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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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有余了?!?/br> “青竹,娶一些香味濃郁的食物來?!?/br> 青竹只覺得奇怪,可宋朝夕的醫術她是知曉的,得到指示根本不敢怠慢,轉身就去廚房拎了一籠吃食來,不是乳鴿湯就是燒雞糕點,各個都香味濃郁。又按照宋朝夕的指示,把這些食物端到宋嘉良面前晃了晃,香味很快飄散開來,等宋嘉良吸著鼻子聞到香味,她才重新看向宋嘉良的腹部。 果然,聞到香味后,宋嘉良的腹部忽然鼓動起來,一團團游動,有什么東西像是要破體而出。 宋嘉良也感覺到不對,嚇得冷汗直流,牙齒打顫,一句話不敢多說。 食物的香味熏了一會,宋朝夕忽而道:“拿走!” 等青竹和冬兒收拾了餐盤,那游動的一團東西游得更厲害了,宋嘉良疼得捂著腹部在馬車內打滾,差點把舌頭都咬斷了,卻依舊腹痛不止,恨不得叫人一刀殺了他,也好過受這種罪好。 宋朝夕暗暗點頭,已經大體掌握了他的情況,又問他這幾日愛吃什么食物,什么時辰會餓,吃什么腹痛減輕,宋嘉良一一作答,宋朝夕沉吟片刻,叫人找了一碗烏梅湯過來,宋嘉良聞著那烏梅湯的香味,竟覺得口渴難耐,很快將一碗烏梅湯喝干凈。 也是奇怪,喝完烏梅湯后,他腹痛的情況瞬間得到了緩解。 他驚訝地看向宋朝夕,一時不知這是怎么了,宋朝夕并未多解釋,只道:“和烏梅湯只是治標的法子,至于治根的法子,我需要時間去做些準備,明日巳時你去薛神醫的醫館等我?!?/br> 宋嘉良腹痛緩和了一些,欲言又止地看向宋朝夕,沒人比他更清楚宋朝夕有多恨永春侯府,明明嫁的不遠,宋朝夕卻很少回去,每每回去也鬧得很不愉快,他萬萬沒想到宋朝夕竟然會替他治病。 次日巳時,宋朝夕便帶上準備好的工具去了薛神醫的醫館。她一直派人盯著這里,可這還是她第一次進這里,她帶著冪籬,雖則冪籬垂直腳踝,可她進屋時,薛神醫還是認出她來。 “你來做什么?” 宋朝夕并不回答,只淡淡地掃了眼一旁的宋嘉良,還有睡在矮床上的肥胖女子,那女子體型是一般男子的三倍不止,想來便是鄭mama所說的長興鏢局大小姐宋璇。她確實過于肥胖了些,也難怪鄭mama說擔架都抬不動她。 宋朝夕瞥了眼薛神醫,笑了笑:“好久不見,薛神醫?!?/br> 薛神醫眉頭緊皺,上一次她吃了大虧,被宋朝夕反將一軍,廢了好大力氣才配置出解藥來,身體被毒藥侵蝕,隔了一年依舊容易頭疼,這一切皆是拜宋朝夕所賜,讓她下意識繃著臉,不敢掉以輕心。 “國公夫人忽然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宋朝夕要笑不笑地抿唇,“聽聞薛神醫這有一味藥丸,吃下去便可以快速減重?!?/br> “減重的藥丸是有的,但恕我直言,夫人已懷孕數月,何必來湊這個熱鬧?” 薛神醫有些怵宋朝夕,總覺得這婆娘特別棘手。薛神醫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多年了,起初剛來時她打心底蔑視這群古人,總覺得自己無論智商還是知識都優于古人,誰曾想來了后卻一再被打臉,她在現代所學的知識,受到的教育在古代根本很難發揮作用,好在她擅長整容,便躍躍欲試,想在這落后的地方大展身手??伤f萬沒想到,中醫竟然這般難學,她學了很久都沒學出個明堂來,干脆鋌而走險,以提拉術揚名。利用先進的知識儲備和常識,她很快便被推崇為神醫,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名號來得有多心虛。 宋朝夕聽笑了,扶著腰在原地走了一圈,慢悠悠說:“薛神醫此言差矣,減重丸我雖然不吃,可許多人都吃過你的藥丸,薛神醫既然售賣此款藥丸,那我不免要問一句這藥丸是什么成分做成的?” 周圍聚集了不少民眾,全都是看熱鬧的,熙熙攘攘,來往不覺,一個個探頭往屋里瞧。 薛神醫的醫館在京城很有名氣,原本每日客人都要排隊的,卻因為宋璇的關系,近日一落千丈。他回神后勉強維持住笑意:“藥丸的成分配方是秘密,我怎么可能告訴你?” 宋朝夕聽笑了,指著宋嘉良說:“永春候世子爺吃了你的減重藥丸后,腹痛不止,胸口悶得厲害,呼吸更是困難,如果是他一人便也罷了,據我所知,所有吃了這藥丸的人都有或輕或重的腹瀉反應?!?/br> 第83章 宋朝夕長相昳麗,雖則帶了冪籬,可透過薄薄白紗,人們依舊不難窺測其真容。更何況她身邊的丫鬟都穿著昂貴的杭綢,可以想見她這個主人一定身份顯貴。是以,她一出現便引來旁人的注視。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原本躺在地上的宋璇聞言坐起身,“沒錯,我吃了薛神醫的藥之后,起初沒什么反應,后來腹部一日疼過一日,我看了不少大夫,那些人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開的藥一點用都沒有?!?/br> 宋嘉良是永春侯府世子爺,宋璇是長星鏢局大小姐,二人身份不凡,根本沒有污蔑薛神醫的必要。薛神醫的醫館成立以來,一直廣受推崇,別的不說,只這提拉術便聞所未聞。用一根細線將面部提拉起來,這也太神了點。雖則絕大部分民眾都很信服,卻也難免有質疑的人,是以宋朝夕這么問了之后,也有不少人心里犯嘀咕。 薛神醫被她問直愣怔,有一瞬間她甚至懷疑宋朝夕跟她一樣,也是從后世穿越來的,否則宋朝夕怎么如此篤定是她的藥丸有問題?很快她便意識到是自己多慮了,宋朝夕連大夫都不是,她絕不可能知道這藥丸的門道?這也不是后世,而是數百年前的古代,在她那個年代,許多人熱衷于打假中醫,說中醫是偽科學,她也一直是這樣堅信的。她穿來之后,憑借著后世的許多常識,為自己贏得了神醫稱號。她見證了這個只有中醫沒有西醫的時代,也見證了中醫在治病過程中發揮的作用,可這不代表她會認可中醫。 薛神醫神色還算平靜,不疾不徐地回:“國公夫人,這能說明什么?他們想減重,吃了我的藥丸每個人都瘦了許多,你敢說我的藥丸沒用?減重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在此過程中,他們吃下別的食物,跟藥丸藥性相沖也是有可能的,把一切推到我身上,你未免也太武斷了點!”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點頭,說的也沒錯,宋璇和宋嘉良吃的是減重藥丸,減重的藥吃下去后腹瀉不止也是正常的。 宋朝夕知道她不見棺材不落淚,偏偏邊上有一干人附和她,那些擁護薛神醫的百姓,甚至覺得是宋朝夕在挑釁。 宋朝夕透過冪籬表情平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薛神醫,本朝有許多女子從事織造和廚娘,可從醫者甚少,世人對女大夫的認可并不如男大夫高,是以薛令春以男裝示人,依舊得到不少民眾的擁護。 她嗤笑一聲:“是嗎?既然薛神醫如此篤定,又為何要喂醋給宋大小姐服用?” 薛令春面部有瞬間慌亂,又很快恢復如常,“不過是醋而已,我看她腹部脹痛,才讓她喝些醋促進消化,她喝完醋后疼痛緩解,可見我的法子奏效,她確實是因為吃多了積食才導致的腹痛?!?/br> 哀嚎聲忽然傳來,宋嘉良捂著腹部面色慘白,宋朝夕按著他的胸口,“這里痛不痛?” 宋嘉良臉色慘白地點頭,他不僅胸口疼得厲害,喉頭也痛癢難耐。雖然他永春侯府在京城不算顯赫,可沈氏一向嬌慣他,他打小就沒吃過一點苦,這疼痛還真是要了他的命。 宋朝夕平淡地伸出手,青竹立刻將研磨好的綠色汁液端給她。 “再給我找一壺酒來!” 酒來了之后,宋朝夕將酒倒入青色汁液,刺鼻的酒味沖淡了奇怪的青汁澀味,宋嘉良就著她的手急急將一碗青色汁液吞下。那青汁說不出是什么滋味,苦澀難聞,混著酒滋味便更奇怪了,宋嘉良第一次喝如此難喝的東西,捂著嘴不停作嘔,忽而間,他喉頭癢得厲害,便捂著胸口,猛地吐了口鮮血出來。 血噴了一地,滿屋子都是血腥味,宋嘉良一口吐完整個人沒力,軟骨頭似的躺在墊子上。沈氏趕來時只看到她的寶貝兒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嘴角不時有鮮血流下,眼看著是沒救了!。 沈氏惡狠狠瞪著宋朝夕,猛地推開她,宋朝夕一時不防,踉蹌一下,還好被青竹扶住。 沈氏急得聲音打顫,要不是四周圍滿了人,丟不起那個臉,她早就沖上去教訓宋朝夕了!她就宋嘉良一個兒子,平日放在心口窩疼也不為過,宋朝夕倒好,不疼弟弟不貼補弟弟就算了,還敢把宋嘉良還成這樣! “你對你弟弟做了什么?怎么他喝了你的東西就口吐鮮血?” 宋朝夕回過神,拍拍衣服上莫須有的塵土,語氣極淡:“眾目睽睽,大庭廣眾,你覺得我能對他做什么?” 沈氏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可問題是宋朝夕一向與她不和,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宋朝夕說了什么,宋嘉良回去后整個人都不對勁,前些日子宋嘉良腹痛難忍,她找了不少大夫給他診斷,可他誰都不聽,竟然跑去找宋朝夕,從宋朝夕那回去后,他神色恍惚,拒絕看大夫,還說跟宋朝夕約好了今日來找薛神醫。沈氏怎么想都覺得宋朝夕目的不簡單,或許宋朝夕是不喜永春侯府,是以才將恨意轉嫁到宋嘉良身上,想通過謀害宋嘉良,來達到讓她這個母親后悔的目的。 沈氏看到自己兒子吐血,當然坐不住。她狠狠瞪了宋朝夕一眼,眉頭緊蹙,“你說的好聽?你弟弟本來只是有些腹痛,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怎的喝了你的東西就吐了一地的血?這可是你親弟弟??!你縱然再狠心,也不該打他的主意!我告訴你,宋朝夕,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了你的命,我跟你沒玩兒!” 青竹氣壞了,上去不客氣地推了沈氏一把,沈氏沒想到她區區一個丫鬟敢對自己齜牙咧嘴,當即就要打她,青竹也不怕,跟冬兒一起護在宋朝夕面前。 青竹哼了一聲:“永春侯夫人您慎言!我們夫人不僅僅是您的女兒,更是正兒八經的國公夫人!是圣上親封的一品誥命,你沒有品階,按理說見到我們夫人是該下跪行禮的。我們夫人看在您是她母親的份上,免了這大禮,您不領情就算了,怎么也不該對夫人動粗!青竹可提醒夫人,我們國公府的護衛可都在門口等著,若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您也別想全須全尾地出去!” 宋朝夕挑眉失笑,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肚子,她還沒生氣,青竹和冬兒這倆丫頭倒是氣的不輕,其實有孕后她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容易生氣了,且沈氏的脾性她是了解的,能說出這些話她一點也不意外。 沈氏什么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罵過?青竹原只是永春侯府一個二等丫鬟,擱從前,沈氏看都不看她一眼,現在去了國公府就能耐了,敢用這副口氣跟她說話!她指著青竹,氣得心口疼,“你一個卑賤的下人也敢教訓我!” 青竹抬著下巴,“就是因為我卑賤,才知道尊卑有別,永春侯夫人您若是再對我們夫人出言不遜,我們國公府的護衛可不是吃素的!” 沈氏之前還沒注意,聽青竹說了環視四周,才發現周圍確實站著不少身材精壯的漢子,這些人隱于人群并不顯眼,仔細一看卻能看出他們氣勢不凡,與普通民眾不同。且各個手都放在佩劍上,目光森然盯著她,顯然沒把她這個國公夫人的母親放在眼里。沈氏慪得慌,一口氣出不去,實在是憋屈,便呸了一聲,罵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教訓我!就算天王老子來我也會這么說,我兒子本來好好的,也不知她給我兒子喝了什么,你看看,這才喝了沒多久,人就要不行了,若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拉著你們給我陪葬!” 冬兒氣壞了,她就說夫人就不該救宋嘉良,這么個棒槌,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救的必要? 宋嘉良捂著胸口咳嗽得厲害,宋朝夕沒理會沈氏,不容置疑地對宋嘉良道:“若咳嗽不止,還得再喝一次?!?/br> “還要喝!”沈氏氣炸了,指著宋嘉良急了,“我說宋朝夕,你真想殺了你弟弟不成?你弟弟哪里惹著你,你還給他喝那毒藥?你是巴不得他吐血身亡才高興是吧?” 周圍不時有人指指點點,小聲說著國公夫人和永春侯府的糾葛。宋朝夕懷有身孕,知道生氣對胎兒不好,已經很少生氣了,她理都不理沈氏,又往青汁的碗里倒了燒酒,攪拌一番便讓宋嘉良喝下。 沈氏連忙說:“宋嘉良你不許喝!這東西肯定有毒!” 然而宋嘉良卻面無表情地接過青汁,二話沒說就把一碗青汁喝得干干凈凈。 他喝下后咳嗽得愈發厲害了,過了會胸口再次疼痛,他喉頭發癢忍不住猛地一嗑,滿口鮮血吐在地上。這一吐,周圍驟然安靜,方才好像有什么東西隨著鮮血一起吐出來了。 人群里不知有誰喊了一聲:“我剛才好像看他吐出一個東西!” “我也看到了,看,就在那,那一團是什么東西?怎么還在動!” “是蟲!真的是蟲!” 沈氏回頭一看,就見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團蟲纏繞在一起,那些蠕動的蟲子已經被養得肥肥的,讓人只看一眼便忍不住頭皮發麻。一時間,現場竟沒一個人說話,可這似乎也說明不了什么,人體內都有蟲,宋嘉良又那么胖,這說不定就是他吃飯不節制才長出來的,跟薛神醫又沒什么關系。 宋朝夕挑著眉梢看向薛神醫,薛神醫臉色漸漸恢復一些,她萬萬沒想到,宋朝夕竟然能一眼看穿,“這能說明什么?這是宋嘉良體內原有的蟲,與我何干?” 宋朝夕早知道薛令春沒那么容易承認,她又端了一碗青汁來到宋璇跟前,宋璇臉刷的一下白了。周圍人就算再害怕,也不過是旁觀者心態,而她就不同了,她跟宋嘉良一樣都吃了那藥丸,也就是說她體內可能也有和宋嘉良一樣的蠕蟲! 宋璇被迫喝了青汁,沒多久便吐了一口鮮血。她和宋嘉良一樣,吐出一團蠕蟲,宋朝夕這才看向薛令春,冷聲道: “薛神醫該不會說這是湊巧了吧?宋璇和宋嘉良吃了你的藥,回去半月后同時開始腹痛。我猜想薛神醫你也說不出這藥丸的配方,畢竟這藥丸里根本沒什么值得稱道的成分,它之所以有減重的功效,是因為這藥里有蟲卵!也就是說他們瘦幾十斤,不是你的藥有多好,而是因為蟲子在體內不停長大,吸食了人的營養,是以人才會在短時間內暴瘦。所有事物都有兩面性,福禍相依,蟲子是活物,豈是人能控制的?且不提蟲子在體內鉆人的五臟六腑,只說蟲子繁衍迅速,一旦控制不好,便會出現腹痛不止的情況,若繼續拖下去,肯定命不久矣!” 第84章 宋朝夕畢竟身份擺在這,她臉色和語氣都是極淡的,說話時還有點江南女子的溫軟,可那些話聽在人耳朵里卻句句誅心,極有分量。 原本沒把她當回事的薛神醫,也不由冷汗涔涔,面色發白。 在薛令春出生的那個年代,吃蟲卵減重并非什么駭人聽聞的法子,她從前跟人學過,知道如何將減肥蟲放入人體。這個朝代的國民觀念保守,直接放蟲子很難達成,她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標放在蟲卵上??蓽p肥蟲不易找到,蟲卵又很難孵化,她試過幾次,都沒有成功。今年年初時她忽然找到了法子,見很多人減重之心十分迫切,便鋌而走險,將蟲卵放入藥丸中,讓他們服下。 她原想著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等主顧們一個個找上門說肚子疼,她才慌忙去找打蟲藥,可她忽略了這時的打蟲藥丸沒有后世的藥效強勁,根本沒法將減肥蟲打碎了排泄出來,如何將蟲取出一事把她難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她只能通過中藥將孵化的蟲子排泄出來,只要藥效夠強,蟲子排出后她找個法子搪塞過去,肥胖的主顧們根本不會意識到他們是靠蟲卵減重的,這事也不會曝光??伤吖懒俗约?,她不是中醫,自然不知道在這個落后的年代,要怎么用藥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只能用醋稀釋后給患者服下,讓蟲子蟄伏。 原想著就這樣搪塞過去,卻萬萬沒想到,如此蹊蹺的法子竟然會被宋朝夕一眼識破。 宋朝夕透過冪籬,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古書上一直都有吃蟲減重的記載,只是這種損人的法子正經的大夫不會用,蟲子不是別的東西,一旦控制不好便會釀成大禍。薛神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行事自我,這種人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若是繼續留著,只怕是個隱患。 外頭日頭正盛,屋里陰涼處卻莫名有股涼意。薛神醫牙關緊咬,幾次為自己辯解,卻說不出讓人信服的話,反倒是不少吃過她減肥藥的主顧們聽到消息趕過來,看到那地上蠕動的蟲子,各個面色青灰。 宋朝夕伸手接過青竹遞來的藥盒,這是一個描金的瓷瓶子,眾人皆知,薛神醫對藥盒極為講究,據說此前裝藥的描金纏枝瓷瓶都是特別定制的,名家手筆,藥吃完后盒子擺放在家中也算一件藝術品。他這里的藥盒太好認,以至于大家一眼便瞧出來了。等眾人看清那藥里探出頭的蟲子時,不由捂嘴作嘔。旁人無論如何都沒法把蟲子塞入那么小的藥丸,除非原先這藥丸里就有蟲卵。 薛神醫再怎么狡辯也無法為自己開脫。那些東西實在太惡心,多看一眼都吃不下飯,薛神醫倒好,收人百兩銀子幫人減重,結果根本不是什么祖傳藥方,而是在減重的藥里加了蟲子,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吃過藥的顧客們都圍上來要薛神醫給個說法,薛神醫漸漸急了,她心知在這個愚昧的年代,根本沒有公允可言,帝王將相天生便高人一等,雖則她是神醫,聽起來有幾分威風,可她說到底只是一介庶民,處于社會的底層,她若出了事,便是墻倒眾人推,根本沒有人替她撐腰。 宋璇白著臉問:“國公夫人,喝了您給的藥,以后體內還會不會有蟲了?” 宋朝夕瞥了眼薛神醫,和那群同樣等她回答的主顧們,不由滿臉為難地嘆息一聲,“我給你喝的不是藥,是萬年青的汁液混著烈酒,蟲子最怕這個,其他人若想逼出體內的蟲子,便可以按照我的法子喝下青汁,若有胸痛則表明蟲子在體內待不下去,繼續服用,便可以把蟲逼出來。至于以后體內會不會有蟲……你們種過地嗎?地里的蟲卵可以存活數年,人體內養分充足……” 這話說完,眾人齊刷刷變了臉。 難不成這蟲卵還會在人體內繁殖一輩子?子生孫孫生子,子子孫孫無窮無盡?一想到這種可能性,眾人便恨不得飲血抽筋! 薛令春徹底慌了神,宋朝夕肯定是故意的,蟲卵雖則能存活數年,可人的身體又不是土壤,那蟲吃了宋朝夕的藥都能被逼出來,更何況是蟲卵呢?宋朝夕說這話,不過是為了讓這些人記恨她,找她麻煩,薛令春不是看不出來,可她信用差了,無論她說什么,主顧們都不信,一群人把她圍著,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宋朝夕點到為止,她相信她說過這番話之后,那些吃藥減重的主顧饒不了薛令春。有些事根本不用她親自出手,自然有人愿意幫她把事辦好。 薛令春這醫館是別想開下去了。當然,以薛令春的性子,這里不能開自然還會去別處的,只是她怎么可能給薛令春這樣的機會?薛令春不是喜歡幫顧顏嗎?既然如此便讓她一幫到底,她倒要看看這世界上有沒有堅不可摧的關系,最好不要鬧得不可開交,狗咬狗才好! 日頭透過馬車的窗簾落在她身上,宋朝夕被日頭曬了一會,很快有些困倦了。青竹替她蓋了薄毯,冬兒點上香爐,馬車里很快飄著清淡的茉莉香味。 她閉著眼,是以沒看到宋嘉良捂著腹部站在馬車后面,目送著她離開。 沈氏見宋嘉良跟出來,氣不打一處來,“你看什么?你上次被關入大牢,宋朝夕明明可以救你卻袖手旁觀,你二姐不過是要她一點心頭血,她卻見死不救!她還是人嗎?你可別被她騙了,你要記住,朝顏才是你嫡親的jiejie!” 宋嘉良垂著頭,沈氏總對他說這種話,說宋朝夕見死不救,說宋朝夕豬狗不如,把一切歸咎到宋朝夕身上,起先他也是這樣以為的。上次他沖動之下跑去找宋朝夕,被宋朝夕推入河里冷靜下來,憤怒之下清醒了許多。其實宋朝夕說的沒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做了那些混賬事不能怪別人不幫他。至于宋朝顏這事便更不能怪她了,誰不知道命是好的?誰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別人?更何況他們對宋朝夕根本不好。 宋嘉良眉頭緊蹙,漠然看向沈氏,“她沒救我,宋朝顏也沒救我,母親為何只怪大姐卻不怪二姐?” 沈氏一愣,此前她找過宋朝顏,宋朝顏也說去求世子爺,可后來卻沒了下文。她兩個女兒確實都沒出手,她偏疼宋朝顏,下意識覺得宋朝顏是有難處的,可宋朝夕就不一樣了,宋朝夕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錯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二姐要是能幫會不幫你?她肯定是沒辦法的,你要體諒你二姐的難處。再說她嫁的是世子爺,可你大姐嫁的是國公爺,國公爺權勢滔天,他開開口就能把你放出來,卻連這么小的忙都不肯幫!我不怪宋朝夕怪誰!” 沈氏偏心偏得太明顯了,以前還沒發覺,如今站在宋朝顏的角度看,沈氏這樣的母親確實令人失望??伤矝]立場說什么,他這樣的廢物便是被沈氏寵大的。宋嘉良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