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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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心情轉好道:“他褪去了黑袈裟,丟掉了黑佛珠,失了惡魂,還怎么作惡?我們就算遇著他,也是有驚無險,更何況,遇上他豈不正好了斷前塵往事!” 青冢生道:“這樣似乎卻也無事?!?/br> 老爸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可不防!” 我略一沉吟,從懷里掏出神相令,對三爺爺說道:“三爺爺,您拿著神相令,派族里十大高手中辦事可靠著,傳令十八家門派,沿途若遇上我們這三路人手,但有求助,只要不違背公序良俗和術界道義,需盡一切力量幫扶!” 三爺爺道:“好,這件事情我和老五親自去辦!” 我點頭道:“這樣最好。我們一路南行,能遇著的術界同道很多,到時候也不怕沒有幫手,你們就放心吧?!?/br> 青冢生卻解下腰間的葫蘆,遞到我面前說道:“元方,這個青藤藥葫就送你了,里面養著你家童童以及元嬰。這葫蘆里的藥物也非同小可,有童童在,這藥不會傷你,只會傷敵。尋常匪徒,聞味即倒?!?/br> 我也不客氣,當即取了葫蘆在手,笑道:“謝謝老前輩!” 老爸見狀,雖然依舊憂愁,但是神色卻也輕松了許多。 我道:“現在,大家都同意這個方案,那就回去休息休息,選擇一個好日子,請來張老爺子,出發?!?/br> 無人反對。 天也卻是不早了,不,應該說是很早了,都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鐘了。 眾人各回各處,自去歇息不提。 我臨走時,mama道:“把你的軒轅八寶鑒拿出來,我給它穿個繩子,等你走的時候,掛在你胸前?!?/br> 我心中一陣溫暖,嘴上卻笑道:“拿個寶鑒當護心鏡了,也難為mama想得出來?!闭f著,我把寶鑒取出遞給了mama,道:“你先睡一覺,起來再做也不晚,我又不是明天就走?!?/br> mama點了點頭,我卻知道她是必定睡不著的,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她也會擔心,更何況我沒有。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心中傷感一陣,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自去回樓上不提。 十月十八,我們所有人都準備停當之后,又接到靈物的消息,南下追蹤的那氣味痕跡已經行至廣西境內。 重瞳子道:“看來似乎確實是奔著朔月尸身去的?!?/br> 我知道事不宜遲,便對重瞳子道:“你引路,有人開車送咱們連夜奔赴欽州,路上盡量不耽擱,下車之后,就深入山林,去找你的故居?!?/br> “好?!敝赝幽抗饩季加猩竦膽?。 當下,我脖子上掛著軒轅八寶鑒,臂上纏著伍子魂鞭,腰間懸著青藤藥葫,全身上下全是黑衣。 江靈斜挎著金木雙鋒,細腰兩側各懸一囊,一盛丹藥符箓,一盛茅山獨門飛鏢,身著黃衣長衫。 重瞳子則一身白衣,面容清秀,風度俊逸,一副淡淡然的表情,仿佛與世無爭的書生。 彩霞與重瞳子類似,也是渾身白衣,再加上風姿綽約,神態恬淡,兩人站在一處,倒像是一對無雙璧人。 木仙和阿秀則都是身著青衣,一嬌媚,一清麗,飄飄然仿佛古時麗人從畫中而來。 白表哥的形容一如往前那般夸張,除了長發垂肩,一身勁裝皮衣,腰懸長刀,腳蹬長靴之外,又披了一襲大紅風衣,不論行至何處都奪人眼球,攝人心魄! 老舅罵道:“兔崽子,你腦子被驢踢了!穿成這樣,抽哪門子風!” 白表哥委屈道:“我不是要湊足五行之色嗎?” 老舅瞪眼道:“什么五行之色?” 白表哥用嘴努努我們幾個道:“元方穿黑的,江靈穿黃的,重瞳子和彩霞穿白的,木仙和阿秀穿青的,這不是水、土、金、木四色嗎?恰恰缺一個火紅之色,所以我就這么穿了?!?/br> 我們都是一愣,這才發現,好像還真是。 奶奶笑道:“好了,好了,這是好兆頭,五行俱全了!” 三爺爺把神相令交給我道:“元方,車就在外面,兩個司機輪流駕駛,會把你們安然送達……出發吧?!?/br>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愁容滿面的mama一眼,喝道:“出發!” 第413章 夜店哭聲 車到了欽州,已經是夜里。 車雖然不小,但是我們七個再加上兩個司機,一共九人,也算擁擠。再加上晝夜兼程,即便是坐車,我們也累的夠嗆。 表哥說,靈物傳回的消息,奔赴廣西的這股氣味在南寧戛然而止,而且很會隱藏,靈物至今也沒能見到這股氣味的主人之真實面目,是男是女也不清楚。 但南寧陸陸續續又出現了許多人手,靠近那股氣味。 這顯然是在集合人手。 重瞳子說過,血金烏之宮的九大長老,除了他之外,每個人都有一群弟子,術界勢力不容小覷。 不過這樣一來,確也在很大程度上證明蔣、木二家的判斷有所失誤,這一路南下的對頭不是奔赴云貴的,而是像重瞳子預料的那樣,極有可能是沖著朔月尸身而去。 重瞳子的老家就在這廣袤無垠的十萬大山深處。 現在,我們比對方腳程要快上一步,先行到達欽州,依照重瞳子的記憶,去他的故鄉必經此處。 但既然對頭突然滯留在南寧不動,我們便也暫停在欽州,一邊休養,一邊觀望南寧。 我們七人和兩個司機很快分開,他們在市區選了一家旅館長住,等著我們辦完此間事情共同回歸,我們則坐車來到欽州下轄的貴臺鎮。 這里是進入重瞳子故鄉的入口。 到了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用本地人和本地車顯然比他們更方便些。 而且,聽重瞳子的說法,再往下走,幾乎也用不到車了。 因為十萬大山近在眼前。 仿佛是重歸故土一下子給重瞳子帶來了巨大的精神沖擊,我感覺他整個人的神態都變了許多。 之前那種似乎對世間一切人事都漠不關心的淡然情狀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悄然消退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重瞳子眉宇之間多了那么一絲振奮和激動。 “師父,以后叫我古望月吧?!痹谖覀儗ふ衣灭^入住的時候,重瞳子略有些傷感的對我說道。 我自然了解他的心思,笑道:“好,我早就想這么做了。重瞳子是血金烏之宮給你起的名號,既然不在那里了,要不要都無所謂。古望月才是你的本來姓名,父母給的,不能丟棄?!?/br> 江靈也笑道:“望月、彩霞,這樣叫著更順口,聽起來也更像是一對?!?/br> 彩霞難為情的低下了頭。 木仙卻道:“元方、阿秀,叫著似乎也很順口……” 江靈立即怒目而視,阿秀也拽了拽木仙,我道:“木仙,你再這樣,咱們就兵分兩路,你別跟著我!” 木仙也不生氣,“咯咯”的嬌笑一聲,吐吐舌頭,不再吭聲。 我搖了搖頭,對她也無可奈何。 鎮上沒有幾家旅館,我們直接選了最大的那個。 一下子來了七個客人,我們又要了四間房,老板登時興高采烈。 我、表哥在一個屋,江靈自己一間,木仙、木仙一間,望月、彩霞一間,都是在一層,也都相鄰。 表哥是財主,一路花銷都由他出,我們便卯足了勁兒吃喝,點的都是當地特產,諸如清蒸石斑魚、麻鴨蛋、仙人草、靈山白切雞、欽州大蠔、冰糖石金錢龜、老火煲紅椎菌、清蒸豆腐圓……老板也竭力巴結,有求必應,哪怕是食材沒有,要去城里置辦,也義不容辭,反正有表哥出錢,因此晚餐極其豐盛。 彩霞是不吃的,她待在房間里練功,望月也只簡略的用了幾口,便停了筷子,去陪彩霞。 我完事之后,讓江靈、表哥、木家姐妹他們自便,然后也去了彩霞的屋子,開始今夜的修行。 待到我出來時,已經是夜里十點了。 我看見江靈一個人在走廊里徘徊,眉頭微微蹙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正詫異著要去問,卻忽的聽見一陣低低的抽泣聲。 我心中一動,這聲音是……旅館里有人在哭,而且還是個男人的哭聲。 江靈走過來道:“你也聽見了吧?” 我“嗯”了一聲,道:“哭了很長時間了?”我剛才靜心修行,對外界充耳不聞。 江靈點了點頭,道:“聽得讓人心焦?!?/br> “別管了,說不定是夫妻倆吵架,受了點委屈,這男人又沒出息,所以就哭哭啼啼的?!蹦鞠蓮乃姆块g里探出腦袋,朝我笑道:“陳元方,你可別舊病復發,又去出風頭,管人家的閑事?!?/br> “對?!北砀缫矎奈堇锍鰜?,道:“怪事詭事能管,家務事別管?!北砀缦騺硎歉鞠梢粋€鼻孔出氣。 江靈道:“你們怎么知道是家務事?萬一這是個黑店呢?我以前四處闖蕩的時候,就遇見過這種事?!?/br> “黑店?”木仙“咯咯”笑道:“就算是黑店又怎樣?敢對姑奶奶我下手的小毛賊還沒生出來呢!再說,你飯也吃了,菜也咽了,水也喝了,現在才說是黑店,不是事后諸葛亮么?” “姐!”阿秀從屋里走出來,環視一圈,然后柔聲道:“要不咱們去問問店主,看為什么會有人哭?” 木仙道:“阿秀,別那么多事。這里不是咱們的地盤,神相令的勢力也沒有覆蓋到。還有……” 木仙頓了頓,然后瞥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你沒發現陳元方是個踩狗屎的人嗎?” 我一愣,道:“什么意思?” 木仙撇了撇嘴,道:“倒霉!只要是你管的事情,本來沒事兒也會出大事!所以陳大公子您還是少出風頭為妙?!?/br> “什么歪理邪說?!蔽也粷M的反駁了一句,正想要不要管這件事的時候,纏在胳膊上的伍子魂鞭突然有所觸動似的顫了一顫! 另有一股微微發麻的電擊感從鞭上傳出,我不由得心中一凜,伍子魂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這是個信號,危險信號。 或許,伍子魂鞭感應到了某種令它有興趣的事情了。 看來,那屋子里的哭聲,可能會另有隱情…… “這次還是問問情況,我才心安?!蔽业溃骸拔胰枂柕曛魅??!?/br> “就知道你會這樣!自己想心安,反不讓人安心!”木仙不滿地說著,然后嗖的從屋子里掠出來,道:“還是我去吧?!币膊坏任铱月?,便一陣風似的去了,表哥連忙跟上,跑的像一團火。 剩下我們三個正面面相覷,望月也出來了,他靜靜走到我身旁,也不說話,也沒問。 一片沉寂,只有那哭聲還時斷時續,令這旅館的氣氛愈發顯得詭異不安。 并沒有過多長時間,木仙的身影便出現了,她身后,店老板被表哥拉著,正風風火火的跑。 待到跟前,表哥才放了手,店老板喘息幾聲,愁眉苦臉的看著我,用一口帶著濃重客家話發音的蹩腳普通話說道:“您找艾搞深給(您找我干什么,娛樂一下,后面不再用方言)?” 我道:“你這店里有人哭,你知道嗎?” 店老板道:“我知道啊,哭了兩天了?!?/br> 我道:“他在這里住了幾天?” 店老板道:“住了七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