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冉夫人說起時依舊心驚,當時冉玉生告訴她,她就嚇了一跳。 “我家樓上?”阮北一臉懵逼,樓上不是困困家嗎?賀爺爺去世好幾年了,只剩困困一個人。 “對,玉生讓我告訴你,萬一遇見惡鬼,就往那屋子里躲?!?/br> 阮北還沒回過神,隨便應了兩聲,心里琢磨著,難道困困無意間收藏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就像冉家那個佛像一樣,能殺鬼的那種? 可他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東西呀,萬一以后不小心扔掉了,那可太可惜了。 至于冉玉生說的,樓上的住戶不簡單,阮北根本沒放在心上。 開玩笑了,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連秦固銀行卡密碼都知道,還能不清楚他? 明明困困跟他一樣怕鬼的,小時候哥哥jiejie看鬼片,只有他們兩個不敢看,這樣的困困,難不成還能是什么捉鬼師?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鬼片。 小時候,阮西:“來呀,看鬼片呀!” 阮東:端正坐姿。 阮南:嗚哇嚇人啦! 阮北:怕,不敢看qaq 秦固:太假了,辣眼睛,我一個能讓它們團滅:) 第21章 冉玉生徹底離開陽世后,冉夫人不再繼續宅居家中,而是以未亡人的身份,開始走動。 冉玉生做人做事都很有一套,除了那些面子朋友,真正的摯友也有幾個。他意外離世,這些朋友對他的妻子自然多有看顧。 因著見過冉玉生的鬼魂,冉家上下都開始信起玄學那套,冉夫人把冉玉生之前的人脈撿起來一些,借助他們聯系了一些大師。 她自己不懂這個,也不敢隨便亂搞,只大致了解一下情況,然后根據大師所說,做做慈善,修功德,多供奉。 反正就是花錢,冉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冉夫人也不吝嗇與這些身外之物。 她專門了解了相關情況后,自己弄了個慈善基金,不對外募捐,以她自己出資為主——冉玉生留下的遺產,除了固定產,更多的是股票基金,每年光紅利都是一個極其可觀的數目。 冉玉生的朋友幫她介紹了靠譜的經理人,幫忙打理慈善基金,冉夫人將心思放到事業上,倒也算有了個寄托。 基金有專門的經理人打理,冉夫人實際上并不怎么忙。 她還惦記著阮北將冉玉生鬼魂送回家這件事,哪怕阮北覺得只是順手施為,冉夫人依舊十分感激。 于是她挑了個時間,專門上門拜訪。 阮爸爸一個大男人,與她冉夫人實在沒什么好說的,只出面接待了一下,然后就一頭扎進廚房,準備做幾個拿手好菜招待客人。 倒是阮mama,與冉夫人相處得頗為相宜。 兩人都是性格溫和的人,冉夫人教養好,沒有那些大戶人家看不起平頭老百姓的架子。她自己活得講究,在阮家小房子里待著卻也能安然自得。 下午茶不吃精致的點心,跟阮mama一起啃阮爸爸做的泡椒鳳爪也覺得很有意思。 冉夫人之前沒什么真正相處得來的朋友,本來嘛,冉家交際圈里,活得比她好比她幸福的女人少有。 冉玉生自身成就就不說了,單論長相也是極出色的,這么一個高大英俊又專情的男人,他還有錢有才華。 冉夫人怕疼不肯生小孩,冉玉生不想別人議論她,就說自己不想要,外頭傳他不孕不育也一笑置之。要不是冉夫人自己說出來,流言都已經變成冉玉生以專情掩蓋性無能了。 當然,現在也依舊有人這么說,男人不明白他有錢有權,為什么獨守一朵花,哪怕那花再美,看久了也該看厭了。 女人則是因為嫉妒心,自家每天為丈夫的小情人私生子頭疼不已,冉夫人卻活得像個單純無憂的二八少女,冉玉生有毛病才能讓她們被嫉妒燒灼的心稍微舒服一點兒。 這樣一來,冉夫人如何跟其他豪門夫人相處得來? 她只是單純,又不是感受不到別人的惡意,經過幾次冷嘲熱諷,明里暗里的挑撥,誰耐煩再與她們交際。 至于所謂的夫人外交,冉玉生在這方面頗有些大男子主義,他認為事業是男人的事,只有男人沒本事,才需要妻子額外付出辛苦。 他樂的妻子每天做些自己喜歡的事,開開心心,哪怕只是在家種種花。 于是那些貴婦人們,更是個個嫉妒眼都紅了。 也不是說豪門中只有冉家一對恩愛夫妻,所有女人都嫉妒她,當然也有心胸開闊性格好的。 不過冉夫人這個年紀,基本上都有孩子了,平時逛街做spa什么都,無非就是事業家庭還有買買買,冉夫人跟她們說不到一處。 遇上阮mama,卻是找著伴兒了。 她喜歡種花,阮mama在花店工作,兩人談起來有共同話題。 說到家庭,阮mama同樣家庭幸福,雖然阮家沒有冉家富貴,但她跟丈夫也是從校服到婚紗,一路走來,攜手相伴,愛情浸潤在生活中。 說起小孩,冉夫人對阮北印象大好,聽阮mama講兩個孩子小時候的事,也聽得津津有味。 雖然生活習慣消費觀都有差別,但阮mama性格大方,不占人便宜,也不扭扭捏捏小家子氣。 而冉夫人對她沒經歷過的生活方式接受良好,還很愿意嘗試。 一來二去,兩人相處越發投契,冉夫人一有時間就來找自己新閨蜜,有時阮mama上班,她還會去花店,幫著制作花束,接待客人賣花。 阮北他二伯母也是個好性兒,三個女人有空了還約著一起逛街。 除了阮爸爸私底下抱怨,覺得妻子快被別的女人勾走了,阮北偷笑后,覺得這樣挺好。 他mama有了新朋友,冉夫人能有個說話的人,不至于胡思亂想。 不過很快,阮北遇見了新麻煩。 宋嘉熙找到他學校來了。 他也不知道宋嘉熙怎么找來的,明明當時他沒有留名字,也沒留聯系方式,連話都沒怎么跟他說。 那天他跟董洋洋一起出校門,就聽見有人喊哥哥,一開始他沒想到喊的是他,他是阮家最小的孩子,自小只有他別人喊哥哥的份。 還是董洋洋扭頭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阮北:“那小孩是不是在喊你?” 擁擠的學生潮中,宋嘉熙一個勁兒往他身邊擠,他個子比大部分高中生矮小,被擠得滿頭汗,一看見阮北視線投過去,立刻興奮地直揮手。 阮北垂下眼睫,面無表情跨上自行車,用力一踩:“不認識,我沒有弟弟?!?/br> 董洋洋疑惑地看他一眼,剛那小孩,不是對阮北揮手嗎? 不過他還算有眼色,只聳聳肩,沒再多問,踩著自行車追了上去:“等等我??!” 阮北以為,他不搭理宋嘉熙就好,這小瘋子脾氣暴的很,他一度懷疑他有狂躁癥。 可沒想到,接連幾天,宋嘉熙都來他學校門口報道。 大約是看出他不想理他,之后幾次,他都抱著書包蹲在那,阮北一出來,他就默默跟上去,眼巴巴看著他。 阮北煩不勝煩,他一直將重生當作新生活的開始,只要遠離了陸家那一灘渾水,他的未來就是陽光燦爛的。 可宋嘉熙出現在他面前,卻不斷地提醒他,讓他想起那些特別不美好的人和事。 而且這一次的宋嘉熙,似乎格外地有耐心,阮北視而不見沒有效果,只好冷著臉回頭,扔一個超冷酷的眼神給小尾巴:“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嘉熙似乎也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會主動跟他說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特別激動地把自己書包打開,拿出一個大紙袋:“哥哥,你的衣服我洗干凈了……” “別叫我我哥哥?!比畋卑櫰鹈碱^:“不用了,衣服我不要了?!?/br> 宋嘉熙連忙道:“我手洗的,沒用洗衣機,洗的很干凈的?!?/br> 阮北想了想,伸手接過紙袋:“行了,還有什么事嗎?沒事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br> 宋嘉熙臉上的笑剛綻開一半,就僵住了,他低著頭,揪著書包帶子的手指泛白:“我、我想跟你說聲謝謝,還有,你當時受傷了,我想、想問問你的傷怎么樣了,我可以給你付醫藥費……” “不用,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后果由我自己承擔。當時不管是誰,我都會救,而且也沒有想要什么回報,你不用放在心上?!?/br> 如果救的是別人,阮北反而會更開心一些。 宋嘉熙沉默半晌,心里難過極了,比阮北之前不理他還要難受。 可他就是好喜歡這個哥哥,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危險的時候把他護在自己身后,就連他mama,爸爸打他的時候也只會小聲勸兩句,然后說讓他忍著。 宋嘉熙不說話,阮北就當他沒事了,轉身想走。 “哥哥!”宋嘉熙慌忙拉住他的衣擺,對上阮北不悅的眼神,訕訕收回手。 “你還有事?” 宋嘉熙張了張嘴,在阮北不耐煩離開之前,囁嚅道:“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是變態,才討厭我的?那天不是我自己要穿裙子,是他們逼我穿的……” 如果哥哥是因為這個討厭他,那他必須解釋清楚的。 阮北本來可以順著承認,就是覺得宋嘉熙是個變態,好好打擊他一頓,讓他以后不要再來找他。 可他覺得宋嘉熙有病,跟他穿不穿裙子沒什么關系,或者說,他并不覺得男生穿裙子就是變態。 他自己不穿,但他理解,而且并不會對別人的興趣愛好妄自發表看法,只要不違法亂紀,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 于是他難得主動對宋嘉熙解釋道:“我不覺得男孩子穿裙子是變態,我不喜歡你,就是單純的不喜歡?!?/br> 理由他沒辦法解釋,總不能說因為你上輩子像條瘋狗一樣逮著我咬,還差點弄死我。 可沒誰規定他必須對所有人友善不是嗎?哪怕宋嘉熙這輩子還什么壞事都沒做,但阮北就是想任性一下。 說完阮北不再管宋嘉熙的反應,他都已經直白的說他不喜歡宋嘉熙了,小瘋子除了對陸思白,其他時候自尊心高的可怕,這回肯定不會再來煩他。 他騎著自行車,路過拐角一個垃圾桶的時候,順手將紙袋扔了進去。 自行車消失在街角,沒多久,宋嘉熙拖著書包出現,站在垃圾桶前停了一會兒。 他揉了揉眼睛,把紙袋撿起來,袋子已經臟了,他把里面的衣服拿出來,小心疊好重新裝進書包。 第22章 距離錦城千里之外的安陵市,是個稍顯普通的三線小城市,各方面都表現平平,從城市居民的生活習慣上看,甚至有些偏向傳統封閉。 不似錦城,經濟高度發達,這里除了山山水水,就連旅游資源都顯得十分匱乏。唯一值得稱道的,怕是只有城郊云臺山上的玄清觀,這道觀也不知開了多少了年了,許多老一輩的安陵人,都說自小便知道那道觀的存在。 這種傳承了許多年的道觀,不管信不信,逢年過節,或是外出踏青,附近城市的人總是會拜上一拜,因此這道觀倒也算得上香火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