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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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璟牽著她的手抬頭望向漆黑夜空,“朝夕,看那里!” 空中驟然綻放出成片的煙火,璀璨奪目,聲響震天。遠處隱隱傳來孩子的喊叫聲,似乎有許多人出來看煙火了,宋朝夕眨眨眼,忍不住用手拍打著一旁的樹。 容璟挑眉,“怎么了?” 宋朝夕表情冷漠:“沒事?!?/br> “不喜歡煙火?” 他費心為她準備的煙火她當然不會不喜歡,只是剛才衣服差點都脫了,就挺突然的。 宋朝夕回神,今日是她生辰,她自然是記得的,不過被顧顏這事一鬧,她過生辰的心思都淡了許多。漆黑的幕布被煙火點綴,生動了許多,她忽然翻出幼年的回憶,她跟宋朝顏一起過生辰,沈氏特地為宋朝顏放了煙火,宋朝夕也和她一起看,雖則十分熱鬧,可她知道這份燦爛不是屬于她的。 宋朝夕撓他手心,“國公爺還挺會討女子歡心的?!?/br> 夜色深沉,容璟的笑顯得不真切,他哪里會討別人歡心,不過是學著對她好。其實容璟沒有過生辰的習慣,從前在外征戰,生辰能吃碗面已經是奢侈,行軍打仗沒那么多講究,只是他記得她說過,沈氏偏疼宋朝顏,后來親眼見到沈氏的偏心,他心里便竄著難言的火。 容璟扶著她的腰,溫聲道:“朝夕,你在我這是獨一無二的,從此后,只有別人沾你光的份兒?!?/br> 宋朝夕忽而有些詞窮,煙火是美的,可其實她對美的東西并沒有太多的鑒賞力,華服珠寶、鋪子銀票,雖然她也很喜歡,但那種喜歡都很淡,她很少有真正雀躍的時候。 但她喜歡他方才的那句話,喜歡被他當成獨一無二的東西,而不必同別人一樣。 她摟著他的脖子,呼吸軟而輕,吐字都沾著繾綣,“國公爺,你怎么這么會說情話呢?” 容璟覺得她對自己有誤解,這也算情話?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他這人護短,容不得被自己護著的人受別人欺負,她在沈氏那吃過的虧,受過的委屈,他都想一一替她討回來。然則若是整垮她的娘家,她在國公府又難以立足,他不會讓永春侯府垮掉,但他會讓宋豐茂和沈氏自食惡果,終其一生都會后悔,沒有對宋朝夕好一些。 她如今肚子大,摟著他時肚子便頂到他肚子上,也是十分新奇的體驗。她抱人很不老實,還跟沒有孕時一樣,喜歡撒嬌蹭人,自己又不負責滅火。煙花散落,天幕重新歸于寂靜,容璟捏著她的下巴親上來。 宋朝夕仰著頭,烏發垂落,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嘴唇發疼,到后來癱軟在他身上,迷迷糊糊說:“國公爺?!?/br> 他幫她系好衣裳,“嗯?” “我口脂被你吃掉了?!?/br> 容璟就懶得理她了。 等宋朝夕回去時,青竹看著自家夫人紅腫的嘴唇,已經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她偷偷瞥了眼國公爺,等晚上替夫人放水泡澡時,看到夫人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臉更熱了,總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一想到國公爺和夫人在小竹林里都能這般熱烈,青竹耳朵更紅,頭埋得更低了。 偏偏冬兒還問了一句:“青竹你臉紅什么?” 青竹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被熱氣熏的,閉嘴吧你!”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看她一眼,她倒是收到了終身難忘的生辰賀禮,小竹林一日游,恐怕到死都忘不掉,說來他體力真的不錯,她都大著肚子他還能托起她。 天越發熱了,湖心小筑一到夏日驅蚊蟲便成了當務之急,下人們拿著熏蚊蟲的藥草,涂在房子外頭,香囊掛得到處都是,屋里還熏了,多管齊下,蚊子確實少了不少。容璟早早便去上朝了,宋朝夕翻翻月歷,馬上就要秋闈了,她許久沒看到宋程昱,便張羅車馬把她送去宋程昱的書院。 宋程昱從書院里出來,張望一圈,朝著最顯眼的馬車奔去?!按骿iejie!” 他長高了不少,從前便身材瘦高,如今更是長身玉立,站在宋朝夕面前比宋朝夕還要高一個頭,他還是少年樣子,與容璟的氣勢不能比,但是意氣風發,眉梢都沾著得意。 宋朝夕沒想到他竟然這么高了,驚訝道:“你是吃什么長得?” 宋程昱聽說她給宋嘉良治病,一直暗暗吃醋,聞言便說:“你以為誰都是你那沒用的弟弟!我可比他高比他俊俏多了!”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看他,“呦,咱們宋少爺了不得啊?!?/br> 宋程昱瞬間就萎了,乖巧地往他面前湊,“大jiejie,你怎么都不來看我?” 宋朝夕倒不是不想看他,只是她跟永春侯府關系不融洽,便也不太想回去,她將買好的筆墨紙硯遞給他,“馬上就要秋闈了,學得怎么樣了?” 宋程昱自然是學得很好,他要讓大jiejie以他為榮,等秋闈之后放榜,大jiejie就會知道,宋嘉良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廢物,有比較她才會知道誰才最適合做她弟弟。 “jiejie,我要是中舉了,你有賞嗎?” 宋朝夕雙臂環胸,挑眉看他,“呦,還學會跟我討價還價了?我要是沒賞你就不中舉了是吧?” “當然不是!” “好了,不逗你了,”宋朝夕笑著拍拍他頭頂,“你要討賞,只中舉是不夠的,非得要中狀元才行,等你中了狀元,jiejie送你一套宅子?!?/br> 宋程昱又不是想要這個,他不過是想jiejie陪陪他,他長這么大都沒有jiejie疼,好不容易jiejie回來了,卻很快嫁了人。他視線落在宋朝夕圓鼓鼓的肚子上,方才他沒怎么注意,此時一看便不由瞪大眼,“大jiejie,你是要臨盆了嗎?” 宋朝夕覺得好笑,“應該是快了,國公爺不讓我出來太久,你是想回永春侯府,還是跟我回國公府?” “我跟你回去?!?/br> “那我帶你去摘桃子?!?/br> 宋朝夕肚子大了,不能久坐,青竹塞了一個粉色的蘇繡引枕在她腰下。她懷著雙胎,隨時有臨盆的風險,容璟一般不讓她出門,宋朝夕已經很久沒出府了。馬車走到國公府后門處忽而停了下來,車夫回頭道:“夫人,前頭好像是大小姐?!?/br> 宋朝夕微愣,撩起簾子,遠遠看到容媛站在國公府后門,賀老夫人跟在她后頭,不知說了什么,容媛差點要哭了,背著身子躲避,奈何賀老夫人越說越過分,追著她劈頭蓋臉地數落,容媛身旁的丫鬟們臉色都變了。 宋朝夕挑眉,欺負人欺負到人家家里來了,未免也太囂張了點!這幾日顧顏被禁足,宋朝夕閑得慌,實在有些無聊,有賀老太太陪她練練嘴皮子也不錯。宋朝夕由青竹扶著下了馬車,容媛身邊的丫鬟彩月看到她,眼淚汪汪地迎上來。容媛身旁的嬤嬤也無助地看著她,各個跟見了救星似的。 宋朝夕轉頭交代冬兒,“你帶少爺去摘桃子,我處理好馬上過去?!?/br> 宋程昱搖頭,“我不去,我就在這等你,大不了我離遠點,不聽你們說話就是了?!?/br> 宋朝夕隨他去了,她回頭挑眉看向滿臉心虛的賀老太太,忍不住笑了:“呦,這不是老定北侯夫人嗎?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天這么熱,老夫人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 賀老太太跟宋朝夕說話從來占不到一點便宜,以至于她看到宋朝夕就害怕,想到剛才自己對容媛的態度都被宋朝夕看了去,賀老太太滿臉不自在,轉念一想,這事本就是容媛的錯,他們定北侯府是上了國公府大當了! 賀老夫人因此冷笑:“國公夫人,您也沒必要假客套,我們定北侯府雖然不如你們國公府風光,但我們好歹也是侯府,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你們國公府這般做事,簡直是把定北侯府當縮頭烏龜,欺人太甚!” 宋朝夕不知道她又發什么瘋,上次容媛替賀青州抬了那表妹,如今表妹已經是定北侯府的姨娘了,容媛不愛爭搶,賀青州天天去表妹那,奈何賀老夫人是個厲害的,派了個丫頭天天盯著倆人,一旦同房就要去通報,每月只許他們同房兩次,怕表妹勾得賀青州無心學習,更奇葩的是賀青州竟然也許了,真正就按照一月兩次來辦。容媛對這些倒是無所謂,消息傳回國公府,宋朝夕聽到后除了笑這賀青州是奇人又能怎么辦?按照容媛信中所說,她和賀青州一向相敬如賓。 宋朝夕以為定北侯府不會出幺蛾子,誰知這賀老太太又閑不住了。 眼下馬上就要秋闈了,賀老太太竟然在這時候來挑事,也不怕耽誤賀青州的前途? 宋朝夕要笑不笑,“賀老夫人此話何意?我們國公府怎么欺負你們定北侯府了?別的不說,你賀老太太可不是吃虧的性子,若真欺負了你們,你能忍到今天?恐怕早就跑到我們國公府來破口大罵了!說什么欺負不欺負的,誰還不知道誰啊,說我假客套,我看你也沒少裝蒜,誰跟誰不是半斤八兩?你有話就直說,我如今肚子大了,可沒心思跟你瞎掰扯!” 賀老太太一聽這話就氣得夠嗆,她知道自己這般行事不理智,賀青州也一直提醒她要忍耐,可前些日子她不過罵了容媛幾句,容媛就暈倒了,她怎么想都覺得容媛是裝的,氣不過,就跑去容媛房中數落她幾句,容媛大小姐脾氣發了,收拾行李要走。賀老太太雖然喜歡給容媛立規矩,可自打被宋朝夕敲打后,已經很久沒找容媛麻煩了,見容媛要走,想到自己孫子要秋闈了,心里也有些緊張,怕孫子回來怪罪。 后來賀青州表妹站出來告訴了她一個秘密,賀老太太這才知道,原來容媛成親時竟然沒落紅! 她氣得差點吐血,她就說國公府怎么這么著急把容媛嫁給定北侯府,闔京城那么多名門子弟,那么多人給容媛議親,國公府都看不上,怎么就挑上他們無權無勢的定北侯府?并且國公府幾乎沒要求過聘禮,對他們定北侯府十分寬容,排場什么都隨定北侯府來辦。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樣的好事!誰家嫁女兒不是要男方家蛻一層皮!誰家嫁女兒不要求高高的聘禮,姿態做的高高的,以顯示自家女兒尊貴!國公府的大小姐,有國公爺這樣的叔叔,想攀親事的人會少?可國公府竟然看上他們!賀老太一直覺得這事蹊蹺!現在一切有了答案!原來容媛成親前已經破瓜了!賀老太太只覺得天都要壓下來了,她就這么一個孫子,賀青州一表人才,又是定北侯府唯一的血脈,賀老太太一直想把最好的都留給這個孫子,誰曾想,竟然讓孫子在親事上受了這樣的委屈!娶了一個被別的男人用過的!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越想越氣,國公府欺人太甚!把這樣一個放蕩的女人往定北侯府送,難怪她罵容媛折騰容媛,容媛都不回嘴,原來是因為心虛??! 賀老太太氣不過,就指著容媛罵她生性放蕩,成親夜沒落紅,容媛想不開,竟然就收拾行李走了! 后來賀老太太一打聽,容媛竟然去住客棧了!還在客棧里住了好幾日! 尋常女子怎么可能有家不回,她肯定是去約會外男了,賀老太太越想越覺得孫子綠云罩頂,奈何孫子這幾日專心復習趕考,她不敢用這事去煩孫子,便帶著賀青州表妹去客棧門口堵容媛。 在客站門口遇到容媛和一個男子說話,她氣不過干脆跟了過來。 賀老太太冷冷一笑,“國公夫人,你們國公府把一個破瓜之身嫁到我們定北侯府去,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按照規矩,一個沒有落紅的女人,就該活活打死,或綁到街上去游街?!?/br> 宋朝夕一愣,下意識看向容媛,容媛已經哭了,不停搖頭。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跟賀青州時確實沒有落紅,一開始是有些疼的,后來他草草結束,她也沒什么反應,那帕子上沒有血,她身邊的嬤嬤嚇壞了,在她要求下沒跟高氏說。容媛想跟嬸嬸講,又怕嬸嬸也覺得她放浪,可她都沒跟男子說過什么話,平日也沒接觸過什么外男,怎么就沒有落紅呢? 宋朝夕瞥了眼自以為占了上風的賀老太太,和一旁那上不了臺面的臺標。 她淡淡地哦了一聲。 好像賀老太太說的是什么尋常事,好像容媛沒落紅這事根本沒什么大不了。 賀老太太倒先沉不住氣了,她說到底是不想鬧開的,就是氣不過,但這事被她拿捏到了把柄,容媛肯定不想被休,想過他們定北侯府的日子,國公府要是不許諾好處可不行,他們憑什么吃這樣的虧?賀老太太拿不準宋朝夕的態度,斜她一眼,“國公夫人到底不是容媛的母親,這事恐怕也輪不到你做主?!?/br> 宋朝夕聽笑了,接過青竹遞來的團扇。這團扇薄絲扇面上的湖心小筑夏景圖是國公爺替她畫的,詩也是國公爺題的,她一直很喜歡,最近都在用這個扇子。扇子在手里換了姿勢,宋朝夕才慢悠悠扇了幾下,笑了起來: “賀老夫人,我雖則不是容媛的生母,可這府里我還是做的了主的,賀老夫人要是不想跟我說話,不如去府里挑挑,看看還有誰能做的了這個主?” 賀老太太蹙眉,心里呸了一聲!要不是國公爺有能耐,輪得到這小蹄子在這耀虎揚威!偏偏自己奈何不了她! “容媛成親夜竟然沒落紅!這等丑事簡直聞所未聞!我們家青州真是受了大委屈了!” 宋朝夕笑瞇瞇搖著團扇,“委屈什么??!要怪就怪你孫子去!” 賀老太太搞不懂了,“這怎么怪我孫子?這明明是你們國公府的女兒不講婦德!” 宋朝夕聽笑了,搖著團扇都樂了,“什么不講婦德!你說她成親夜沒落紅?哎呦喂,賀老太太,不是我說,我們家容媛可是點了守宮砂出嫁的,怎么到了你家就不落紅了?要我看是不是賀世子有什么隱疾!那玩意不中用,下去時除了外頭一寸是舊的,里頭都是嶄新嶄新的呢?!?/br> 說完還沖賀老太太擠擠眼,意思是,你我都懂的! 第88章 賀老太太差點沒吐血!宋朝夕這是什么意思?是說賀青州那玩意兒不中用!連讓容媛破瓜的本事都沒有?胡說!放狗屁!她孫子好得很,怎么可能像宋朝夕說的那般不堪! “你們國公府顛倒是非!我們青州哪方面都好!明明就是容媛的問題!”她從知曉容媛成親前就被破瓜了,一直覺得定北侯府上了大當了,她孫子就是只綠頭龜,她這個受害者數落國公府幾句,國公府的人就該受著!宋朝夕竟然還敢這樣說賀青州!她憑什么這樣說,明明就是容媛的錯。 宋朝夕攤手,十分無辜:“誰知道呢?!?/br> 又來了!她上次就是這樣把自己氣吐血的!太陽昏沉,林中樹葉沙沙作響,風沒能吹散賀老太太的躁意,她太陽xue直跳,總覺得下一秒就要暈厥了。這京城的世家貴人,誰不要臉面?誰說話不是客客氣氣的留幾分余地?可宋朝夕卻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賀老太質疑容媛破瓜的問題,是有理有據的,可話到了宋朝夕嘴里,就成了賀青州那玩意沒能耐讓容媛破瓜。 這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硬生生把她孫子說得中看不中用!賀老太太本就是護短的人,自己放在心口疼的孫子被人這樣污蔑,差點一口氣順不過來。 “我孫子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你們國公府就是仗勢欺人!”賀老太太氣紅了眼。 宋朝夕哦了一聲,似笑非笑,“賀青州是不是誰又知道呢?不過我丑話說在這,你們賀家若是敢出去說容媛的不是,污蔑容媛成親前破了身子,我便告訴外頭的人,賀世子爺只那一寸能用!到時候你們定北侯府想再給賀青州找繼室,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會要你們定北侯府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仗勢欺人!” 賀老太太被她說得心口疼,卻一點辦法沒有,原本她打算以容媛的短處拿捏國公府,給她孫子謀利,誰知宋朝夕竟然這樣豁得出臉皮,若是別人這樣威脅,她或許不怕,可宋朝夕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極為大膽,賀老太太毫不懷疑她會這么出去污蔑賀青州!男人被質疑那方面這無疑是滅頂之災!賀青州還要當狀元郎,怎么能被人這樣懷疑! 容媛原本已經不想活了,可被宋朝夕一罵,她臉色由白轉紅,如今頭埋得低低的,聽嬸嬸收拾賀老太太。也是神奇,在她面前耀虎揚威的賀老太太,在宋朝夕面前,跟個小媳婦似的,大氣不敢出!明明天天耍長輩的威風,此時卻像個落下風的小輩! 嬸嬸那句諷刺賀青州隱疾的話,更是讓容媛莫名想笑。 不愧是嬸嬸,雖則被人議論房事不好,但環繞在她頭頂的陰云因為嬸子這幾句罵,驟然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賀老太太只能瞪她一眼:“囂張什么!等我家青州考了狀元,你別指望再回去享福!” 宋朝夕聽得直笑,“賀老夫人不如這就回家做夢吧,夢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則讓旁人聽到了,還以為這科舉是你家組織的呢?!?/br> 賀老太太從未懷疑自己孫子會考不上狀元,“你們等著瞧,到時候別惦記!” 秋闈在即,賀青州是讀書的好材料,教過他的老師都說賀青州極有可能高中狀元,賀老太太對容媛不滿,要是容媛真不回去,她也無所謂。到時候賀青州中了狀元,總有榜下捉婿的人,沒有國公府也可以有別人,又不是非要在容媛這棵樹上吊死!反倒是容媛,二嫁能嫁什么好人家!國公府要真為了容媛好,就該知道她家賀青州才是最適合容媛的! 賀老太太氣呼呼走了,那表妹見沒討到便宜也不甘地看了容媛一眼。不就是命好投了個好人家嘛,若她不是娘家沒落,也不至于落得個給表哥當妾室的地步。 宋朝夕并不理會她們,林中風吹得涼爽,陽光漏在樹蔭間,細碎一地。她拉著要哭的容媛往回走,“你受委屈怎么不回家?外頭的客??倸w不安全?!?/br> 容媛緊張地絞著手帕,她不想回來,怕家里替她擔心,再說嬸嬸就要臨盆了,她也不想回來添亂。 “正巧遇到相大人,我不想回來,他便替我尋了個可靠的客棧?!?/br> 宋朝夕微愣,“你說相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