打擾他,就這么簡單的一個心愿都視線不了嗎。 宋琪剛伸出去的手就這么懸在了半空,他嘴唇動動沒說話。 就在此時,酒吧后臺跑來一個衣著凌亂,顯然剛還在忙碌,但此刻面上無比焦急的女人正是酒??谥兴f的玲瓏。 玲瓏當然不是真名她只是這個酒吧其中一個賣酒的而已,之前能跟陸時年認識完全是因為意外。 當時她急需要錢,陸時年急需要酒,再加上陸時年看出她有難處的模樣,就心甘qíng愿被她騙了小半個月的生活費后來兩個人熟悉之后玲瓏對陸時年就多有照顧,本著也是不欠賬的思想,再后來可能就成為習慣了。 時年,你沒事吧。玲瓏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陸時年哭的稀里嘩啦的,面前還有一個疑似要動手的黑臉男人,趕忙將人拉在懷里,抱歉地笑了笑,先生,對不起啊,我弟弟他喝醉了,他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今天您要喝什么酒都記在我們的賬上,真的很抱歉啊。 記記記,我請你喝酒,喝酒。陸時年抹一把眼淚在后面笑開了,酒瓶子磕在牙齒上也不嫌疼,喝的尤其慡快從嘴里喝進去,多余的部分從眼睛里流出來。 時年,別鬧了,跟姐進里面去睡一覺好不好。玲瓏遞給宋琪一個抱歉的眼神,半架著他就要往里走。 宋琪正準備攔住他還沒等伸手,陸時年自己先扭動地不讓碰:我不,我現在不想睡覺,我就想喝酒,要是睡著了醒不來了怎么辦。 宋琪臉色完全黑了,就連玲瓏聲音也嚴厲不少:胡說八道,走走走,我帶你去睡覺。 陸時年可憐巴巴,揪著玲瓏的衣服角:我不去,不要去,不想去,你不要趕我走,他們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玲瓏心疼地摸摸他的劉海:沒事沒事,怎么就是不要你了,就是帶你進去睡一覺,等睡一覺起來之后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