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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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賜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是為了她,我總該試試?!?/br> 我道:“你走吧,你的出現還算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阿秀沒事兒,丁小仙也沒事兒?!?/br> 木賜道:“是,她們都還好?!?/br> 我喃喃道:“她們好就好,只是我父親,卻不知道怎樣了……” 木賜頓了頓,有些遲疑地道:“你父親不見了……” 我腦海里轟然一響,猛地上前抓住木賜,顫聲道:“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木賜道:“因為族中之事,我是四日前才到這西峽天曼無名谷中的。我原本不知道木仙和木秀都在谷中,但卻偶然遭逢五只離群遺散的九冥鬼蟲,我看出那是出自木仙的手筆,木仙已經被我木家逐出族門,我也多年都沒再見過她,萬不料她也在此,所以,在驚詫之余,我便通過鬼蟲,于前天來到距離此處不遠的一片林子,正好遇上抱著木秀逃亡的木仙,我這才將昏睡不醒的木秀救起。通過詢問她們姐妹,我也算是知道了此間事的一二?!?/br> 說道這里,木賜看了我一眼,我急道:“那后來呢?” 木賜道:“木仙和木秀雖然不愿意見我,但是為了你,她們卻留在了我身邊,為的就是和我一道回去救你,當然還有你的父親。要知道,我對你們麻衣陳家原本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若非為了女兒,我也不可能……” 我不耐煩地道:“知道了,足承大恩厚德,容待后報!你別磨磨唧唧,我父親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賜道:“木仙和木秀說你和你父親都還在張家一個小子的手中,我們便一道回去那草房瞧了,可等我們到時,那草房子已經被燒了?!?/br> “被燒了!” 我猛然緊張地幾乎無法呼吸,半晌才擠出幾個字:“那我爸呢?” 木賜道:“不見了?!?/br> 我抓耳撓腮、頓足跳腳道:“我知道不見了,怎么不見了,你倒是說清楚??!” 木賜道:“屋子被燒,里面只有兩句燒化的尸骨,據木仙說,一個是叫做華明的醫生,一個是個道士,沒有你父親?!?/br> 我“啊”了一聲,張大嘴半晌無言,眼淚簌簌而下,華明和紫冠道人真的死了? 就這么死了? 老爸,也就這么不見了? 第241章 世仇難解 木賜看見我的神情,嘆了一口氣道:“張國世也不見了,我們猜測或許是他把你父親給帶走了,所以我們三人就分頭找你,我將青紅也放了出去,沒料到它是最先發現你的?!?/br> 到此時,我忽然有些明白,青目怪蟾當時用舌頭纏著我,或許不是為了吃,而是想將我帶走,交給木賜。 青紅被阿子阻撓,帶不走我,木賜就出現了。 而木賜看出阿秀對我的心意,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就以噬魂鬼草引誘我進入幻象,結果卻被阿子的主人撞破。 若非我擊敗木賜,并看破了他的來歷,這其中的種種情由,恐怕也是不得而知。 我愣愣地發著呆,一邊是對華明、紫冠道人之死充滿愧疚,另一方面是對被張國世擄走的老爸憂心忡忡。 正在煎熬之間,我又想到了那個在月影下掠向草屋的人。 念及此,我忽然心中一動,暗道一聲:“錯了!” 什么錯了? 老爸極有可能不是被張國世帶走的! 我剛才忘了屋子里除了華明和紫冠道人的尸體以及老爸外,還另有一個活著的人——陳弘生! 若是張國世放火將草屋燒掉,帶走老爸,那么陳弘生呢? 難道張國世把陳弘生也一并帶走了? 絕不可能! 既然張國世連華明和紫冠道人都能殺,怎么可能會饒了陳弘生的性命? 殺五大隊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必死無疑! 張國世會留下陳弘生這個活口? 雖然陳弘生不一定知道是張國世下的毒手,但是以張國世的陰毒,他不可能會冒這個險。 更何況,張國世沒有帶走陳弘生的動機,更沒有帶走陳弘生的能力。 他當時是受了傷的人,而且是重傷!是毒傷! 肩膀處受了一擊巨鼠阿子的重擊,他怎么可能扛得動老爸和陳弘生兩個人走掉? 張國世沒有帶走陳弘生,屋里也沒有陳弘生的尸體,那么,陳弘生哪里去了? 原因一定出在那個月下人影身上! 那個不速之客突然殺到,剛剛逼出毒的張國世不是對手,慌忙逃竄,那人將老爸和陳弘生一并帶走,然后放火燒了草房。 這個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是這個情形,那么老爸應該還算是安全的,因為如果來人單純想加害老爸的話,是不會將老爸帶走的,就地下手即可,更不會將陳弘生一并帶走。 想到這里,我稍稍心安,對木賜道:“多謝你的消息?!?/br> 木賜點了點頭道:“現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用留在這里了,我去找木仙和木秀,告訴她們你的消息?!?/br> 我“嗯”了一聲,道:“替我謝謝她們。也盡量把木仙從血金烏之宮給拉出來,那不是她該待的地方?!?/br> 木賜的臉色微微一變,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能不能回來,不是我一個人就能決定得了的事情。只是她的出走和我這個父親有莫大的關聯,我一定會盡到我的責任?!?/br> 木賜被損的魂魄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他的臉又重新籠罩在一團模糊的光影中,看上去如夢如幻,不那么真實。 他朝我拱拱手,正要離開,我忽然道:“木菲清是你什么人?” 木賜身形一頓,緩緩道:“姑姑?!?/br> 這個結果與我心中所想無異,我又問道:“那木菲明呢?” 木賜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冷,他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她算是我的什么人,是親人還是仇人?!?/br> 我一時愕然,這木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道:“你知道面具人嗎?” 木賜愣了一下,道:“面具人?是誰?” 我道:“暗宗之主?!?/br> 木賜恍然道:“知道,木家本就是暗宗的一員?!?/br> 我冷笑道:“他身上的噬魂鬼草就是出自你們木家的手筆吧?” 木賜詫異道:“他對你使用過?” 我道:“一場惡戰,幾乎殞命?!?/br> 木賜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如今能輕易擊敗我?!?/br> 我有些不悅道:“據我所知,血金烏之宮等邪教都隸屬于暗宗,你們木家竟與這些敗類為伍,卻還把投身血金烏的木仙逐出家門,不是顯得太虛偽、太滑稽了嗎?” 木賜黯然道:“這是木家上層的決定,我無權干涉。但我知道,雖然都是暗宗成員,但我們彼此之間,并無交誼。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復興罷了?!?/br> 我“哼”了一聲道:“你們為了復興,就要和面具人一道,算計我們陳家嗎?” 木賜默然,片刻后幽幽道:“陳元方,你是必須要拿到神相天書嗎?” 我道:“那是自然?!?/br> 木賜道:“都是國人,為什么不舍得貢獻出來,讓天下間有興趣者皆得一觀?!?/br> 我搖了搖頭道:“我們相門所謂的秘本,包括山門的秘術、醫門的秘方、命門的秘符、卜門的秘具,說起來都是為人服務的,之所以保存在一門一派,嚴禁外傳,說到底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招牌而已,就如麻衣陳家沒有《義山公錄》,便不再是麻衣陳家。若世上人,渴求秘本,是為了造福大眾,我情愿奉獻這祖上留下來的東西,但若只是為了造福某一層人,甚至是為惡做歹,欲求yin貪,我又怎么可能賣祖賣宗?” 木賜不由得怔住,然后緩緩道:“你的見識的確在我之上。陳元方,不管以后局面變成什么樣子,請念及木仙、木秀對你的情分,不要傷害她們?!?/br> 我愕然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木賜卻不再說話了,扭身朝著青目怪蟾消失的方向大踏步而行。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暗道:“這算什么?說的如此不明不白?!?/br> 長發男坐在阿子身上,優哉游哉地行了過來,長發男朝著木賜喊道:“姓木的,你就這么走了?” 木賜“哼”了一聲道:“這次你沒死在我手上,以后自求多福吧!” 說罷,木賜頭也不回地道:“陳元方,下次見面,是敵非友!保重!” “為什么非要做敵人?”我忍不住喊道。 “世仇,不得不如此!”木賜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起,匆忙消失在密林深處,只留下一臉茫然的我和慵懶的阿子主人。 “世仇?” 我把目光轉向長發男,道:“哥,木家和陳家有什么世仇?” 長發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認出我了?” 我道:“開始還真沒認出來,你戴了一副眼罩,又把頭發留這么長,而且咱們也有一年沒見面了吧?” 表哥開心地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沒有眼罩,夜里怎么看得見東西?!?/br> 他是我的大表哥,我舅舅蔣明義的長子蔣夢白,今年已二十四歲。 他沒有上大學,很早就外出闖蕩了。 自前年三月見過一面之后,直到如今,我才算是又看見他了。 據說他是在一個偏遠的地方做生意,忙到年關都回不來。 老舅家里確實有生意,每年單單供應給藥商的蝎子、蜈蚣、蟾蜍、毒蛇等的收益,都足夠全家人數年吃喝不盡。 比起陳家靠風水、看相賺取的報酬只多不少。 但是看現在的情形,說表哥去做生意恐怕都是托詞,歷練本事才是真的。 只是不曾想,這一年多的時間,表哥的變化當真巨大。 我本來已經夠高了,一米八的個頭,即便在中原,在北方也算是中上,但表哥比我還要高出兩寸! 而且披肩的長發,烏黑亮麗,飄逸俊秀,簡直能把女生羨慕死,再配上一條銀扣烏金寬皮帶,一只灰色鹿皮俏軍囊,一雙高幫兜風重皮靴,一柄紅背白刃大砍刀,還騎在一頭三足軟毛印花大老鼠身上,真是要多拉風,就有多拉風! 看看我,衣服又臟又破,渾身都發臭了,我有些酸地說:“我問你話呢,木家和陳家有什么世仇?” 表哥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木家和我們蔣家一樣,都是御靈家族,而且他們還能養一些比較邪的東西,比如說九冥鬼蟲和噬魂鬼草,很不正經,所以我對木家還是很有敵意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