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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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燕紅心底發涼,低垂著頭:“知道了,我先回去了,家里還沒收拾?!?/br> 聽到最后一句,梅蕓芳才放過了她。 出了衛生院,陳燕紅越想心里越涼,她知道,她媽也不是絲毫都不愛她,只是這愛太淺薄了。她更愛陳小鵬,更愛她自己。 要是今天陳老三沒出事,也許她咬死不答應,最后這件事就算了。 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今年家里的收入銳減,分的糧食肯定不夠吃,大家都得餓肚子,她不答應,她媽也肯定會逼她點頭。 剛才她媽話里已經有這個意思了,她不能坐著等死。 出了公社,拎著籃子,陳燕紅一咬牙,轉了個彎,往榆樹村相反的方向走去。 —— 為了”照顧“meimei,陳陽今天特意請了一天假,沒去武裝部訓練。 他做好早飯,給福香端了一碗進去,等吃完,收拾好家里,他就在院子里劈柴,給自留地里的菜澆水。 忙活到中午,總算把菜地都給澆了個遍。陳陽拿起扁擔,挑起空糞桶,正要回家,剛好看到陳大根過來,連忙問道:“大根叔,我爸沒事吧?我聽說后來梅蕓芳去了衛生院,我就沒過去?!?/br> “傷到了骨頭,要好好花時間養。對了,福香沒事吧?”陳大根關心地問道。 陳陽嘆了口氣:“沒什么大礙,黃伯伯說,她是營養不良,缺血導致的暈倒,剛才已經醒過來了。她身體還很虛弱,我讓她躺床上好好休息一會兒?!?/br> “這樣啊,那確實要好好休息休息……” 陳大根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岑衛東就過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個大碗,見到他們倆,打了個招呼,然后說:“陳陽同志,四奶奶打了兩個荷包蛋,讓我給福香送過來,希望他早點好起來?!?/br> “那不打擾你們了?!标惔蟾B忙擺手,“快給福香送過去吧,趁熱吃了?!?/br> 陳陽剛給菜地澆了糞水,渾身臭烘烘的,怎么好接碗,連忙說:“麻煩岑同志替我端進去一下,我手上臟?!?/br> 岑衛東沒想到還有這個驚喜,克制住往上翹起的嘴角,淡定地說:“好?!?/br> 他前腳端著碗進了門,后腳兩個村民從公社回來,瞧見陳大根,馬上說道:“小隊長,你聽說了嗎?隔壁村發生了一件稀奇的事,那個李瘸子昨天晚上睡覺,睡到半夜,床忽然塌了,然后他摔到了地上,直接磕掉了兩顆門牙,暈了過去?!?/br> 另一個接著說:“李瘸子一個人住,他經常睡到日上三竿,白天他家隔壁的沒看到他出來,還以為他在睡懶覺,也沒在意,誰知到了上午十點多,聽到他家里喊救命,那鄰居才趕緊叫人一起去了李瘸子家,然后發現他倒在地上,身上還壓了兩根木頭,聽說是從房梁上掉下去的。很可能是他睡著的時候,房梁上的木頭掉了兩根下去,砸在他身上直接把他連同那張床一起砸壞了?!?/br> “他們村的人嚇壞了,趕緊把他送到衛生院,我們回來的時候,在公社剛好碰到他們,李瘸子臉都青了,腮幫子腫得有巴掌那么高,可真夠倒霉的!” 陳大根聽了嗤之以鼻:“倒霉什么?他活該,他那房子早就塌了好幾間,就剩正房和正房旁邊那一間了,他也不修理。他們隊長都叫過他好幾次了,讓他找個時間,請幾個人把房子弄一弄,他一直不弄,怪誰?昨晚,墻沒倒下來砸死他,都算他走運?!?/br> 陳大根可看不慣李瘸子這種懶漢。 另外兩人一聽,也是這個理,房子明明都已經塌了好幾間了,他還不管,那遲早得塌。 “你們說的李瘸子是前進村五隊的李瘸子?”忽地,陳陽插話問了一句。 兩個村民看到站在菜地豆角架子后面的陳陽,驟然響起李瘸子當初花五塊錢買福香的事,暗道糟糕,這話怎么被他聽見了。 但已經被發現了,兩人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就是他?!?/br> 陳陽冷笑一聲:“砸得好,墻怎么不塌了,直接把他砸死算了?!?/br> 這話不好接,還是陳大根開了口:“陽陽,看開點,都過去的事了,李瘸子也遭到了報應?!?/br> 什么報不報應的,他可不信。他只知道,誰欺負了他meimei,他永遠都不會忘。 那兩個村民看到陳陽的冷臉,也跟著附和:“可不就是報應,這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br> 陳陽不想聽這些馬后炮。不是他們的親妹子差點受傷害,他們理解不了他的感受。 “我還要澆菜,先走了?!眮G下這句話,陳陽挑著桶回了家。 陳大根也沒跟那兩人多說,大家就此分開,各回各家。 陳陽回家把糞桶放下后,洗干凈手,忽地想到陳老三前腳才出了衛生院,后腳李瘸子就進了衛生院,這兩個估計還在衛生院碰頭了,這可真是緣分啊。 這兩個東西都是傷害福香的罪魁禍首,今天齊齊遭殃還真是痛快,果真是報應??上Я?,還有個梅蕓芳沒事,她要一起掉進糞坑就更痛快了! 陳陽心情大好,連帶的進屋看到岑衛東坐在椅子上都沒生氣,只是有點詫異:“岑同志還有事嗎?” 岑衛東指了指扣在桌子上的初一數學課本:“福香這兩天不去上課,怕跟不上,我幫她講講這幾天課堂上要講的內容?!?/br> 陳陽…… 事關meimei的學習,陳陽還真做不到把人給轟出去,誰讓他自己文化水平差,不但幫不上meimei,在這方面還要meimei反過來輔導他呢! 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大爽。 再次受到打擊的陳陽決定,回頭一定要好好學習,拜托掉半文盲的身份,爭取做個文化人,免得回回都在這方面拖meimei的后腿。 “那你麻煩岑同志了?!弊詈箨愱栔荒鼙锴卣f。 哎,前兩天他還義正言辭地讓人離他妹遠點,今天就得接受人的幫助。 岑衛東笑了笑:“不麻煩,我現在除了養病,也沒事情做,正好可以打發時間?!?/br> 別人這么說是客氣,他可不能真不客氣,陳陽心里雖然有點不舒服,但還是很感激岑衛東,真心實意地說:“岑同志中午在我們家吃飯吧?!?/br> 能跟福香同桌吃飯,岑衛東倒是想呢,可他知道,現在還太早了,他要太自在,萬一被陳陽看出了端倪,以后就別想接近福香了。 所以他客氣地笑道:“不用了,我走的時候四奶奶的米已經下鍋了,她煮了我的飯,一會兒我要不回去吃,那就得浪費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br> 吃完荷包蛋的陳福香放下碗,笑瞇瞇地出了個主意:“哥哥,待會兒我給衛東哥摘個西瓜?!?/br> 陳陽想,這樣也行。村里就他們家種了兩株西瓜,陸陸續續結了一二十個瓜,這可是村里頭一份,不少孩子惦記。拿這個做謝禮,也算有面子。 “天氣熱,你就別去了,我去摘個大西瓜回來?!标愱栒f干就干,立即拿著刀去了地里。 岑衛東見他一走,稍微放松了一些,側頭拿起書本,認真地給福香講解了起來。 雖然他心里生出了別樣的念頭,可福香還在念書,馬上將要面臨期末考試,他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做什么。 所以思來想去,岑衛東覺得暫時還是按兵不動,先在福香面前多刷存在感,然后在陳陽這邊樹立一個無害的形象,最好在陳陽這邊也把好感給刷起來,至于以后會怎么樣,以后再說吧。 而且他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拿什么給福香保證以后? 無聲地嘆了口氣,岑衛東的注意力全放到了書本上,講了一遍后,他側頭問福香:“懂了嗎?” 陳福香點頭:“好像懂了,衛東哥你比我們老師還講得仔細?!?/br> “行,那你先做這道題試試?!贬l東指了指題目,將書推給了福香。 福香接過書,埋頭做了起來。 岑衛東伸了伸腰,側頭就看到陳陽站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岑衛東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并無任何過分的舉動,心下微松。 陳陽確實站了好一會兒,剛開始他看到岑衛東講得很認真很仔細就沒打擾,后來是想看看兩人是怎么相處的,所以故意沒出聲。 觀察的結果讓他很滿意,岑衛東確實是在認真教導福香,并無任何逾矩的舉動。單獨相處都這樣,更別提在四奶奶家,還有四奶奶和向上在了。也許以前真的是他想多了。 所以陳陽的想法也變了,他朝岑衛東點了點下顎,將人叫了出去。 “辛苦了,吃塊瓜潤潤嗓子?!标愱栒藘蓚€大西瓜,其中一個已經在剛提起來的井水里泡過了,他將瓜一切為二,再切成小塊,遞給了岑衛東。 岑衛東接過道了一聲謝。 陳陽笑著說:“要說謝,還是我要謝謝你,福香說要不是你經常給她輔導,她的數學肯定跟不上?!?/br> “沒有,福香很聰明,只是基礎薄弱了一點,稍微一點撥,她就開竅了,我也沒費什么力氣,教她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贬l東說得很誠懇,他只是個半吊子老師,沒什么專業技巧,但最多講兩遍,福香就懂了。 夸自己meimei是最讓陳陽高興的事,他說:“福香以前沒上過學,基礎有點差,要期末考試了,岑同志,我想麻煩你,有空的時候來幫福香補習一下數學?!?/br> “咳咳咳……”岑衛東嗆到了,猛咳起來。 陳陽嚇了一跳:“你沒事吧?!?/br> 岑衛東擺擺手:“沒事,就是剛才有粒西瓜仔嗆到了嗓子。對了,你剛才說什么?” “我想麻煩你在方便的時候給福香補習數學。不過福香畢竟是個大姑娘了,孤男寡女的別人會說閑話,要是我不在家,你等向上有空的時候,跟他一塊兒過來?!标愱栍终f了一遍。 什么叫瞌睡來了送枕頭?這就是了。 未免顯得自己太急切,岑衛東刻意思考了兩分鐘,才面色淡定地點頭:“好吧?!?/br> 第39章 把陳老三接回來后,梅蕓芳就一直等著陳陽上門。親爹都摔成這樣了,兒子不說一天到晚在跟前伺候,總得來看看,關心關心吧。 但沒有,陳陽除了當天清晨露了那么一次面,后來就再也沒出現過。 梅蕓芳等了三天,陳陽兄妹一個都沒過來,更別提給錢給東西了。她氣得重重地把碗放在床邊的柜子上,沒好氣地說:“看看你的好兒子,明明知道你摔成了這樣,連看都沒來看你一下,我看你這兒子是白生了?!?/br> 陳老三悶不吭聲。 這樣的話,梅蕓芳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其實他心里也不舒服,都說養兒防老,他還沒老呢,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兒子卻不管他,既不給醫藥費,也沒提點啥好東西來看看他。 這樣的兒子還靠得住嗎? 見他不說話,梅蕓芳心里一陣煩躁,指著碗說:“吃東西,老的小的都要我伺候?!?/br> 陳老三拿起碗,看到里面都是南瓜,幾乎找不出米飯。他有點反胃,現在吃的南瓜都是今年新種的,并沒有很黃就摘下來了,水分重,也不怎么甜,吃起來跟啃老棉絮一樣,味道本來就不怎么好,更何況他又連續吃了好幾天了。 拿起筷子又放下,陳老三實在沒什么胃口,嘆了口氣說:“你給我炒點豆子吧?!?/br> 醫生說的要多補鈣,rou、骨頭、魚是別指望了。 陳老三如今上個茅房都要攙扶,方體會到能跑能走,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他現在只想快點恢復。 “沒有,找你兒子去?!泵肥|芳沒好氣地說,還挑食了,也不看看她現在多累,天天要上工,回家還要伺候老的小的,就沒一刻消停的。 她也沒騙陳老三,今年的豆子還在地里,沒成熟,去年的已經吃了賣了,哪里還有。 陳老三不說話了,閉著眼,靠在了昏暗的墻頭。 梅蕓芳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不吃是吧?行,你不吃節約糧食?!?/br> 她惱火地把碗端了出去,重重地擱在灶臺上,看著亂翻翻的灶房,心里一陣煩躁:“燕紅,燕紅,洗碗……” 喊了兩聲都沒人應。 “人死哪兒去了?”梅蕓芳火大地丟下抹布,走出灶房,問蹲在屋檐下玩螞蚱的陳小鵬,“你姐呢?” 陳小鵬頭也沒抬:“出去了吧?!?/br> “又出去了?這死丫頭肯定是出去躲懶了?!泵肥|芳氣得咬牙切齒。男人不爭氣,女兒也不貼心。 自打陳老三出事后,這幾天,一逮著機會,陳燕紅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知去哪兒野了。有時候連工都不上,一不見就是半天。 梅蕓芳倒是沒往旁的地方想,只以為女兒是不想干活,所以藏起來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