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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意歡在線閱讀 - 第28節

第28節

    方才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把她招來伺候沐浴更衣,帶著隱隱的寒氣,宋意歡雖松了口氣,但總感覺但他有怒,不敢招惹。

    記得上次沐浴的經歷,被他拉入水中,宋意歡還是后怕的,好在這次太子什么都沒做,只是那強壯的身軀讓宋意歡格外難為情。

    即便是做過這么多次,她還是不敢直視他的身軀,明明壓著她不止一次,那時威猛的氣息,宋意歡想著,耳尖燙燙的。

    宋意歡捏著巾帕的手微頓,她從未想過會和太子走到這一步,彼此的身體如此親密。

    “殿下?!?/br>
    太子并沒應她,但宋意歡曉得他聽著的,她將他的長發梳順,輕吸口氣,問出了一直在心里卻又不敢問的問題,“......你是怎么避開那碗有毒的藥?”

    她只想確定太子是不是也重生了,因為這一切都沒有按照原本的軌跡走,她也并沒有改變太子。

    宋意歡等著他的回答,只聽太子的手掌覆上的腰后,輕輕一攬,她跌坐在他腿上,柔軟的豐盈不小心蹭到他的下巴,尤為曖昧。

    宋意歡指尖微顫了下,神色有些不好意思,見他嘴角有一抹笑意,不知他是使壞還是真不小心。

    李君赫語氣淡漠地回她道:“那藥是灑了?!?/br>
    宋意歡眸色微低,太子是知曉藥中有毒?聽聞他心儀薛渝言,近來與他相處,卻不見他理會薛渝言,甚至格外的漠然,倒是把她給纏上了。

    宋意歡又問道:“殿下不中意薛小姐么?”

    李君赫微微挑眉,神色放平和些,她是在意他的事了么,漠然道:“一個卑劣的女子,孤沒這個興趣?!?/br>
    之前是有傳出薛渝言同太子的傳言,不過大都是那女子自導自演。

    這謠言卻給皇后聽了去,便在禮部給他的選秀貴女中添了一筆,著重關照薛渝言起來,那女子不知何時起時常走訪皇后,久之便暗自內定了正妃人選。

    李君赫得知后,令黎術幾番警示薛渝言,正將此事與皇后解釋。

    而這女子去到穆奕那里說了委屈,穆奕這個蠢貨,竟認為他欺辱薛渝言,尋來畫舫說理,惹得李君赫不滿,正值初冬,湖面皆是寒霜,他便將穆奕踢下了水。

    不巧畫舫中燭臺被打落,順著幃幔燃起大火,火勢蔓延之快,船舫隔岸太遠,不慎間他也落了水。

    這才著了點微寒,宋初堯召來寫個去寒的藥,剛一端上來,錦宓就風風火火闖進來探望,說是口渴喝茶,卻把那藥給碰灑了。

    察覺到藥中有毒,尚不知何人所為,為不打草驚蛇,以便暗中調查,李君赫就此將計就計,對外稱了病,順便將宋意歡誘到身邊來。

    此刻沐間略微安靜,宋意歡看著李君赫的容顏,小手覆在他的頸下,太子竟知薛渝言卑劣,明明前世他倆的傳言鬧得真假難辨。

    得,莫不是太子真是重生,這下厲害了,宋意歡想了想,她抱緊這個大腿,定不會再走錯路的。

    她將巾帕放下,雙手抱住李君赫的身軀,小下巴抵著他的肩膀,嬌聲道:“不中意就好,殿下說好要寵我的?!?/br>
    李君赫愣了愣,宋意歡難得將他抱得緊,這豈是在同他撒嬌?大手扣住她的腰肢,在她瞧不見的地方,他輕輕揚唇,方才暗自生的悶氣便散了。

    宋意歡指間挽過李君赫的長發,尚在潮潮的,回想上一世瀕死前,見到太子的最后一面,明明那么兇惡,滿身的戾氣。

    太子對穆奕和薛渝言大婚的自是不悅的,畢竟之前傳得如此厲害,不過求醫三年,薛渝言便另嫁他人。

    太子豈容得喜愛的女子和他人成婚,必然是怒不可遏的,病愈過半,便千里迢迢從嶺南趕來阻止。

    不知她死后發生了什么,按太子如今的態度來看,應是看清薛渝言的面目,并對其失望。

    或許太子殿下如她似的,已對情愛死了心,不如情.欲來得痛快,他便如此選擇了她。

    宋意歡松開李君赫,抬眸與其對視著,停頓片刻,湊近去親吻他的薄唇,溫潤柔軟。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

    這個更新時間嘛,每次都遲到唉,我也挺不好意思了,還是18點吧,明天雙更。

    第35章 畫像

    昨夜雨停后, 清晨宋意歡本是乘著馬車回宋府,半道上轉頭去往盛京的寺廟,求了四份御守符, 直至中午才打道回府。

    路上還有點潮, 入府時走的后院,較為隱蔽。

    兩日沒在府中,宋初堯也有所察覺, 偶爾問了張管家幾句, 聽是趁著開春, 去郊外散心, 隨便看看山野的草藥可新生了?

    宋意歡往年也會挑個時間出門,回來時, 采摘不少草藥晾曬, 宋初堯念叨這不過才二月, 這次去得太早了。

    回到宋府,張管家同她提了提,宋意歡沒說什么,讓管家送了份御守去周府, jiejie不久就生產, 送去保份平安。

    宋意歡換身衣物才往怡院去, 正巧見宋初堯在搗鼓醫書上記載的金喰草, 父親身為太醫, 出入后宮皇子府等地, 應是較為繁忙的。

    只不過今朝不同, 皇帝后宮偏寵皇后,并無別的妃嬪,如今能忙的便只有東宮那位主子了。

    先前出了岔子, 醫聲有損的事夠給他心愁,去到東宮也只能簡單地走個過場,正事也不敢讓他多看。

    這讓宋初堯心焦起來,定要將太子的毒癥治好,為此翻閱不少古籍,開始著手。

    這幾日太子的毒癥復發,更是閉門不見,太醫院都忙上忙下的,就宋初堯見不到太子,便嘆息幾聲,正和一旁的夫人陸云漣提起這事來。

    宋意歡見此便入了門,跟二人請安,宋初堯見小女兒來,就停下方才的話,說道這好好的往郊外走什么,還落了一天的雨。

    宋意歡道:“順便去趟寺廟,父親此番有驚無險,是菩薩保佑?!?/br>
    說罷,便將御守符交與爹娘二人,宋初堯出獄后,陸云漣也本想去求個福氣,礙于犯了心疾,讓張管家去的,總歸是不夠好,這御守符來得正好。

    此后,宋意歡同二老用過晚飯,才回得南苑,宋府一切都還好,沒有什么要緊的事。

    正好撞見來貴在給謝七換藥,他身上的傷痕好了很多,只是左手臂還不能動彈,但是一些簡單的事能處理到。

    房內有著淡淡的藥香,見到宋意歡進來,謝七揚了下眉稍,他也在府中快兩個月了,人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手還得等些日子。

    謝七瞧著她開口道:“宋小姐這幾日怎么不在府里?”

    宋意歡頓了頓,給來貴搭了把手,用紗布將謝七的手臂包扎好,“去了趟寺廟?!?/br>
    謝七點著頭,眼前的女子怎么說也是他的恩人,他在這里吃用也是宋家,道:“下次出門幫我也帶上,若是在外出了什么事,我能打架?!?/br>
    宋意歡抬眸看了眼他,她也不知道怎么腦子一熱,救了這個人,還花費這么多藥材,聽父親的話說似乎早年見過謝七,也想不起來是何人。

    宋意歡輕嘆,將他手臂上多余的紗布剪去,“你先把手養好吧?!?/br>
    謝七面容白凈,看著自己的手臂,紗布纏得干凈有序,忽然道:“近來我想起一個女子?!?/br>
    宋意歡微愣,眸中一喜,“這是好事,那人是誰,想起多少了?!?/br>
    “碧裙女子,坐于秋千上,很好看?!敝x七蹙著眉頭思索,“不知是誰,但我知道她是我的妻子?!?/br>
    宋意歡揚起眉稍,看著謝七摸約近弱冠的年紀,有妻子也不是奇怪,她又問:“就只有這樣?”

    謝七低頭想了想,“她很好?!?/br>
    “不是?!彼我鈿g道:“我是說你就只想起這么多了?”

    謝七點頭,宋意歡摸著下巴,“你想起來的,也太少了?!?/br>
    謝七沉默片刻,回應道:“她很好看?!?/br>
    他緊皺著眉,顯得格外的認真和緊張,但看起來有種傻樣。

    宋意歡啟了啟口,不知說什么好,思索了一下,試問道:“你會寫字作畫嗎?!?/br>
    謝七頓了一下,才點頭:“好像會?!?/br>
    “這樣吧?!彼我鈿g道:“我讓來貴去拿些筆和紙來,你試著畫出來,等畫好后明天我過來瞧瞧?!?/br>
    這也到傍晚了,考慮到謝七左手不便,作畫可能要花費點時間,宋意歡便說了明天瞧瞧。

    謝七思索著,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頭。

    宋意歡淡淡一笑,讓來貴晚上多幫襯他一點,便退出了偏房,直到走遠,候在身后的柳薇才開口道:“小姐,我們幫他已經夠多了,現在還要替他找人?”

    宋意歡發上流蘇微動,瞥一眼柳薇,“這人是我們救的,總不能讓他一直在這白吃白喝吧,幫人總要幫到底?!?/br>
    “謝七還挺能吃的?!绷鳖M著首,道:“長得也俊俏,可招府中里的丫鬟嬤嬤喜歡了,沒事就給他送點吃的,就連夫人都喜歡他?!?/br>
    謝七在府里混得還不錯?宋意歡笑了笑,不再言語,回房去歇息。

    入夜微涼,宋府四處安靜,而偏房的燭火燃了整整一宿,身影搖曳。

    待到翌日辰時,宋意歡正在洗漱梳妝,外頭便有丫鬟來傳,說是謝七弄好了畫,等著她過去看看。

    柳薇將玉簪擦入宋意歡的發髻中,說道:“早晨聽旁人說,謝七忙活了一晚上?!?/br>
    宋意歡指間捏著一支簪,回道:“那應該很用心吧?!?/br>
    說起來都有點好奇,謝七口中的妻子會是什么樣子,使得他如此認真。

    片刻之后,宋意歡從閨房里出來,便去了偏房,一入門便聞見紙墨味,簡素的房間里掉落好幾張作廢的紙畫。

    桌案上陳鋪著畫紙,毛筆已放在硯臺上,而謝七身形挺拔地站在桌前,可見他的衣物和手臂上的紗布都染了墨,神色認真地看著桌上的畫像。

    陪同他的來貴早在半夜就乏得睡在椅子上,仰頭朝天,還沒有醒過來。

    謝七見宋意歡到來,側身讓了一步,“宋小姐幫我瞧瞧,識不識得她?!?/br>
    見他信心滿滿,宋意歡提步走上前去,看向桌上的畫像,只見紙上所畫的東西,歪歪扭扭,墨跡凌亂,奇丑無比。

    宋意歡呆在原地,氣氛顯得有些安靜,她緩緩看向謝七,道:“這不太像個人啊?!?/br>
    謝七沉默住,神色凝重地看著那畫,他掛著左臂的紗帶也解開了,手指上皆是筆墨。

    宋意歡抿了下唇,看他如此辛勞,不太想說不好的,淡淡道:“你怎么畫的?!?/br>
    謝七回眸看她,低聲開口:“我是左撇子?!?/br>
    宋意歡視線移到他昨日包扎好的左手臂上,蹙了下眉,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你為什么不早說?!?/br>
    謝七斂眸,道:“拿了筆我才發現?!?/br>
    宋意歡一時之間不知說什么好,最后只能淡淡道:“......行吧?!?/br>
    ****

    皇城長元宮。

    宮殿寬敞,兩側梁柱掛著明黃的幃簾,檀香幾縷香煙,氣氛微沉。

    皇帝一襲輕便的玄衣坐于金壁下,矮桌上擺放著一紙文書,上寫著朱砂字。

    在他身側的正是燕卿皇后,正神色不佳,這幾日里,太子身臥于床,她昨日去見了一面,哪里見得到大兒子往日的神采,面色過于蒼白,久病不愈。

    皇后看向殿內的袈裟僧人,單手立掌,面容清冷,年至半百,在他身旁,太醫令和禮部尚書皆來了,躬著身靜候。

    青燈法師通曉天機,除非祭典儀式,是隨意不會入宮。而朱砂書上所寫,太子命數中煞氣太重,以至陰氣凝聚,往后三年皆為大犯太歲,久病成疾,只怕到時生死難定。

    皇帝面容深沉,將那朱砂書合起來,早年他也曾出家為僧,佛門善念因果循環,命數一說皆是空無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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