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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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謝頂老者發xiele一陣,好像是輕松了許多,他長嘆一聲,臉上漸漸又擠滿了笑意,他看著農皇子道:“好徒兒,你想要為師饒了你嗎?” 農皇子戰戰兢兢地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謝頂老者,不敢相信也不太確定的嚅囁道:“師父,您……” “你過來?!敝x頂老者和煦地笑道。 “我……”農皇子距離謝頂老者只有一丈多地的距離,如果想過去,應該不出十步而已。 但是農皇子沒有動,他沒有站起來,也沒有朝謝頂老者走過去。 “你不過來,為師就要過去了?!敝x頂老者說著,就作勢要朝農皇子而去。 農皇子就像是受了驚的馬,猛然跳起來,轉身就跑! 但是他剛跳起來,就又墜落在地上,臉在同一時間變得蠟黃蠟黃,兩腮也開始塌陷,深深的塌陷…… “嗤、嗤、嗤、嗤……” 就像是氣球漏氣的聲音,農皇子渾身都干癟起來,身子縮的又扁又平,又干又小。 “師父……” 這是農皇子所說出來的最后兩個字。 謝頂老者大手一揮,但見農皇子的身體層層剝落,如灰一般,隨風散去,片刻間,便什么也沒有了。 第473章 杳人初現 好厲害的手段! 農皇子在他手里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他們相隔有一丈多的距離,誰也沒有看見他怎么動,農皇子竟然就跑不掉,不但跑不掉,還無緣無故散盡了一身的功力! 是毒!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又施展了什么毒藥,在無形之中,已經把農皇子給全然腐蝕掉了。 腐蝕成了灰! 只是在最后,他才大手一揮,用掌力掌風將農皇子那本來就已經腐蝕成灰的身體給打散。 堂堂血金烏之宮的毒尊農皇子便如此塵歸塵,土歸土了。 這謝頂老者…… 突然間,我心中猛然一驚。 農皇子的師父,昔年赤帝宮的教徒,現在五大隊的朋友,無論怎么算,都不會是我這邊的人。 赤帝宮曾經和陳家有仇,五大隊更是視我為眼中釘,rou中刺,幾次三番想要除掉我而后快,現如今是有外敵在旁,不好內斗,一旦阿南達的事情解決掉,我們便又會拼個你死我活,至少有《神相天書》這個必奪的因素在,還有邵如昕這個微妙的關系在,再加上五大隊絕不容忍神相令的長期存在,我們之間遲早都會有一場你死我活,你存我亡的大戰發生…… 到那時候,謝頂老者如果還站在五大隊那邊,對我來說,可就太可怕了。 以他那種出神入化的施毒手段,醫門中的人,除了青冢生以外,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 也不知道絕無情是怎么請來他這樣的高人! 即便不考慮遠景,單單看眼前之事,阿南達還認得他,更提出了兩人應該是朋友的論調,這就很讓人揪心了。 更為可慮的是,謝頂老者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對阿南達下手! 對于阿南達提出的兩人是朋友的論調,他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同意,但是也沒有明確表示反對,這難道是默認的態勢? 阿南達已經夠難纏了,如果再多一個這樣的對手,我們該怎么辦? 還會有勝算嗎? 江靈、望月、木仙、阿秀、彩霞、邵如昕他們在石屋之內生死不明,究竟還能撐多久呢? 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把他們救出來呢? 明明是近在咫尺,卻仿佛相隔千里!這滋味實在是難熬! 我心中一陣煩躁,忍不住扭頭瞥了一眼身邊的青冢生和老爸。 他們難道就沒有危機感嗎? 不對,事情還是有些不對。 青冢生好像并不怎么緊張,臉上一點危機感的表情都沒有。 嗯……他早就認出了謝頂老者的身份,也并沒有把他當做敵人,他好像只是驚愕于農皇子是他徒弟而已。 還有,謝頂老者似乎也不是站在阿南達那邊的,否則他也不用出手救薛千山、李星月了,也不用出聲提醒封寒客、袁明嵐了,更不用跟著絕無情辦事了。 他的態度好生曖昧! 這么一想,事情簡直是更加撲朔迷離…… 忽然間,我心中又是一動,我思慮太多,竟然差點忘了這次南下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找到農皇子,廢了他嗎? 現如今,農皇子已經死了!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農皇子對我的毒咒已經解除了! 我體內的混元之氣要恢復正常了! 我的三魂之力要一如既往了! 我的夜眼、慧眼、靈眼也要全部回歸了! 視黑夜如同白晝,相神、相氣,咒禁十二科中的御靈科、逍遙游、迷魂科……我又將重新掌控! 這樣一來,我還怕什么阿南達? 我還怕什么謝頂老者?我管他是誰? 念及此,我不由得欣喜的去調動我體內的混元之氣,但是在這一刻,我才猛然發現,事情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不要說調動混元之氣了,我體內的陰煞、陽罡兩股極氣根本還和之前一樣,是一團糟!我連它們都調動不了,又哪里能讓它們融會貫通幻化而成混元一體之氣? 我急忙又去調動三魂之力,想要開啟慧眼,但是下一刻我便發現,慧眼也無法施展。 至于靈眼,更是想都不用想,無法可施。 我一下子頹然到了極點,這是怎么回事? 農皇子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對我下的毒咒為什么不能消失? 我知道這世上的詛咒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人咒,一種是天咒。 所謂人咒就是人下的詛咒,包括活人和死人,這種詛咒的破解方法有很多種,如果被詛咒者本身道行就很高,那對詛咒完全可以置之不理,這就好比螞蟻去咬大象,大象連痛的感覺都感受不到。 如果被詛咒者的道行并沒有高到一定程度,或者被詛咒者中詛咒的時候,功力處于極其低弱的狀態,比如我重傷的時候,被農皇子下了毒咒,這就另當別論了。如果你知道這詛咒下種的法門,那么只需找來本事高超的人來反向破解消融即可,如果不知道這詛咒下種的法門,那么就要找到詛咒者,廢除他的道行。 所謂天咒,也就是天譴,是人遭了天地忌諱,所以要受到懲罰譴責,這種詛咒一般都是極其厲害也極其兇險的,往往會以天雷、地火、水蝕、風磨等形式出現,人力往往無法可解,只能想法子躲避,比如找替身,或者藏在天譴所不能到達的地方…… 我所受的詛咒明明就是人咒,下咒的農皇子已經死了,為什么它還沒有解除? 難道這個農皇子是假的? 我正在焦躁,那邊,謝頂老者又開始說話了。 他這次是對青冢生說的: “老鬼,多少年了?” 青冢生道:“有五十年沒見了?!?/br> “已經五十年了啊?!?/br> “至少五十年了,我太老了,具體五十年多多少,我已經算不清楚了?!?/br> 謝頂老者笑道:“還能認出我來?” 青冢生道:“剛見面的時候認不出來,但是現在,認出來了?!?/br> “我是誰?” “梅雙清,昔年赤帝宮主人的胞弟,梅雙清。梅妻鶴子,水目雙清,逍遙來去,飄渺無蹤。你這當年術界的風流浪子,也不知是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我這個丑八怪,嫉妒死你了,怎么會忘了你的名字?” 我悚然一驚,絕無情也是眼睛一亮,原來是他,梅雙清,十大杳人中的梅雙清! 當年赤帝宮毒王梅雙影的弟弟!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農皇子會是他的弟子,怪不得阿南達會認得他,也怪不得他施毒的手段會如此出神入化! 只是,什么梅妻鶴子,水目雙清?什么逍遙來去,飄渺無蹤?又是什么術界的風流浪子,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這是在說他? 我再次細細打量他,中等的身高,發福的神采,肚子鼓鼓囊囊的撅著,肩膀略有些佝僂,兩條腿也有些肥胖,甚至都有些走形了,頭發不但稀疏花白,而且前半顆腦袋上光禿禿、光亮亮的根本是寸毛不生,一雙眼睛笑得時候瞇成一條細縫,幾乎能夾死螞蟻,不笑的時候,眼珠子看上去有些渾濁,兩個rou眼泡幾乎鼓得要炸開,眼角處的眼屎一顆連著一顆,都不知道擦擦……怎么看都像是個猥瑣老頭,哪里能和風流搭上邊? 但是青冢生說的話又快又穩,語氣誠摯,又不像是在挖苦梅雙清。 難不成,歲月真是不饒人?幾十年的光陰硬生生把一個風流倜儻美男子給消磨成了這般模樣? 梅雙清已經笑了,道:“老鬼,你不厚道啊,我現在都成了這般模樣,你還提以前那些勞什子話作甚?” 青冢生道:“我倒是奇怪,你是怎么變成這般模樣了?五十多年前你突然消失,我還以為你漂泊到了海外,現在看來似乎不是,你這五十多年都干什么去了?” “我?”梅雙清苦笑一聲,道:“都是我那好徒兒啊,拜他所賜,我生不如死了近二十年!” 青冢生點點頭,道:“看你剛才的行止,我已經猜到一些端倪了,學會徒弟,餓死師父是吧?遭了逆徒的暗算?” “是!不過說來話長……”梅雙清道:“這些閑話稍后再續。我看元方小友已經焦躁的不耐煩了,不如先了結了阿南達的事情如何?” “這樣最好?!鼻嘹IΦ溃骸拔覀兇_實不耐煩了?!?/br> 阿南達的目光登時陰沉下來,我卻猛然間喜出望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看起來梅雙清和青冢生的交情不錯,更加令人高興的是,梅雙清竟然要幫我們料理阿南達! 這樣一來,阿南達還有什么勝算? “梅雙清,你哥哥跟我父親可是至交好友!”阿南達舔了舔嘴唇道:“你哥哥還從我父親那里學到了些詛咒術的法門,這些詛咒術又傳到了你那里一些,對不對?這樣算來,咱們難道不是朋友嗎?為什么你還要選擇與我為敵?” “朋友?” 梅雙清笑了笑,道:“你們那些詛咒術是禁術,遭天地忌諱,連你們自己都不學!你父親素潘老jian巨猾,只給了我哥哥一張紙,讓他去研究上面的詛咒法門,我哥哥練會了傳給我,我傳給了農皇子,我們誰得了好下場?這筆賬,如果要算起來,還是要找你來償還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