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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說話間拽起了一個酒瓶,謝鴻遠沒有二話,也拿了瓶酒,與部下酒瓶相碰,兩人仰頭就開喝,咕嚕咕嚕聲分外清晰,旁邊響起助威和吶喊的聲音。 好,將軍好酒量。 加油,論武功你小子這輩子都別想勝過謝將軍,今天就在酒桌上贏他一回。這是另外一個人聲音,支持同謝鴻遠比酒的人。 一般尹澄和徐凌安都沒有出聲,沉眸盯著對面拼酒的二人。 尹澄暗里悄悄給了徐凌安一個視線,徐凌安搖搖頭。 他沒想到謝鴻遠會把幾名部下都給叫來,他只安排了兩個武藝一般的下屬,那兩人在將軍府外待命,事情有了旁生的枝節,這幾個部下都帶了人,這會在外面候著,但凡有點什么異常,肯定都會被發現。 待這些人都喝醉,多半會直接宿在將軍府。徐凌安擱在桌下的拳頭緊緊握著,知道今天要劫人,怕是不能行了。 尹澄看徐凌安眸色漸有黯淡之意,拿了酒瓶給他杯子里注酒。 對面兩人都喝完了酒,勝負已出,幾乎是沒什么懸念,勝的自然是謝鴻遠,謝鴻遠抬臂,一把擦拭掉嘴唇邊沾染上的酒漬,將剛才生出來的那些念頭通通都拋開,在座的有他的忠心部下,也有他的至交好友,他做為主人的,不能掃大家的興致。 于是謝鴻遠瞬間調整好心情,投入到酒桌里,開懷暢飲起來。 連不怎么太喝酒的尹澄,也被謝鴻遠給逼著喝了好幾杯。 至于徐凌安,他酒力和謝鴻遠有得一拼,加之謝鴻遠都是拿著酒瓶喝,謝鴻遠有了醉意,徐凌安卻是目光明亮,沒有一絲醉酒的痕跡。 特別奇怪,謝鴻遠看到徐凌安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忽然就對徐凌安生出一份羨慕和嫉妒心來。 他的愛人還存活在世,而他自己的,卻早已入土,成了一堆白骨。 謝鴻遠站起身,想到徐凌安那里,結果身體搖晃,竟是醉得根本站立不穩。 旁邊兩名部下及時奔過去,扶住謝鴻遠歪倒的身體,下一刻就被謝鴻遠一把揮開。 別扶我,你們繼續喝,今晚不醉不歸。謝鴻遠一張剛毅的臉浮出酒紅,出口的氣息都全是酒意。 再拿幾瓶酒來。 走到門邊,謝鴻遠朝外面候著的下人喊道。 但跟著,他整個人就趴在門板上,一時間沒了動靜。 徐凌安直接走上前,試著叫了幾聲謝鴻遠,謝鴻遠打了個酒嗝,眼睛半瞇,像是快要睡著。 徐凌安招手叫了仆從過來。 扶將軍去寢屋休息。仆從得令后,架著謝鴻遠胳膊,把他帶出了屋。 謝鴻遠這個主人醉了,其他人情況基本和他一樣,趴的趴桌子上,有的就拿著空酒瓶昂著脖子往嘴里倒酒,但酒已經喝完,只墜了幾滴。 徐凌安算是為數不多的清醒者之一,他叫來侍從,把屋里的人也一一攙扶到將軍府的客房里。 至于他,則架著半醉的尹澄,在安置了其他人后,離開了將軍府。 埋伏在府外的兩人看到徐凌安出來,等著他的指令,卻見到徐凌安忽然給了個行動取消的手勢,二人不解,可也只得聽令。 將尹澄送上馬車,馬車是徐凌安的,沿途到國舅府接了尹澄,尹澄一上去,就靠著車壁,整個人都癱了過去,醉雖醉了,可意識還在,車簾掀起,掛在一邊,站在車外的人,卻可看起來好像沒有要上來的打算。 徐凌安抬眸,對上尹澄的眼,尹澄搖晃著坐直身,不等他說點什么,徐凌安忽然轉身往將軍府里回走,尹澄心中一驚,撲到車門邊,然而徐凌安長腿邁動地極快,眨眼時間里,已經走進了門里。 尹澄坐了回去,手抓著坐墊,自己走路都得人扶,跟進去只會成為徐凌安的拖累,然而一顆心因為徐凌安的離開,而頓時提到嗓子眼,只能這么等著,別無他法。 徐凌安一近將軍府,就有仆人迎過來。 徐凌安道:有點事忘了和謝將軍說。 仆人不疑有他,將徐凌安往謝鴻遠的臥房方向引。 然而等到的時候,卻是從另一個下人那里得知道,謝鴻遠根本不在臥房,而是去了別處。 并隨后得知,是去了客房。 客房徐凌安表示疑惑。 仆人卻是約莫知道謝鴻遠過去那里是做什么,于是對徐凌安躬身道:侯爺您看,要不還是明日再來 客房似乎離這里不遠,帶我過去悄悄,若將軍真不得空,我便明日來。徐凌安在剛才出府那會仔細思考過,謝鴻遠是爽快的人,若知道扶月是他所愛,直接請對方把人相讓,也許比暗里派人來搶,說不定還合適些,而三皇子那里,徐凌安本就對這個京城沒有留戀,之所以留下都是為了母親當年栽種的薔薇花,前些日子有飛鴿傳信,說是上個月移植過去的薔薇枝苗已經存活,即如此,他就沒有什么顧慮的了。 等驍柏回到他身邊,他就立馬向當今陛下上書,懇請回自己的封地,那地方不是什么富饒之處,卻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加之他還有先皇的圣旨保身,種種都已經足夠了。 三皇子手段狠厲,他卻是不怕,這天下哪怕將來三皇子做主人,也該有所忌憚。 徐凌安身份擺在這里,仆人不敢有二話,邃領著徐凌安轉去將軍府的客房。 客房是橫向一長排,此時有四間屋燭火都是亮著的,這是給身份貴重的人住的,另外那些謝鴻遠部下帶來的隨從,住在別的地方,仆人指向其中一屋,能夠很明顯從窗戶看到屋里有兩個人影。 但和其他屋不同,都沒有動,好似定身了一般。 徐凌安同仆從在外靜默了有那么一會時間,徐凌安眼眸沉沉的凝視著那間屋子,身上散發出一種極度陰鶩得氣息,令仆從想說點什么,但懾于徐凌安的無聲威力,而手腳都緊緊貼著身體。 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久,徐凌安提腳直接走上了那間客房。 仆從一怔,徐凌安已經抬起手,去敲房門。 咚咚咚,幾道聲響,聽得出來是急迫的。 屋里一個靠里的身影快步走了過來,那人從屋里將門打開,而門一開,里外兩人同時怔住。 驍柏表情呆呆的,看著這個已有數日不見得男人,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發現男人好像身形消瘦了許多,臉頰都出現凹陷,顴骨也高高的突著,一雙眼眸,卻是比過去明亮許多,驍柏一手還抓著門框,屋里椅子上坐著的謝鴻遠聽到敲門聲,腦袋昏沉,一手撐著面龐,緩緩轉過頭,這一看,酒瞬間醒了不少,他身體沒動,只是冷暗的視線直視站在客房門外的徐凌安。 徐凌安抓著門框,往里又推了一些,腳跨過門檻,從驍柏身邊擦肩而過,走到了屋里。 屋外仆從跟上來,見徐凌安盯著驍柏的目光,仿佛彼此認識,又因屋里有著謝鴻遠,所以不敢有過多妄動。 驍柏看仆從驚愕的表情,愣了一瞬,跟著就將房門給徹底掩上。 轉過身,屋里兩雙眼睛都盯著他,驍柏緩緩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