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漸漸,孟今今一點聲響都沒發出,辛出偏頭看向她,她緊閉著眼睛,好像是暈過去了。 他微微皺眉,捏了捏她的臉蛋,“醒醒?!?/br> 孟今今難受地蹙蹙眉,唇動了動,連啟唇都無力。 辛出拍了拍她臉蛋,手下柔嫩的觸感讓他的手勁不禁放輕了點,“孟今,別睡?!?/br> 她想說她沒睡,但就是一陣陣發暈,最后就沒了意識。 孟今今不知道蒙面人的劍上沾了毒,諸云帶人趕回來的時候,辛出也已經發作了,勉強撐著。 大夫對這毒束手無策,只能幫孟今今止了血。 好在,這時月平回來了,他本來是要去祭拜,聽到他們的動靜來查看,說孟今今家里有人一定可以解毒。 諸云看他焦急的樣子,準備了一肚子要跟他說的話就憋回了肚子里,帶他們兩人回了她家。 回城路上,他們遇上了去找辛出的手下,一堆人就這樣鬧哄哄地擠進了東側巷。 魏致看到昏迷受傷的孟今今時,心跳仿佛都停了,悶悶的快要無法呼吸,手里的草藥掉在了地上。 辛出手下吵著讓魏致先看辛出,魏致冷冷說了句,“不想他死就給我閉嘴!” 月平弱弱地補上一句,“他們二人都中了毒,誰先看都一樣的?!辈艔氐讓⑿脸鍪窒略陝拥那榫w壓下。 魏致神情肅冷,搭上孟今今手腕,眾人看著他,沒人發現他的手在微微發顫。 微弱的脈搏讓他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他深吸幾口氣,慢慢鎮靜,仔細查看了她的眼唇,沾了她胸口的血液聞了聞。 所幸這毒可解,不過藥材卻是稀貴,他看向一旁等待的辛出手下,報出藥名,讓他們速速找來。 一幫人留下兩個手下保護辛出,其余的匆促離開去尋,月平也想幫忙跟著離開,諸云見狀一道去了。 宋云期一直站在窗內看著,不過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在魏致身上,魏致那些細微的動作神情,盡數入了他的眼。 他微微蹙眉,倒不是怕魏致會背叛他,只是將來,魏致能否狠得下心?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出屋內到魏致面前,垂首看了看他懷里的孟今今,伸出手,“給我吧,你去忙其他的?!?/br> 魏致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把孟今今交給了她,宋云期雙臂力量薄弱,常年沒有拿過重物,接過她時差些讓她摔了。 魏致渾然不覺,進了東屋去找藥材。 他看向忙碌的魏致,轉回頭抱孟今今回了屋,將她放在床上。 他的視線一寸寸掃過她,那張紅潤的俏臉慘白,身上披著諸云脫下的外衫,已經被她肩上的血滲透了。 宋云期靜靜注視她良久才起身離開。 孟今今感覺自己好像被架在火堆上烤一樣,耳邊有欒家兄弟和魏致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但好像在叫她的名字。 她睜不開眼,心里在想,書生肯定是被她這副樣子嚇到了,想著想著,她又失去了意識。 昏昏沉沉的,她再次醒來,身子已經輕松不少。 撐開沉重的眼皮,看著已經熟悉的土墻,她有點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腦袋還暈暈漲漲,肩上也疼。 “你醒了?”魏致的聲音有些啞,她側頭朝他看去,他面色憔悴,看著好像有幾夜沒有好好合眼。 他搭上她的手腕診脈,緊鎖的眉間舒展,“還有沒有哪里難受?” “頭……暈?!泵辖窠裼种噶酥讣绨?,“這里?!彼碇懈蓾?,仿佛都要冒煙了,說出的話粗噶難聽。 魏致給她倒來水,扶她起身,喂她喝了些水。 孟今今看到外面暗下的天色,還以為自己只是昏迷了幾個時辰。 “餓了嗎?” 她神色迷茫地點頭,可又覺得像過了很久的樣子,她呆呆凝視魏致,出門前他精神飽滿,也不是這副模樣的。 魏致反應過來她應該不知道自己中了毒,“那傷了你的刀劍沾了毒,你已經昏睡了叁天叁夜?!毕氲剿隙〞柶饳枳訒?,他也一同說了:“子書他不眠不休地陪了你兩天,小覺擔憂他的身子,騙他喝了安眠的藥帶回去了?!?/br> 孟今今看著魏致,他沒說,但她知道他也是為了她沒好好休息過。 她身上沒多少力氣,魏致喂她喝了白粥又喂她喝完藥,見她不舒服地扯了扯里衣,問她要不要擦身。 孟今今忙阻止,對上他血絲密布的眼睛,擔心他也會體力不支暈倒,“不用了,你也早些休息吧?!?/br> “好?!?/br> 魏致留了下來,沒有回東屋休息。第二天起來,他顯然還是沒有休息好, 欒家兄弟知道她醒了后,一早就來了。 欒子書緊緊抓著她的手,一字未說,雖然魏致說毒解了,沒有性命之憂,但她一日沒醒,對他就是煎熬。 她終于醒了,他又心里激動的不知道說什么,眼眶濕潤,聽她溫聲安撫,單手抱著他靠近他的懷里,連日的擔憂恐慌才徹底散去,手上的力道也跟著減輕了,抱住了孟今今。 魏致和欒子覺站在門邊看著他們,先后移開了視線。 今天魏致要陪宋云期出城,孟今今沒想到會意外受傷,暗暗慶幸,剛好給避過了。 待在家里養了兩天傷,被欒子書和魏致細心照顧,欒子書也不顧鄰居怎么說了,只想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來看她的鄰里問起,孟今今只能說是魏致拜托他來幫忙的。 諸云月平和彭婆婆都來看過她,蘭二娘來得時候還帶了一個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