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他總在掉馬[重生]_分節閱讀_51
他也該讓司暮嘗嘗被人鬧騰的滋味。 他往邊上走了兩步,走到展開的畫卷邊,半蹲下身,仔細凝視。 這類似的畫卷……他剛重生蘇醒歸來,被送去司暮屋里的那一夜,也曾見過。 大概是酒醒了冷靜了,很多事情稍微一想,也就明了了。謝清霽著畫卷上的酒,運轉靈力于眼周,很容易便窺見了一些隱秘的痕跡。 他頭也不抬,輕聲道:“你畫的……是風止君?” 司暮雖然天賦異凜,當年也和他學過劍術,但他更出色的地方……是他的畫。 仙修以畫入道,稱之畫修,畫修畫畫,以靈力渡入畫中,讓畫中物躍出紙外,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這么多年來,謝清霽只見過一個人,能讓畫中物完全“活”過來的。 別的畫修畫物為真,是“cao控”,而司暮卻是“創造”,他創造了畫中物,賦予它們的,是生命力。 簡而言之,就是司暮畫出來的人或物,在一定時間內,是獨立真實的,有時候甚至會有自己的意識,不需要司暮時刻去cao控引導。 宗門里都傳言,這百余年來,每年里的某一兩天,司暮都會召美人兒共飲美酒,但謝清霽這大半年來,卻是從沒見過這所謂“美人兒”的蹤影,也不曾聽司暮提及。 六峰地盤不小,但人也不少,司暮想要藏一個人百余年不露痕跡,還是有些困難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這“美人兒”,藏在畫里。 而昨晚聽司暮念了一晚上的“師叔”……絕非謝清霽多想,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畫里,還能藏著除風止君之外的什么其他人。 這人…… 竟是畫了百余年的風止君,央著一個紙上虛影,陪他喝了百余年孤單寡寂的酒。 謝清霽說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他將視線從畫上收回來,轉頭看見司暮神色,了然之余又有些氣恨——司暮這家伙,竟是連他死了也不放過,就惦記著灌他喝酒! 他的遺骨怕不是被司暮給浸酒缸子里了? 司暮沒想到謝清霽能敏銳至此,不過話都說到這地步了,他也不是什么扭捏性子,無可奈何了一瞬,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我師叔,那又如何?” 他復又道:“風止君離開百余年了,我畫著來想念他,不成嗎?” 司暮承認得太理直氣壯,謝清霽反倒被噎住,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他,半晌訥訥道:“大家都說,你們關系不太好的……” 何止是不太好,傳言里兩人掀過屋劈過山,那簡直是見面就要拆了飄渺宗的節奏。 司暮笑了笑,干脆抱臂而立,笑著看他:“難得見你對什么事好奇,來來來,傳言真真假假有什么好聽的,你想聽什么問我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謝清霽:“……” 謝清霽一點都不想問,他甚至能猜出來司暮要說些什么。 也許他在某些事情上真的是天生缺了點什么,他曾很認真地思考過司暮的表白,可無論他多努力去想,甚至翻過無數書籍,仍舊是不能理解司暮的想法和感情,更無法給予回應。 他一度以為司暮有這些念頭,是與他相處久了,才產生的一些錯覺,故而果決地分峰而居再不往來。 可是效果似乎……不甚明顯。 謝清霽對司暮束手無策。 司暮對之一無所知,他將突然變得沉默的小徒弟送走,回屋清理了一番,獨自回憶了一把。 確定自己昨晚除了灌小徒弟幾口酒、和他打了一架之外,沒做別的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司暮松了口氣,翻出玉簡開始處理事務。 他處理得很快,給苦候一天都沒等到回應的胡長老發了訊息,想了想,又發通訊,喊了主峰的明溱長老來。 新弟子歷練一事,向來是各峰的長老輪流帶著去,今年恰好輪到明溱長老。 司暮和明溱簡單交代了幾句歷練的事,明溱一一記下,又提議了幾句。 兩刻鐘后,兩人大概敲定各種事項,明溱正要離開,司暮忽然開口:“等等,先別走?!?/br> 明溱只以為他還有事要交代,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有件事兒要問你?!彼灸好嗣掳?,一邊琢磨著言辭一邊緩聲道,“這事全宗門估計只有你最了解?!?/br> 司暮這說話的樣子很隨意,不過明溱知道他向來是雷劈上頭都懶散至極的。思及司暮話里意思,明溱肅然了神色,只覺被信任、被期許的莊重感油然而生。 明溱肅聲道:“君上請講,我必竭力替君上分憂?!?/br> 司暮摸了摸下巴,問:“宗門里傳風止君和我的事兒,傳出來幾個版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