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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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赫輕揉眉心,攬著她的腰肢,仍是回應一聲:“嗯?!?/br> 偏偏他愛聽這些謊話。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哼。 第11章 發現 未能回宋府探望母親,久了總會著生疑的。 也不知太子讓黎術去做了什么,也不見張管家讓人來請,好在三日后,太子離開別院了。 這雪下得不大,總是斷斷續續的,宋意歡系著斗篷,琴桌上的玉琴靜靜地放置著,她頓了一下,回身對清蓮道:“將玉琴也帶上吧?!?/br> 清蓮應了聲好,把玉琴放入紅木琴盒中,二人就這般出了暖閣。 宋意歡神色淡然,忍著腰肢酸累走得輕緩,太子的需求比她遠比想象中的多,每每都叫她招架不住。 她低眸微嘆,指尖攬著面紗帶上,庭院細雪飄飄,顧不得多看。 黎術正在別院門旁候著,見她出來,恭敬道:“往后這宅子便是遞在二小姐的名下,來歷去脈,老奴已處理好,二小姐隨意來歇著便是?!?/br> 門前行人稀少,早早有馬車在等候。 宋意歡抬眸瞥黎術,輕微頜首,聽雨別院寬敞清靜,水榭亭廊皆有,這哪兒像是宋家的家產。 清蓮將玉琴放置好后,便攙著宋意歡入了馬車,溫熱的湯婆子遞在她手里,馬車緩緩行駛而去。 近來寒至三九天,盛京城街道人也少了些人,不少閑涼的鋪子也閉了門。 回到宋府的側門處,張管家領著人候在門口,直到行來的馬車停下,他連忙走下臺階,把宋意歡迎入府中。 一路入府,張管家什么都沒多問,即使如此,他應是知道了些什么。 直到正堂中,宋意歡坐在鋪著梨花木椅上,丫鬟們端來暖身的蓮子粥,清香可口。 張管家卻瞧著宋意歡淚了目,詢問她在大理寺可有受罰,前日宋府來了個侍衛,說是宋意歡被大理寺少卿提去問話。 這大理寺行事自來古怪,來來去去三日都不見宋意歡回來,張管家心急如焚,更不敢將事說給宋夫人聽,只怕她犯起心疾。 宋意歡眼眸微抬,似乎松了口氣,道了聲沒有遭為難,問的都是好事。 關于她和太子的事,并不想讓府里人知曉,人多口雜,總會出問題的。 宋意歡隨后詢問起宋夫人的近況,喝完蓮子粥后,便往怡院去。 宋夫人正坐在屋子里歇息,云嬤嬤近來縫制起了衣裳,二人一起也不見得閑悶,不過她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見宋意歡入屋來,宋夫人微頓,放下手中針線活,把丫鬟嬤嬤都喚了出去,房間里便只剩了母女二人。 面對母親的眼神,宋意歡有些心虛,微笑著坐到身旁來,“父親用不得不久,就能出來了,這兩日忙亂了些,都沒能來見娘親,你莫不是怪女兒了吧?!?/br> 宋夫人仍舊沒松展眉目,難得笑一下。 若是以前聽了這消息,母親是會欣喜起來的。 氣氛有些尷尬,宋意歡頓了頓,目光轉向她繡制的衣物,拿在手中細看,“娘親的女紅還是如此的好......” 宋夫人眸色微斂,緩緩道:“你便同娘說了吧?!?/br> 宋意歡的手指微僵,心頭緊緊的,淡笑道:“說什么?” 宋夫人握住她的手臂,將她衣領微掀,頸下幾點紅痕,清晰可見。 宋意歡驚慌地收回手,起身退了兩步,面對母親的目光,緩緩低下了首,母親果然是知曉了什么。 二人如此僵持著,宋夫人喉間微哽,看著女兒精致的容顏,從第一次她便有所察覺,只是未敢確定,這番久久不在府中,她也是曉得的。 意歡也已是十七的年紀,容貌出塵,身姿窈窕,難免會招人惦記。 宋夫人想想便是心痛不已,如是以后該怎么辦,這還有國公府的婚約在,要是遭人發現,意歡哪受得住那些打罵。 即便他爹是出來,豈能高興得了。 宋夫人坐在羅漢床旁,不禁掉下淚來,道:“你就同為娘說那人是誰?” 宋意歡纖手攥緊衣角,眼眶微紅,最怕的是被母親曉得,因為她身子素來羸弱,只怕氣出心疾。 她頓了許久,才輕聲道:“...太子......” 宋夫人怔住,愕然喃喃道:“...怎會是太子?” “歡兒也不清楚太子為何沒有病重…”宋意歡在母親面前跪下來,哽著聲道:“歡兒是為了宋家,不得已如此?!?/br> 宋夫人自然曉得她是為了什么,只是這心里難受,苦澀道:“為何不去衛國公府?!?/br> “國公府若是真有心,就不會對宋家避而遠之,他們何嘗不想將歡兒的婚約棄之?!?/br> 宋意歡攥著宋夫人的衣角,輕聲道:“穆世子輕視于我,我何苦去受盡他們刁難欺辱,即便是落了個狐媚的名聲,至少太子殿下不會失信于我?!?/br> 宋夫人怎見得女兒受盡委屈,想著想著,心口愈痛起來,她扶住胸口,容色難耐。 宋意歡連忙輕撫母親的背,不顧面上眼淚,讓大丫鬟去將宋夫人的藥熱來。 怡院亭廊幽深,最為清凈,正好由著宋夫人靜養,藥熱來后,宋意歡喂母親將藥一點點喝下。 屋內的炭火正旺,星火點點,宋夫人愁眉不展,望著那炭火失神,一旁的丫鬟輕撫著她的胸口。 在這盛京城里,多的是玩弄女子的權貴官僚,也見多了那類女子的下場。 雖說太子身旁從未有過什么女子,但以宋家的現狀,能將宋初堯放出來便是最大的好處了,何談什么名分位置。 莫說什么東宮,往后嫁個普通士族都碰不到,還得罪了衛國公府。 平復下來后,宋夫人輕瞥宋意歡,她睫毛上有淡淡的濕意,最終無力輕咳道:“明日便是穆世子辰宴,你便不必再去了?!?/br> 宋意歡眼眸低垂,讓丫鬟把母親喝完的藥碗拿下去,她微嘆,輕輕道:“此事意歡自有分寸,母親無需擔心?!?/br> 宋夫人瞧著她半句話說不出來,心亂如麻。 宋意歡握住母親的手,抿出一絲輕松的笑,“意歡就只有爹和娘了,只要你們能好,意歡什么都不怕?!?/br> 她知道以母親的性子會為她保密,畢竟此事不算光彩,沒法去想以后,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就好。 *** 大理寺地牢灰暗雜亂,墨墻上油燈跳動著燭光,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火盆中的熊熊炭火將鐵烙烤得猩紅如血。 掛于墻上的潘聞衣衫襤褸,滿身血痕,額上冷汗不止,看著那鐵烙驚慌不已,他忙將目光轉向前方不遠處的太師椅上的人。 太子一攏白金華服干凈整潔,同地牢的雜亂格格不入,單手撐于椅子的扶手,扶額輕歇,姿態慵懶。 僅僅只是如此,那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都能使人不寒而栗。 大理寺少卿裴子謙站于太子身旁,瞥了火盆旁的獄卒一眼,只見猩紅的鐵烙被舉起,他開口道:“潘少堂主何必再等,仁風堂自身難保,是不會來人了?!?/br> 潘聞見此,猛咳出聲,喉嚨里滿滿皆是血腥味。 東宮太子深中金喰草的毒癥,重病難起,為何出現在這里…… 潘聞猛烈掙扎起來,奈何鎖鏈將他囚得動彈不得,低啞著聲求饒道:“那藥方的確是小的寫的,金喰草從何而來,小的不知啊,殿下恕罪!都是小的一時糊涂,才會犯下此罪!” 潘聞自來愛酒好賭,前幾日喝了一通大醉,正打算再去找宋府的麻煩,誰知醒來便到了大理寺內,熬了幾天嘴硬,抵不住刑罰,對于作假宋初堯藥方此事供認不諱。 李君赫抬了抬眼皮,金絲鞋履走在漆黑的地磚上,停在潘聞身前,冷淡道:“你知道孤想要的不僅僅是這個?!?/br> 潘聞面容上血跡斑斑,獄卒握著鐵烙逼近使得他更為慌張,情急之下只能倉惶開口:“都是二皇子的人讓小的如此做的,那金喰草是他們從南境命人帶來的?!?/br> 在場氣氛一滯,鐵烙就此停下。 人言皆知,當今皇帝膝下二子一女,除去東宮太子李君赫,便是二皇子宣王李昭景,三公主李錦宓,同為皇后所出。 二皇子自來習武練劍,樂于出沒軍營,朝中政事尚未接觸,便同平西王世子趕往南境平亂反賊,尚不在京中。 潘聞冷汗濕了黑發,見太子容色松動,忙道:“正因二皇子不在京中,免了疑心,這才好動的手,小的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太子殿下贖罪,饒了小的一命吧?!?/br> 李君赫微挑眉,打量潘聞片刻,裴子謙站于身側道:“殿下這……” 只見他輕揉了下太陽xue,淡然且冷漠道:“不必留了?!?/br> 潘聞聽言心涼不已,隨著太子漠然離去的腳步聲,他驚恐起來,哭喊著:“太子殿下饒命!” 傳言太子自來狠厲詭詐,不留情面,落在他手里難逃一死。 牢獄幽深,片刻之后一道嘶喊聲劃破寂靜。 第12章 國公府 翌日宋意歡將母親哄歇下后,才讓張管家去備上馬車,衛國公府的請柬接下了,還是要去的。 穆奕是怎樣,宋意歡不在乎,但穆老夫人自來對她很好,處處護佑她,即便是不記事了。 前世老夫人辭世時,宋意歡為此難過許久,也正因如此,她和穆奕的婚事沒能cao辦起來。 只是這生辰上,宋意歡根本就沒花心思要備什么禮,見到閨房內擺放的玉琴,便讓柳薇將它一同拿入馬車中,就當去到那兒奏琴獻禮了。 關于她與太子的事,宋府知曉的人極少。 宋意歡摸不清太子的想法,只是怕太多人知道,會惹來他的厭煩,便沒再同母親再談下去。 宋夫人也沒再問,只是愁著心讓宋意歡多休息,事事謹慎些,別到時候出了不該出的事。 她想過母親會有發現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這讓宋意歡更為難堪與害怕,卻不得不在母親面前故作輕松。 衛國公府的宅邸離城中偏遠,于宋府而言,不算遠也不算近。盛京城的官道是好走的,途中飄雪難免有些顛簸。 待行到衛國公府時,已是下午將暗時分。 馬車緩緩在衛國公府前停下,宋意歡捧著湯婆子行下馬車,雪花落在她的發間,身旁的柳薇忙將斗篷的兜帽給她戴上。 抬眸只見高臺階上的朱漆大門赫然而立,門口鎮著兩只石獅子威猛可畏,掛于府門之上的牌匾刻著衛國公府大字。 宋意歡微垂眼眸,提裙走上臺階,這一切如往日那般熟悉,只是變的是心境,平靜而坦然,沒什么好害怕,也沒什么好在意。 府前的門正半敞著,門后有一家丁在候著來客,柳薇拿著請帖遞上前去,便見那家丁端視二人片刻,這才讓了道。 國公府地界寬廣,景物呈華雅之氣,廳宴來的人應不乏有幾許官僚,宋意歡行在曲廊之中,柳薇跟在身后提著長琴,前頭引路的是名小廝。 庭院中的雪自有家丁小廝清掃過,不過現在又下起雪來,便又有的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