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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玉聞言瞬間啞口。 他的意思是,季桐在吞下安眠藥之后后悔了,那脖子上的勒痕是他自己想要將卡在脖子里的藥吐出來。 余彣過去的時候,季桐已經死了雖然池丘也不知道余彣為什么還要將季桐拖進浴里,但季桐確實是在他到之前就死了。 夙玉疑惑地看了一眼池丘:季桐是不是喜歡你 池丘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不過聽他這么一說也覺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 夙玉搖了搖頭,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抬了抬眉眼,注視著池丘:季桐應該是愛你的。 不可能池丘語氣中帶著一股堅定,如果聽得仔細,還能辨出幾分愧疚,我把他從孤兒院帶回來后很少跟他見面,有的那幾次還是他過來找我,而我每次都在開會,很少會顧及到他。 最后一次,是季桐瘋魔似的吵架離開。 夙玉聽后卻是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起身給池丘掖了掖被子:再睡一會吧。 池丘看著他獨自走出病房,心里越發郁悶。 季桐應該是深愛這眼前這個男人的,夙玉好像能明白這種心情,池丘是季桐黑暗中的光束,是將他帶離深淵走向光明的人,可同樣也是再次將他推入地獄的人。 剛剛重生的時候,季桐身上怨氣太重,裝得全是對余彣的恨意,而他最后的記憶也是停留在浴缸里的場景,所以這才導致后來夙玉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他以為是余彣殺了季桐。 可事實好像并非如此,季桐應該是記恨余彣的,因為他愛池丘卻愛而不得,那種無助卻又不敢怨恨的心情日益積累,直到他遇見了余彣,知道了池丘對待余彣的不同,而他也應該知道余彣是omaga,這是同類之間一種特殊的感應,可他不敢去告訴池丘,他也根本見不到池丘。 壓抑在心里十幾年扭曲的感情終于找到了破口,他將對池丘的所有愛全都轉為了對余彣的恨,滔滔怒意和憤恨支配他設計了一切。 只可惜,池丘其實一點也不喜歡余彣,也根本不會在意一個死去的養子,而且就算他死了,也有自己頂替,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顯得可笑極了。 在想什么 夙玉轉身替他整了整衣服:你怎么出來了 池丘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很明顯卻是很享受這樣的溫柔:不放心你。 嘴甜也沒有糖吃夙玉抬頭笑了笑,輕輕在池丘唇角覆上一吻,一觸即離,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夙玉,你的愛人。 第117章 金主爸爸和他的龜兒子 夙玉給池丘辦了轉院, 準備安頓好他之后自己回劇組,池丘雖不說,但夙玉知道他心里肯定是不情不愿的,不過考慮到他的傷勢,也沒肯縱容他。 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走動,要多休息, 我讓李叔熬了補湯, 你喝完之后睡一覺,公務那邊我也給你找了一個新助理,大學剛畢業,沒那么多心思, 人長得老實也踏實能干。 lsquo;沒那么多心思rsquo;、lsquo;長得老實rsquo;池丘聽后揚了揚眉毛, 嘴角不自覺勾起玩味的弧度, 這小崽子是吃醋了 不知怎的, 池丘突然有些起了逗逗夙玉的心思, 問道:男的還是女的 剛準備起身的夙玉聽到這話, 突然轉過身來,臉上的笑意卻是不亞于池丘,只聽他抱胸緩緩道:無性別。 嗯 夙玉看到他吃驚的表情,臉上的表情越發高深莫測。 池丘: 無性別是什么意思 夙玉也不賣關子:他原本是個omega,不過自己毀了生殖系統,想靠自己的能力獨立打拼。 池丘聽后倒是沒有鄙夷, 反而是露出贊賞和欽佩的目光。如果不是萬不得已, 誰又會選擇孤注一擲呢, 況且能有勇氣做出這樣的決定,定不會是目光短淺之人:等我回去考察考察吧。 夙玉知道他說這話,心中大底是已經有了思量的,那孩子如果能留在他手下做事該是幸運的。 嘆了口氣,永不發情,意味著他永遠不會被身理反應所牽絆,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其中艱辛孤寂是不可避免的,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所有路都是自己選的,結果也只有苦樂兩種而已,他有他自己的路,而自己只能幫到這里而已。 夙玉,你過來池丘坐在病床上朝夙玉伸出了一只手。 夙玉每次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莫名其妙就想要臣服的感覺,這很奇怪,但身體總是先腦子一步做出反應,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池丘擁入了懷抱。 沒想到池丘看上去那樣一個冷冰冰的人懷抱竟然這樣溫暖。 池丘埋頭在夙玉脖子間蹭了蹭,夙玉有些癢,想推開他,耳邊卻是傳來一陣酥麻。 答應我,做個俗人好嗎 夙玉一愣,他是第一次感受到池丘這么強烈的不安,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紅遍大江南北的俗人嗎 那晚說的話不作數池丘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殺青之后,我就要把你雪藏。 藏起來,不叫其別人看見。 你這無賴夙玉被池大影帝這幼稚的行為笑得眼角飆淚,不過卻沒顧得上擦拭而是在他的肩膀蹭了蹭,環著他的腰將他抱得更緊了。 :從前我一個人游蕩,眼里看到的是人世間的酸寂苦辣,是地府間的孤魂野鬼,是忘川河邊的離愁別恨,而如今,荒地復蘇,百草向榮,我眼里、心里卻只裝得下一個你。 夙玉好像在這一瞬間想通了,不管夜泱有沒有記憶,他都是愛著自己的,只要他還愛著自己,那以后回到地府間,是烹,是煮,是粉身碎骨,是魂飛魄散,是萬劫不復又如何呢。 而《圍城》的拍攝也已經到了最令人心潮澎湃的部分。 三皇子忍辱負重多年,與啞巴相依為命,得他相助,成功挑起鄰國內亂,而三皇子預謀已久,一方面妥協外臣助他造反,一方面卻在暗自聯系自己早年安插的內線,待外臣造反成功,兵力耗盡之時,再一箭雙雕。 啞奴職責已盡,下面便是三皇子的主場,他從鄰國帶回千軍萬馬,以破竹之勢踏平前朝腐敗統治并取而代之。 一個皇朝的覆滅必定是代表著另一個皇朝的興起,賊首已斬,剩下來的便是清理那些盤根錯節的余孽。 半夜三更,御書房內,新皇正坐在桌案前提筆批閱奏折,他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疲憊。 啞奴低頭作揖,將蠟燭的光調暗了些,隨后泡了一點凝神的香茶,遞給新皇。 涼風忽地吹開半掩的窗戶,外面蟲鳴陣陣,宣紙被吹起了一角,啞奴連忙上前整理,卻被皇一把抓住了手腕。 啞奴不解,抬頭與皇對視了一眼,當下就被皇深沉的目光嚇得愣在了原地。 皇上見他這樣,倒是沒有怪罪,收回目光,緩緩松開了他,低頭重新提起了筆批閱奏折,仿佛剛才那帶著殺意的眼神只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