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一時間剛剛有條不紊伺候的人全都站住了腳步,齊齊叩首在陸時年面前倒是閑置了病人。 只要人還活著陸時年才不管她受多大的苦,正好面前人不來回走動有助于他好好觀看,擺了兩三下手,撩開衣擺踮起腳尖走近正準備詢問,誰知道g上的人忽的睜開眼睛,仿佛詐尸一般地眼球突出。 猝不及防陸時年被嚇一跳,身子陡然劇震,腳步生生后退兩步,差點撞上跟在身后的清河,堪堪穩住身形試探地叫了一聲:齊妃? 齊安然兩頰深深凹陷下去,臉蛋上沒有一絲ròu只剩下了骨架的存在,第一清純美人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竟然變成這樣,可想而知這段時間過得確實很是不如意,陸時年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又是上前一步。 心里卻是有些顫抖,mama呀,好害怕,這人應該還活著吧,可是渾身yīn冷面堂發青發黑怎么完全沒人氣呢。 死了吧,活著吧,還是活著吧,指數還沒滿呢。 心里嘀咕著半是好奇半是演戲地繼續上前走了兩步,手上緊緊攥著廣袖隨時準備轉身就跑。 忽的齊安然猛地坐起來歪著腦袋直直地看著陸時年。 臥槽,我滴個娘勒,媽呦,陸時年生生頓在原地僵硬著身子看她再不敢往前走上半步,額頭上的冷汗幾乎要掉下來。 屋子里周圍的人沒得到他平身的命令不敢抬頭,自然是什么都沒看見的。 陸時年苦著臉堅持不住了,就在他想要活動活動腳腕的時候,齊安然先動了。 渾濁的眼珠艱難地轉動著,視線落在陸時年身上片刻,眼皮微微顫動,陸時年這才看清楚齊安然瘦的過快,臉上的皮膚松弛眼角也出現絲絲魚尾紋的跡象,顯出幾分老態。 他倒是完全沒有興趣,打量一眼便收回視線,開玩笑,看多了晚上一定會做噩夢,還是被山里老妖婆拿著尖刀追趕的那種噩夢,即使抱著沈木也會害怕的那種噩夢。 齊安然似乎是終于認出來陸時年了,無神的雙眼忽的冒出兩點jīng光,只是jīng力到底不足轉瞬即逝,此刻手撐著g榻艱難地翻身想要下g,還沒踏到地上雙腿一軟一頭栽倒在旁邊小丫頭的懷里。 陸時年面色不自然地看著她艱難移動,心里納悶這廝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默不作聲以不變應萬變地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齊安然現在的生命力尤其微弱,一番大動作之后又被陸時年刻意鍛煉出來的真龍氣息壓迫,兩股戰戰早就軟成了一灘泥,在丫鬟的幫助下慢慢行了禮癱軟跪在地上喘息粗重。 陸時年斜著眼睛盯著她看了半晌,再三詢問系統之后確定她只是身子太弱短時間內絕對不會解脫之后松下一口氣。 畢竟死了之后還找誰刷數據去,戲還要接著演。 他這次過來可是帶著任務的,陸時年視線有意無意劃過齊安然瘦削但是卻包裹嚴嚴實實的小肚子上,意味深長得挑了挑眉毛。 懷胎三月已經是顯懷的時間了,在此之前齊安然還留著孩子的心思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肯定是舍不得殺了李承哲的骨ròu唄。 陸時年扁扁嘴,既然冒死都想要留下李承哲的孩子那自己還能怎么辦自然是幫她一把咯。 陸時年繞過她自坐在一邊的軟榻上,冷冷瞅了齊安然一眼,也不叫她免禮,仍舊是沉默著。 齊安然早就知曉這一番鬧出來什么秘密都不是秘密了,李承鉉一上來不是震怒而是什么話都沒說,心下也有了計較。 保持著跪拜的姿勢轉動方向面向陸時年,面色蒼白眼睛倒是滴溜溜地轉,這件事qíng可大可小,擱在旁人眼里定然是浸豬籠的下場,可是李承鉉不同,李承鉉深愛自己勝似生命,又豈會可以為難自己。 清河招呼了小太監們送上了泄火茶,小皇帝最近身子單薄,千萬別被這賤人氣傷了身體呦,別人不敢,他可是在路過的時候狠狠瞪了兩眼,甚至是完全不加掩飾地在齊安然抬頭的時候明確表露了自己的厭惡之qíng。、陸時年抿了一口熱茶臉瞬間垮了下來,媽個jī,又是苦茶,隨手杯子擲在一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跪著的人身子一抖立即叩首,生怕被遷怒拖出去砍了。 齊安然身子一僵,腦子里一片空白卻仍在掙扎,飛速想著對策。 她身子弱,跪得久了搖搖晃晃,半倚靠在宮女身上也不見陸時年怪罪更是放心大膽下來,一張口便是拖著哭腔:皇上。 齊安然!陸時年好奇,這可是死罪,不知道齊安然要怎么給自己洗白。齊安然一震,不管是進入冷宮前還是冷宮后,即使是盛怒之下皇上都沒有如此冰冷不帶溫度地喚過自己的全名,心不由自主地寒了三分。那日原本是要按照計劃委屈自己一晚的,誰知道早上迷迷瞪瞪醒來卻發現自己衣衫凌亂地倒在g榻跟前,身邊是早已沒了任何人,只是身上qíng。色的痕跡無疑不在告訴她晚上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 齊安然不是一個自亂陣腳的人,她慌亂但不傻,印象中自己擁抱的本應該是成哲哥哥,但是李承哲尚在緊閉之中,更何況他也是知道計劃的,又豈會挑這個時間夜探,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被迷住了,可是自己完全不知道是誰。 至于會不會是李承鉉設計,她是想都沒想過的,畢竟即使昏昏沉沉她也知道那身形絕對要比李承鉉寬厚許多,如果是別人更不用懷疑他了。 李承鉉愛自己至深,又如何會讓他人碰觸,一定是被宮內不長眼的人覬覦了。 一個弱女子陡然遇見如此之時也會慌亂,勉qiáng理清楚頭緒之后便匆匆收拾好身上的所有的痕跡,將衣物簡單包裹起來扔在塌下。 一連幾天都魂不守舍,食不下咽,寢食難安,到底是誰。 若說后宮完全沒有男人是不可能的,皇上身邊總需要侍衛保護,就算是自己之前李承鉉也派了不少的人在門口守衛,后來因為自己覺得有礙于李承哲的出現便撤去了。 齊安然思考了幾日之后,身形漸漸消瘦,甚至腳步虛浮眼前發花也沒有確定出來是誰,她之前甚少關注宮中之人,一腔心思只放在了如何和李承鉉斗智斗勇以及期盼李承哲上,就連宮內有幾個丫鬟她都不清楚更不用說平日里見不了幾面的男人了。 齊安然咬著嘴唇,其他尚且不怕,只是這人螳螂捕蟬huáng雀在后算計了自己,只怕已經暗中觀察許久了,那計劃 齊安然渾身冰冷,那這人豈不是也知道自己的計劃,那個大逆不道的謀逆計劃。而且更令她擔心的是時候詢問之后得知皇帝不是被太后的人帶走的,下人們都說是從大門走的,可是那晚自己明明看見 久而久之齊安然憂思過甚,沒多久就病倒了,腦袋一片混沌只覺得自己神志似乎還是有些不太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自己又看見了什么好像都不太記得了。 輾轉反側間模模糊糊再回憶起來只是一個大概,齊安然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里,一場夢,都只是一場夢罷了,沒什么沒什么。 這種事qíng齊安然一個女子深埋在心底無人敢訴說,原本就單薄的身子越發蕭條,氣力也逐漸逝去,眼看著一朵花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