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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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梁竹音臉色慘白,滿意地補了一句,“宣平伯府如今早已落魄,裴平真還使了銀子托人送梁大人入宮為官,舅甥之情令人唏噓呀,若這件事被告發……” “竹音從命?!绷褐褚舸驍嗨脑?,咬牙說道。 她入宮前在宣平伯府寄住三載,舅舅與外祖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舅舅賣掉一處產業換了銀錢才得以送她入宮,這等恩情尚未報答,她不允許裴家出現任何閃失。 宮女輕蔑一笑:“算你識相。提醒你,若沒有消息傳遞,這份邸報便會隨時產生它的作用?!?/br> 砰—— 關上門,梁竹音像是被抽盡了力氣般靠在門板上。 她紅著眼眶悲哀的想,還未正式當值就被人盯上,看來想要獨善其身已然不可能了。如今的形勢,竟然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更加深不見底的火坑,從此在絕路上再無知返的可能。 這一夜,她輾轉反側,睡得并不踏實。寅時初刻便起身換好宮裝,想了想依舊未施脂粉,略作整理后便向麗正殿疾步走去。 她走到偏殿試著輕輕推了推門,當值的宮女悄悄打開殿門將她迎了進來。 殿內昏暗一片,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隔了兩層帳幔,正殿的兩盞通臂落地巨燭閃耀著昏黃的光。 她尋光走去,云頭履無聲踩在光亮如鏡的大理石地磚上,穿過正殿路過巨大的鎏金寶座與案幾,一眼便看到盤腿坐在氈子上靠墻闔目的小路子。 聽到衣袍間的窸窣聲,小路子猛然驚醒,見是梁竹音來了,忙起身拱手見禮。 他看了一眼銅漏,見刻度接近卯時初刻,抹了一把臉,隨即一揚拂塵,示意漸漸聚齊的眾人端起衣物、盥洗用具跟隨其后,推開了髹金六椀菱花門。 梁竹音跟隨在他身后,繞過十二組山水緙絲檀木屏風,踩上柔軟的寶相花地毯,等著兩名宮女將寢殿內的層層天青色帳幔束起。 一行人路過香煙裊裊的鎏金嵌寶香爐,向寢殿深處走去。 “殿下,該起身了?!?/br> 小路子走上前去立在低垂的杏黃色帷帳前輕聲呼喚著。 “知道了?!?/br> 隨著一聲睡意未消的沙啞聲,帷帳間探出一只手來,白色的寬大衣袖輕盈落地,在杏黃色帷帳的映襯下,顯得指節白而修長。 梁竹音卻不自覺的后退了半步,試圖平復她第一次服侍男人的緊張心情。 宮女悄無聲息地將床前杏黃色帷帳掛起。 蕭繹棠慢慢坐起了身。 一頭墨發安靜的垂在月白色纏枝蓮紋寢衣上,鳳眸惺忪間,與梁竹音上次見他時的清冷孤傲大不相同,使得他昳麗的五官變得柔和而生動起來。 蕭繹棠接過小路子雙手奉上的茶盞,飲了一口溫熱的茶水,趿著鞋履走向了凈房。 梁竹音睜大了雙眸看著小路子尾隨蕭繹棠而去,交握的雙手忍不住越捏越緊。 出恭也要跟著么……為何司寢不能是太監擔任。 蕭繹棠從凈房中出來,抬眼看見梁竹音,瞬間想到了小姑娘,心中依舊不可避免的牽痛著??蛇@名女官畢竟不是小姑娘,他只得再一次將呼之欲出的情感深深埋藏在心里。 小路子見蕭繹棠凝視梁竹音,只得用佛塵輕輕戳了戳她。 梁竹音如夢初醒般下拜,努力使聲音平穩:“回稟殿下,臣為東宮司寢,自今日起開始當值?!?/br> 小路子見梁竹音干巴巴站在那里也不合時宜,便抬手命負責盥洗的宮女上前,親手絞了面巾遞給她。 梁竹音接過徑直走到蕭繹棠身前,雙手奉上,輕聲說了句:“殿下請凈面?!?/br> “唔?!?/br> 蕭繹棠的手指從梁竹音的手心中滑過,手臂伸縮間,交領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精壯的胸膛。 梁竹音努力克制著閉目的念頭,接過用完的面巾,垂眸看向地面。 她想了想,復又看向蕭繹棠。 身為司寢,需要觀察衣帶與紐扣的系法,以及系解金玉蹀躞帶時的手法,還要默默計算他腰部的尺寸。檢查梳頭宮女為他束發帶冠是否妥當,最后還要親自為他抻抻衣袍,從頭到尾審視一番毫無問題才算完事,送走這尊大佛去用朝食。 隨著一陣冷風吹過,跪在殿門處恭送的她這才發覺,因為緊張,后背已經浸濕了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服侍太子ing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阿照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冰糖丸子 6個;文山舞海、叁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章 擋駕 梁竹音此時還不能離開寢殿。又用了一個時辰逐一檢查了開窗清掃、下帳、熏被、將干凈的寢衣熏香等一系列差事后,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命婦院。 宮內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第一次當值需向尚宮稟報以示尊敬。梁竹音見時間差不多了,關上門后向教儀院走去。 玉瑾見她來了,示意三名女官回側殿繼續背誦宮規。 張馡走至梁竹音身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更加憤憤不平。清晨聽郭玥兒提到梁竹音今日上值,她氣就不打一處來。 如今她宮規背不全,太子賞玩的珍寶也認不全,氣的不知哭了多少回。身為宰相之女,卻每日里與一個個死物件兒和一堆文字作伴。明明太子明年大婚,今歲就要學著御女了,女官不就是用來陪練的么,還要明里說什么不得僭越,真真兒可笑。 她見玉瑾每次看著梁竹音,一貫刻板的面容總是會變得溫和起來,覺得她就是偏心,等她成功爬上太子龍床成為嬪御,定要把這幾個人全部找個由頭處置了! “今日當值如何?”玉瑾笑著抬頭看向梁竹音。 梁竹音行了一個宮禮,“一切如常。只是臣惶恐,唯恐侍候不周?!?/br> 玉瑾將狼毫放置與筆山上,看了她一眼,“侍奉主君最重要的是忠心、用心、精心,你是四名女官中第一個上值的,不要讓我失望?!彼戳艘谎坫~漏,“不早了,你回麗正殿預備著接駕罷。近日朝中無事,殿下用完午膳會小憩片刻,眼瞧著就要回來了?!?/br> 梁竹音恭謹應是,復又回了麗正殿。 她見幾名宮女手持熏香為驅衣柜箱籠驅蟲,溫聲叮囑道:“凈香草只需點燃兩三根即可,用多了味道驅之不散,唯恐殿下斥責。熏好后記得往香爐內添些迦南香祛味?!?/br> 眾人聽后紛紛應是。 如今她已熟知殿內事務,倒是比之前想象的要簡單的多。只是蕭繹棠那陰晴不定的性子最另她頭疼。想想小路子揣摩人心情的本事真學不來,所以她盡量少說話,以免不知哪句說錯了,平白無故受罰。 蕭繹棠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回來,她站在麗正殿前的梁柱旁,想著玉瑾的話,忽然覺得空氣中的涼意像水似的,一陣陣漫上身來。 “前日里,皇后娘娘派人送字畫給殿下。你猜怎么著,我和大馮將物品抬入庫中后,發現標有清寧宮賞賜都落灰啦?!?/br> “你小點聲兒,這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兒,偏你說出來,要是讓人聽見,吃不了兜著走!” 梁竹音下意識往梁柱另一側躲去,兩名小太監的話讓她陷入了沉思,她見四下無人,趕緊疾步回到了殿內。 隨著拍手聲越來越近,她趕忙率領一干宮女內侍跪在殿外接駕。 只見繡著繁復織紋的海水江崖下擺一閃,一雙烏皮履邁入殿內,再一次留下了迦南香的味道。 跟隨其后的小路子見茶已煮好,窗屜放了下來,香爐內也加了香料,想必是箱籠熏好后怕有味道留存,悄悄地向梁竹音點了點頭。 這時殿外傳來內侍的宣唱:“皇后娘娘駕到?!?/br> 眾人紛紛下跪叩首。 蕭繹棠眸中驚訝一閃而過,親自出去接駕。 “母后,您有要事吩咐兒臣一聲,兒臣自會前去清寧宮拜見?!?/br> “不妨事,陛下與本宮提起為你選太子妃一事,親手擬定了幾位人選。本宮想著親自將這天大的喜事告訴你,也順便來東宮瞧瞧,你這孩子短了哪里也不從主動說?!被屎蠓鲋捓[棠的手臂下輦,溫聲說道。 蕭繹棠恭謹應是,“兒臣這里自是什么都不缺,母后過慮了?!笔疽庑÷纷咏舆^女官遞過來的名帖。 皇后笑著引入正題:“陛下為你精心挑選的世家貴女都很好。本宮聽說那吏部侍郎陳復之女,名冠京城,想著與你甚是堪配?!?/br> “母后還請入內……” 蕭繹棠剛要抬手邀請皇后入內,就被梁竹音打斷了。 “殿下且留步,這殿中染了污穢,還請殿下與皇后娘娘暫時移駕其他殿中?!?/br> “哦?這好好的如何就染了污穢?”皇后不解道。 “回皇后娘娘,殿中用來驅蟲的草燒焦了,是臣看管不力,任憑殿下責罰?!绷褐褚舨⒉换炭?,只恭謹回道。 “如何做事的!督辦不力,便依照宮規,扣兩月例銀?!笔捓[棠負手而立,眸光晦澀的盯著跪在面前的女官。 “臣領罰?!?/br> 此時小黃門端出一銅盆,內里焦黑,還冒著煙,氣味十分刺鼻。 皇后輕皺眉頭掩了口鼻。 “母后覺得如何?” “甚好,犯錯之人按宮規處罰就是了,既如此,名冊也已送到,本宮也乏了,這便回宮罷?!被屎筮m時安慰一番,在女官的攙扶下復又登上了輦車。 “恭送母后?!?/br> 蕭繹棠見鳳駕走遠,路過梁竹音時腳步頓了頓,未發一言回了殿內。 梁竹音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她賭對了,罰俸對她而言算是最輕的處罰了。方才見太子與皇后在門口寒暄,她趁人不備將剩下的兩捆凈香草全部丟入了爐內。那草早已曬干,遇火迅速燃燒起來,待聞到焦糊味后立刻命人清理,時間掐算的剛剛好,寢殿也不至于受到波及。 對于皇后而言,太子不是她親生,親自前來送名冊已然達到了建立慈母形象的目的,也未必就希望與太子入內相談。結合兩個小太監的對話,對于太子來說,自然是不想虛與委蛇,正好借此事就坡下驢。 “梁大人,殿下喚你入內侍候?!毙÷纷友凵袷疽馑裏o事,并悄悄說了句:“您先進去,我去為殿下拿字帖,隨后就來?!?/br> 梁竹音點了點頭,走進殿內見太子站在博古架旁翻看著書簡,輕聲喚道:“殿下,臣為您更衣?!?/br> 蕭繹棠聞言,放下書簡,習慣性張開了雙臂。 梁竹音見此,不得不加快手勢。 蕭繹棠身量頎長,又站得身姿挺拔,她雖然身材高挑,卻依舊需要抬起頭,才能夠得上第一枚盤扣。只是那金扣像是與她作對一般,鎖在扣眼里需要用力才能將它推出。 梁竹音見還剩下那么多盤扣,只得輕聲說道:“殿下,您先將手臂放下,臣有些生疏……怕您累著?!?/br> 蕭繹棠垂目看向她,光潔的額頭之下,一雙星眸專注著與他朝服上的盤扣較勁兒,小巧的鼻子下,貝齒微微咬著櫻唇,雙頰嫣紅一片。 他漠然將視線移開,無情無緒,卻依言放下了雙臂。 梁竹音好容易將盤扣解開至腰間,突然發現蹀躞帶還未取下。 她懊惱的在心底嘆了一口氣,提裙下跪,直起腰板雙手環過太子腰間,去解卡扣。 蕭繹棠的腹部就在她的眼前,她倉惶側首,忍著不斷上涌的羞意,祈禱卡扣別再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