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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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朗朗乾坤之下,偏偏要耍這些小手段,也無怪乎他的決定被衛樞料了一個正著。 反倒是那不知名的送飯太監聽了此等消息,急忙趁著三月初一為太子送飯之時,把打算說與了太子聽。 “殿下,奴才等人探聽了數日,聽聞衛大人入宮,借調了北郊玄武七營的大半兵力,這正是我們的好時機呀?!?/br> 賀之年拿著餑餑的手一頓,“你是說衛樞?” “還能有哪個?就是被陛下催著去尋銀的平寧侯呀??稍蹅冊缭绫戕D移了銀子,哪里是他能輕易尋到的?病急亂投醫之下,便向陛下要了許多人馬,倒是方便了咱們?!?/br> 是這樣啊…… 聽來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如今聽到衛樞這個名字,他總是心神不寧,生怕一樁一環沒有想到,再次中了對方的計謀。 思及去歲衛樞持著一把寒光凜冽的劍,對著他低聲警告的模樣,賀之年扎扎實實地打了一個冷顫。 “務必一切小心,尤其要提防如今手握重兵的平寧侯?!彼裆嵵?,如臨大敵。 “是,殿下安心等屬下等人的好消息便是?!毙√O算是圓滿完成了通風報信的任務,見賀之年用完了膳食,急忙提起食盒出了門。 不起眼的灰藍衣袍,很快便消失在重重宮墻內。 …… 時間飛快,春日里乍暖還寒,總是不肯輕易回暖。 捧硯才進了前院,抬頭便看見那灰蒙蒙的壓抑天色。 他細心地關了支起的窗子,免得風雨打濕侯爺的書房。 做罷事走到主子身邊,看衛侯爺這一身打扮,忍不住奇道:“爺,您今日怎么拖了夫人送您的那件外袍?” 那件石青外袍是夫人親手所做,自打侯爺收到便喜歡珍視到不行,恨不得日日穿在身上,今日怎么反倒換了一件月白的勁裝? “蜀中藏銀案一事,拖了近十年,也該今日做了一個了結?!毙l樞低手束緊袖口,使得打扮更為利落。 天…… 看來今夜怕是有的廝殺險境侯爺這便提前備著,怕把夫人送的衣物上染上血腥氣。 “可是東宮那邊有了動作?”捧硯臺的聲音再也淡定不了,竟是興奮不已,“咱們謀劃了這些時日,可算沒白費?!?/br> “一箭之仇,不可不報?!毙l樞執劍在手,緩緩拉開劍柄,映著逐寇劍身的冷光沉聲開口。 捧硯聽得心血沸騰,一把擼起袖子對著主子大聲道:“侯爺,屬下也跟著您,去為夫人報仇!” 什么天潢貴胄,什么無上皇權!都去他媽的吧! 衛樞緩緩抵開興奮過度的小隨侍:“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不必跟過來?!?/br> 捧硯當即宛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整個人都蔫了不少:“爺,這是為何?” “為著我還有一樁要緊事有托付你?!?/br> 衛樞輕咳一聲,周到地確定一下四下無人。 方才還怏怏不樂的小隨侍一下子又眼前一亮。侯爺單獨交代他任務,這是對他能力的信任呀! “侯爺您盡管吩咐,屬下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迸醭幣男馗WC。 “今夜宵禁時分,本侯走了之后,你便去得意院那邊,尋一尋夫人……” 老是被阿禎這么冷著也不是辦法,聰明的夫君自是會想辦法。 捧硯凝神聽了半晌,轉著自己的腦袋思考了一會兒,終于在侯爺鄭重的眼神中領會了他的深意。 “您您您……”這是要我欺騙夫人?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被衛樞一下子點中了xue位,當下口不能言,半句話卡在喉嚨里。 侯爺說得容易,可夫人掌事有方,看著溫柔平和,卻把府中上上下下的奴才都拿捏的死死的,他實在是怕一個演不好,穿幫了??! “大行不顧細謹,夫人是個講理的人,出了事也只會尋本侯麻煩,你只管盡心辦事就好?!?/br> 他墨黑的瞳仁看的捧硯心頭發涼,只得如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眼見的侯爺一身素色衣袍干練精悍,款款持劍出了前院大門,小長隨終于認命地垂下頭,蹲在一旁的開始醞釀情緒,務求替主子的哭訴,能牽動夫人的心腸。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說一,我怕侯爺穿幫(小小聲) 第67章 為一個女子 “夫人, 夫人……”華燈初上的抄手游廊上,捧硯大聲悲呼,跌跌撞撞地跑向得意院的方向。 這是他估摸著侯爺已經走遠, 暗自狠掐了一把自己, 逼出些眼淚來,隨后才惴惴不安地跑來了得意院。 守門的丫頭抬手攔了他:“夜深了, 還請您等等, 奴婢們前往通報一聲?!?/br> 他被這一攔險些哭岔了氣,又憂心露了端倪,當下越發賣力地叫嚷起來:“夫人, 奴才有要事相報!” 簡禎取下珠釵的手一頓,偏頭去問為她搭理長發的丫頭忍冬:“這是怎么了?外頭是誰的叫聲?” 忍冬放下了手里捏著的犀角梳, 緩步到窗前細聽:“奴婢聽著, 像是捧硯?叫得這般失常, 不知是出了何事?” “快叫丫頭把人放進來吧?!彼龥]了再就寢的心思, 憂心忡忡地起身。 這陣子總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別又是出了什么事。 像是應和她的擔憂,窗外濕黏黏的天空一下子落起雨來, 噼里啪啦地砸在院內的青磚之上, 來勢洶洶。 “夫人, 廢太子今夜勾結余黨, 殺出了東宮, 直直往北面通直門去了!” 捧硯的聲音帶著哭腔。 簡禎手中的瓷杯吧嗒一聲扣在桌上,她站起身來, 沉聲問道:“侯爺呢?” “侯爺帶著杜弒幾個,當即便騎馬沖了出去。奴才沒趕上,只好來尋夫人拿主意?!?/br> 這是廢太子最后的掙扎嗎?放棄這些年在燕京的一切, 逃到蠻夷之地茍命? 可她不關心賀之年如何,她只想知道衛樞沒事! 蔥白的手指捏緊了帕子,簡禎努力保持鎮靜。 “我知道了?!?/br> “眼下慌亂無用,快去稟告爹爹,去捉拿太子在宮中的余黨。最好套出些消息來,知曉他們往何處逃竄,免得侯爺陷入被動?!?/br> 她急急招了腿腳快的家將,命他飛馬前去簡府報信。 自己看了看屋子里的眾人,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當下安慰地笑笑:“咱們無需自亂分寸,眼前把能做的都做了,叫侯爺安心才是?!?/br> 眾人齊聲應是,不敢叫主子擔心,紛紛掩下了惴惴不安之色。 捧硯抬手摸了一把虛汗,慢半拍地行禮稱是。 “好了,按照先前的規矩,上夜的上夜,就寢的就寢,無需都陪著我在這熬?!彼竽箢~角,揮退一屋子丫頭仆役。 岑mama知機地上前替她輕揉xue位,柔聲安慰不安的夫人:“老奴在這守著您,陪您等著侯爺回來?!?/br> 沙漏一分一秒的過去,昏黑的屋子顯得越發空落落的。外頭的長街之上是不是傳來兵卒沉悶如雷的行軍聲,伴著跳躍的火把,顯得分外嘈雜。 事情果然嚴重至此嗎? 岑mama握住夫人冰涼的手,“夫人您別怕,侯爺必定會平安回來的?!?/br> 這街上調兵的聲音徹夜不絕,一看便知事情不小,侯爺又是打頭陣的一個,處境極是危險。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著實令人擔憂??墒沁@些,她又怎么忍心對夫人說,只得撿了些話安慰她。 簡禎仰頭去望外界沖天的火把亮光,只覺一顆心都被擔憂揉搓的不成樣子。 “孩子們怎么樣?”她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 “哥姐兒們都好,由奶媽子帶著睡覺呢。外頭又要落雨,咱們回屋里頭等著吧?” “不,”她固執地搖了搖頭,任憑越來越大的雨注順著涼亭的屋檐,打濕了她的肩膀,“在這等著,若是侯爺回來,我便能一眼看到?!?/br> “爺他一身功夫了得,上次一人便在行人嶺殺了一群匪徒,不會有事的?!?/br> “你說什么?行人嶺?咱們被刺殺的行人嶺?”簡禎驚訝不已。 “先前侯爺特地叮囑,不許奴才說,是不想向您邀功的意思?!贬痬ama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奴婢一時情急嘴快?!?/br> “原來是這樣……”她喃喃自語,“原來那日我昏過去前看到的赤色身影,是侯爺?!?/br> …… 北城通直門。 賀之年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袍,在下屬的護衛之下一路奔逃,終于看到城門遙遙在望。 一聲暗號過后,內應悄悄摸上去放下了城門。 眾人按捺住心里的激動,戰栗著打馬躍出了厚重的城墻。 賀之年駐馬回身去看通直門在夜色之下燁燁生輝的牌匾,還有城門之上氣急敗壞的駐軍,終究是掩藏不住心頭的喜意,大笑一聲縱馬消失在黑夜里。 燕京城距平津衛百里之遙,只要他們快馬加鞭,天亮之前便可趕到。介時,他便徹徹底底地奔向了自由! 快點兒!再快點兒! 可策馬行至半途,只在身后遙遙聽見追兵的喊殺聲,竟是半點也沒與之正面交鋒。 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今日的一切,似乎都過于順利…… 細細品味之間,總讓人嗅到陰謀的氣息。 他抬手摸了一把臉上沖刷而下的雨珠,看了一眼前方泥濘不堪的山路,只得把這些擔憂暫時放下,再次揚鞭催馬。 不管此事有無陰謀,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邕^這一步便是帶著銀子遠走高飛,自由的渴望委實過大。 “駕!”“駕!” 粗布衣袍的一群人夾緊馬腹,個個恨不得肋生雙翅,早早擺托身后咬得死緊的追兵,趕到早已安排好的地點。 雨越來越大,無情地沖刷著一路的枝葉,發出可怖的噪音。 眼見的到了最后十里的關竅,他們還來不及松一口氣,便聽見身后的追兵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越來越近。 伴著前排銀甲小將一聲令下,齊齊布陣,激射的劍雨破空而來,當即將一連數人斬于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