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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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說?!毙l侯爺從善如流地岔開話題,復而端了血燕來到簡禎床前,“今日的少放了冰糖,阿禎嘗嘗可還適口?” 簡禎心下正樂,也沒了心思計較便宜丈夫喂飯這回事兒,依言嘗了一口,清甜滋潤,倒是不錯。 她當下也沒吝嗇,當即要岑mama拿了金葉子去打賞今日下灶的廚娘,口里贊道:“昨兒我還道它甜,不想今日便改了不少,正正適口。這廚娘有這般的悟性,當賞?!?/br> 衛樞復而遞上勺子,舀了滿滿一勺,努力控制自己激動的手,極是高興:“阿禎喜歡,便多吃幾口?!?/br> 因著那方小匣子,簡禎心情本就不錯,多日食欲不振之下終于胃口大開,不僅把那一盅血燕喝了個干凈,還多用了半碗米飯。 衛樞心滿意足地撤了碗筷,提了玉簟食盒輕快地出門。 簡禎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小匣子上的銅扣,這些天整日地躺在床上修養,她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不說,人也無聊透了。 回顧了一下書中男女主的高甜時刻,她那點子困意頓時無影無蹤,急急忙忙叫忍冬領了大女兒過來,獻寶似的捧了匣子與她看。 “宛姐兒快瞧瞧?!彼笠蟮乩诵」媚锏氖?,“我們宛姐兒果真討人喜歡,看看齊王送了什么東西予你?!?/br> 衛宛對嫡母這時不時的全方位寵愛早已波瀾不驚,木著小臉兒去瞧,卻看到一個熟悉的物件。 “母親哪里來的這簪子?”她的聲音難掩驚詫,只因這簪子,她前世也曾有過。 領了封后圣旨那日,賀歸年親手把這支紅豆簪插.入她的鬢間,特地叮囑要她在封后大殿祭祀宗廟,接受百官朝拜之時戴上。 可惜,她沒能等到那一天…… 衛宛回神,聽見嫡母笑答:“自是小齊王殿下送來給宛姐兒做禮物的,還道是明妃娘娘生前遺物?!?/br> 一通的交代末了,簡禎意猶未盡:“小齊王乖巧聽話,為人又這般熱忱,果真是個好孩子?!边@門親事她同意了! ……原來如此。他那般冷冽寡言之人,原也傾心待過自己。這是,好像太晚了。 那一點點好似施舍一般的溫暖,不足以她賭上一生。 衛宛垂頭,推了匣子給嫡母:“齊王殿下日子過得艱難,何苦那這貴重的物件送了,母親還是快還回去吧,我不要?!?/br> 簡禎的笑卡在了臉上,她仔細對觀察了一下低頭擺弄裙上絡子的小姑娘,見她神色不虞,體貼地閉上了嘴,也不再勸。 仔細想一想,兩人確實年紀還小,若是收了紅豆簪,也不像話,她只得摸了摸大女兒不太高興的小腦袋:“宛姐兒思慮周全,那母親便聽你的,給小齊王還回去?!?/br> 簡禎揮手喚來最是口舌伶俐的涼夏,一邊朝匣子里裝了一沓面額不等銀票,一邊叮囑丫頭:“托宮中的熟人,給齊王殿下送回去。就道宛姐兒念他日子不易,不必送禮物。叫他安心跟著福順啟蒙,年后便要入上書房讀書,還需早做準備。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跟我說?!?/br> “這下可高興了?”她捏捏女兒的小臉,被衛宛偏頭躲開。 小姑娘邁著小腿,捏著手絹兒出了得意院的門。 …… 醒事堂上,岑mama揣了那片金葉子在袖間,大大方方地交給捧硯,對著書案后的侯爺笑著開口:“侯爺,夫人的賞銀,老婆子可送到位了?!?/br> 衛樞一時之間恍若雷擊。有了上次云片糕的教訓,他在小廚房里,一直打著為夫人煎藥的旗號,暗自鉆研廚藝。 自個兒又再三叮囑廚娘,不想還是被岑mama探聽到,竟拿著這金葉子找上了門,給臉皮薄的衛侯爺來了個公開處刑。 衛樞清咳一聲,掩飾下自己驟然掉馬的無措:“岑mama,不必同夫人說這些?!?/br> 岑mama挑眉:“侯爺,奴婢冒犯了,今個兒在這多一句嘴,您單槍匹馬地殺了賊人,救夫人于危難,又親學庖廚,精心照料了夫人那么些天,為何不同夫人道明事情呢?” “禎姐兒心腸最軟,您說了,她豈會還是這般疏離?” 交椅之上端坐的衛樞,如玉耳垂悄然染上一抹紅:“刺殺一事到底因我而起,怎好意思在夫人面前邀功,白白害她又想起那日的驚魂?!?/br> “這吃食想也是瞞不住,我也沒想著一直偷摸學廚,只是這手藝確實拿不出手,便想著自己得了阿禎的贊再言?!?/br> 岑mama笑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這不就得了夫人的金葉子嗎?” “侯爺既然心有打算,老婆子也就不強求了?!逼缴谝辉?,她笑瞇瞇的對著自家刻板端方的姑爺講話。 “岑mama慢走?!毙l樞捧著那片金葉子翻來覆去的看,頓覺自個的學藝之路開闊許多,早先被打擊的自信重回心間。 捧硯對自家一腔癡戀的侯爺見怪不怪,他暗暗嘆了口氣,盤算起益州之事。主子特地囑咐要探子前去先行排查,怕是打著自個兒親去重新查案的主意。 可益州那片地界,又牽涉到舊年的藏銀案,這怕是水深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 捉了個蟲感謝在20200612 23:53:03~20200613 23:59: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師走甘三 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姜三歲 5瓶;畫筆筆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9章 潑墨美人圖 五月間的天兒漸熱, 簡禎肩傷漸愈,終于得了韓大夫許可,第一次出了院子, 到偌大的園子里走動。 細眉細眼的丫頭忍冬, 年紀是春夏秋冬四個里頭年紀最小的,卻極為周全, 今日換藥時, 特地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圈簡禎的左肩。 那道箭傷最初猙獰可怖,鮮血淋漓,養了近兩月, 終于再精心地照料下結了道硬痂,觸上去有些凹凸不平。而今微微翹起了邊緣, 露出那新生粉色嫩rou, 可見恢復得不錯。 她放了心, 復而換了干凈的藥膏與紗布, 拉住迫不及待朝園子里走的夫人,強行給簡禎多披了件外衣:“夫人,韓大夫早有交代, 您這傷兇險, 此后若不好好防著風, 疼起來可有您受的?!?/br> 簡禎無奈地由她忙前忙后, 小小聲地抗議:“哪里就那么金貴, 外頭天都熱死個人?!?/br> “這可不是奴婢擅作主張,誰叫侯爺千叮嚀萬囑咐呢?!比潭纹さ卣A苏Q? 暗帶捉狹。 “壞丫頭,你怎么也學得涼夏那般牙尖嘴利?!焙喌濐^痛的扶額,對著衛樞一日三次, 堅持不懈地來得意院十分無奈。 三月間他堅持喂飯,吃得簡禎食不下咽,每日都盼著自己手臂爭氣,好義正言辭地拒絕衛侯爺。 好容易四月間她身殘志堅,恢復得不錯,終于得了韓大夫的許可,改成了自個兒捧著碗筷用飯,卻被便宜丈夫日日不落的送了補品,目不轉睛地盯著喝了一月。 簡禎也曾弱弱地同他商量:“侯爺,這血燕咱不喝了行不?” “可是膩了?明日叫廚娘尋摸些新鮮口味?!表槑г俳唤o本侯點別的。 “不是不是,我如今自覺氣血旺盛,實在不需要補?!边@都旺盛得快流鼻血了。 “喝滿四月,我便不來了?!毙l樞好像頗為失落,卻還是應了她。 日日喝燉品的簡禎頓覺人生有了盼頭! 而今四月已過,她是時候翻身做主人,自個兒找上廚娘來點一桌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美味佳肴。 鮮香麻辣,肥而不膩的炙羊rou,柔嫩爽滑,軟爛適口的雞蓉圓子,還有那酥脆噴香的芝麻rou夾,在紅彤彤的炭火之上烤的滋滋冒油…… 想想就要激動地熱淚盈眶! 簡禎快樂地尋摸進小廚房,還沒張口喊出廚娘的名字。她便瞧見了那個蹲在灶前的人影,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這是太久沒出門,腦子有些混沌的原因嗎? 她伸手扶了扶自個驚掉的下巴,與渾身麥粉,略顯狼狽的衛樞面面相覷。 上次宛姐兒過生辰,便宜丈夫捧上來一盤云片糕。她當時雖驚訝,也不過以為他是一時興起表現父愛。后果然如她所料,衛樞再不提庖廚這茬。 所以而今看到這素來高冠博帶,衣袍整齊的便宜丈夫換了一身胡服,打扮利落地守在灶前老實看火,那對她巨大的沖擊宛如山呼海嘯,震得她差點站不穩。 衛樞下意識地丟了燒火棍站起身來,試圖掩耳盜鈴地拍干凈自個兒身上沾的麥粉,在妻子直勾勾地注視下頓覺不妥,默默收回了手,乖巧地低著一張雪白的小臉,不說話了。 簡禎探究地看著他不自覺背在身后的手,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地開口:“侯爺,您這是……” 侍立在一旁指點江山的廚娘貼心地替主子解釋:“侯爺道是您吃膩了血燕盅,特地來尋奴婢,想要學做些新鮮菜式?!?/br> 簡禎認為她有理由覺得自己是在幻聽,她認真地回頭找丫頭忍冬確認了一下,看見忍冬肯定地朝她點了點頭,難以置信地接受了現實。 “侯爺何苦做這些,又瞞著我?”她這些天可沒少嫌棄那千篇一律的血燕盅,如今真是恨不得自打嘴巴。 “未嘗想著要瞞阿禎,只是技藝不精而已?!毙l樞急急解釋,耳間紅得似要滴血。 震驚過后的簡禎,說不感動那是騙人,便宜丈夫這些日子初領了五城兵馬司的差事她知道。 他原統領軍械處,也不曉得與兵馬司的那群老油條有無交情。新進走馬上任,又是驟然升遷,定是一陣兵荒馬亂。 衛樞于公事之上什么做派朝野聞名,素來是一絲不茍,一以貫之地謹慎周全,每日拿出陪著她用飯的時間已是不易,誰能想到他還暗自費心學廚? “您快出來吧?!焙喌澤锨袄怂氖?,果然在衛樞指尖瞧見幾個被火燎到的血泡,漲得幾乎要沖破皮rou,在那秀如修竹的手掌間甚是突兀。 她不顧得衛樞的反抗,強拉了他出了小廚房,到得意院的內間坐下。 衛樞顧忌著妻子的傷口并不敢用力抽回手,只得被她拉著丟了那學看火的活計,聽話地坐在椅子上,看妻子垂了小扇般的羽睫,拿著銀針給自己挑水泡。 簡禎捧著那只骨rou勻亭的手掌,屏著呼吸挑完,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扭身拿了韓大夫留下的平創藥,均勻地灑在衛樞的指尖,抽空問他:“侯爺政務本就繁忙,庖廚之事自有仆役們去做,若是因為那一盅血燕,耽擱了軍機要事,豈不是本末倒置?” “不曾耽擱?!彼湃纹拮釉谒稚侠p了一圈又一圈紗布,眼底含笑,“我年少掌權,不好大動京城守備,如今不過是依照往年的慣例辦事,徐徐圖之?!?/br> “京中諸事還算妥當,我已預備前往東西南北四大重鎮整頓城防,下旬便去往益州?!?/br> “為何自益州始?”她抬著臉問,有些不解。 衛樞頓了頓,在妻子的目光灼灼下還是決定如實相告,他知道簡禎值得托付。 “阿禎可知嘉元五年的蜀中奇案?” “您是說,匪首戴震勾結益州十六鎮大小官員,發現興安道銀山隱瞞不報,私自開挖一事?”為著整治家規,她沒少鉆研律法,對著這樁立朝以來屈指可數的大案并不陌生。 衛樞贊許地看了她一眼,補充道:“此事嘉元九年便被興安道枉死住民的遺孤告了御狀,戴震當即被拖出來做了替罪羊。但此案,卻拖拖延延,直到六年后,方才放棄追查,一并戮殺了三萬余人,勉強結案?!?/br> “這……莫不是尚有疑點?” “正是?!毙l樞頷首,“此番一共繳獲白銀一百五十余萬兩,但真正占了大頭的三百萬兩卻不知所蹤?!?/br> 簡禎一驚:“父親傾盡大理寺之力也未能查清的案子,侯爺您趟什么渾水?” 她看著衛樞波瀾不驚的眸子,突然心領神會:“您是說……太子?” “是?!毙l樞毫不廢話,蜀道山重水阻,不知有多少未盡的密謀隱藏在崇山峻嶺之間。 “您能帶我去嗎?” “阿禎!”此事絕非玩笑,他滯留燕京是不放心妻子肩傷,可不是為了要她跟著前去冒險。 “可我憂心侯爺,太子實非光明磊落之人?!焙喌澲雷詡€兒這話有些任性。 “你安心待在燕京,亦能有所助益。我去蜀中,是除去益州藏銀案積留的苛疾,可阿禎莫要忘了,這些毒瘤歸根結底來自燕京城與大明宮?!?/br> “原先我以為夫妻之間不過是禮法相敬,而今我卻一心盼著阿禎與我并肩同行,所以你且應我,莫要一身犯險?!?/br> 簡禎咬唇看著一臉肅色的丈夫,有些流淚的沖動,從灶間庖廚到遠方疆場,她似乎是第一次認識到衛樞并不是原書中被刻意淡化的透明人。 他有血有rou,頂天立地,即使無關風月,亦是值得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