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楊濤使用暴力手段jianyin年僅九周歲的被害人姚某某，致被害人終身殘疾。因楊濤犯罪手段極其殘忍，情節極其惡劣，社會影響極大，罪行極其嚴重，S市中級人民法院以強jian罪一審判處楊濤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br>
    ……

    一出法院大門，胡沐沐就拉著廖鵬夸起個沒完。

    “鵬哥你剛剛好厲害！對面的律師遇到你連句完整話都說不明白，你是沒看到楊濤父母的臉都綠了！”

    廖鵬將胡沐沐比劃來比劃去的手握進掌心，寵溺的捏了捏：“別高興的太早，對方一定會繼續上訴的?！?/br>
    胡沐沐“哼”了一聲。

    “上就上唄！怕什么！死刑都便宜了那個狗日的，就應該直接給他閹了，再來個滿清十大酷刑外加五馬分尸！”

    廖鵬趕緊捂住胡沐沐永遠沒個把門兒的嘴，“哎呀我的祖宗！在外面你好歹淑女一點，別毀了咱們律所的形象?！?/br>
    經廖鵬一提醒，胡沐沐趕緊捂嚴了廖鵬扣在她嘴巴上的手，瘋狂點頭。

    受害人的父親過來同廖鵬道謝，他不到四十歲的年紀，但經過長久的風吹日曬和這段時間的心力交瘁，讓他看起來宛如風燭殘年。

    回想起受害小女孩的凄慘，胡沐沐不禁又濕了眼眶。

    比起小女孩的父親，兇手楊濤的家屬則是個個衣著光鮮、派頭不小，他們滿臉憤恨的看了廖鵬一眼。

    胡沐沐咬牙切齒道：“看什么看？正義永遠不會遲到！”

    韓霆一直盯著押送犯人的警車離開后，才走過去拍了拍廖鵬的肩膀。

    “表現很好?！?/br>
    得了韓霆的夸贊，廖鵬抑制不住的揚起唇角，“沒有老大的栽培，我哪能進步這么快？”

    年紀輕輕的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如果是在別的律所，他可能還得再當幾年助手。

    韓霆淡笑：“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不過最近一段時間，要小心一點?！?/br>
    廖鵬當然明白韓霆的提醒，做律師的哪個沒有這點覺悟？

    他瞥了一眼遠去的警車，鄭重的點點頭：“放心吧老大，我會注意的?！?/br>
    胡沐沐眼珠子滴溜溜的在韓霆的臉上打轉。

    時刻保持儀表整潔的韓大律師，眼下居然有了黑影，下巴上長出的青色胡茬也沒有剃。

    最關鍵的是，他這個樣子已經持續好幾天了，該不會是因為她前幾天的話，一直影響他到現在吧……

    哎！

    胡沐沐在心里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

    “鵬哥，你剛不是和我說，跟悠然約好討論蕭啟亮的案子嗎？哪天來著？要不請韓律師和你一起去吧，我怕你一個人搞不定?！?/br>
    “??？”廖鵬一臉迷茫。

    他什么時候和季小姐又約好了？

    那個案子他上次就已經了解清楚了，人證物證俱在，這么簡單的案子他怎么可能搞不定？

    胡沐沐暗暗掐了廖鵬一把。

    “啊哦哦！時間……還沒具體敲定，回頭我再問一下季小姐，老大，要一起去嗎？”

    ……

    一整個下午，韓霆反反復復的將手機拿起又放下。

    他知道，在他和季悠然認識之前，她和簡東辰是有過一段的，所以……她已經選定了那個男人嗎？

    那他是不是不應該再去打擾她？

    各種糾結復雜的情緒困擾著韓霆，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季悠然和他在一起時的一幕幕，整夜難以入眠。

    他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沖了把臉。

    抬頭，鏡子中的自己，水珠正順著下頜線滴落在他淺藍色襯衫的領口上。

    透過領口慢慢洇濕的水漬，韓霆仿佛看到了一個站在書架前的女孩，她穿著這件淺藍色襯衫，回過頭環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中午的時候，他沒有答復廖鵬，因為他不確定那個女孩愿不愿意見到他。

    用毛巾胡亂的擦干臉，韓霆回到房間拿起手機撥了號。

    可剛撥出他又慌忙按斷。

    就這樣重復了兩叁次之后，聽筒里傳來了長長的“嘟”音，他再想掛斷也來不及了。

    一聲清甜的“喂？”撞入韓霆的耳中，透著愉悅，像是早春的樹上新發出的嫩芽，滿滿都是活力。

    她聽起來心情不錯。

    韓霆喉嚨一緊。

    自他們分手后，他還是第一次打電話給她。

    “是韓霆嗎？”

    一絲驚喜漫上心頭，韓霆緩了兩秒道：“是我?！?/br>
    她還保存著他的號碼。

    “怎么了？是蕭啟亮的案子有什么進展了嗎？”

    季悠然將手機切成免提，放到一邊，繼續對鏡化妝。

    她旁邊還擺著一些拆開的禮物盒，有簡東辰送的珠寶、江以城送的腕表、還有景赫凡送的一把車鑰匙、和冉一白送來的限量款手袋，加上幾張寫著Merry  Christmas的簽名照片。

    另外還有杰西卡·周寄給她的晚禮服以及景琮派人送來的一幅油畫，這兩樣她已經第一時間被她收起來了。

    季悠然將冉一白那幾張簽名照撥到一旁，在簡東辰送的珠寶里挑出一對耳墜，放在耳邊比量。

    嗯，好像還行。

    韓霆聽著季悠然那邊傳來的窸窸窣窣，心里那絲緊張感漸漸減弱，他開口道：“案子沒什么問題，你……臉上的傷好些了嗎？”

    季悠然在幾十支唇膏中選了個復古正紅色?！澳屈c小傷早都好了?！?/br>
    “太太，太太！先生在催了……”

    吳媽小跑進來，看見季悠然，眼里藏不住的驚艷，“哎呦！太太今天好漂亮，呆會先生見到一定會喜歡的不得了！”

    季悠然笑著讓吳媽幫她將背上的拉鏈拉好，也沒解釋。

    她精心打扮一番當可不是為了簡東辰，而是景先生約了她吃晚飯。

    想起和韓霆的電話還通著，季悠然問道：“韓律師，你還有別的事嗎？”

    領口的水漬被空氣蒸發，皮膚上泛起涼意，半天，韓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聽胡沐沐說，你訂婚了?！?/br>
    季悠然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揚起唇角，這個鬼馬精靈，怪不得韓霆的聲音聽起來這么消沉。

    “沒錯，上次我不就說了快訂婚了嗎？”

    是，可是你沒說會這么快。

    一句“祝你幸?！笨ㄔ诤韲道?，韓霆怎么也說不出口。

    季悠然聽著電話里的長久沉默，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時至今日，她仍然很想知道，當初韓霆為什么會突然間對她轉變態度，這件事如果不搞清楚，可能會一直在她心里留下個疙瘩。

    她將香水噴在手腕處，淡淡道：“韓霆，找時間見一面吧?！?/br>
    -

    季悠然從坐進車里開始，簡東辰的臉色就沒好看過。

    也是，他還是第一回見到季悠然這么精心打扮，結果卻是為了見別的男人，還戴著他剛送的首飾。

    “瞧你，干嘛擺張臭臉？我早說過不用你送，景先生會派人來接我?！?/br>
    簡東辰斜眼睨了季悠然一下，眉頭蹙的更緊了。

    “你認識他才多久？那人背景復雜，最好不要和他走的太近?！?/br>
    用餐地點在一家法國餐廳，這家餐廳不在高樓大廈中，反而隱匿在京城的一條胡同巷子里。

    胡同窄小，車行的很慢，季悠然看著一間間四合院小瓦房，思考著要還什么禮物給這些男人。

    以前她一個人時，連春節過的都和平常沒什么兩樣，更別提什么圣誕節、情人節之類的了。

    今天這些禮物她收的突然，所以根本沒來得及準備回禮。

    簡東辰見季悠然不說話，以為她是嫌他管的太寬，于是軟下語氣：“我真的是為你好，你沒看到他走到哪里身邊都跟著保鏢？”

    出了蕭啟亮那件事后，比起去見別的男人，簡東辰更擔心季悠然的安全問題。

    其實他對女人有很大的潔癖，像季悠然這種男人一大堆的女人，放在從前他可以玩玩，但絕不會愛上。

    可世事真的無常，他的底線在遇到身邊這個女人后，就一再被打破。

    “我知道啊，江以城有和我說過?！奔居迫唤K于有了反應。

    但聽到“江以城”的名字，簡東辰的眼神“唰”的一下就冷了下來。

    “江家更沒有什么好人，當初如果不是……”簡東辰抿緊了唇，“……算了?！?/br>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季悠然知道簡氏和江氏一直有些恩怨瓜葛，但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所以就沒有跟這個話題。

    冤家路窄這話一點都不假，簡東辰話音剛落，一輛黑色勞斯萊斯便從前方駛來。

    兩車相遇，本就逼仄的胡同瞬間變得更加擁擠，想要順利通過，必得有一方后退。

    但兩輛車都沒動。

    在說了句“在車上等我”后，簡東辰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對面的江以城也由司機打開門，從后座下來。

    兩人看起來表面平靜，但實際暗流洶涌。

    “我說前幾天的金融峰會上怎么沒見到簡董，原來是改行做司機了?！苯猿瞧沉艘谎圪e利上的人兒，微笑道。

    簡東辰也不甘示弱，他冷笑一聲：“呵，那也要看是做誰的司機了，有些人想做都沒這個機會?！?/br>
    季悠然在車上嘆了口氣，開門下車。

    這條胡同雖然不起眼，但里面藏著許多高端餐廳，江以城出現在這里也就不奇怪了。

    “江老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讓我們先過去好嗎？“季悠然扯緊了身上薄薄一層的小披肩，打了個冷顫。

    簡東辰挑起眉頭，很重要的事情？

    江以城玩味的打量起季悠然。

    今天的小野貓格外性感，明明已經冷的要命，卻還在零下幾度的天氣穿了條鏤空花紋的連衣裙，兩條細白腿兒又長又直，嗯……連衣裙還是深V的，白花花的奶rou露出來叁分之一。

    他心里猛竄起一股妒火。

    她拒絕他的邀請，就是為了和簡東辰約會？

    “你回車里等著?！?/br>
    “你去車里坐著?！?/br>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兩人突然的默契，還是兩位大老板關心的語氣都像是在下命令，季悠然眨巴了兩下眼，便在他們吃人的目光下灰溜溜回到車里去了。

    關上車門，季悠然一邊吐槽自己干嘛這么聽話，一邊從包里掏出手機，準備告訴景琮她晚一小會兒到。

    可是屏幕上彈出來十幾個未接來電，季悠然一驚，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么不小心切換成了靜音模式。

    未接電話都是同一個陌生號，號碼歸屬地顯示的是她老家。

    她正在琢磨這是誰的時候，這條號碼就進來條短信。

    【小然姐！你接電話??！我是莎莎，季阿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