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2)咄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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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將脖子挪開幾寸,刻意扮演的惶恐總有幾分嘲弄的意味,“國師知道宣是惜命的人,這劍還是拿開罷…若是又斬了個至純靈根,國師如何同天道交代呀……” “當初你突然告病我就該猜到那個人有問題,”一提起這個國師就多少一些氣打不過一處來,如果不是那個至純雷靈根的少年,他本可以回到自己的宗門掛上長老的閑職兩頭獲利,可是司馬宣步步引誘,讓他錯判了那個少年的身份,至純的雷靈根從古至今就只有懷月尊上一人,如今能有另一位出世自然引人注目,多少宗門放在西京的耳目得知了這個消息、又在事后難免在背后對他說叁道四,他都很清楚、太清楚了…… “…司馬太傅,這一筆賬我遲早會同你清算?!彼薹奘掌饎?,直面上男人美麗的紅眼睛,絲絲長發從他額前垂下,將紅寶石切割成扭曲的一塊塊碎片,每一片都倒映著他狼狽的影子——司馬宣,這個瘋子,明明是名門貴族之后,作為司馬家族最重要的繼承人培養,卻仿佛仙家出身般毫無人欲,無妻無妾,對權力的紛爭也不理不睬,能做到太尉的位置純靠他強大的能力,甚至于矛盾的兩派都與他交好,那謙和的假面背后到底是什么樣的rou體,他幾乎無從知曉,“只是你知不知道小皇子到底意味著什么?你不是自詡忠臣嗎?如果你執意要處理掉小皇子,對整個王朝的后果可都不堪設想,你好自為之!” 美人依然在笑,那笑中有幾分癡幾分狂幾分倨傲,可不過他垂眸一瞬,那所有坦然暴露的威壓都化作精湛的演技,變成了他臉上慣常的病態,生生毀去了他的容顏。 “國師,”他的語氣淡淡,“你總是不相信宣的話……既然如此,那宣也只能認國師擺布,畢竟相比之下,宣不過一個鬧病的藥罐子,總是數著日頭過活的……宣又何嘗不希望能為衛朝盡盡忠良呢?” 冠冕堂皇! 國師自知沒辦法撬開他的嘴,只好拐彎抹角地問道:“小皇子還帶了一個人進京,這你總該知道吧?可別裝傻充愣,你司馬家有多少勢力隱藏在西京,我還是很清楚的?!彪m然這些勢力并不是司馬宣親手培訓的,但也是他父親遺留給他的東西,他在朝堂這么久自然略知一二。司馬宣這輩子不能和司馬家族脫開關系,他也就沒辦法否認這些耳目的存在。 司馬宣也就順著他的意思回想了一下因為自己的法術而被冰封在棺木中保存的那個中年男人,他確實不陌生。 “…國師實在誤會了宣的意思,既然宣都未曾見過國師口中所謂的‘小皇子’,又怎么可能知道國師想要的答案呢?”他泰然答道,“咳咳…宣只能祝愿國師,早日找到那個人了……咳……只是國師,如今國泰民安天下太平,陛下也身體康健,何必去尋……這不是同陛下作對嗎?還行國師慎思……” 想讓他開口又怎么可能呢?反倒是他天真地抱有那一絲僥幸,僥幸地想著眼前的這頭狼或許真的老糊涂了,結果還被他反咬一口成了意圖謀反之人,終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國師沉下去的表情里蘊藏了很多想法,其中也包括當即就殺掉這個混血的沖動與憤懣,可他最后只是作揖告別,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 司馬宣喝了口茶,他有些懷念曾經那位林姓女人泡的烏龍,水溫和茶濃都把握得恰到好處,只可惜在不久之前,她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人間蒸發,從此他再也沒有喝到過那般稱心如意的茶。 ---- “這是什么,濮瑾?” “一塊玉石,夫人,但它的外表被一種法術所封印住,變成了和尋常石頭無異的模樣,需要至純的力量才能將法術啟動,這塊玉石是我修煉途中很重要的助力,在啟動之后我就可以擁有它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夜來?!?/br> “…我明白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樣——” “就這樣把手放在上面,輕輕地,然后注入你的力量……夜來,你先不要試?!?/br> “啊——好的,這樣,不會對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影響吧?” “不會的,夫人,你相信我?!?/br> “我當然相信自己的夫君,只是這胎兒實在怪異,父親請來的郎中都說生長地過于迅速,似乎并非常胎,我怕……” “不用擔心,夜來,那只是因為我的血脈…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被師父撿來的混血,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br> “這樣嗎……我知道了,那,我就把力量注進去了…?” “是的,夜來,我永遠不會做出對你有損害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