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見春深(重生)、肆意沉淪、我憑美貌勾搭大佬、被抱錯后我走上人生巔峰[重生]、體育生的告白、被寵壞的替身逃跑了、穿成農家子考科舉、天師今天掉馬了嗎 完結+番外、宅宮日常、絕對寵溺[電競] 番外完結
宋朝夕視線極淡地掠過宋朝顏,沒有絲毫停留,甩著袖子進去了。 身后的宋朝顏緊緊攥住手帕,宋朝夕的視線讓她覺得自己就是鞋面上的泥點子,是礙眼的存在。 “祖母萬福,母親萬福?!?/br> 蔣氏抬眸看去,宋朝夕梳了婦人發髻,比從前更有氣勢了,屈身行禮時,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來。 她確實沒有看走眼,宋朝夕可比宋朝顏能干多了。 自打得知那庶女的男人成了揚州首富后,她就氣倒了,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她一直認為自己可以拿捏住宋朝夕,讓這個孫女為自己所用,誰知到頭來卻被對方反算計了。 如今她想拿捏也不成了,宋朝夕是堂堂國公夫人,若以后封了誥命,自己見到她都要矮一頭。蔣氏頓了頓,才不甘地垂眸道:“國公夫人不必多禮,起了吧?!?/br> 宋朝夕找了一張圈椅坐下,她身后跟著的面生丫頭立刻上前謹慎伺候,冬兒甚至還夸張地掏出銀針試毒,沈氏眼都看直了,宋朝夕不過才嫁人一月不到,到底在擺什么譜!當國公夫人了不起了是吧?真是好大的派頭!她這位侯府夫人都沒這么威風過! 宋朝顏由人抬著進來,坐在宋朝夕對面,沈氏見她面色蒼白,給她倒了杯茶,心疼壞了,“朝顏,我叫你不要過來,你怎么總不聽話?你身體這么弱,若是吹了風感染了風寒可怎么是好?” 宋朝顏勉強笑了笑,她哪里能待得住,她就想來看看宋朝夕在國公府過得如何,她希望看到這位jiejie神色不愉,面色蒼白,頭發干枯,一點笑意都沒有,她巴不得容國公醒來后會嫌棄宋朝夕,會不同意這門婚事,哪怕勉強接納,也別把宋朝夕當回事,宋朝夕不過就是個續弦,容恒的生母與容璟琴瑟和鳴,憑什么容恒的母親去了,宋朝夕便這么好命,一躍成為國公府的女主人,備受尊敬,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她希望宋朝夕過得不好,可宋朝夕偏偏和嫁人前沒什么兩樣,真要說起來,她的臉色甚至比從前紅潤了許多,眸中亦有種柔和的光芒,那是只有在日子過得好的人身上,才能看到的。 沈氏開門見山:“大夫說你meimei這身子撐不了多久了,如今有個法子可以治你meimei?!?/br> 宋朝夕不說話,只淡淡地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茶是新的,只可惜眼前這些人是舊的,總叫人不喜歡。 她并不順著自己的話問下去,臉上也毫無急色,舉手投足都一派淡然,沈氏忽而有些看不懂這個女兒,在此之前,縱然宋朝夕算計了自己,有所謀劃,縱然全家人都被她玩于鼓掌,蒙在鼓里,可她心里并未真正瞧得上這個女兒,可就在這一刻,她忽而明白了什么。宋朝夕才多大,遇到事卻如此不慌不忙,就好像火燒到眉毛上都不能叫她皺一下眉,如此沉穩,倒襯得她這個母親沉不住氣了。 “你這個當jiejie的就不想知道是什么法子?” 宋朝夕挑眉笑了笑,“母親,不管是什么法子,我一個嫁了人的弱質女流,既不能給她看病,又不能在跟前照看著,定然幫不上什么忙,既然幫不上,我又何必多這個嘴?!?/br> 她說的有理有據,竟讓沈氏找不到回嘴的話,沈氏半晌才說: “幫得上!我們已經找到了薛神醫,薛神醫說用取你的心頭血做藥引就可以治好你meimei的病?!?/br> 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宋朝夕心情毫無起伏,她摩挲著不算昂貴的白瓷杯盞,眸光閃爍,過了會才笑了:“心頭血?母親你可知道心頭血要如何???” 沈氏一愣,薛神醫的徒弟這么說完,她就回來找宋朝夕了,哪想的那般詳細,她又不是大夫,如何能知道心頭血怎么???縱然不知道,卻也能猜出個大概,要取心頭血,定然是要用針戳進去,或是直接剖開她的胸口,想到那血淋淋的畫面,沈氏也忍不住一個哆嗦。 宋朝夕被氣笑了,她緩緩道:“用針取心頭血,母親,你確定把meimei治好后我還能活著?” 沈氏辯解:“既然是神醫,總有法子的,神醫肯定能治好你,到時候你和meimei兩人都能活著,豈不是兩全其美?” 宋朝夕覺得這人有些看不清,“我要是不愿意呢?” 沈氏面色一冷,“不愿意?你們可是親姐妹??!你怎么這么冷血?你meimei都病成這樣了,你卻不肯救她!只要你點點頭,你meimei就能活下來,難道你要親眼看著她死在你面前?” “母親忘了我是為什么才嫁給國公爺的?”沈氏正要辯解,卻被宋朝夕攔住了,宋朝夕眸色漸冷,“若是尋常的幫助就罷了,母親竟然要我傷害自己來幫她,明知道幫了她之后我很可能沒命,卻還是一點臉面不要,如此自私地要求我,理所當然的好像我欠了你們似的,母親,我要是你,這說都不會說出口,做人誰還不要三分臉面呢?” 沈氏一愣,這才想起她和宋朝顏逼嫁的事,可要不是她逼迫,宋朝夕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嗎? “朝顏到底是你的雙生meimei,看著和你長得一樣的meimei生命垂危,你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嗎?算母親對不起你還不行嗎?以前都是母親的錯,只要你肯救meimei,母親就跟你道歉?!?/br> 沈氏竟然放低了姿態,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強硬的不行,便開始懷柔攻勢了。 從來強勢的沈氏為了另一個女兒跟自己道歉,真是可悲可笑!宋朝夕真想剖開沈氏的心看看,看看內里到底是怎樣的底色。 她這一笑里有說不出的諷刺,她深深看了沈氏一眼,懶得多說一句,轉身離開了。 蔣氏在宋朝夕離開后沉默了許久,她望向被草木擋住一半的月門,嘆息一聲:“我早知道這事成不了,可沈氏卻被豬油蒙了心,但是過了今日我才發現,侯府最后出息的竟還是這個孫女,我已經老了,只怕這偌大的侯府還得指望她拉扯?!?/br> 管嬤嬤應道:“您說的是,大小姐是個厲害的,話說回來,您和大小姐沒有大的恩怨,您又是她嫡親的祖母,等大小姐有了身子,您借機送一些補品過去,月子里再派人過去照料著,屆時大小姐必然大受感動,知道誰才是對她好的?!?/br> 蔣氏想了想,暗暗點頭,宋朝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一直疼愛這孫女,多少也是希望這孫女能嫁入國公府,給侯府帶來榮耀,誰知疼了一輩子,最后卻一點派不上用場,竟不如養在揚州的宋朝夕。 十多年的謀劃就這樣化為烏有,果真人算不如天算。蔣氏漸漸覺得力不從心。 宋朝夕剛走到園中,就被追來的沈氏和宋朝顏攔下,沈氏咬咬牙,冷聲道:“來人!把大小姐帶去我院子里?!?/br> 沈氏厲聲說完,宋朝夕卻一點慌亂都沒有,只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沈氏蹙了蹙眉頭,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忽而一陣腳步聲傳來,沈氏回頭看去,就見穿著官服的宋蹤明亦步亦趨地跟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后。 走在前方的那個穿著刺著麒麟的紫色官袍,腳踩皂靴。他面如冠玉,神色淺淡,不怒自威,遠遠瞧著便有一種攝人的氣勢,沈氏一驚,忽而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看過這人,她想起來,她年少時遠遠看過凱旋的容璟,那時候容璟還是少年模樣,多年不見,已經成為國公爺的容璟積威甚眾,莫說是尋常人,就是王公貴族,也不敢觸其鋒芒。 可是容國公怎么會來? 沈氏暗道不好,連忙垂頭行禮,其他人亦跟著行了大禮,容璟淡淡地受著,目光穿過眾人落在宋朝夕神色,宋朝夕也沒想到他會來,意外之余心里莫名暖融融的,好像他來了就有人撐腰似的。她脫口問:“您怎么來了?” 沈氏和宋豐茂都倒吸了一口氣,按照常理,同品級的文官總能壓制武將,可國公爺立功甚多,又有從龍之功,頗受皇上信任,在朝中很有威望,就是一品文官見到他,也向來是克制有禮的,宋朝夕這個妻子見到夫君不行禮就算了,竟然還有膽子質問國公爺,難道國公爺去哪還需要向她一個內宅婦人交代? 容璟卻并未覺得不對,“我閑來無事,見你久久不回,便來迎你回去?!?/br> 宋朝夕愣怔,想說他們沒這么親近啊,不過國公爺給她遞了梯子,她哪有不往上爬的道理? “妾身正打算回去,可母親忽而叫來了護衛,說是要請妾身去她院中有要事相商?!?/br> 妾身?她何曾這般溫順過?容璟挑眉,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 轉向沈氏和宋豐茂,他沒了方才的溫和,聲音猛地一沉:“不知沈夫人有何事要留朝夕?” 他語氣卻不善,也沒給沈氏這位岳母一點面子,甚至連稱呼都十分見外。他這么說話,不說別人,就是宋朝夕聽了都有些怵。 宋豐茂大概猜出是什么事,今早沈氏跟他提的時候,他就罵了沈氏一通,宋朝夕如今已經是國公夫人,哪是沈氏那么容易拿捏的?取血?你問過國公爺同不同意了嗎?真當國公爺是吃素的?別看國公爺外表溫和,真正溫和的人怎么能做到這個位置?在戰場上看淡了生死的人,自然也不把別人的生死放在眼里,沈氏真以為國公爺不敢把侯府怎么樣?真是糊涂! 宋豐茂一頭冷汗,斟酌道:“許是內人太久沒有見到小女,有些想念罷了,國公爺有事要帶夫人回去,我二人自然不敢阻攔?!?/br> 容璟很滿意他的識相,淡淡地掃了沈氏一眼,那一眼看似尋常,卻隱隱透著寒意,是明顯的警告。宋豐茂僅混了個閑職,來往的都是差不多品階的官員,沈氏一個內宅女子哪里見過容璟這樣的人物?只被他看了一眼,便冷汗涔涔,立在那一動不敢動。 沈氏和宋豐茂皆低著頭,依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按理說容璟是女婿,但凡給岳家幾分臉面,也不需他們行這么大的禮,可他不僅沒有阻攔,還理所當然地受了,不僅受著,還叫宋朝夕也站到自己身旁,一并受了這禮。 宋朝夕莫名覺得暢快,夫君地位高就是好,這派頭極大,到哪都有一眾人行禮,以往她哪能看到沈氏這般吃癟?如今不僅看到了,還叫沈氏嚇成這樣,身處高位的感覺也太爽了點! 站在遠處的宋朝顏偷偷打量容璟,他不露鋒芒卻叫人不寒而栗,年輕的容恒與他是天壤之別,如果他長相丑陋也就罷了,偏偏他形容俊美,身姿挺拔,縱然是沒有國公爺的身份和戰神的威名在,亦足夠讓女子趨之若鶩。 宋朝顏喉頭發苦,她竟以為宋朝夕嫁的不好,竟以為宋朝夕在國公府會受委屈,不過是回來久一些,國公爺就親自來接她回去,宋朝夕何德何能,讓國公爺這種身份的人屈尊降貴來迎人?可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低著頭跟下人們一樣行禮。 容璟好似沒意識到長久保持一個姿勢是極累的,也好似沒意識到這個動作保持久了人的身子都會僵硬,他神色如常地看向朝夕,“午飯吃了嗎?” 宋朝夕楚楚可憐,“妾身接到母親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哪里有心思想吃飯的事?” 容璟不說話時神色冷峻,有種高高在上的威嚴氣勢,他撥動著手上的串珠,聲音冷沉:“宋侯爺,朝夕是國公夫人,代表的就是我們國公府的臉面,莫非宋侯爺對我們國公府有何不滿?” 他稱呼的是侯爺,也就是沒把他當岳父了,宋豐茂冷汗直流,“下官并不知情,朝夕難得回家一次,我們侯府肯定是要好生招待的,我這就命人去安排……” 宋豐茂狠狠瞪了沈氏一眼,怨恨沈氏拖后腿,國公爺醒來后他已經打算要好好對朝夕,讓女兒吹吹枕邊風,幫他謀個好差事,誰知都被沈氏給攪和了! 沈氏也覺得委屈,她沒想到宋朝夕竟然在國公爺面前裝可憐,要是國公爺知道宋朝夕是這種人,一定會教訓她的!沈氏急忙說:“國公爺,事實并非像朝夕說的那樣,朝顏打小驕縱妄為,今日她跟我沒說幾句話就吵起來了,自古以來,哪有子女不敬父母的?我怕她在國公府也這般行事,觸怒老夫人,這才想把她帶去我院中,打算好好訓斥一頓?!?/br> 宋朝夕聽笑了,沈氏竟然敢當她的面給她穿小鞋?真當容璟是宋豐茂那種能被女人左右的男人? 她偷笑時有種狡黠氣,容璟看得眸色一緩,她這般倒有幾分孩子氣,有些可愛。他轉身面向沈氏時卻驟然沉了臉,“朝夕是堂堂國公夫人,有的是驕縱妄為的底氣,我國公府還沒說什么,就不勞岳母費心了?!?/br> 沈氏被堵得差點嘔血,邪門!太邪門了!容國公剛醒沒幾天,成親前跟宋朝夕也沒見過,怎么會如此維護宋朝夕?她這個當母親的教訓自己女兒還要他同意不成?可她根本不敢反駁,人家是國公爺,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是威名遠揚的戰神,人家根本沒把她這個岳母放在眼里。 宋朝顏頭都不敢抬,心里卻已翻起巨浪來,高高在上滿朝文武都要敬著的國公爺,竟然對宋朝夕這位妻子如此維護,面子里子都給足了,宋朝夕到底何等何能,能有這番好命! 好命的宋朝夕又情真意切地給了沈氏致命一擊,“國公爺,方才母親說什么有一箱子頭飾要留給我這個女兒,我說了不收不收,她偏強行要給?!?/br> 沈氏氣得差點吐血!偏偏容國公冷凝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看得她頭皮發麻。 于是,宋朝夕是帶著打劫來的一箱珠寶離開侯府的。 她臨走前,給埋伏在暗處的方塹使了個眼色。 第34章 宋朝夕有些疑惑他為什么會來,其實容璟自己也沒明白,或許是因為她離開時神色不對,暗衛稟報他他便留心了,也或許是單純覺得應該陪她一起回來,畢竟三朝回門時他沒有陪她,成親的妻子總一個人回娘家,會被人瞧不起的。他原先來時是想給足侯府面子的,可看到沈氏手下小廝動手時,他由衷生出一種難言的怒氣,和類似于護短的情緒來。 這種情緒于他而言十分陌生。前幾日從母親口中得知宋朝夕是主動求嫁時,容璟便猜測她在家中過得艱難,誰曾想事實卻更叫他憤怒,他們縱然還沒有夫妻之實,可憑著她對他的恩,憑著她國公夫人的身份,也不能叫人這樣輕賤了,她在國公府都沒人能給她委屈受,侯府算的了什么?沈氏也敢這樣對她! “你以后盡可以強硬點,切莫再這樣叫人欺負了?!?/br> 方才他臉色陰沉,看的她都有些怕,此時卻已經溫和下來了,宋朝夕低頭輕笑,“知道了,妾身可是有國公爺撐腰呢?!?/br> 這話就是打趣了,容璟笑了笑,又聽她說:“話說回來,當國公爺的感覺是不是很好?絕大部分人見了您都要跪拜,您可以隨便給人穿小鞋,也可以給人上眼藥?!?/br> 容璟失笑,“跪拜倒罷了,我能給誰穿小鞋,上眼藥?” “???您沒這愛好???我還想說您可以給我爹穿穿小鞋,上上眼藥來著?!彼纬τ行┦?。 容璟心說以宋豐茂的官職,還輪不到他屈尊穿小鞋,這到底是侮辱了他,不過若她喜歡,想挑宋豐茂的毛病,又豈是難事? 宋朝夕又想到今日之事,心里一片柔和,有些暖融融的,他如果不來她也有自己的謀劃,絕不可能吃一點虧,不僅不吃虧,她還會叫沈氏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他這一來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就把事情解決了,還能讓宋豐茂和沈氏戰戰兢兢地伺候著,讓她心里極其舒坦。自己能遮風擋雨是本事,若有人把你拉入屋檐下讓你避雨,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宋朝夕想到這一茬,伸手拉扯著他的衣角,看他時眸光瀲滟,紅唇微勾,“國公爺,謝謝您今日的維護?!?/br> 容璟視線落在她白皙的手上,心里在想,她的手好像很小,攥成一團時有種難言的可愛,她語氣也嬌,說話時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像是在撒嬌,配上她明媚的容貌,真真把萬種風情演活了,讓人拒絕不了。 次日,宋朝顏坐在馬車上去了近郊,與那幾位江湖人士接洽,這是她為了保命不得不走的一步棋,按照她的謀劃,今日她花重金請來的江湖人士會擄走宋朝夕,薛神醫會來幫她取血,之后她帶著宋朝夕一起消失,等身子治好了再回來。 正想著,馬車停住,宋朝顏蹙眉,“怎么不走了?” 車簾忽然被人掀開,等宋朝顏反應過來,她肩膀猛地吃痛,很快暈了過去。 宋朝顏醒來發現自己被親jiejie綁了,嘴里還塞著抹布時,心里是崩潰的。 更讓她崩潰的是,宋朝夕竟打扮成她的模樣,坐在馬車里,沿著她熟悉的路,去了沈氏陪嫁的宅院,還學她的樣子,羸弱地攥緊手帕,嬌弱地喊:“jiejie……” 她們本來就長得一樣,宋朝夕把臉畫白,嘴唇涂得毫無血色,再換一件淡色衣服,身上染上藥味,活脫脫就是她的翻版,宋朝顏渾身冰涼,宋朝夕想干什么?難不成她想跟自己變換身份?而今日她是打算取血的,如此一來,被取血的人豈不是變成了自己?宋朝顏心猛地一沉。 她嚷嚷著讓宋朝夕放開她,奈何宋朝夕只看向十指丹蔻,輕輕一笑,“聽聞取心頭血特別疼,jiejie我堂堂國公夫人,身份金貴,身嬌柔嫩,實在不想嘗試,不如meimei就替我嘗嘗那滋味吧?!?/br> 宋朝顏眼都要瞪出來了,宋朝夕想干什么?難不成她想讓薛神醫取她的血?這怎么可以呢!聽說取心頭血很疼,聽說那針有巴掌長,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受了這樣的罪肯定要沒了半條命,然而無論她怎么掙扎,宋朝夕卻看都不看她。 沈氏的宅院就在京城里,是個三進的院子,穿過垂花門進了正屋,穿藍色錦袍的薛神醫已經坐在里面了。 宋朝夕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薛神醫,這位書中夢中都見過的神醫竟然不露臉,而是戴一個駭人的面具,宋朝夕冷眼看他,莫名不舒服,隔著一個面具和人說話,也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v然宋朝顏和容恒可惡,可比起宋朝顏和沈氏,薛神醫這位幫兇更叫宋朝夕忌憚,這位傳說中的神醫毫無醫德,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這樣的神醫簡直是醫者之恥。 薛神醫:“你把你jiejie帶來了?” 宋朝夕咳了咳,柔弱道:“她不肯讓我取血,我只能用這種辦法帶她來了,我jiejie這人十分狡詐,為防事情有變,我只能綁著她,就請薛神醫盡快動手,取她的血給我治病?!?/br> 薛令春眼中閃過狂熱,徒弟送來要用的工具,薛令春不再遲疑,在宋朝顏驚恐的眼神中,巴掌長的針就這樣刺了進去,第一針沒扎好,沒取到心頭血,薛令春又把針取出來,再次扎了下去,這次還沒成功,等到了第七次,宋朝顏心口已經被戳的都是針眼兒,那血才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宋朝顏心口疼得厲害,表情亦是扭曲,宋朝夕站在一旁看著,情緒毫無波動,從頭到尾冷靜的像是個旁觀者。 取血結束,宋朝夕冷眼瞧著那心頭血,咳了咳,默然望著宋朝顏:“疼嗎?” 宋朝顏瞪大眼控訴她,眼淚都要下來了。 宋朝夕看她疼得厲害,嗤笑一聲:“疼就對了,取血哪有不疼的?自己嘗過這滋味,才知道這滋味有多難受,其實取心頭血又何止是疼啊,這針太粗,你胸口的傷恐怕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說不定以后都得留疤的,可憐你花容月貌,也有心儀的男子,不知道以后洞房時這疤該怎么辦呢?” 宋朝顏惡狠狠地瞪她,宋朝夕掩住口鼻笑了笑,“jiejie這么看我,我好害怕哦,再看,我就把你眼睛給蒙上!” 宋朝顏哪會被她嚇到?繼續滿眼憎恨地看向她,宋朝夕煩的直擺手,吩咐方塹,“把她眼給遮上,我最不喜歡別人瞪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