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隔閡
一大早楊震就起來了,睡不著??!幾乎是一夜無眠。 起床后也沒梳洗,就跑到隔壁楊優的屋子里去了。 小小的楊優剛被乳母喂了奶,又睡著了。 伺候的丫環恭恭敬敬行了禮,退在一旁。 楊震湊在楊優的小床前,仔仔細細打量著這個白白嫩嫩,可愛至極的小嬰兒。 他努力在嬰兒的臉上,尋找自己的印跡。 一塊兒覺得有點象;一會兒又覺得不象;楊震心煩意亂。 如果,江錦繡真的在西晉王宮中,被迫與西晉王有了牽連,并且懷上了他的孩子,楊震雖然很難受,但他能理解。 在那樣一個環境下,江錦繡其實是無法自保的。 但是,如果江錦繡懷的是吳應天的孩子,卻欺騙自己,硬把這個孩子塞到自己名下,那么,這是楊震不能原諒的! 也許,江錦繡太愛自己,為了害怕失去,所以她才不得不這樣欺騙? 還有,江錦繡和嚴寒,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和嚴寒確實生活在一起,足足有近五個月之久。 到底是江錦繡不愿意回到自己身邊;還是被嚴寒蒙庇,只能躲藏在嚴寒的莊子里偷生呢? 想起江錦繡曾經因為嚴寒而想與自己決裂,而打算離開自己,楊震有些說不準了。 宇文歡的聲音,揮之不去的在他耳邊回響著:江錦繡和嚴寒之間,真的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嗎? 楊震用力搖頭,想把這些疑問甩出去。 他匆匆走出屋子,剩下那丫環有些驚愕地看著他的背影。 面對江錦繡的時候,楊震努力想象平時一樣,但是,一想起江錦繡曾經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楊震就覺得有些受不了! 尤其是那個嬰兒,他應該姓楊嗎?他配姓楊嗎? 江錦繡初為人母,大部分的心思,放在了照顧楊優身上。 再加上她經歷了在西晉躲躲藏藏的日子,以及嚴寒的死,所以整個人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她能有時感覺到楊震輕微的變化,雖然楊震極力掩飾;然而她并沒有想太多。 就這樣,倆人的心漸漸疏遠。 還是修竹告訴江錦繡:“王后,我發現宇文歡被王爺的人弄到黃金城來了?!?/br> 江錦繡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宇文歡?她不是在西晉王宮嗎?居然被楊震弄回了黃金城?” 修竹連連點頭:“是的。宇文歡就被關押在王府別院暮藹閣中。我偷聽到王爺的哈咐,說是今夜就要對宇文歡清算?!?/br> “清算?”江錦繡不明白到底怎么個清算法。 她恨宇文歡,是無庸置疑的。 這個可恨的女人,險些毀了她的一輩子,更險些害得楊優胎死腹中。 所以,她絕不打算放過宇文歡! 聽說楊震瞞著自己清算宇文歡,江錦繡越發想要去探個究竟。 而且她很奇怪:楊震為什么要瞞著自己呢? 自己對宇文歡的恨,楊震不會不知道;當著自己的面清算宇文歡,這也是愛的一種表現吧?楊震難道不想表達對自己的愛?江錦繡心想。 到了夜里,江錦繡換了一套深色的衣裳,帶著修竹去了暮譪閣。 守在門前的侍衛見是王后,自然不敢阻撓,正要通報,江錦繡壓低了聲音說:“不要出聲,王爺讓我來了就趕快進去?!?/br> 侍衛也沒有多問,就讓江錦繡和修竹進去了。 江錦繡上了樓,見一個屋子有燭光便順著走過去。 她并不進屋,只是從門縫里觀看。 屋里燭火通明,楊震坐在上位,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臉色灰敗,目光絕望,江錦繡仔細分辨了一番,才認出宇文歡來。 這個女人,原先號稱京城第一美人,可是現在,她早已經沒有了第一美人的風采。 反而顯得憔悴,瘦弱,一雙大眼睛也深深地陷了進去,看著有些嚇人。 她的兩旁,林立著幾名行刑人。 “震哥,求你不要折磨我,直接讓我痛快死吧!”宇文歡顫抖著聲音乞求道。 楊震冷冷地開口說:“讓你痛快地死?在你做了這樣多惡毒害人的事之后,你覺得現實嗎?動手!” 過去發生的事,他每一樣都記得。 幾個行刑人立刻控制住宇文歡,將她平放著,固定在一張寬大的鐵板凳上。 宇文歡聲竭力嘶地叫嚷起來:“楊震,你這樣對我,會不得好死的!江錦繡給你戴了綠帽子,給你生了個野種,你怎么不敢懲制她?你怕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吧?你這個笨蛋,你這個孬種!” 江錦繡聽到宇文歡無中生有,亂給自己身上潑污水,再也忍耐不住,推門而入,大聲喝道:“宇文歡,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她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宇文歡跟前,揚手猛地打了宇文歡一個耳光。 直打得宇文歡頭偏過一旁,不多時,臉上便出現了五條鮮紅的手指頭印子。 這一巴掌力道很大,宇文歡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臉都麻木了,根本不覺得痛。 轉頭惡狠狠瞪著江錦繡,宇文歡咬牙切齒地說道:“裝得真象??!你再裝,也掩蓋不了你生的那個野種,吳應天才是他爹的真相!還有那個嚴寒,你和他不清不白,你心里沒數嗎?你以為殺了他,別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錦繡氣得呼吸都亂了,她順手從一個行刑人手中奪過一把鐵錘,對準宇文歡的一側肩頭便砸了下去。 宇文歡一聲慘叫,全身打著顫,喉嚨里發出野獸瀕死的聲音,顯然痛到了極點。 江錦繡揮舞著鐵錘,繼續往下砸,口中說道:“我讓你胡編亂造……”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使得她手中的鐵錘沒有落下去。 江錦繡扭頭看時,發現是楊震。 “這些事由行刑人來做吧,不要臟了你的手?!睏钫鹇曇舨淮蟮恼f道。 他一向亮如晨星的眸子,此時一點光澤都沒有。 而且他的聲音中,透著說不出來的疲憊,象是累極了似的。 “楊震,你不會聽信她的話吧?”江錦繡的心,充滿了不安定。 宇文歡在楊震面前誣蔑自己,肯定不是第一次。 如果這樣的話,她早就對楊震說過,那么楊震會有什么想法? 電光火石之間,楊震近些日子以來,細微的變化,怪異的反應,甚至,他一直沒有碰過自己,雖然她已經滿了月;種種一起涌上江錦繡的心頭。 她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