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完)
“我媽就是隨口一說,不用當真?!?nbsp; 回去的路上,梁詩韻道。 楚夏從車流當中抽出幾秒瞄了眼副駕駛上人,有些不確定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梁詩韻總喜歡把想法藏在心底;她的拒絕,有時候他也分不清是真的拒絕,還是口是心非。 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兩旁黃色的街燈在梁詩韻臉上明明滅滅,楚夏的心情也在明滅之中徘徊。 復合以來,他們曾經的隔閡正一點點被放下,但有些話題仍舊不適合被談及—— 結婚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確定自己現在是否給了梁詩韻足夠的安全感,況且現在兩人又異國——他不確定貿然提及這個話題會不會給對方過多的壓力。 當年他要是早點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他們或許早結婚了,孩子可能都能打醬油了……何必現在這么糾結。 但追悔也沒用,還不如想想怎么補救—— 楚夏手把著方向盤,在心頭吐了口氣,最終只輕輕應了一聲:“嗯?!?/br> 日子飛快,一晃到了月底,傳統節日春節如期而至。 楚夏終于可以連休一周,他選擇去加州陪梁詩韻,梁詩韻正好有個周末的假期,兩人決定去斯闊谷滑雪。 斯闊谷是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山脈間的一塊盆地。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東部,曾舉辦過1960年冬季奧林匹克運動會,是加州最受歡迎的冬季運動場所。 斯闊的 High bsp; 地處海拔 9000 英尺的山峰之上,空氣純凈舒適,地勢平坦開闊,超過100條的小徑分布在2,400英畝的土地上, 四分之一都是初級賽道,格外適合梁詩韻這種新手。 兩人在前一天抵達度假村,第二日一早換好衣服帶好護具,便去了滑雪場。 每年一月都是滑雪旺季。 梁詩韻和楚夏抵達時,滑雪場里面已經有了好多的人,梁詩韻領了自己的滑雪板,在楚夏的指導下開始練習:雙腳要與肩同寬,腿要彎曲,身體要往前傾…… 光滑潔白的雪道在眼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梁詩韻踩著板子按照楚夏說的姿勢輕輕的往前滑—— 一開始總免不了摔跤。 好在楚夏選的護具夠給力,梁詩韻并沒有被摔跤影響激情,幾番下來滑得越來越來快,姿勢越來越熟練。 她練了半個多小時,就去初級道了,一路是跌跌撞撞,到下午也能勉強挑戰簡單的中級賽道了。 山上雪質極好,太陽照射在冰晶上,反射出的光芒仿佛滿地的鉆石;到了黃昏,夕陽出來,周遭更是美得電影場景一般。 這種時候,滑雪也不在那么重要了,楚夏幫梁詩韻拍去身上最后一點碎雪,兩人一起去看雪景。 看到風景好的地方就爬上去,兩人就牽著手一前一后的走著,深深淺淺的陷進松軟的雪里,就像電影里的浪漫橋段。 當太浩湖和周邊內華達山脈的全景風光盡收眼底,楚夏忍不住以此為背景,拍了一張他和梁詩韻的合照發朋友圈。 八百年不發朋友圈的人忽然公開秀恩愛,人選還是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梁詩韻,一時間朋友圈底下炸開了鍋。 “臥槽”、“我看到了什么?!”“你倆藏得夠深??!”…… 就如同引爆了一個大型炸彈,一時間不常聯系的大學同學們紛紛冒了出來,排著隊在下面評論,甚至有人還在班級群里喊話。 楚夏不著急回復那些消息,只是安靜看著梁詩韻的側臉。 說來,他們正兒八經的約會真的不多,大學那會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有一次旅行,留了些照片也從沒給叁個人看過—— 詩韻。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梁詩韻聞聲回頭,楚夏傾身向前,親她。 貼著嘴唇輕輕觸碰的一個吻。 因為四周還有人,梁詩韻仍有些不自在,四下張望,臉上不禁浮出微紅。 那模樣看得楚夏忍不住拉過她,將她圈入懷中。 叁十歲的來補二十歲時該做的事,實在有些過于歪膩。 好在這里的人大都熱情、外向;大庭廣眾若無其事親吻的都不在少數,誰又會在意他倆之間的小動作呢。 最后一抹陽光沉落前,兩人離開了 晚餐是度假村吃的,平平無奇,但累了一天的兩人都餓了,胃口格外好。 吃完飯回到民宿,楚夏換上居家服,伸了個懶腰,舒適地展開四肢,把梁詩韻抱在懷里,幫她按摩小腿。 他手長腳長,幾乎能把梁詩韻整個人裹進懷里。 溫暖的壁爐里柴火燃燒著,房間里溫暖的氣流拂過耳朵,梁詩韻坐在軟乎乎的地毯上,舒服得昏昏欲睡。 “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嗎?” 忽然,她聽楚夏問。 窗外的雪寂靜無聲地還在下,室內柔和的燈光灑在雪地上, 梁詩韻恍惚地看著窗外的景色,許久才回道:“現在就很好?!?/br> 這樣就很幸福。 “你呢?”她又問。 “有?!背谋е?,“下午滑雪的時候我就在想,過去這幾年,我們浪費了好多本可以在一起的時間,新的一年,我希望有更多時間陪你?!?/br> “我們可以去納帕谷,在葡萄酒園和不同酒廠之間公路旅行,還有死亡谷……”楚夏開始絮叨,幾乎將加州甚至美國著名的景點都說了。 “你能騰出這么多時間嗎?”梁詩韻忽然打斷他。 “嗯,可能不太容易?!?nbsp; 楚夏,畢竟他還要賺錢,不過—— “你要相信我” 楚夏摩挲著梁詩韻掌心的紋路,繼續絮絮叨叨,梁詩韻雖憧憬那畫面,一面憧憬,一面昏昏欲睡。 “其實還有一件——” 他忽然貼著她的后頸,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梁詩韻忍不住轉頭看他。 但只能看到下巴,看不到神情。 一種預感忽然從心頭升起。 隨著楚夏的手松開,梁詩韻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甚至連楚夏的呼吸仿佛也停滯了一下,然后,一個藍色天鵝絨的小盒子被遞到了自己面前。 “……” 梁詩韻看到那盒子,腦中的預感越發明晰,她嘴唇微微顫抖著,既期待又震驚地等身后人下一步的動作。 伴隨“彭”一聲輕微的聲響,盒子被打開,只見里面果然躺著一枚戒指。 鉆戒。 很經典的六爪款,簡單大方,璀璨的石頭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楚夏深呼一口氣,梁詩韻能明顯感覺到身后人的緊張,還有愛意,然后他略微緊繃,卻無比溫柔的低沉嗓音響起: “上次方老師提到結婚,我回去想了很久,我覺得她說的很對,我們都不小了,是該給彼此一個交代?!?/br> “雖然你還在進修,結不結婚都不能改變目前我們異地的事實,我們目前的狀況——甚至我也不想有太多的改變,我現在還不想讓你承擔妻子其的責任,我還想補給你很多約會,補上我們錯過的那些年,但——” “詩韻,我想和你一起度過余生的日子?!?/br> 我想帶你見見我的父母,盡管他們并沒有催我結婚,也不怎么干涉我的生活。 “我想和你一起養一只寵物,甚至孩子,和你一起看遍地球上每一處驚心動魄的黃昏和清早?!?/br> “我想……” 楚夏晚上并沒有喝酒,但此刻卻仿佛醉了一般,一改平日的寡言,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徹底向梁詩韻打開,甚至顧不得敘述是否混亂。 “你愿意幫我實現愿望嗎?”最后,他問。 梁詩韻當即點頭,怕身后的楚夏看不到,又把手伸了出來。 然后,楚夏從地毯上站起來,單膝跪下,小心翼翼拿起戒指給她戴上。 “不用……” 不用這么正式吧,梁詩韻想說。 然而手已經被牽了起來。一個冰涼涼的東西從指尖滑進去,不偏不倚地停住,又上下移動了一番,大小剛剛好。 “喜歡嗎?”楚夏仰頭看她。 “嗯?!绷涸婍嵲俅吸c頭。 楚夏看到對梁詩韻勾起的唇角,臉有點紅;而他自己的耳朵也在發燙,胸腔里的心跳聲像煙花一般,恨不得像全世界宣告,以后她就是他的了。 “那今晚別摘下來了?!彼ь^啄她的唇,摟住她的腰,滿足地聞著她發間的味道。 梁詩韻回抱住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楚夏這句話,但人已經被壓倒在了床上。 他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掉,連同項鏈和耳飾一并摘掉,獨留無名指上上的戒指——他俯身下去親她帶著戒指的左手,從手背到手臂再到肩頭,一寸寸纏綿又熱烈。 ………… 冬天的深夜,窗簾外的世界天寒地凍、漆黑一片,但屋里充盈著橘色的光,暖意融融。 —————— 拖了好久,總算完結了,感謝看文至此的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