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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通過枕頭傳出來,有些悶悶的:疼的。 沈木手一頓,他沒見過如此坦誠之人,戰場上將士們即使膀子被大刀幾近削去大半血流一地,面色煞白也能撐著一張笑臉說沒事。 可是到了小皇帝這里卻直言疼,有些好笑但也確實,這柔軟的身子骨確實不能和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相比。 這腿能有人家一半粗也謝天謝地了,憑空里一陣風都能chuī跑了。 不過將軍府雖說不是富可敵國,但歷年來的賞賜也足夠讓他好生將養了。 沈木忽的想起來當今太后是六王爺的生母,卻跟這小皇帝沒甚親屬關系,小皇帝的生母是在他出生時便難產歿了的,縱使是有先皇疼愛但到底身邊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不怪六王爺十五歲房里就已經有兩個通房丫鬟,一個側福晉,而小皇帝當初作為太子的時候統共都沒有收過人,不過他也慶幸,這人以后就jiāo由自己看管著了。 伸手打開藥瓶,輕聲說:皇上,臣要上藥了,您還請忍著點。 之前的那瓶藥摸上去油油膩膩也有些蜂蟄一般的刺痛,陸時年皺了皺眉毛,但是也知道趁著沈木在省的自己動手,畢竟這大夏天的,又是在古代真發炎了或者出其他問題了都不是辦法。 搞不好會死人的。 咬著牙說:嗯。 偏著腦袋想左右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忍著也就過去了。 鼻翼兩端傳來一股糙木清香,陸時年原本是軟塌塌地趴著,這會仰起腦袋詢問:什么味道。 是這藥物,據說是從糙木中提取出來的jīng華,有助于傷口愈合的。瓶子里的是藥粉,沈木小心翼翼地將瓶口對準丘壑慢慢傾倒,淡綠色的粉末慢慢飄下去。 陸時年不僅沒有感受到疼痛,倒是覺得一陣清涼之意,解決了剛剛還因為熱得出汗帶出來的刺痛感,不由得驚奇:這藥可真厲害,一點痛不見了。 沈木露出笑臉,蓋好瓶子放在一邊看著那淡綠色的粉末覆在傷口之上沒有說話。 這藥千金難求,是上次自己打仗贏了打賭得的,就連贈送之人統共也就這么一瓶,想當初自己被敵軍包圍,背上深深被捅了一劍的時候都沒有舍得拿出來用,一直儲存著以防將士遇難時救急。 這會全部拿給小皇帝了,用了他的藥,豈有不進他的門之理。 沒得到沈木的回話,陸時年落了個沒趣,扁著嘴巴覺得藥也已經上好了,這會luǒ。露著屁股也不像回事,伸手去抓自己的褲腰,嘴上說著:沈將軍,朕已好多了,多謝將軍好意,若是將軍無事,還請將軍 沈木拽住他的手:還有事。 被他手上的繭子刺到,皮膚自發回憶起當日的磨砂觸感,陸時年就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沈木眼眸一暗,舌尖舔了舔gān澀的唇角:皇上周圍肌膚因天氣炎熱有些紅腫,臣這里還有一種藥。 用了一種也是用,用了兩種也是用,他的藥效果那么好,陸時年自然是不會拒絕的,手壓在腹下沒說話。 沈木又在腰帶里掏出一瓶朱紅色的脂膏盒子,打開之后一股玫瑰味的香氣襲來。 陸時年皺了皺眉毛:沈將軍? 人高馬大的怎么還有這種愛好,這藥里不是帶著青糙味就是帶著花香。 沈木也算是冤枉,藥是藥油,活血化瘀的,本就是用于女兒家的,當時沈木想著雖然小皇帝是男兒身,但是肌膚嬌弱比女兒皮膚還要敏感,索xing便在老大夫那里買了女兒專用的。 這也是花糙中提取出來的,自然是有香氣的。沈木怕他不肯,便不說。 指尖剜了一大塊細細涂抹在紅腫之處,就連起了淡淡紅點的地方也沒有放過。 軍醫本就不多,打仗時將士們都是互相照顧,沈木指頭粗大但是做起這種事qíng來得心應手,甚至別有一番細心,他知曉如何能讓藥油鋪地更均勻,如何抹能讓藥油更好發揮作用。 只是還沒揉兩下陸時年便抗議了:沈將軍,好了嗎? 沈木以為他是介意自己看了他的屁股別扭的緊,說:還等一會。 只是又沒兩下,陸時年雖然不再說話,但是身上扭得不行,尤其是這屁股,就想逃出他的手掌心,扭得沈木鼻子一陣燥熱,腦部頓時充了血。 沉著聲音說:皇上,您還請別動。 陸時年吭哧吭哧半晌,拽著自己的褲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沈將軍,您直接上藥就好,不用抹開的。 沈木:怎可,藥效不發揮作用豈不是làng費。 陸時年糾結半晌,偏過臉:你揉的我疼。 那處本來就被衣服蹭的少掉一層皮,哪里經得起沈木那粗糙大繭子手指來回按壓,果然,沈木定睛一看這會比之剛剛更紅腫了,面上也有點尷尬。 沈木:總算知道新婚之夜媳婦受傷為什么那么重了。 離了他的手,經了風,絲絲涼意倒是消退了些許疼痛,也知道是自己太多事了,陸時年掙扎著要爬起來穿好衣服,嘴里只是說:無事,將軍放著吧,朕自己來便好。 腰上又被輕輕一按,還沒爬起來便又趴了回去。 陸時年:我討厭這個會武功的古代世界。 還沒等他再次說話,guntang的手心附上ròu嘟嘟的臀ròu,陸時年身子一僵,那點疼被熱氣全部蓋住了。 沈木見他不說話就知道這法子可行,只是從后面瞧著他的臉色,那抹紅順著臉頰慢慢爬上了耳朵根部,自己也是勾起了唇角。 小皇帝年紀尚小,今年方才十九? 閨閣之事也無人提及,覺得齊妃長得好便心系她也不是長久的,總的來說還是不懂男女之事的,自己耐點心也便是成了。 陸時年被壓著上了藥,這會又被薄薄一層蓋上了紗巾,斜側著看他。 沈木整理整理衣服,站在下堂之處行禮:皇上先行休息,臣且告退。 陸時年冷哼一聲,沒說話。 沈木知道要給他時間,也不予計較,轉身離開之前還在囑咐:皇上切勿再看奏章,有事便叫人,您這地方甚是偏遠,那些宮人們又站的遠,也忒是不方便 話說到一半,忽然又覺得這樣挺好,自己也不希望小皇帝身邊有其他之人,這會不說了。 陸時年見他真的要走,連忙叫?。荷驅④?。 沈木轉身回來:何事? 沈將軍可否將藥留下?陸時年不看他。 丫的,說好來送藥的,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剛又揣回去了,這占了一回便宜擺手就要走,怎么可能。 沈木笑道:留在此處也無用,臣明日會準時過來的。 說罷轉身離開。 陸時年躺在g上就看著他的身影驀地消失了,也知道只是他速度快自己沒看清罷了,臉面深深埋在枕頭里半晌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