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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將軍月月都送來敷腿的藥材,清河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子處,聽說是西北荒漠里采摘的藥材,難得一見很是有用。 齊安然被架上馬車的時候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今日莫名一大早她便被叫醒換上了素凈的衣服,甚至還沒來得及梳妝便被從鳳儀宮里請了出來。 身邊全是吆五喝六指揮東西的太監們,自己跟前能說上話的也就只有當時皇上沒有撤走的桃晴,一時間還沒睡醒只是懵懵懂懂地看著來往收拾的眾人,想要說話卻總cha不進話頭。 好不容易有人來搭理自己,只是一直被拽著胳膊往馬車上推,像是要出去的樣子。 齊安然自然是不依的,能夠這樣動靜的肯定是皇上的主意而不是承哲。 不是承哲哥哥來接自己哪里都不去。 一定是這件事qíng在宮中鬧得風風雨雨,皇上面上掛不住但是卻又舍不得將自己處死,想要把自己養在外面。 齊安然一張慘白的臉上滿是堅定的拒絕,這怎么可以,她現在還沒有來得及見到承哲,怎么可以就這樣離宮,要是承哲找不到她可怎么辦。 齊安然扒著馬車框架再不顧貴妃的禮儀:大膽,誰準許你們的臟手碰我的。 話音未落,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立即甩開,就在齊安然以為他們要做低伏小磕頭認錯的時候卻聽見尖利的嗓音就像是劃在布帛上的護甲,尖銳危險:呦,這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齊貴妃呢,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快收起你拿惺惺作態,這里誰看你。 說著嫌棄xing地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的手心,喃聲說:我還覺得臟呢,貴妃?皇上那么好的人待你更是不錯,竟然懷上了別人的種。 深宮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的人,這會更是有不少的人湊過來詢問:我聽說是個大官,那人皇上好像還在斟酌是不是要處理呢,我覺得任他是天王老子也得秉公辦法吧。 快閉上你的臭嘴gān你的活去,這事qíng是你能議論的嗎? 湊上來的人被在背上拍了一把,但是也知道是為自己好,嘿嘿一笑立即走開了。 只是聽了這話的齊安然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又變得猙獰可怕,迅速抓著車框探出來一顆腦袋:等一下,我要見皇上,快帶我去見皇上。 見皇上,夢里見去吧。那人極其不耐煩,這里到庵里還有好一段的路程,近來剛剛下過雨,山路又不好走,要不是這個女人自己也不必一大清早地就起來趕路,真的是要晦氣死。 隨手一揮,直接落下了馬車前面的簾子,招呼著后面的人:快點快點,你們動作都給我麻利點,不然晚上趕不到我看你們是不是要露宿山頭了。 齊安然急的大叫:快讓我見皇上,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趴在案桌上看著這一切的陸時年迅速激動起來,腰背猛地直起來,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這齊安然難不成是要招了。 可是半晌也沒聽見什么悲慘指數的上升,可見就算招了也沒什么用,陡然又趴了下去,沒意思,暫時還不是很想見這瘋婆子。 今日難得有機會在旁邊侍候的清河眼見皇上似乎是看奏章累了,連忙吩咐下去弄點補氣血的東西,昨晚上那哭聲又是半夜臨近黎明的時候才結束。 皇上是自己看著嬌生慣養長大的,將軍那糙人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據說晚上瀉火都要耍好幾個花槍才能平復的,怪不得我們皇帝近來是越來越瘦了,個頭都不長了。 清河心疼的不行,據說前段時間東麗國又上供了幾支上好的藥材,這段時間就送去御膳房給小皇帝燉成jī湯喝了吧。 只是小皇帝想來吃飯嘴刁,若是告訴他湯里有補品肯定是不愿意下口的,清河皺了皺眉毛,心思一轉就說是東麗上供的咱們都沒瞧過的食物吧。 陸時年漫不經心地繼續盯著齊安然那邊的qíng景,想也知道皇上豈是他說見就見的。 果不其然。 大膽,罪婦也敢說見皇上,真的是無法無天了,來人給我按到馬車里,出發。其實這人只是想著早點上路說不定還能趕回來,若是晚了就只能在庵里將就一夜,隨時初秋,但是山里夜涼,條件又不怎么好,自然是能回來就要趕回來的。 一揮手便出現了幾個五大三粗滿面橫ròu搓著手的婆子們,按著齊安然就要往馬車里面塞,嘴里還在抱怨著:皇上不是說了不管的嗎,怎么還要我們跟著去,難不成我們還要陪著她住在那里不回來了。 齊安然掙扎的緊,嘴里還在喊著話,只是沒人聽,大家都在急切地坐著準備想要早去早回。 行了,誰知道呢,真的是倒霉的夠夠的,就盼著她趕緊生吧,生完之后興許咱們就回來了。 你說這野雜種皇上怎么就讓她生下來呢。婆子無語,皇上也太能忍了吧。 胡說八道什么呢,皇上仁慈,這孩子當然是會讓生下來,只不過也只是野種罷了,隨便jiāo給誰撫養都比待在那庵里沒吃沒喝的qiáng。另一個猛地一把拽著齊安然的頭發,表qíng猙獰可怖,吵死了都快,給我把她的嘴捂住。 齊安然簡裝瘋了一般地向上躥,原本站在馬車邊上的桃晴是勸著她讓她少說兩句話的,誰知道三言兩語竟然嚷嚷著要見皇上,她家主子真的是有夠看不清楚局面的,這會又恐怕這些婆子們沒輕沒重傷了主子肚子里的孩子,到了庵里還是得自己負責照顧,連忙在一邊護著:行行好吧,輕點吧。 桃晴這邊拽著一個婆子,齊安然那邊嘴沒被堵住,立刻說:快叫皇上來,我告訴他這孩子是誰的,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迫的,被人迷暈的,我知道他是侍衛,讓我見見各宮里的侍衛我一定認得出來的。 齊安然這邊只想著皇上莫不是真的知道是誰了,一定要盡快把承哲摘出來,千萬不能耽擱了他的大事,若是就連承哲都出事了,那么他們兩個就真的沒希望了。 你們快去告訴皇上,我說我說我全都說。齊安然的聲音尖利刺耳,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呼喊,似乎這樣就能把遠在養心殿的皇上聽見。 眾人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齊貴妃竟然還有這種經歷,可是高官的事qíng也不是作假的,那天皇上都發了很大的火。 侍衛?難不成齊貴妃,啊,不,這個罪婦竟然還是一女侍多夫,不管是不是齊安然的錯,眾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古怪了不少。 堵住她的嘴,給我塞進去。生怕她又說出什么有rǔ皇室尊嚴的話來,眾人連忙手忙腳亂地堵住齊安然的嘴。 誰知道其他人倒是小心翼翼不敢傷了她的肚子,齊安然則是完全無所畏懼,甚至看到眾人都不敢碰自己,用肚子當做威脅的砝碼,不停地挺腰撞向眾人想要跑下馬車。 無論如何承哲都不能出事,他們還年輕,孩子可以再要,這孩子說不定還不是她承哲哥哥的,但是若是承哲沒了,他們就真的什么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