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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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問出口,宋夢馳已經一溜煙跑了。 宋星遙默。 ———— 燈魁賽在一聲鑼響后正式開始,宋星遙毫無意外在場上看到了裴遠,想來今晚林家人也來了,她的目光在堂上略巡,便在二樓雕欄前看到林晚與林宴隱約的身影。 她不以為意收回目光,與方悠攀談起來。 “你與我阿兄從前見過?” 方悠的注意力卻在堂中的比試上——堂內是文試,所有人從垂懸的彩燈下挑一張燈謎,解出謎底后不不能直說,需得作五言或七言絕律,以詩道出謎底。 她看得目不轉睛,聞言輕輕點頭:“嗯。宋家小郎幫我過一回?!?/br> “嗐,我八妹上回帶著侍女上西市時遇到幾個登徒子,正逢你阿兄值守,替她解了圍,所以認識了。說來我家還沒多謝你阿兄呢?!边€是方遇清替方悠說清了來龍去脈。 “我阿兄身為金吾衛,保護百姓是他的份內之事,都是應該做的,不必言謝?!彼涡沁b邊說,邊順著方悠的目光望去。 方悠直直盯的人,正是宋夢馳。 宋星遙心里嘀咕開來:她這是要換嫂子了么?上輩子宋夢馳的妻子可不是方悠,是她父母替宋夢馳做主挑選的,兩家家世本也相當,不過她那位嫂子是個精明人,總盼著宋夢馳能發達出息,竟背著宋夢馳借她之名求到林家縣主那里,所以宋夢馳才有了后來的差使,這也是他一直覺得對不住meimei的地方。后來,宋家家道中落,父母被流放,宋夢馳前途無望回了洛陽,這嫂子不肯相隨,于是一紙和離書與宋家斷了關系,宋夢馳回洛陽之后不到三個月,那個嫂子就已另嫁他人。 若是能讓阿兄娶到自己心儀的姑娘,大抵也是件好事吧?只是宋星遙與方悠交情不深,她不記得方悠后來的歸宿,萬一人家后來有段良緣,家庭和睦,那這豈非亂點鴛鴦,壞了人家姻緣? 她與林宴就改了那一點開頭,怎就讓一切都亂了軌跡? “好!”方悠忽然鼓掌道,聲音雖然不大,小臉卻通紅。 就宋星遙發呆這時間里,宋夢馳已經過了文試。 她這個meimei還不如別人家的meimei關心阿兄呢。如此想著,宋星遙將目光再度放回比試上。文試很快過去,刷下了一大批人,剩下能過武試一關的,只有十人。 宋夢馳是其中之一,站在臺上沖著她和方悠得意揮手,將兩個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一個隔著整樓的高度,一個隔著滿堂賓客,林宴與裴遠同時看到宋星遙。宋星遙今日是打扮過的,穿一襲石榴紅裙,臉被燈火映得神采奕奕,桃腮粉唇,梨渦甜美,有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俏麗,一顰一笑皆動人。 宋星遙卻只目送宋夢馳走向樓外,她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武試可就不像文試那么安全了,先不提拳腳無眼,單就那燈掛在三層樓高的地方,只有兩側懸梯可攀上,萬一失足摔下來,那后果不堪設想。 燈樓的槅扇門已全部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樓外比試場,十個少年逐一上場,引得樓外聚集的百姓爆起一陣接一陣掌聲。這是平日難得一觀的盛況,自然讓現場的百姓瘋狂。 比試在鑼響后正式開始,宋星遙的注意只在宋夢馳身上。宋夢馳力氣很大,身手亦算敏捷,很快就打退纏在身邊的兩個少年,沖到懸梯之下,正要往上,腳踝卻被人拉著拽落地面,迎面又是一通拳腳,看得宋星遙膽顫心驚。 那頭裴遠亦被數人圍攻,心里暗道了聲不好。他名氣在外,身手毋庸置疑是所有人之中最好的,這是合起伙來對付他。正想著,忽然一道亮光閃過,晃得他眼眸暫時失明。上場的人不能帶任何利器,但對方私藏鏡子在袖內,場上四周都是彩燈,靠著光的反射刺傷對手眼睛,可謂陰毒至極。 “裴遠,你平日里囂張得很,今天就讓你長長教訓?!辈恢l低聲一語。 裴遠認不出此人,卻也明白自己素日為人桀驁得罪太多人,恐怕是借機報復來了。對方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拳影揮來,裴遠勉強應對十數招,被人一拳砸中左肩,退到了宋夢馳那邊,順手就將圍著宋夢馳的人一掌抓開。因著林宴的關系,宋夢馳與裴遠有數面之緣,將人認出后道了聲謝,二人便背靠背,情勢瞬間轉作二對八。 “你小心眼睛?!迸徇h叮囑一句,借著宋夢馳的掩護撕下衣袍一角,索性將眼蒙上。 “卑鄙?!彼螇赳Y察覺對方陰毒的手段,罵了聲,又忖自己并無勝算,當機立斷,“裴兄,我護你上去?!?/br> 裴遠并無二話,只道:“多謝?!?/br> 宋星遙遠遠望去,便只見自家阿兄打散圍在身邊的敵手,裴遠縱身而上,靠著一身極好的輕功攀上懸梯,身后還有人跟上來要拽他,被他一腳蹬下,他再借力上躍,不過片刻就輕輕松松拿到燈魁。 場下掌聲雷動,比試結束,燈魁花落裴遠。很快有人上場,將裴遠團團圍住,宋夢馳傻笑著下來,一瘸一拐走向宋星遙幾人。 “對不住,沒替你們搶到燈魁?!彼麚现^道,難得有些靦腆。 “一盞燈而已,也值得你大動干戈?”宋星遙見他臉上青紅一片,忍不住道,又用手拍他身上塵污。 “我覺得宋家哥哥很了不起?!狈接茀s夸道,一邊又遞上素帕。 宋夢馳接下,笑得愈發傻氣。 ———— 另一頭,裴遠好不容易從人群的包圍中脫身而出,迎頭與林宴林晚遇上。 “恭喜裴哥哥奪得燈魁!”林晚掃了那燈幾眼,笑得眼眸彎彎,“不知道你那位小娘子可在堂上?你答應過阿兄,奪了燈就讓我們見那位小娘子的?!?/br> “剛才那些人,是專門對付你的?!绷盅鐓s說起另一事來。 裴遠左顧右盼,沒心思管剛才使陰招的人,只道:“在堂上,我看到她了?!?/br> 話正說著,他忽眼前一亮——瞧見宋星遙了。 ———— 宋星遙幾人正要離去。方悠想放河燈,拉著宋星遙一起,方遇清和宋夢馳自是要做護花使者的,結了賬剛踏出燈樓側門,就聽身后傳來聲:“宋兄,方兄?!?/br> 幾人轉頭,見到裴遠提燈而來,少年的臉龐上帶著還未散去的潮紅與汗珠,一步步走來,身后還跟著林宴和林晚。 林宴的呼吸漸漸發沉。 前頭有兩個姑娘,宋星遙和方悠。他想,這世間應該不會有那么巧的事。 只是這想法還沒落下,他就見裴遠已將燈對向了宋星遙。 “六娘子,這盞燈……”裴遠有些緊張,握著燈的手微汗,話到嘴邊忽有千斤重。 宋星遙看看那燈,再看看提燈的人,又看看林宴林晚,滿頭霧水,滿心警惕,眉頭已有擰成結的趨勢,瞧著裴遠欲言雙止的模樣,她最后只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林宴。 這是要鬧哪出? 第34章 修羅場(2) 林宴無論如何也沒料到這輩子會出現這樣的變數。 21 宋星遙竟就是裴遠心心念念了大半年的姑娘, 那只繡鞋的主人。 別說他,恐怕就連宋星遙自己都沒能猜到,否則她不會朝他遞來那樣的眼神——警惕而又疑惑。 林宴胸口有些抽,想把裴遠手里的燈奪來燒掉, 再想想前些月與裴遠討論起的關于如何討好姑娘的話題,他更加發堵。 如今,這一幕鬧劇也不知該如何收拾? 宋星遙沒有林宴那么多念頭,她只是迷惑裴遠的行為——從他頻頻送禮到宋家, 向她示好, 再到今日……他不會是要把這盞燈送她吧? 林宴的目光似乎越來越沉, 難不成裴遠和林晚又在合計什么?可不應該呀,這輩子她與他們八桿子打不到一塊。 滿心的疑惑讓宋星遙現在很想把林宴拉角落問清楚, 不然她覺得自己晚上該失眠了。 “原來……是宋家的meimei呀?!?/br> 便在幾人心念百轉之間,林晚卻笑著開口, 只那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讓那神色顯得意味深長起來。 “我與宋meimei見過的,你不記得了?在貍樂館里?!绷滞硪娝涡沁b沒反應,又笑道,“那日真對不住, 盧七的暴脾氣上來, 我沒能攔住,讓meimei受委屈了?!?/br> 林晚比宋星遙還大一歲, 喚她一聲meimei并無問題, 但宋星遙聽著只覺刺耳。 “林娘子言重了, 那日之事我瞧得明明白白,自與娘子無關?!彼涡沁b笑笑,有些冷。她看得明白,林晚沒幫也沒攔,全然事不關己而已。 這話中有話,林晚聽出,不過一笑,似也不介意她對自己的稱呼,卻朝裴遠溫柔道:“裴哥哥,這燈……你還不送?” 裴遠總算斟酌好言語,將燈往前送去,只道:“六娘子,這燈送……” 一個“你”字未曾出口,他的手就叫人按住。 林宴接下了他的話:“這燈送子奕的?!?/br> 裴遠愕然回頭看林宴,卻聽林宴泰然自若道:“剛才場上情勢大家有目共睹,此燈也算是子奕與裴遠協力奪得,雖最終落入裴遠之手,但也應算子奕一份。裴遠,是吧?名既然裴遠得了,那這利,自該送于子奕?!?/br> 他說罷話,裴遠只覺得林宴按著他手腕的手已使上內勁,強迫著他將燈送向宋夢馳。他心生不悅,本能想要抵抗,然而林宴話已拋出,裴遠此時若要否認,未免又在人前失之大度,于是憋了口氣悶在胸中,怒瞪林宴。 所幸宋夢馳沒有察覺二人間的眼神官司,嘴里樂呵呵謙虛著:“那怎么好意思……”手卻伸出接走那盞燈魁,對裴遠謝了又謝,裴遠臉色難看至極,嘴里還得說著客氣話,那燈已是要不回來了。宋星遙見沒自己什么事,早就退到哥哥身后,與方悠站到一塊,眼瞅著宋夢馳接了燈,又為難地望向她和方悠—— 這燈,送meimei,還是送方家八娘子? 宋星遙早對這燈沒有半點想法,當即提起自己那盞壽桃燈道:“我已經得了阿兄送的燈,這燈魁我就不要了,你才剛答應方家jiejie說要送燈的,可不能食言?!?/br> 宋夢馳深覺自家妹子懂事,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目光,將燈遞給方悠:“八娘子,這盞燈贈予娘子,祝娘子日日如元夕,笑比燈俏?!?/br> 方悠臉色大紅,垂下頭,半晌才接過燈,聲若蟻蠅道:“多謝宋郎君?!?/br> 宋星遙在旁邊聽得一哆嗦:她阿兄這情話說得不怎么高明,聽得她起雞皮疙瘩。 但不管怎樣,聽得人高興就成了。 燈魁有了新主,燈樓內外的賓客也已散場,方遇清和宋夢馳帶著各自的妹子去河畔放燈,告辭后便都離去,留林宴諸人在燈樓內。 待得宋星遙走到人影不見,裴遠這才轉身,突然發作,一掌襲向林宴,要揪他衣襟,嚇得林晚驚呼:“阿兄!” 林宴朝后掠開一步,拂開裴遠之手,并未受他所制。 “林宴,你什么意思?”裴遠臉色發沉——他千辛萬苦搶來燈,被林宴輕飄飄一句話,就做了他人嫁衣。宋夢馳是高興了,可他呢? 說完越想越氣,他又是一拳揮去。 林宴偏頭避開,冷道:“你嚇著她了?!?/br> 嚇到?裴遠不覺得敢射瞎馮晃眼珠的人會被一盞燈嚇到。 “燈給宋夢馳,比大庭廣眾送她要好,你沒見她為難嗎?”林宴心情也極差,實在不想和裴遠多廢話,甩袖就往樓外邁去。 裴遠琢磨起林宴的話,宋夢馳是宋星遙的兄長,燈給他也的確比直接給宋星遙要好。如此想著他大步追上林宴,與林宴并肩道:“你這是替我行的迂回之術?果然是好兄弟!看不出,你不言不語冷冰冰的,心機倒挺深?!?/br> 林宴是一句話都不想說了,不想和裴遠說話,也不想理林晚。 ———— 玩了一夜,宋星遙歸家時夜已深。匆匆洗漱,卸去釵環,宋星遙坐在鏡前梳發,腦中還想著燈樓的事。 “娘子,今兒裴公子那盞燈,我怎么覺著是要送給娘子你的?”燕檀邊將首飾一件件收進妝奩,邊問宋星遙。 宋星遙也覺得那燈來得蹊蹺,正滿腹疑問苦無答案,自個兒都最好能找人問個清楚明白,燕檀的問題她答不上來。 燕檀嘀咕了幾聲,見宋星遙沒吱聲,也就不再說了,自去替她鋪床。宋星遙梳了兩下發,忽聞一聲破空低響,燭火晃了晃,窗紙已破,一枚團著紙的石子滾到腳邊。她俯身拾起,展開一看,很快又揉成團。 “行了,今天玩了大半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彼涡沁b撒開發,起身上床。 燕檀替她蓋好被,壓好帳子,吹息燭后才出了房間。宋星遙躺了一小會,聞得屋外再無聲響,這才爬起,胡亂套上外衣和靴子,悄無聲息地摸黑開門。 園子里只有兩盞石燈照著卵石道,宋星遙走到園中,只瞧見草木影子,正要尋覓,不防身邊閃過一人。 “是我,莫驚?!痹谒衅鹎?,林宴提前出了聲。 “林宴!”宋星遙捏著石子兒沉道,“你偷偷摸摸來我家又要做什么?” “給你答疑解惑來了,你今天不是有話想問我?”林宴語畢一扶她手肘,托著她躍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