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孟今今砸岑興的那一棍不重,孟今今大腦還在一片混亂的時候,岑興醒了過來。 岑興看到曲經胸前插著那把刀和血染的胸前后,嚇得大叫一聲,“你們……殺人了!殺人了……” 岑興奪門跑了出去,但剛出了院門就被趕來的凡八一劍了結,發出一聲慘叫。 這一喊,令孟今今顫了顫身子。 孟今今呆呆望向院里,兩個人死在她面前,再加上眼前的二皇子,整個人驚魂未定。 凡八走進屋內,單膝跪在二皇子身后,“屬下來遲,殿下恕罪!” 凡八正要拿出帕子替二皇子擦去手上的血液,就聽他語帶嫌惡道:“清理干凈?!?/br> “是?!?/br> 凡八拖著曲經的尸體離開,屋內只剩孟今今和二皇子,還有昏迷的曲婆。 二皇子緩步走至桌邊坐下,察覺孟今今驚愣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他懶散道:“看著我做甚?不去看看她嗎?” 孟今今回神,急忙坐起身去查看曲婆,手忙腳亂地扶起曲婆去了領屋。 曲婆只是被打暈了,氣息均勻。孟今今簡單處理了下她額上的傷口,坐在床沿讓自己冷靜下來。 孟今今看著曲婆,曲經的行徑固然可惡,但他對于曲婆仍是很重要,所以曲經被寄延殺了的事情,曲婆定是難以接受,與其不如告訴她曲經岑興二人找不到房契又走了。 孟今今呼吸慢了下來,他可不是寄延,是二皇子。 她一邊疑惑不解他為何要留在這里裝瘋賣傻,動機是什么,一邊膽戰心驚的在回憶自己做了什么惹到他的事情。 回想自己所做的那些事,她安慰自己,都是小事,但臉蛋還是白了白,那二皇子看起來絕不是個大度的人。 孟今今坐立不安,凡八去處理尸體,她現在逃來得及嗎?! 但也只能逃得了一時啊。 孟今今悲催的欲哭無淚,心里清楚自己躲著沒用,深呼吸了口氣,站起身去找二皇子。 她蝸牛爬似的,剛站在門口,二皇子單手手肘搭著桌沿,那手上的血液還未擦去。 褪下偽裝,眉眼眼神的細微變化,讓那一身樸素的裝扮掩不住他通身的邪魅。 “過來?!?/br> 二皇子見孟今今遲遲未動,她面上的惶惶之意溢于言表,神情如赴死一般。 他眸色微沉,瞧著她這副神情,似乎并沒得到他當初想要的感覺,“現在怕,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電光火石間,孟今今腦海閃過一個念頭,聽二皇子這話,他似乎就想引她對他做些什么,然后等著這個時刻嚇死她。 “還要我說第二遍?” 孟今今咽了咽口水,甩去那念頭,心想這么無聊的事情誰會做啊…… 她走到二皇子身前兩步的距離,垂下頭,一聲不響,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擦干凈?!?/br> 孟今今下意識看向地面,又聽二皇子道:“這里?!?/br> 二皇子那只手骨節分明,但好看有什么用,想到他剛干了什么,她只覺毛骨悚然。 她拿出帕子走到他身前蹲下,雙手伸向他的手時,看了他一眼。 他也在看著她,眼底毫無溫度,她怔愣的面容清晰的映在了他眼中。 唇形優美的薄唇勾出一道弧度,孟今今倒抽一口涼氣,二皇子笑了,他為什么要笑,他笑什么,他是不是要殺自己了…… “本宮可是為了你才殺了他,按理說,你該感激本宮才是?!彼斐瞿侵晃凑从絮r血的手,食指指腹貼上她的下頷,停在了她頸側的動脈處,“對么?” 雖說的確如此,但她根本沒想他們二人死。 他的指腹抵在飛快跳動的動脈處,像是被利器抵上了一般,這哪是在問她。 孟今今深深感到威脅,她不要命了才敢如實說。 她低頭,一只手搭起他兩指,去擦他手背上的血漬,人漸漸有些分心。 二皇子如果真打算要她的命,便不會救她了,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暫時沒打算要她的命。 仿佛在印證她的想法,脖頸上的手收回了,她大大松了口氣。 收回的手隨意放在腿上,二皇子看著自己那只漸漸被擦去血漬的手,眼神黑沉,落入了某種回憶中。上一次,也是第一次殺人,是在十歲那年吧。 潔白的帕子沾上了血,她感覺自己扶著的手有點顫。 孟今今如今更習慣與寄延的相處方式,所以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以為是姿勢的原因導致的,想往下拉一拉。 拉完孟今今就僵住了,她卡頓似一點點抬頭,二皇子像在想什么,被她一握,回了神,神色陰晴不定。 孟今今裝作不經意,干脆就將他的手翻了個面,飛快地松開他的手捧著繼續擦。 二皇子看向她的雙手,眉宇間的陰翳淡去,最后落到她的眉眼。 亂眨的睫毛暴露了她的心緒,朱唇也抿著,二皇子嗤笑一聲,故作鎮定。 “有什么想問的?” 孟今今忍了忍,“你,”沒忍住,看著他問:“現在能告訴我您的目的嗎?” “無聊?!?/br> 孟今今手一停,但她不信。 心里的怨怒占了上風,她擰眉道:“二皇子別耍我了,還是直說吧。您已經利用了我一回,要怎么做您才能放過我?!?/br> “本宮,”他傾身靠近她,笑著反問,“要是不想呢?” 孟今今愣了會兒,很是無奈疲憊,也是,她怎會傻傻以為二皇子會懂什么叫歉疚,那時饒她一命也是莫名其妙的。 “……如今我對您并沒有利用價值不是嗎?”她說著,回憶起那些事情,雙手攥了起來。 二皇子撩起她垂在胸前的青絲,“也不一定要什么價值。本宮想做什么不需要理由?!彼麑ι纤难垌?,勾唇道:“高興了,自然會放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