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程郁久久沒有回復短信,原以為吳蔚然就此作罷,沒成想他的房間門被敲響了,吳蔚然將門敲得很響,大有程郁不來開門就會一直敲下去的意思。 程郁怕引來圍觀,連忙打開房門,放吳蔚然進門。吳蔚然一進門就把房門關上了,然后又眼疾手快地拉上程郁房間的窗簾,整個房間陷入昏暗,吳蔚然拉著程郁的手腕逼近他,兩人對視,程郁的眼睛眨了眨,他在緊張。 “首先,程程什么的太rou麻太難聽了,你怎么讓人這么叫你?”吳蔚然問。他語氣不善,像班主任拷問犯錯的小朋友。 程郁莫名其妙,飛速眨了眨眼,不知該怎么回答吳蔚然的問題,沒想到吳蔚然緊接著又說:“攝影家協會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時間和設備還有錢堆起來的,有時間換個好設備去外邊拍幾套片子,我也能進?!?/br> 吳蔚然這話說得有點夸張,所以自己也有點心虛,因此沒有給程郁反應的時間,緊接著說了下一件事:“程郁,你在意的事情我肯定會解決好,我追你到這里早就想過你會怎么推辭拒絕我。反正你本來就是這種扭捏擰巴難搞的性格,不逼你你就會一直這么換著法推拒。所以程郁,我現在要跟你討個期限,三個月的時間,如果我搞不定,那隨你作吧,如果我搞定了,你就別想跑了?!?/br> 吳蔚然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話,程郁有些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說:“可是我覺得程程挺好聽的,從來沒人這么叫過我?!?/br> 吳蔚然氣笑了,他勉強不跟程郁計較之前的事情,只捏著他的手腕逼問他:“我現在只要你一句準話,程郁,三個月的期限你倒是給還是不給?”吳蔚然問完,又道:“沒關系,你要是不給,我就每天都來問一遍,過不了幾天店里的人就都要知道我天天敲你的門了?!?/br> 程郁被吳蔚然驚得沒反應過來,聽他這樣說只能屈辱地說:“吳蔚然,你逼我?!?/br> 吳蔚然不說話,只盯著他,偏要他給個答復。吳蔚然發覺唯有一直逼著程郁,才能迫使程郁在某些大的問題上做出抉擇,曾經他在自己和翟雁聲之間左右搖擺的時候,也是需要吳蔚然這樣逼他一把,才能讓他下定決心?,F在吳蔚然故技重施,程郁好像一點都沒發現,他是變了很多,但性格深處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對峙間程郁偷偷抬眼瞟了吳蔚然一眼,發覺吳蔚然就一直這么死死地盯著他,連忙又垂下眼睛不說話。于是吳蔚然又使了使勁,將程郁的手腕攥得更緊,程郁吃痛,抬起頭來,對上吳蔚然的眼睛。 吳蔚然大有程郁不答應就會照說照辦的意思,程郁的目光在吳蔚然臉上反復繞了幾圈,發覺吳蔚然的確是鐵了心了,而自己現在體力不占優勢,境況也不占優勢,吳蔚然要真在店里鬧起來了,程郁就收不了場了。 于是程郁崩潰地點頭,說:“我答應你,你快點松開我然后出去!” 見程郁點頭應允,吳蔚然便笑了,他低頭飛快地在他額上啄了一口,說:“是啊,我逼你了,可誰讓你是屬算盤的,撥一下才動一下。你不動彈,只能我動彈了?!?/br> 第一百零六章 程郁被吳蔚然逼著給了應允,卻好幾天沒見到吳蔚然,他早出晚歸,而程郁的小店也進入游客旺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年輕客人多,程郁能跟他們聊得來,也就沒有鉆在吳蔚然這事的牛角尖里出不來,正巧多日沒見到吳蔚然,程郁索性將之前的事拋在腦后,盡心盡力做起他的好老板。 正巧到了七夕節,店里的年輕人想要過個本土情人節,其實是找個理由扎堆聚一聚,就跟程郁說了想法,當天晚上大家就在院子里將幾張桌子拼起來,一人一道拿手菜,將幾張桌子擺了個滿滿當當。 挨著桌子坐下,程郁坐在上首,客人們起哄,讓他開飯前先說幾句。這對程郁來說是比較新奇的體驗,以前他總是聽別人怎么說,然后跟著別人去做,像這樣以他為中心,還要圍繞著他來做事的狀況,是他做了老板以后才有的體驗。 程郁難免羞澀,簡短地說了幾句便讓大家開飯,店里住了十多個客人,除去今晚原本就有安排的,幾乎盡數到齊,雖然大多數人都是陌生人,互相并不認識,但并不影響飯桌上熱鬧的氛圍。 因為是七夕節,桌上聊的話題也都偏向感情方面,程郁平時就不在他們的談話中插話,現在就更不會插嘴,只一邊吃菜一邊聽他們說話。正在聊著,門外有人進來了,正是一整天不見人影的吳蔚然。 桌上的客人比程郁這個老板要熱情得多,見到吳蔚然回來,便招招手,說:“嗨!哥們兒!吃了嗎?沒吃就一起過來吃吧,我們這是七夕局?!?/br> 吳蔚然走近了,沒看程郁,只跟方才同他打招呼的人笑笑,目光投向桌上,道:“這么豐盛呢,那我洗個手換身衣服就來?!?/br> 吳蔚然一回來,程郁就覺得坐立不安,他想不明白,明明逼著他追著他的是吳蔚然,怎么現在反而是自己更緊張更不知所措。程郁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吳蔚然也換了衣服出來了。 “都坐滿了,咱們加個塞吧,老板那邊位置空,要不就跟老板擠擠?!弊郎系哪贻p客人七嘴八舌地給吳蔚然安排座位,安排來安排去,吳蔚然便坐在了程郁身邊。 坐下了,吳蔚然倒也沒有別的反應,只沖程郁笑了笑,程郁也回他一個笑,仿佛很緊張的樣子。 桌上有人跟吳蔚然攀談,問他的年齡和工作,這些情況先前桌上的人都交流過一遍,吳蔚然也大大方方回答了:“我二十八歲,剛來越城,準備做點生意,這段時間正在跑市場?!?/br> 于是就有人親熱地嚷嚷:“那是比我們都大一些,是不是跟東哥一樣大?” 東哥笑了笑,說:“沒有,我大一些,再過半年就三十了?!?/br> 吳蔚然抬眼看過去,東哥就是那群帶著程郁去拍照然后喊他程程的人。 也有人質疑起來,道:“這邊在景區,去市區還有一段路,不太方便呀,怎么不住近一些、交通方便的地方?” 吳蔚然便看了一眼程郁,笑著解釋:“這不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嗎,程郁老板是我的好朋友,因為他開了這家店,所以我才特地來投奔他?!?/br> 吳蔚然特地加重了那個“好”字,聽得程郁又是一陣坐立不安,他只能尷尬地笑笑。恰好此時桌上有人便恍然大悟似的說難怪吳蔚然一來就能獨門獨戶住一間房,原來是老板給的特殊照顧,程郁臉上的笑容便更尷尬了。 吳蔚然來了,很順利地便融入這場聚會,聊天時難免被問起感情狀態,吳蔚然答得大言不慚,只說自己勝利在望。一桌單身男女看他這信心百倍的樣子,以為他是什么情場高手,紛紛向他取經。 于是吳蔚然笑瞇瞇地說:“追了三年,再有三個月就能成了?!?/br> 滿桌人哄堂大笑,紛紛取笑吳蔚然追人的效率也太低了,三年時間生個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吳蔚然怎么還在起步階段。 吳蔚然的目光一絲也沒往程郁方向飄,只道:“是我的問題,在盡力改呢?!?/br> 程郁聽得面紅耳赤,連忙打斷他們的談話,又惹得眾人不滿,說程郁掃興,偏要吳蔚然把對方的情況好好說個清楚,然后幫吳蔚然追人。 “哥,什么人啊,三年都追不著,天仙也沒這么難搞吧?!弊郎系哪贻p小孩問吳蔚然。 吳蔚然挑眉,說:“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他可不就是天仙嗎?難搞是難搞,但是樂在其中嘛?!?/br> 眾人紛紛嘖嘖稱道,被吳蔚然這種好心態折服,轉而又問起兩人是怎么認識的,現在又是什么情況。 吳蔚然便說:“以前我倆是同事,后來我倆先后離職了,緣分差點就斷了?!?/br> 程郁想攔著,可桌上眾人都不許,又怕自己遮掩得太夸張被人發現端倪,只好任由吳蔚然跟他們聊,好在吳蔚然講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又是真假摻半地說著,看似說了好半天,掏心掏肺又推心置腹的,實際正經的內容并沒有說幾句,程郁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他放心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實在是心急則亂,吳蔚然本就是非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性格,偏偏他還在這里提心吊膽好半天。 年輕的孩子們紛紛給吳蔚然出主意,有的讓他臉皮厚點,別這么端著,有的讓他膽子大點,小風一吹小手一拉就成了,還有的讓他干脆窮追猛打,主意出了一籮筐,程郁覺得字字句句都是說給自己聽的,越發焦躁難堪,可這頓飯好像怎么也吃不完,程郁只好獨自拿著筷子慢吞吞吃飯。 吳蔚然本就善談,他又存心要在程郁面前出風頭,一整晚跟桌上的客人聊了個賓主盡歡,全然不把自己當客人,只當是半個老板似的,說了不少話,喝了不少酒,挨個把年輕客人們都喝趴下踉踉蹌蹌回房睡覺了,這才轉過頭望著程郁。 這幾年吳蔚然酒量見長,前些年在云城的時候,吳蔚然參加飯局,十次里有六七次都喝得醉醺醺回宿舍,等著程郁一把接過他,現在他一個人跟十幾個人喝了一通,再回望程郁時,眼里似乎還留著幾分清明。 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對視幾眼,程郁準備起身,他說:“好了,我們也……” 吳蔚然接過他剩下的半句話,說:“我們也過個七夕節吧?!彼Φ糜行]那么明朗,說:“我們比牛郎織女還慘,牛郎織女一年能見一面,我三年才重新找到你。還是憑運氣?!?/br> 程郁沒法接他這話,只好自顧自說自己原本要說的話:“我們也把桌子收了吧,端到廚房里去?!?/br> 吳蔚然咯咯笑起來,十分開心的樣子,他撐著桌子起身,說:“好,這就去!” 吳蔚然和程郁跑了幾趟才把杯盤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凈,連馬悄悄都睡下了,廚房里只剩他們兩人,程郁把餐具都堆在洗碗池里,打開水龍頭一個一個地洗碗,吳蔚然則負責進進出出地收拾外邊桌上和廚房里殘余的垃圾。 他們兩人分工密切,就仿佛曾經在宿舍里同住時,一個站在灶臺前做飯,一個在宿舍里打掃衛生一樣,默契,而溫暖瑣碎。 程郁想到在云城時候的事情,思維就跟著跑了,這一晚他也喝了些酒,腦袋本就暈暈乎乎,現在這么晚了還要撐在這兒刷碗,就更累了,想著云城的事情,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吳蔚然收拾完室外的垃圾進門時,就看到程郁拿著碗放在水龍頭下邊,水嘩啦啦流著,程郁卻沒動。 吳蔚然笑了笑,接過他手上的碗,說:“我來洗吧,你去睡覺?!?/br> 程郁懵懵懂懂就被吳蔚然趕走了,吳蔚然站在水池邊洗完,洗了幾個碗回頭一看,被他趕走的程郁又回來了,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自己常坐的烤箱前面,說:“你洗吧,我在這兒看著?!?/br> 吳蔚然樂了,問他:“怎么,還要監工???” 程郁困倦地同他開玩笑,說:“是啊,你一天打兩份工,白天上班,晚上就被押到我的黑作坊里做苦力?!?/br> 吳蔚然低頭直樂,很快就把碗洗完了,程郁原本想自己收拾,他去而復返也是因此——他怕吳蔚然摸不清廚房的布置,收拾不了。但吳蔚然看他困得直打哈欠,便讓他坐著,自己來擺。 程郁指揮著吳蔚然把碗碟都收拾干凈了,起身準備離開廚房,走在走廊里,反而覺得自己沒那么困了,精神頭也恢復了。吳蔚然看他一眼,發覺他精神沒那么萎靡了,便問他:“要一起去倒垃圾嗎?” 程郁的小店所在的這條街,巷子盡頭有個專門的垃圾站,平時每家店里的垃圾收拾完以后都會拉到垃圾站去,每天都有垃圾車將垃圾整體收走,程郁原本打算第二天一早起床再去扔,但吳蔚然問了,剛巧他也不困了,想了想便答應了。 程郁和吳蔚然拎著垃圾出門往巷子盡頭的垃圾站走,一路上沒人說話,扔了垃圾再原路折返,仍舊是兩人都沉默著。 快要走到門口時吳蔚然叫住他,說:“程郁?!?/br> 程郁的心被重重提起來,仿佛他一直隱隱害怕又期待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他站在吳蔚然面前,抬起頭來,對上吳蔚然的眼睛。 “程郁,七夕已經過去了?!眳俏等徽f。程郁不明白吳蔚然為什么突然說這話,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吳蔚然便笑了笑,說:“我不記得今天是七夕了,所以沒能準備什么禮物給你。但是重新找到你,應該是老天給我的禮物?!?/br> 程郁的臉紅了,他又困,眼睛緩慢地眨了眨,而后小聲嘟囔說:“你好rou麻啊?!?/br> 第一百零七章 程郁回到房間一整晚沒睡著,始終在回想吳蔚然今晚的一言一語,越想越翻來覆去,裹著被子在床上翻到將近凌晨時分才勉強睡去。 東哥一行今天早晨就要離開,清早來同程郁告別,程郁勉強打起精神來送行,把人送走了,又約了下次見面的時間,程郁渾渾噩噩準備回房間補眠,撞上早晨起床正在打掃吧臺的馬悄悄,馬悄悄驚呼起來。 “老板,你怎么回事,昨晚喝了點酒怎么這么萎靡了?” 程郁閉著眼睛往馬悄悄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滿道:“別跟我說話,我的瞌睡勁兒還沒過去,還能回房再睡一會兒,說多了我就得醒了?!?/br> 馬悄悄連忙給程郁讓路,程郁回到房間,趴在床上倒頭就睡,這一覺就睡了個天昏地暗。馬悄悄在前臺守著,白天店里沒人,客人不在,老板也不在,留下的幾個員工也因為前一晚喝了酒而有些萎靡,店里越發寂靜。 吳蔚然進來時馬悄悄也趴在前臺打瞌睡,他伸出手指敲敲桌面,馬悄悄醒過來,搓搓臉,問吳蔚然:“吳先生,怎么啦?” 吳蔚然說:“你們老板人呢?” 馬悄悄便道:“昨晚喝大了,在房間補覺呢?!?/br> “那我去看看他?!眳俏等徽f。 馬悄悄覺得奇怪,不知道這個吳先生怎么對老板這么自來熟,下意識便攔了他,道:“早晨去送了住您隔壁的那幾位,這才又回去睡下沒一會兒呢,這會兒可能睡的正香?!?/br> 吳蔚然的腳步又退回來,笑道:“原來早晨還早起去送人了,我說怎么睡著睡著聽著有些動靜?!眳俏等涣巳坏攸c頭,對馬悄悄說:“那你也歇著吧,我待會兒再去找你們老板?!?/br> 馬悄悄看著吳蔚然走遠,發覺吳蔚然好像跟自家老板很熟,想著昨天吃飯的時候聽吳蔚然說起老板跟吳蔚然以前是同事,馬悄悄的觀感就更奇怪了,她說不清是怎么回事,總覺得老板和吳蔚然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跟看著的樣子并不同。 程郁一覺睡到快到下午才起,難得店里沒什么事,程郁索性起床洗了澡,又給房間做了大掃除。吳蔚然進門的時候就看到程郁背對著他,一邊哼歌一邊拖地。 程郁很少有這么活潑開朗的時候,他拿著拖把,哼到興起了還搖了幾下,一直拖到門口,才懟上一直在門口看著他的吳蔚然。 程郁渾身毛都要豎起來了,他緊緊抱著拖把,虎視眈眈地問吳蔚然:“你站這兒多久了?” 吳蔚然看著程郁的模樣,感覺他下一秒就會一拖把打到自己頭上,但他還是忍不住調笑程郁,想了想,說:“沒多久,從你唱so hot的時候才開始聽的?!?/br> 程郁面紅耳赤,果然就要拿拖把打吳蔚然,但吳蔚然眼疾手快,一個閃身鉆進程郁的房間,笑起來,說:“你還會唱這種歌,我怎么都不知道?!?/br> 吳蔚然一邊說著,一邊還模仿程郁的樣子扭了幾下,程郁惱怒地看著吳蔚然,覺得吳蔚然就像是讀書的時候班上最討厭的那種油嘴滑舌的男生。吳蔚然好像一直都是這樣,他們剛遇見的第一天,吳蔚然就是這樣非常招人討厭地拿他當靶子。只不過后來吳蔚然的舉動讓程郁忘了吳蔚然本就是這種性格,現在他故態復萌,程郁氣惱不已。 “你來干什么?”程郁問吳蔚然。 吳蔚然坐在程郁房間的小椅子上,說:“看你昨天喝得有點多,來看看你酒醒了沒?!?/br> 程郁沒好氣地說:“醒了,你出去吧?!?/br> 程郁說完,就用拖把懟吳蔚然的腳,吳蔚然被程郁的拖把懟得無處落腳,只好翹著腳舉著雙手投降,說:“不止這事兒,還有別的事,還有別的事?!?/br> 程郁埋頭拖地,頭也沒抬,問他:“什么事?” 吳蔚然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票,說:“昨天出去跟幾個合作伙伴見面,送了我兩張票,在市區有個展,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br> 程郁把吳蔚然手上的票接過來看了幾眼,是個新銳的美術展,地點在市中心的一家美術館,程郁想了一瞬,說:“好,等我換身衣服?!?/br> 吳蔚然原本準備了一籮筐的話想勸程郁跟他一起去,沒想到程郁這么輕松就答應了他的邀約,反倒讓他有些不習慣,程郁沒給他不習慣的機會,說要換衣服,就把他轟出自己房間了。 程郁一直想要多改改自己那種畏縮的、像縮頭烏龜一樣的性格,因此他愿意交朋友,愿意接受朋友的邀約,即便面對吳蔚然,程郁也想著吳蔚然先前說他擰巴,想要不擰巴一次。 這一天都沒什么事,店里不忙,他也很閑,吳蔚然的邀約的活動他并不是完全沒興趣,地點也不算太遠,程郁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沒在吳蔚然面前拿喬,換了衣服便跟著吳蔚然一起出門了。 吳蔚然準備打車,但程郁七拐八繞地把他帶到一個小型的停車場,應該是周邊商鋪集中停車的區域,然后走到一輛蓋著防塵布,一看就久未使用的車前,從口袋里掏出了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