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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竟然能感覺到你。96兩只前爪像人類那樣環抱在胸前,盯著程皓離去的方向。 驍柏心中也微有疑惑,但又預感估計尋找不到答案,因此只是看了程皓背影一會,就挪開了目光。 視野中三個并肩而站的男人,身形都一動不動。 腹部被自己捅傷的地方隱隱作痛,驍柏的最后一面徐歇沒能看到,從監獄后到現在,看見的就是驍柏死去蒼白的臉。 徐歇拳頭緊緊攥著,心臟撕裂的鈍痛,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想要流淚,可眼睛只是干澀疼痛,竟是流不出淚來。 指骨上同樣有著挫傷,那是之前的夜里因難以入睡,情緒失控自殘留下的。 他清楚害驍柏死亡的真正罪魁禍首是誰,他比誰都清楚。 他猛地捏著拳頭,他會讓那人和驍柏一命抵一命的。 徐歇朝著驍柏的墳墓退了一步,然后上半身傾下去,彎腰停頓了數秒,直起身,從祁東和易熔背后離開。 經過驍柏魂體所待的位置時,意外里,徐歇竟是和程皓一樣,往驍柏和96那里斜了一眼,停頓的時間不多,但從他微變的神色,還是能看得出,他感知到了什么東西。 徐歇在程皓離去后不久,也離開了。 剩下祁東和易熔。 祁東嘴角破裂,臉上也有地方青紫,那是被程皓打出來的,當時見到他面時,程皓直接撲了上來,祁東心中有愧,驍柏是乘坐他的專機失事的,這點他沒法否認,因此束手任由著程皓將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有那么一刻,對上程皓嗜血殘暴的眸子,他真的有一種對方就準備這樣殺死他的錯覺,但就在祁東準備回手的當即,程皓忽然停了手,連原本憤怒到極點的神情,都意外淡化了不少。 事情不會以程皓的停手而結束,他和程皓是同一種人,這一點祁東非常清楚。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也直接證明了這一點。 程皓動用一切關系,和他對上,從里分化他公司內部員工,從外,自各個地方,攻擊他的企業公司。 祁東手上堆積了很多事需要處理,抽了半天的時間過來看驍柏棺木下葬。 時間差不多,他也該走了。 人已死,愧疚不過是一種自我逃避,他不逃避,迎接程皓的所有手段。 祁東轉角走后,墳墓前就剩易熔一個人了。 下葬工作員速度很快,人多,三兩下,就把土給填好,帶著各自工具離開。 在原地站著,許久過后,易熔往墓碑方向走,墓碑上方貼著一張笑顏明媚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無聲凝視著他。 易熔伸出手,手指觸及到照片里的笑臉,撫著不再有任何溫度、沒有任何柔軟觸感的照片,嘴角忽的彎了起來。 這樣挺好,誰都得不到,他竟是喜歡這個結果的。 手指將照片給一點點從墓碑上摳下來,隨后拿起來,易熔瞇著眼,親在照片上那人粉色的唇上,親了幾秒鐘停下,裝好照片,易熔轉腳往山下走。 他和祁東一樣,都沒有感覺到某處的異樣,腳步邁得極快,看起來似乎一點都沒有留戀。 墓地轉眼就變得空無一人,驍柏透明狀的魂體從邊上的雜草后飄飛到階梯上。 要走了嗎 走吧。隱約里驍柏的語氣好像有點惋惜。 96開心起來,帶著驍柏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 程皓步步緊逼,絲毫都沒有留一點情面,哪怕祁東想各種方法來應對,但似乎老天都是站在程皓那一邊,祁東還是棋差一招,被程皓整得幾乎傾家蕩產,不得已之下,只能離開齊都,遠離程皓的視線,去了異國他鄉。 程皓和祁東,算起來是有親屬關系的,家族里很多人都曾勸慰過程皓,讓他放祁東一馬,然而程皓充耳不聞,一味的我行我素。 和家族里很多人都鬧掰了,就連程皓父母都覺得程皓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明星,而鬧這么大,彼此關系疏遠了不少。 程皓獨自居住著,會和朋友出去玩,也能玩到一塊,但難有人能走到他心里去。 這天又是聚會,恰好徐歇也在,程皓和徐歇中間隔了數個人,兩人幾乎沒有任何語言交流。 徐歇從桌上隨意拿了杯酒,就往嘴里灌。 那邊程皓目光幽深地看著徐歇,看他把一整杯酒都喝了進去,然后在心里倒數著十個數。 還沒有從十數到一,在四上面,徐歇忽然渾身抽搐,跟著有鮮血從他嘴里冒出來。 鮮血狂涌,就仿佛曾經驍柏吐血那樣。 徐歇身體歪倒在沙發上,周圍人注意到這個突發狀況,都驚得尖叫起來。 就程皓面色里有淺笑浮出來。 拿出手機,程皓看著那條徐歇發給他的短信,掃了一遍后,直接刪了。 藥是徐歇自己找人下的,和程皓無關,徐歇自己想死,程皓樂意做個旁觀者。 有人報警,打急救電話,程皓起身,往包間外面走。 來到街道外,天空漆黑,城市卻無處不在的燈紅酒綠。 點燃一支煙,程皓吸了一口,紅色的火星明滅不定。 河水湍急,微涼的河風從水面上吹拂到驍柏臉上,他站在木板搭起的橋面上,靠著欄桿,身體往外傾斜了一點,垂低頭,看著距離不遠的河流,無法看清自己的倒影,就是有,也瞬息間被沖散了。 身后有腳步聲靠近,隨后肩膀微沉,一只手臂搭了上來。 耳邊一道裹著笑意的溫暖聲音。 在看什么 驍柏扭過頭,撞進一雙明亮、卻也隱隱帶著一絲侵略意味的眼眸,他嘴角略彎。 看水里會不會有魚。 燕臨從鼻翼里發出一道呵的笑聲,他身體伏下一點,將下顎從后方擱在驍柏的肩膀上。 而原本放驍柏另一邊肩膀的手臂往下落,落他腰間。 不會有。燕臨眼眸微瞇了一下。 驍柏驚訝:為什么 水是上游雪山上的雪融化而來的。 有點失望,驍柏面色暗淡了一兩分。 沒有魚,但是有其他野味,野雞野兔什么的,運氣好,說不定能捉到。燕臨隨即說道。 這話一出,驍柏情緒陡然回升不少。 正要說點什么,余光里看到一個身高腿長、俊朗得跟畫冊里走出來似的青年朝他們快步靠近。 喂,你們倆也注意下吧,也關愛一下我們這些單身汪。來人完全熟絡的語氣,更是在走到燕臨旁邊時,一手摁在了他肩膀上。 燕臨笑容沒減沒增,但驍柏明顯感覺到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力道松了許多。 這里天黑得快,要打獵還是等明天天氣好點,過去吃晚飯吧。青年手臂沒在燕臨肩上停留多久,說完話后就拿開了。 他只是過來通知兩人一聲,轉身就離開,不過視線在掠過驍柏時,似乎刻意停了那么一兩秒。 你最近不是談了個女友嗎聽說都帶去見家長了。大概燕臨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像是憤怒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