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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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來,我才稍稍心安,無論如何,只要腦袋沒有受到重擊就還好。 “邵如昕!邵如昕!醒醒!” 我搖晃著她,呼喚著。 “唔……” 邵如昕忽然眉頭一皺,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喉嚨里也發出了一點微弱的聲音。 我心中更加安定,她似乎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得等她醒過來才知道,我想總不會是被我們的車砸到了。 “頭,我的頭,我的頭來,我的頭來……” 剛胡思亂想了一下,耳邊就猛然傳來一道詭異而沉悶的聲音! “誰!” 我立即握住伍子魂鞭,執鞭在手后才大喝一聲,扭頭去看。 但見車燈的光亮照及處,一道黑影在我身后悄然閃沒,依舊傳來那喃喃囈語似的聲音:“頭來,我的頭來,我的頭來……” 這次我聽得真真切切,聲音雖然有所改變,但我還是能明白無誤地確定,那是表哥發出來的! 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身影也高大魁梧,正是表哥無疑! “頭來?”我自言自語重復了一遍,脊背猛然發寒,表哥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的頭不會…… 我趕緊起身追著那身影而去,很快便看見一個人弓著身子行尸走rou似的踽踽而行,走近了再看,不是表哥是誰? 他還有頭。 一顆大腦袋上,頭發凌亂,目光呆滯,整個面龐上寫滿了茫然、惶恐、無措,仿佛丟了魂失了魄一樣。 他的烏金黑背大砍刀已經不在身上,應該是遺落了。 他的身子佝僂著,兩只手不停地在扒拉高高聳立的野草,好像是在找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嘴里還念念叨叨:“我的頭……頭來?我的頭來?” “表哥?” 我的法眼在他印堂處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絲黑氣,情知他是中了邪,也不敢貿然行動,只敢先輕聲呼喚著。 “嗯?” 他倒是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回過頭疑惑的瞥了我一眼。 “哥,我是元方?!?/br> 我見他的眼神稍稍清亮了一些,心中一喜,這應該是掛在他身上的軒轅八寶鑒起了作用。 “哥,你在找什么呢?要不,我幫你一起找?”我又輕聲說了一句話。 “找……找頭?!北砀缑H换卮鸬?。 “找誰的頭?”我緊接著問道。 “我的?!北砀邕珠_嘴詭異的笑了笑。 我被他那笑弄的渾身發毛,道:“你的頭好好的,就在你脖子上,你還找什么?” “是……是嗎?”表哥疑惑地說。 “是呀,不信你摸摸?!蔽已普T道。 “摸,摸哪里?”表哥像個傻子一樣問道。 “來,給我你的手,我來幫你摸?!蔽依^續誘導他。 表哥遲疑了一下,緩緩地把手遞了過來,我伸手握住,緩緩伸向他的額頭。 在接近他印堂的時候,我猛然握緊拳頭,伍子魂鞭陡然立了起來,表哥額上飛出一道黑氣,正撞在鞭上,發出一聲“噼里啪啦”的響聲,那黑氣登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 表哥的臉卻扭曲起來,雙手哆嗦著,死死抱著額頭,張大嘴嘶聲慘叫。 影影綽綽之間,他的腦袋上仿佛出現了另一個模糊透明的人臉。 我一把扯開表哥的胸前衣服,將軒轅八寶鑒拿了出來,鏡面朝著他的臉一照,一束柔和的淡金色光芒緩緩顯現,那模糊透明的人臉在這光芒中仿佛蒸汽,輕飄飄散了開來。 “呼!” 表哥往后一個趔趄,又猛然剎住,身子一俯就開始大口大口喘起粗氣。 “哥,醒了?” “元方啊?!北砀缣痤^瞥了我一眼,疑惑道:“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頭掉了,一直在找,嚇死我了,還好醒了過來!你這是在干什么……哎,不對啊,剛才不是在開車嗎?怎么做起夢來?這里……這里是十二人坡?!” “還真以為自己做夢了啊,咱們倆差點死在這里!”我把軒轅八寶鑒又掛回了表哥的脖子上,然后指著不遠處的車道:“你看看那面包車成什么樣子了?” 表哥頓時目瞪口呆,喃喃道:“剛才好像有大車撞咱們……不對,不對,路上明明沒有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道:“還有一樁怪事,邵如昕也在這里,也暈了過去?!?/br> “???”表哥又吃了一驚,目光無措地四處飄蕩,突然間,他又瞪大了眼睛,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我身后。 “你又來!”我有些惱怒道:“別嚇人!” “不是,元方,你看,你看,坡上是不是多了一個人……” 第449章 人間極品 剛剛大難不死,但是畢竟還在不測之地,危機重重,我都有點驚弓之鳥的感覺了,只想快點離開這里,再沒有別的念頭。 表哥這么一說,登時驚得我渾身汗毛直豎。 “快閉上你的眼睛!”我朝表哥喝道:“無視之,勿聞之,莫思之,則外邪不侵,其怪自消!” “可是,那人仿佛……” “可是什么可是!聽我的沒錯!” “你……” “我不會看的!” 我自己當然不會回頭去看,而是握住伍子魂鞭,凌空連連揮擊了數次,我想要憑借它的靈力,來震懾住這十二人坡周遭的一切祟物。 現在的我沒有本事完全鎮壓住這里的邪氣祟物,只能先行保命撤離,等以后再有機會再來收拾殘局,反正一竹道長已經到了云南,他是命術大行家,三山符箓宗主,畫符辟邪鎮祟是他的拿手好戲,實在不行,再請曾子仲一并前來,擺下山術大陣,也一定能把這里整治的干干凈凈。 我甩了幾鞭后,拉著表哥就往邵如昕那里走去,表哥卻似乎不想動,道:“元方,你看看,是個女人?!?/br> “閉嘴!閉眼!”我頗為惱怒,伸手就想萌主表哥的眼。 表哥一邊躲閃,一邊說道:“是個很苗條的女人?!?/br> “你什么時候變得好色起來?不要命了!”我有些氣急敗壞道。 “還穿著裙子,跟仙女似的?!北砀缲W圆豢献?。 “蔣夢白!”我怒道:“你還要臉不要?想不想我告訴木仙?” “你真的不看一眼?”我提到木仙,表哥居然一點也不著急,也不慌亂。 “你以為我是你!”我道:“你要真想看,就看吧,我自己走!” 說著,我就松開了抓表哥衣服的手,轉而低著頭折向邵如昕那里,我得把她弄醒。 但是這時候,我突然覺得周圍的環境似乎有些變化。 那種陰冷的感覺仿佛在漸漸消褪,取而代之的還是冷,但是卻是一種無關邪惡的冷,一種寂寞無情的冰冷。 這種冰冷雖然無關邪惡,但是卻也并不正常,它不是正常天氣中的那種冷。 但是這種冷對我來說卻隱隱有幾分熟悉,我似乎在哪里接觸過它。 忽然間,我心中一震,這是…… “怎么樣?感覺到了吧,還不快看看?”表哥走到我跟前,似笑非笑道。 不用他說,我已經飛快地抬起了頭,然后一眼看見十二人坡的最高處立著一個俏生生的人影! 一個身段婀娜的女人。 一手捏著訣印,一手拄著長劍,那劍已經深入土中。 一襲長裙,潔白勝雪,一頭長發,更是如月染銀灑。 似乎無風,而裙擺輕揚。 似乎無光,而容顏清雋。 那不是別人,不會是別人,那是江靈! “靈兒!” 我又驚又喜,飛也似的朝她跑了過去。 我猜錯了。 我原本猜測她會在前面等著我們,但是沒想到她是在暗中跟著我們。 其實我應該能想到的,女人是最擅長迷路的動物,僅憑木仙、望月他們留下的那些不完整、不連貫的標記,沒有靈物的指引,她怎么能趕到我們前面? 臨到她跟前,江靈將長劍輕輕提起來,眼看著我要湊近,她卻往后退了一步,我猛然立住腳,怕她再退。 “靈兒?” 我有些不太篤定地輕輕喚了一聲。 “元方哥?!苯`居然朝我微微一笑,仿佛冰山上的雪蓮驟然盛開。 “你終于還是會理睬我?!蔽掖笙策^望,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江靈卻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道:“元方哥,我沒有說言語上不理你,但是我們還是要保持距離?!?/br> “哦?!蔽沂涠趩实刂棺∧_步。 “這里已經清凈了,干凈了?!苯`看著我說道:“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了?!?/br> 我這才想起來,江靈剛才一定是在用她那被詛咒出來的力量凈化這片土地! 我的腦海里也浮現出邵如昕的話來,江靈的凈化之力不能常用,那畢竟是詛咒,用得越多,死的也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