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九
孟今今眉眼的情潮還未褪去,感到后肩一片濕濡,漿糊似的腦子瞬間恢復清明,嚇得側頭看他,“二皇子?!” “放心,死不了?!狈讲攀а^多已導致二皇子有些眩暈,再有前些時日他那般折騰自己的身體,從一開始他便在強撐。 二皇子撩起她的一縷發絲,唇角彎了彎,“jiejie可還滿意?” 孟今今從他懷里掙開,回身看出他已經支撐不住了,氣得想敲他的頭,都這時候他還在想這個! 二皇子抱著她的腰,埋首在她胸前,遺憾道:“本還想繼續和你玩的?!彼従忛]上了眼睛,抓著她的手腕,生怕她趁機離開:“你,不許走?!?/br> 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昏迷過去。 孟今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將他放躺在地上,看著他緊閉的雙目,拍了拍他的臉頰,緊皺眉頭。 她心中氣他不顧傷口胡作非為,又難免有些心疼。 她攏好自己的衣裳,急忙高聲喚錦風進來。 折騰到后半夜,來給二皇子療傷的醫師才離開。 二皇子的血已止住,他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看了看坐在榻邊的孟今今,錦風安撫道:“您也別太擔心,止了血也喝了藥,殿下平日里沒少折騰自己的身體,沒您想得那么脆弱,那么容易死?!?/br> 錦風這么一說,孟今今更是心揪。 “您也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您叫我便是?!?/br> 孟今今點了點頭,等錦風出去后,她脫了鞋,趴躺在了二皇子身邊,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她仍有些無法相信,他這樣一個無所不用極其的人,會做到這個地步。 孟今今一夜沒睡,實在是他這副模樣讓她根本無法安心去睡。 直到天亮她才困得迷迷糊糊睡了會兒,被來換藥的錦風叫醒了。 孟今今坐起身,人有些暈沉。 她那身衣衫沾了血,錦風還一同給她備了身新的來。 錦風熟練地替二皇子換了藥,顯然沒少做過。 等錦風換好藥,孟今今盯著二皇子呆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早些止血你也不會昏迷到現在,讓你胡鬧,害了自己。晚些再來看你?!彼荒茉谶@待著,否則他們若是找來,不知到時得亂成什么樣。 換了衣裳,孟今今離開了樂坊。 出了樂坊,她在門口停滯了許久沒動,那種熟悉的被架在烤架上烤的感覺再次而來,她不禁長吁短嘆起來。 想了想,她朝著宋云期的府邸走去。 昨晚她本該輪到欒子覺,但他正巧前日出城走鏢,所以夜不歸宿的事應該沒人發現。欒子書他們也許以為自己怕被他們逮住,宿在了西園。 雖然眼下的問題,她已經經歷過了幾次,但每當她再次面臨同樣的問題時,她仍覺得一片混亂。 孟今今回到西園躺在床上,想辛出度堇肯定是最先發現的,就是不知道是今天還是明天。 另一邊,下人將孟今今回來的消息帶去了宋云期那兒。 宋云期才起身,若卿正伺候他穿衣。 下人回稟后,在門外靜待。 孟今今以往若是回了孟宅,都是晚上才會來西園。今天這么早便回了,難免讓宋云期覺得一絲奇怪。 “她人呢?” “駙馬徑直去了西園?!?/br> 宋云期眉首微皺,抬手將外衫拉好,眉眼如初春的清晨透著絲絲寒意。 孟今今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午后。 她倏地坐起身來,忙問屋外的下人有沒有來找過自己。 下人回說只有宋云期派人來找過。 宋云期?他找她干什么? 孟今今腦子還未清醒,一聽宋云期找她,下意識地去穿鞋準備去找他。 鞋子穿了一只,她回過神來,記掛著還在昏迷不醒的二皇子,起身理了理衣裳,打算先出門去看二皇子,晚上再去找宋云期。 等出了門,孟今今覺得有些冷,想回去穿件披風,但最后想想還是算了。 二皇子還沒醒,只不過臉色稍微好一點了,看著總像是還有口氣在的人了。 她給他喂完藥,拿著帕子去擦他的唇角時,不由便聯想到昨晚一些香艷的畫面,手里的力道不禁重了些。 她搖搖頭,捏著他的臉頰晃了一下,“怎么還不醒呢?!?/br> 孟今今在樂坊又陪了二皇子好一會兒,看看時間她又該離開去鋪子了,否則發現她不對勁的就是魏致了。 她想在二皇子醒來前盡量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等他醒來之后再去和他們坦白。 她瞅了瞅二皇子,有他這張嘴在,到時候不知道會是怎樣的雞飛狗跳。 孟今今深吸了口氣,就讓她先平靜地過個幾天,再去迎接狂風暴雨。 可上天顯然是不打算放過她。 孟今今從早上到現在尚未進食過,她在鋪子不遠處的面攤要了碗rou絲面,正等著便被一群官兵圍住了。 一身暗綠官服的女子上前朝她拱了拱手,“孟駙馬,下官乃大理寺司直李環,勞您同我們走一趟?!?/br> 孟今今一臉發懵,這大理寺的人來找她做什么? 孟今今第一反應便是覺得辛出或者度堇出了事,心里一涼,“發生什么事了?” “您隨我們去了便知道了?!?/br> 說完便做了個請的姿勢。 孟今今看她是不會多說了,憂心忡忡地跟著他們走了。 一路上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直到被關到大牢里,那李環才道出了全部。 聽完來龍去脈的孟今今瞠目結舌。 她先是呆滯了許久,不知自己是該松口氣呢,還是害怕:“還以為是狗屎運,沒想到全還回去了?!?/br> 當年她與度堇返回天城時,在半路上結識了婁州首富衛依綠,之后與他們家在生意上也有往來。那時她覺得自己走了大運,竟能與她相識,可此時,她不能這么想了。 那衛家通敵叛國,與鄰國的大凜國暗中往來,提供資金,前段時日才被揭發。 而孟今今因為當年與他們交往有些密切,與衛依綠前些年時常通書信,后來也有生意上的往來,被懷疑上了。 孟今今慘兮兮道:“冤枉啊……” 與此同時一聲高亢的慘叫響起:“冤枉??!” 孟今今與那李環面面相窺,她訥訥道:“大人您也知道我是做生意,有賺錢的機會肯定要把握住,沒想到她們竟會叛國,我與衛家如今只有生意上的來往,和衛依綠許久沒聯系了?!?/br> 李環對孟今今拱了拱手道:“來這兒的人幾乎都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此事牽連了數十人,您之所以會被抓起來便是因為您不止與衛家有往來,與涉案的幾人也有交集,而其中招供的一人說了您的名字。不過駙馬不必擔心,若您是清白的,我們定會早日放你歸家?!?/br> 孟今今一瞬間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道:“怎么會有我?!我根本沒有!這是胡亂攀咬?!币f之前她只擔心自己要受些皮rou之苦,聽完李環的這些話,她此刻膽戰心驚,害怕欒子書他們也會因自己受牽連,有性命之憂。 李環沒有回答,轉身離開了。 孟今今滿腦子都在想是有人在陷害她,可這么些年來,她沒和誰結仇過。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二皇子與宋云期,但現在他們根本沒必要這么做,這么做對他們根本沒有好處。 她垂頭喪氣,像沒骨頭似的,一點點癱軟在地,耷拉著腦袋。 欒子書他們要知道了得急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