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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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裴玠追妻。 第80章 番外四 東宮, 崇文殿。 玉瑾將手中的名冊雙手奉上,“殿下,這是東宮女官與宮女的花名冊, 太子妃娘娘已經過目?!?/br> 蕭繹棠將太醫院的脈案逐一審閱著, 并未抬頭, “此等事日后不必向我回稟, 直接由太子妃定奪便可?!?/br> “臣有一事,比較棘手?!?/br> 蕭繹棠抬頭看向玉瑾, 難得從她口中聽到棘手二字,不由得放下手中的脈案,靠在憑幾內詢道:“何事?” 玉瑾想到方才阿蘊那堅定無比的一番話,只得硬著頭皮回道:“殿下命臣征詢阿蘊婚事,她竟然說對裴詹事有意?!?/br> 蕭繹棠蹙眉, 把玩兒著白玉鎮尺,這才明白玉瑾為何先來與他說項。 “郡主乃是裴玠正妻, 阿蘊若執意嫁入裴家也只能落得側室的名分。她身為唐家嫡女,如此屈尊降貴,可是想清楚了?” 如今前朝借唐亭一案趁機扳倒了一部分世家閥族的勢力,他也的確有心回報唐家遺孤。遂沉吟說道:“此事我與太子妃商議之后再做定論?!?/br> 玉瑾見他并未拒絕, 恭謹應諾。 雖然心中萬分不愿阿蘊放棄了正妻之位, 但無奈拗不過她,也只得期望郡主日后不會為難她。 蕭繹棠想到新婚妻子,索性放下手中的奏疏,去承恩殿尋她。 如今大婚已有月余, 他命人將自己的常用之物全部搬來承恩殿, 麗正殿反而空閑了下來。 路過梅園,摘了幾枝雪后紅梅捎帶回去, 想著供她插瓶賞玩。 承恩殿宮女大老遠見他信步而來,趕忙紛紛行禮,掀開簾子將人請了進去。 “給太子哥請安?!鄙6湔谂c梁竹音用點心,見他來了,趕忙抹了抹嘴,起身行禮。 蕭繹棠抬手示意她免禮,見她二人笑語晏晏,不由得酸了起來,“你整日里霸占音兒,孤每次前來,倒像是破壞了你們姐妹之間相聚?!?/br> 梁竹音嗔了他一眼,接過紅梅親自插在瓶內。 桑朵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見人家小夫妻甜膩膩的半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到裴玠心中酸楚只有羨慕的份兒。 只得福了福,嘴上依舊不肯饒人:“太子哥如此洞察人心,日后聽聞臣進宮來尋娘娘說體己話,便晚一些再與臣搶人,臣先謝過了?!?/br> 梁竹音親手將茶盞放置在蕭繹棠面前,“殿下若今兒個清閑,不如去將表哥喚來與他手談幾局,嫂嫂過會子出宮也好有個照應?!?/br> 誰知蕭繹棠未說話,桑朵卻擺擺手拒絕了,“他但凡休沐在家總是要出門尋友,臣有車駕又不是回不去了?!彼龘呐岖d即便來了,臉色也不好看,又是何必。 蕭繹棠略一猶豫,想著擇日不如撞日,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不疾不徐說道:“有件事剛好要與音兒商議,既然郡主也在,不妨一起商討一番?!?/br> 桑朵指著自己一副驚訝的表情,“您夫妻二人有事商議,與臣何干?那臣不打擾了,”她起身后福了福,揚手召喚丫鬟為她拿來大氅。 “關于裴玠納側室一事,自然與你有關?!?/br> 蕭繹棠的話,另桑朵嘴角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梁竹音驚怒地看向蕭繹棠,眼神詢問是如何一回事? 蕭繹棠索性直接說道:“此事孤并未應允,想著先來問問你們的意思。阿蘊的祖父平反,孤想著唐家有功,對于她提出的要求不忍拒絕。這件事,孤也很難辦?!?/br> 梁竹音見桑朵背身站在原地,那素日里挺直的腰板像是瞬間塌陷了下去,心中極度不忍,再次埋怨地看了蕭繹棠一眼,起身將她攬了過來。 “嫂嫂莫要著急,此事若殿下先與我商議,我是斷不會應的?!彼娚6湟荒槹?,焦急地解釋,“想必表哥也不會應的。殿下是在與你玩笑……”她趕忙向蕭繹棠使眼色。 桑朵掙脫梁竹音的手,悵然一笑,“娘娘莫要安慰臣。時候不早了,臣還要侍候祖母用晚膳,這便回了?!惫硇卸Y后走出了殿外。 隨行的貼身丫鬟見她就這般出去了,趕忙拿起大氅福了福,追了出去。 “殿下!”梁竹音捶打著將她攬至膝上的蕭繹棠,“此事您還未與臣妾相商,怎得就在郡主面前提起,她本來就心里苦!” 蕭繹棠蹙眉問道:“可是裴玠欺負她?” 梁竹音低嘆一聲,無意識捋著衣袖,落寞地說道:“表哥對她冷漠,又何嘗不是欺負呢?!彼较氪耸略讲荒軕?,以桑朵的性子,嘴上雖然不說,勢必會有忍不住爆發的那一日,不僅她自己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也會攪和得宣平伯府雞犬不寧。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正因為臣妾將阿蘊當做好姐妹看待,才不愿她去做一名側室,更何況,表哥對她也無意,又何必讓三個人都不好過!” 蕭繹棠想起裴玠的心意,哼了一聲,“他只對你有意,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br> 梁竹音無心回復他帶著酸意的醋話,揪著一顆心,心中越發擔憂桑朵。 * 宣平伯府,逸林軒。 裴玠看著殷勤為自己浣腳的桑朵,蹙眉探究般地看著她。 自從她回府后,不僅話比原先少了許多,且神色懨懨。雖然極力掩飾,卻依舊是那般明顯。 想起方才祖母頻繁看向自己,想必她老人家早已發現端倪。 “郡主可是有煩心事?”裴玠忍不住詢道。 桑朵扶住他的腳踝,頓了頓抬首笑道:“妾整日里嘻嘻哈哈,那里有什么煩心事?!卑醋∷胍_的動作,繼續為他洗著腳。 裴玠見她笑意不達眼底,一個字也不肯吐露,便也不知再如何詢問。想著她的性子過兩日便無事了,以前也是這般過來的,便淡淡說了句,“臣謝過公主。既然無事,那便睡吧?!?/br> 桑朵爬上床榻擁住裴玠的背脊,喃喃道:“夫君,你納妾以后,是不是桑朵就更見不到你了?!?/br> 裴玠聽著她不知所云的問話,略有不耐地回道:“郡主莫要多想,很晚了,睡罷?!睂㈠\衾拉至脖頸間,一副不愿再說的樣子。 桑朵看著他寬闊的肩,手指緊緊揪住錦衾,轉身間眼淚忍不住的滑落至冰涼的玉枕之上。 轉日,徐老夫人看著眼前默默用膳的小夫妻,一個神情疲憊,另一個眼眶通紅,想是昨晚并未解決問題。她放下箸,丫鬟上前服侍她漱口,見桑朵拿起絹帕擦了擦嘴角后,起身說道:“祖母,再過半月便是婆母的壽辰?!彼聪蚵勓苑畔麦绲耐醴蛉?,含笑說道:“孫媳想著去相國寺為她老人家祈福,順便回郡主府吃齋一段時日以示虔誠?!?/br> 王夫人拉著她的手說道:“難為郡主有此孝心,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只要你和三郎快快……” 徐老夫人輕咳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好孩子,既然你有想法,那便去罷。三郎陪著你媳婦前去,再將她安全送至郡主府?!?/br> 裴玠詫異地看了一眼低垂著雙眸的桑朵,只得抬手應是。 桑朵微微一笑,也并未推辭,一并道謝后命兩名丫鬟將物品搬上馬車,先命人送回郡主府。 * 王夫人強忍著不解,等夫君與那小兩口離開以后,這才將茶盞奉至徐老夫人身前,“母親,您方才為何不阻止郡主,媳婦瞧著他二人像是鬧別扭?!?/br> “那就更不能阻止了?!毙炖戏蛉私舆^茶盞,“你那一根筋的好兒子傷了人家的心還不自知,如今是應該被媳婦敲打一番?!?/br> 王夫人心疼地起身,“這……三郎無錯,我去向郡主解釋?!闭f罷就要扶著丫鬟去尋桑朵。 “你給我站??!”徐老夫人重重將茶盞放在桌幾上,“阿令,你這待人處事拎不清的毛病終究還是無法糾正。自你與平真成婚以后,我何時干涉過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想要家宅安寧,就應時刻擺正自己的位置,不癡不聾不做家翁。事情交由他們小兩口自己解決,你不許干涉一分,否則我斷不輕饒?!?/br> 王夫人委屈地屈膝行禮,“媳婦也是怕郡主誤會三郎,并無從中作梗的念頭。三郎他……”她以帕拭淚,抽抽噎噎道:“他就是那頑固的性子,可怎么辦?!?/br> “你呀,還是不了解自己兒子。他并非心中沒有郡主,只是他不自知而已,不然今早那副眼眶發青的模樣又是為何?”徐夫人無奈地搖搖頭,揮揮手,“你去歇著罷,我這里不用你侍候,只是不許去找尋他二人?!?/br> 王夫人只得忍著羞愧福了福,離開了松鶴堂。 “命管家緊盯郡主這幾日的動向,有情況速來回稟?!毙炖戏蛉伺牧伺臑樗茨︻^部大丫鬟的手,終究還是不放心。 * 桑朵扶著裴玠的手下了馬車,向他微微一笑,“夫君去忙罷,妾自此齋戒十日再回府?!彼戳艘谎劭ぶ鞲木薮蟮呢翌~,怕再看他一眼便心軟想要隨他回去。 裴玠見她這一路異常的安靜,幾番欲說出的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見她隱晦地下逐客令,雙手在袖中早已握成了拳,淡然回道:“臣回了,十日后接郡主回府?!闭f罷拱手一揖,轉身后頓了頓,還是登上了馬車。 桑朵含淚看著那輛逐漸遠去的馬車,一顆心空落落的。 “郡主,您這是何必,那賜婚的旨意并未下發,奴婢那日聽見太子妃娘娘的話,是定然不會同意的?!?/br> 桑朵提裙上了臺階,悵然說道:“你不懂,沒有這次也有下次,總之我不得夫君喜愛便是了。不如早些想開,若能撒手……我便回東羌去住上一段時日,眼不見為凈?!?/br> 當晚她與兩名丫鬟換了男裝去了酒肆。 不用看著銅漏侍候祖母用膳。 不用端羹湯去書房看著裴玠的冷臉。 空閑下來只能讓自己多想。 她在屋內來回踱步一個時辰后,下定決心出去借酒消愁。 依舊還是那家畫著酒壺的酒肆,再次前來,她已經如愿變成了他的妻子??墒?,想起那晚與他肩并肩靠在石橋上的情景,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蹦闷鹁茐毓具孙嬒掳肫烤?。 兩名丫鬟對視后想要搶走她手中的酒壺,卻被她躲過,指著她們兩個,“你們若敢攔著我,那便回裴府去!”說罷又喝了一大口。 一個時辰后,桑朵趴在鋪滿茴香豆的桌子上,笑著嘟囔:“裴玠,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嗝”丫鬟急忙捂住她的嘴,被她一把推開,“干嘛不讓我說!”她委屈地撇嘴,“這世上從未有人能欺負我,只有他……只有他……” 丫鬟心疼又焦急地摟住她輕撫她的背,低聲哄道:“郡主誤會郎君了?!笔疽馔榛馗賳九岖d前來。 誰知丫鬟剛跑出酒肆,就看到自家的馬車停在對面的街上,郎君的隨身小廝立在馬車旁向她招手。 “她可是醉了?”車內的人手拿書卷,借著燭光翻看著,面上隱含怒氣。 丫鬟稱是,聲音中帶了些許哀怨,“夫人自郎君離開后便悶悶不樂,無人可解這才前來借酒消愁?!?/br> “最近可是發生了何事?”裴玠合上書卷看向丫鬟。 丫鬟咬唇說道:“那日夫人入宮,聽得太子殿下提到有名叫阿蘊的宮女……指明要嫁您當側室?!彼亮瞬裂劢堑臏I,“夫人聽了以后臉色慘白,之后整個人便像是抽了魂魄,暗中更是哭了不知多少次。婢子從未見活潑的她如此傷心過?!?/br> 裴玠擰眉思忖了片刻,起身前往酒肆。 桑朵勉強支撐起重如千斤的頭顱,一個個撥動桌上的空酒瓶,口齒不清地喚道:“掌柜的,再來……五瓶?!?/br> 這時一雙強有力的手箍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拽起,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夠了!跟我回府?!?/br> 桑朵用力眨了眨雙眼,眼前的人一陣清楚一陣模糊,她哈哈一笑:“我這是喝醉了么?滿屋子都是你……不,你不會來的,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她一把抽出他的鉗制,使勁兒推開他,“我不用你管,從此以后你走你的大橋,我走我的小路!” 裴玠向跟過來的店小二扔過去一錠銀子,扛起醉醺醺的桑朵,在她的捶打之下上了馬車。 “去郡主府?!毕胫鹊孽笞?,若此時回府勢必會傳到祖母與母親的耳中。 桑朵見推不開他,狠狠咬向他的肩膀,想要將心中的委屈,和那些無法言說因愛生恨的情緒發泄出來。 裴玠并未制止,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發泄著,肩上的疼痛觸發他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聽得她呢喃說道:“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讓你不得不娶了我?!彼澏吨钗艘豢跉?,“我也累了,那便兩不相欠罷?!毙闹幸魂嚪?,她忍不住吐在了剛試圖要摟住她的人身上。 裴玠仰頭閉了閉眼,默默脫下衣袍,將她擦拭干凈,抱著嘔吐完舒服以后便昏睡過去的她下了馬車。 命人燒水為她擦拭身體,煮著醒酒湯與羹湯,待收拾完看了看銅漏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上朝的時間。 他看了看熟睡的桑朵,想著下了朝回來陪她,便匆匆回府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