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容昭打斷周燁的話，低聲說道，“是我不好?！?/br>
    他想起情人節那天晚上，他對他說出那句話，他當時的樣子，連傘也不拿，直接走進大雨里，像是死了一樣。容昭張了張嘴唇：“我……”

    “你不用跟我道歉，”周燁打斷容昭的話，轉頭看著他，目光盯著漆黑的眼睛，“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別再把我推開了，好不好？”

    容昭是知道自己的命運的，他無法給他天長地久的承諾，只能保證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再也不推開他：“好?！?/br>
    周燁轉過身，抬手捧著容昭的臉，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那天晚上，你去酒吧找我了對嗎？”

    容昭偏了下頭：“你不是已經驗過那根煙頭了嗎?！?/br>
    實際上那根煙頭被啤酒液體污染了，沒驗出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承認他去找他了，周燁又問：“我辦公室抽屜里的那包水果糖……”

    “是我故意留的，我想甜一甜你，讓你好受點?！比菡芽粗矍暗哪腥?，對方的眼睛、鼻子、嘴唇近在眼前。

    分明每天都能在局里見面，卻感覺像是很久沒見了一樣，又熟悉又想念。

    容昭伸出手在周燁嘴唇上輕輕蹭了蹭，又抓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腕：“弄疼你了吧?！?/br>
    周燁手腕上被容昭用繩子綁出來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下去，借著臺燈燈光能看見一點紅痕，他感覺喉嚨有點干澀：“疼，但我還想要?！?/br>
    容昭把周燁推到一邊去，悶聲道：“你什么毛病，疼還想?！?/br>
    周燁重新靠過來，把容昭抱在自己懷里：“我喜歡你系的蝴蝶結，再系一個給我看好不好？”

    容昭覺得自己被周燁這樣摟著不像樣，推開他說道：“你去床上睡?！?/br>
    說到蝴蝶結，他想起什么似的，從席子上站起來，用鑰匙打開一個小柜子，從里面拿出來上次送給周燁沒送出去的那只手表。

    容昭檢查了一下上面的深藍色緞帶蝴蝶結，把上面的飄帶擺擺好，捧著禮物盒子走到周燁面前，正要說話，被周燁噓了一聲。

    容昭捧著盒子站在席子邊，看著周燁走到窗邊，把椅子下面的青花象耳瓶拿了出來。

    周燁走近容昭，把手上的瓶子往他眼前遞了遞：“情人節快樂，我的寶貝?！?/br>
    看容昭站在原地不動，周燁小聲提醒他：“該你了?！?/br>
    容昭看著周燁，他是想重新過一遍情人節，彌補那天的遺憾。

    容昭把手上的手表禮品盒往前遞了遞，咽下喉間泛上來的一絲酸澀，柔聲道：“情人節快樂?！?/br>
    容昭從周燁手上接過瓶子，周燁卻不接他的。

    容昭低聲問道：“怎么了，不喜歡？”他上次看到說喜歡的，還在手腕試戴了。

    “我說的是，情人節快樂，我的寶貝，你就干巴巴的一句情人節快樂，”周燁看著容昭，漆黑的眸子漾著比月色還柔的光，“叫聲老公聽聽?！?/br>
    叫他老婆還行，叫老公算幾個意思，容昭抿著唇，不肯開口，斟酌了一下，折中道：“情人節快樂，寶貝?！?/br>
    周燁不愛聽這個，想聽容昭叫他老公。但容昭顯然沒弄清楚他的定位，一直以為自己是上面那個。

    周燁沒有逼容昭，想著等水到渠成，他把他睡了，他自然就明白了，到時候再討美人一聲老公聽。

    周燁接過容昭手上的禮品盒，虔誠地拆開上面的蝴蝶結，拿出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笑了一下說道：“我很喜歡?！?/br>
    “你喜歡嗎？”

    容昭低頭看著周燁給他偷來的青花象耳瓶，內心五味雜陳，沉默了一下說道：“以后別再安排人偷東西了?！?/br>
    周燁：“你就說你喜不喜歡?！?/br>
    容昭的手指在瓶身上的纏枝蓮紋上輕輕摩挲著，低聲答道：“喜歡?！?/br>
    一張照片，一個象耳瓶，全是周燁給他帶來的，前者是冒著生命危險沖進火場，含在嘴里給他搶回來的，后者甚至觸犯了法律。

    容昭抱著瓶子看著周燁，無聲地嘆了口氣：“你不應該是這么糊涂的人，就為了送一件情人節禮物，險些把自己的后半輩子都葬送了?！?/br>
    周燁心里很清楚，容昭遲早會覺察到這只瓶子根本不是他偷的。但他不想現在就攤牌，怕他又把他推得遠遠的。

    他吊兒郎當地笑了笑：“我好色，我色令智昏。為了美色什么事都敢干?！?/br>
    容昭看了周燁一眼：“以后別這樣了?！睓M豎這次他都會想辦法幫他兜著。

    周燁在調戲容昭的同時不忘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他繼續說道：“你不用擔心，其實這根本不是我叫人偷來的，是我買的，真的，才七百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