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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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硯急忙跟上,若是侯爺與夫人發生了爭執,他瞧著侯爺這臉色必定還是心有不快,沒看見人在佛前待了半夜還沒平復的心緒嗎? 小長隨夾緊尾巴,膽戰心驚地跟在主子身后。卻不想衛侯爺長腿邁步,又奔著得意院的方向去了。 “爺,您這是去……”捧硯心下詫異,忍不住開口相問。 “夫人昨日睡得倉促,一天都沒吃什么東西?!彼麛[手示意捧硯無需跟著自己,“趕在夫人起身之前,我去備好昨日答應她的紅棗梗米粥?!?/br> 這真是……捧硯無奈地住了腳,他方才在那里cao什么閑心?人家分明是甘之如飴。 小火慢焙的紅棗粥在紅泥火爐之上咕嘟咕嘟地冒小泡,衛樞守在爐子前,一邊看火一邊出神。 早早起身的簡禎一出屋子,便聞到從小火糖粥里飄散出的紅棗香。她一下停住了腳步,有些躊躇地走向小廚房的方向。 昨天從未央宮回來之后發生了什么,猶然在她的腦海里回蕩。見到她當時魂不守舍的模樣,衛樞似乎提了一句要燉紅棗粥給她? 小廚房里一陣香甜的氣息,初初進門便看見衛樞緩緩打著扇子發呆。 簡禎纖細的手指握住了門框,在腳下那條并不高的門檻前頓住。膳房里煙火氣繚繞,是她往日最喜歡的暖意融融,如今卻不敢靠近。 竹制的小杌子被一下子帶倒,原來是衛樞余光瞧見妻子站在門外猶豫,不由得起身站起,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她的身上。 眼見得簡禎低頭避退,轉身欲走,他急忙把人攔?。骸鞍⒌?,昨日你沒用什么飯,晨間起來喝一碗粥吧,省得頭暈?!?/br> 妻子脖頸微垂,強作平靜道:“這些不過是小事,侯爺心有大業,不必在這些事情上多費心思?!?/br> “這是你所愿?”他一雙眸子閃爍著難以掩飾地心痛。 “是的,昨日我的來歷,想必已經交代的很清楚。妾自知身份尷尬,理應與您保持距離?!焙喌澋纳砩显俅物@出公事公辦地疏離,冷靜地好似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衛樞藏在袖下的手指無聲地攥緊,良久,他才聽見自己咬牙吐出一個字:“好?!?/br> 他不舍得違逆妻子的意志,如果她不愿意,他會留給妻子舒服的距離。但這不代表自己會就此放棄,真的與她形如陌路起來。 我會好好照顧你,哪怕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時空,周邊都是你無法接受的事物。我愿意去了解你,花費漫長的余生,給予你最長情的陪伴與照顧。 “用一碗糖粥再走吧?!彼麘┣蟮?,“這是昨日我答應的,當時并不曉得你有此意,此后不會了?!?/br> “行人嶺上那一箭刺入骨縫之后,你便落下了體寒的毛病,再不吃飯,不僅頭暈,對身子也不好?!?/br> 衛樞看著妻子有些動搖地背影,再接再厲道:“無關情愛,只是想與阿禎做一對并肩的同袍。今日的紅棗梗米粥,就當作是對同袍身體的關心?!?/br> 如果撇去此前,兩人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平心而論,衛樞切切實實是一個極好的同伴,甚至是親人。 他們兩個人也并非稚嫩的少年,所有的情感里怎么可能只是盲目沖動的愛戀,更準確地說,如果不涉及所謂男女之情,她很感謝自己身邊能有一個這般靠譜的合作伙伴。 人家明明白白說的很是敞亮,簡禎沒有不給同伴面子的道理。她轉身舉起掌心與衛樞擊節而盟:“侯爺頂天立地,我相信您說話算數?!?/br> 嬌小玲瓏的青衫女子并不想多做糾纏,提裙進了膳房,拿木勺盛出兩碗爐火之上的糖粥,放在托盤之上。 出屋之前,她抬眸對衛樞一笑:“侯爺早起不易,一起用一碗粥吧?!?/br> 我知道自己身若飄萍,遇見你這般肯以家人相待的友人實屬不易。就這般回歸初心吧,你我相敬如賓,好好養著家中一眾小團子長大。 衛樞從她手里接過托盤,與她并肩回到得意院的花廳:“當心燙著,我來拿吧?!?/br> 一場風波總算是恢復平靜,只不過無論是簡禎的驟然冷靜,還是衛樞的迂回堅持,暫且都藏在他們波瀾不驚的外表之前,不得為外人窺見。 至少,當二人前后腳進入花廳時,等在其中的一眾小蘿卜頭并未發現什么不對。 寧姐兒最藏不住事,一張臉上寫滿了迷惑。明明是祖母發現爹爹心情不好,要他們來哄爹爹娘親開心,如今看來他們來形影不離,感情要好的很嘛。 簡禎也是驟然嚇了一跳,她著實沒有想到,一進門便得到了小團子們齊刷刷地注目禮。 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侍立在旁的忍冬,這個小丫頭這才硬著頭皮上前,低聲對她解釋:“是老太太發現侯爺昨日在佛堂待了一宿。擔心您與侯爺鬧出了什么不快,這才要小主子們來勸勸?!?/br> 這下收到簡禎不解眼神的,反而是衛侯爺,還附帶上了幾分難以置信。 他清咳一聲,神態自若道:“不過是心有所求,不安之下,尋個寄托罷了?!?/br> 朱紅的漆木托盤被他輕輕放在圓桌前的空位上,爐火糖粥香甜的氣息一下子代替他,吸引了小團子們的目光。 老父親在一群嗷嗷待哺,等待投喂的狗狗眼下,絲毫不為所動地為簡禎擺好椅子,示意妻子坐下,趁熱喝粥。 一串動作,身體力行的為一眾小蘿卜頭展示了何為“忘崽爹爹”。 就連簡禎撐不住兩個小女兒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人分了一勺,都換來老父親吃醋的目光。 一旁乖乖坐好的衛宛實在忍住不破功了,死死地咬住一口小乳牙,目光憤憤地注視著眼前的父母。 她覺得自己被耍了! 一個合格的皇后娘娘,母儀天下的懿范,深深地覺得自己被人愚弄。 初聞祖母派人來報父母恐怕生了間隙,她第一反應,竟然是生怕前世他們視彼此為仇敵的情形再現,擔心那個惡毒的嫡母會不會傷心落淚。 誰知鬼使神差地跟著兄弟姊妹被領來得意院后,一見到那焦不離孟二人,她深深覺得,祖母不過是同樣看不下去父親崩壞的人設,派他們做一個電燈泡。 思及自己前面為那個惡毒嫡母白白付出的種種擔憂,她就恨不得痛罵自己一頓,默默把一肚子安慰的話咽下去。真的被這個女人的糖衣炮彈給迷惑了嗎,誰知她編織的溫暖是虛情,還是假意? 總之,作為一個見過大場面的皇后娘娘,她才不會被輕易籠絡呢。 方才一定是……一定是她起得太早,靈臺尚且迷糊著。 反正,才不是關心那個惡毒的女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姥爺們,我回來啦?。?!給大家一個大大的熊抱,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感謝在20200706 22:23:14~20200709 23:49: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乘風破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林時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 趴趴熊懷兒 青瓷碟子發出叮咚作響的碰撞聲, 衛宛還來不及反應,便看見嫡母照顧完兩個小豬meimei,一視同仁地分了一份糖粥給她。 “來, 瞧我們宛姐兒下巴都尖了。用心讀書之余, 也該多多用些飯?!彼笈畠何⑽⑵^,笑得一派春風和煦。 衛宛下意識地抿唇, 傲嬌地在心中哼了一聲, 執起小木勺喝了一口,感受著其中軟糯香甜的氣息。 眼見得三個女兒都分到了手,各自乖乖地拿著小勺低頭用飯, 老父親衛樞略略總算放心。誰知還不待他松一口氣,便看見忱哥兒抱著自己的小肚子, 一聲不吭地看著母親的方向。 小小的男娃見自己被父母察覺了目光, 頓時不好意思地紅起臉來。欲蓋彌彰地清咳一聲, 坐正自己的小身板, 以示自己目不斜視。 簡禎這才發現自己漏了一個小蘿卜頭,看著小男孩一派強充作大人模樣的懂事,她忙放下小銀勺, 給兒子分了一份。 一只骨節流暢的手掌欲攔, 抬到一半又悻悻落下。 衛侯爺垂下了眼簾。無聲地表示他很不高興! 侯府常備的杯盤碗碟都勝在精致小巧, 那一份紅棗糖粥托在手里不過是玲瓏一盞, 給幾個小蘿卜頭分了一圈, 哪里還剩多少。 他看了一眼妻子半空的青瓷碗,再掃視一圈嗷嗷待哺的小團子, 認命地起身自小廚房送來瓦罐,給座上的小神獸們一個不落地盛了一碗。 兩個小的圍著粉粉嫩嫩的口水兜,幸福地埋頭開吃, 畫風竟然出奇的一致。讓老母親深深覺得,她當含羞草來養的嬌嬌小女兒宜姐兒,因為與二jiejie寧兒過于要好,耳濡目染之下,也逐漸變成了一個小憨憨。 不信去看二人用飯的模樣,活像是一對白白胖胖的豬豬幼崽。 簡禎掩唇輕笑,又有些犯愁。萌娃的傾情吃播固然可樂,但瞧著寧姐兒rou嘟嘟的臉蛋兒與胖乎乎的小胳膊,還是讓人忍不住擔憂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體重。 小胖妞對她娘親的憂愁渾然不覺,兀自一勺一勺吃得開心,徒留簡禎一人承受著有些甜蜜的煩惱:圓圓軟軟的小團子固然好吸,衛樞這個爹爹一不小心把人喂超重的怎么辦? 唉…… 她憂傷地嘆了一口氣,偏過頭去看兩個大的。果然看到二人脊背挺直,坐姿如松,慢條斯理地用飯,活似一幀幀優雅的工筆畫上,輕靈飄逸又動靜有度的貴族少年。 看得簡禎分分鐘丟掉了方才對兩個小豬豬的擔憂,高高興興地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勺粥。 她相信近朱者赤,在哥哥jiejie們的以身作則之下,剩下三個小寶貝一定會成為儀態端方的偏偏少年,燕京城的媒婆一定踏破平寧侯府的門檻。 一碟炭烤魚脯被“吧嗒”一聲,放在她的面前。衛樞揮揮手喚回妻子不知跑到哪里的三魂七魄,示意她好好吃飯。 簡禎朝他不好意思地一笑,昨日驟降在兩人之間的隔閡被無聲間抹去了不少,至少二人現在如親人一般的相處,并不讓她感到不自在。 也許衛樞從來都不是一個冷淡無情的人,只要他愿意,自有一股潤物細無聲的和煦在。 飯畢,寢食難安一早上的婆婆徐氏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擔憂,打發身邊的嬤嬤來請二人到松鶴院去敘話。 二人方才并肩走到堂前,便看到徐氏一臉擔憂地迎了出來,略過自家兒子,迫不及待地握住了簡禎的手。 如果說從前對這個兒媳,是看在簡老夫人的面子上,不得不強忍不滿,捏著鼻子替她收拾爛攤子。這兩年卻是不得不刮目相看。 燕京城的世家大多傳承百年,彼此通婚結親,血脈關系錯綜復雜,最為老練的當家主母也難免出錯??伤@個兒媳卻能在短短月余理清,使得府中往來之間有條不紊,一看知她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 徐氏不是那些一味想拿捏住兒媳,巴不得媳婦是草包的婆婆。相反,她深知名門長媳的重要性,這可是涉及平寧侯府三代興衰的大事。 本來捏著鼻子娶了簡家跋扈的幼女,強忍著過了這些年,看著她越發瘋魔,徐氏本以為身體不好的自己,哪天見了閻王也不能瞑目。 幸而老天聽到了她日日念佛的虔誠,一下子點亮了兒媳的慧根,活脫脫天賜了一個小棉襖。 不僅把偌大一個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還把府中的孩子養的玉雪可愛,最最重要的是,待她這個婆母親昵有加,好似閨閣女兒靠在母親面前撒嬌一般。 徐氏這一輩子只生了衛樞一個冷硬冷硬的臭小子,不知多少回眼饞別人家玲瓏乖巧的女兒,這下一夜之間夙愿成真,可不得看緊了自家的寶藏兒媳。 “阿禎,可是樞兒犯了混,氣著你了?”她拉著兒媳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通兒媳的臉色。最后的目光停留在簡禎微腫的眼瞼上。 徐氏心疼不已,特地掠過請安的兒子,安慰地拍了拍兒媳的手:“這個臭小子,把你氣哭了是不是?” 簡禎有些震驚婆婆的雙標,心下卻是一陣融融的暖意,跟從婆婆來到交椅前坐下,輕聲替衛樞鳴冤:“并不關侯爺的事,媳婦只是昨晚睡得過多罷了?!?/br> “哼?!毙焓喜粷M地警告兒子一眼,算是給親親兒媳一個面子,勉強接受了這個說辭。 簡禎同情地看了衛樞一眼,誰也想不到,發現自家兒子一夜未眠在佛堂待到天亮的婆婆,會反而一心安慰起自己。 衛樞久久等不到母親喊他起身,倒也不惱,好脾氣地看著母親與妻子親親熱熱地坐在一處,宛如尋常母女一般。 只有當簡禎這般放下不安,自在地舒展眉目,開懷而笑的時刻,他才能感受到妻子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不會如同梅梢積雪一般,輕易便不見。 身如修竹的男人撩起衣袍,暫且安心地坐下,也不打擾妻子與母親說話,默默抓了一把漆木盤子里的阿月混子,專心給簡禎剝起殼來。 三個人在裝點素雅的廳堂里形成了一種富有煙火氣的平衡,知道東間的暖閣里傳來小孩子咿咿呀呀地學語聲。 松鶴院的侍婢跟在小主子的身后,小心地護持住他。懷哥兒胖胖的小短腿邁了半晌,終于走進了廳堂。 他尚在學步,走路還不穩當,只是聽見簡禎的聲音,頓時坐不住了,手腳并用,頑強地翻過了門檻。 歷盡千辛萬苦的小萌團子意氣風發的環視了一圈屋子,好似一個得勝歸來的將軍。只是看到坐在堂上的簡禎瞬間破功,三步并做兩步,急切地撲進她的懷里,小奶音分外清晰:“娘娘!” 徐氏吃味地看著撲在兒媳懷里的小糯米團子:“這小家伙,我真是白白哄了一早上,都不肯開口叫一句祖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