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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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衣服鞋子的材質來看,很講究,但現在卻很臟。 衣袖皺皺巴巴,污跡斑斑,鞋面上都是泥土,而褲子更是有些破爛。 他在這里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不太順的事情。 他走路很慢,而且不時會停下腳步,像是在觀察周邊的動靜。有幾次,他扭過頭來觀望,我都緊張地手心出汗,但他的目光卻像穿過我的身體一樣,眼神里沒有絲毫異動。 他果然看不到我! “先生!”我強迫自己朝他叫了一聲,然后緊張地看他的反應。 他像是什么都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我滿心的緊張立即變成了興奮! 雖然我們之間的距離不算太近,但是也不算很遠,正常情況下,我那么叫,他一定能聽見。除非他是聾子。 看不見,聽不到,匿跡銷聲成了! 我壓抑著內心的歡喜,撤去奇行詭變,只施展匿跡銷聲,畢竟同時施展逍遙游兩術,太過于消耗三魂之力,而我需要保存實力。 撤去奇行詭變之后,我渾身輕松地吐了一口氣,微微加快步子,繼續跟著他走。 我離他越來越近,已經能嗅到他身上的氣息。 除了普通的土腥味和腐臭味之外,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霉味由內而外散發出來,那霉味不是普通的霉味,而是相味十五種中的其中一種,其味暗沉,似有水氣,隱隱而腥。根據相味之術,這沒有什么好與不好的征兆,只能說明一點,此人體質陰盛而陽衰。 他剛才扭頭觀望時,我看到了他的面相,膚色寒白,幾無血色,這是長久不見陽光的結果。他額平頜長,眉重目細,眼窩深深凹陷,以相形之術來說,此人陰鷙而性獨!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看樣子,他應該不是這拜尸教中的人,否則他會對這里面很熟悉,走起來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了。 他倒更像是在小心拜尸教。 現如今,這拜尸教中有四種勢力,第一股勢力就是拜尸教的人物,洪不詮、季紅花已經伏誅,剩下的有分量的人物只有丁小仙了,一個活人,而且是個女人,能深入拜尸教,此人不可小覷。 第二股勢力是五大隊,陳弘生、華明、紫冠道人昨日一別,迄今尚無音訊,雖然生死不明,但是以他們的實力,應該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第三股勢力是面具人。 第四股勢力是我和阿秀。 除此之外,這里應該再無他人了。 他不是拜尸教的,也不是我這邊的。他的氣質倒是十分接近五大隊,但是五大隊里的人物應該只剩下三個了。難不成他是別的小組尋找到這里的? 亦或者他是第五股勢力。 我一邊想,一邊走,距離他越來越近,當我們之間只剩下兩步之遙時,他忽然止住腳步,然后猛然往前跳了起來,緊接著猛然扭過頭來,大喝道:“誰!” 發現我了? 我大吃一驚,也急忙停住腳步,凝神觀察他的反應。 同時,我的三魂之力迅速爆發,準備再次施展奇行詭變。 因為我發現他剛才那一跳,靈活迅捷,顯然是身負武功之人,我不敢大意! 第169章 百歲老道 但他站在那里,慌張地四處觀望著,竟然完全忽視我的存在。 我愕然地看著他,難道還是看不見我嗎?可他剛才的反應……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暫時也忘了施展奇行詭變,就那么面對面地跟他“對視”,這是個很詭異的場景。 片刻之后,他才自言自語道:“沒有人嗎?剛才有種很詭異的感覺,仿佛有人忽然出現在我后,而且我也確實聽到了一些聲音……” 我愣住了,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那人自言自語了一會兒,他自顧自地搖搖頭,然后自我安慰道:“可能太緊張了吧,以我的聽力,如果真有人跟著,不會聽不到?!?/br> 說完,他轉過身又往前走去。 我呆呆地站了片刻,然后更證實了自己剛才所產生的奇怪想法:我與他之間的最近距離是兩步,近乎一米,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小于一米,以他的六覺能力,就能發現我,匿跡銷聲便無用了。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大于一米,他的六覺在探查我時,就會再次發生遲鈍或沒有反應。 想通此節,我釋懷地出了一口氣,暗道:幸虧你剛才跳了一下,要不然直接扭過頭來,不立即看見我了,好險,好險。 那人扭過身后,并沒有立即走,而是沉吟了片刻,之后又自言自語道:“如果是那個戴面具的家伙跟在我后面,或許我還真聽不出來,不過以他的本事,還做偷偷摸摸的事情,那可真是讓人惡心?!?/br> “戴面具的家伙”,我心中微微有些激動,這人見過面具人! 他肯定了解面具人的本事,甚至他們之間還發生過什么事情,所以他才會懷疑是面具人跟著他,他剛才那幾句話是說給自己聽,也是激將法,想要激面具人現身。 但如果面具人真的跟著他,估計也不會現身,面具人不是那種受不住激將的人。 這人說了這幾句話后,才慢慢往前走去,我也繼續跟著他走,他知道面具人,我跟著他,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們剛走幾步,那人又猛然扭過頭來,我再次被他嚇了一跳,站定之后,才發現他還是如盲人似的茫然四顧,看了幾眼,只聽他大聲喊道:“我看見你了,快出來吧!我知道是你,小丫頭!” 他的聲音在坑道里四處回響,卻沒有出來任何人。 他是在使詐,他對剛才的事情還是不放心。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中暗道:“小丫頭?他口中的小丫頭是誰?” 拜尸教總舵之中,有洪不詮在,那女人應該不多,難道是丁小仙?但丁小仙怎么都像是個成熟的少婦,不會被人叫做小丫頭。 是那個小嬌嬌?但洪不詮說她得了重病,而且作為洪不詮的禁臠,怎么會輕易被外人所知? 想到這些,我的心跳忽然加快,因為我想到了我所能想到的最后一個可能,他嘴里的那個小丫頭是阿秀! 一定是阿秀! 阿秀會武功,能悄悄地跟蹤人,阿秀的年紀,也只能算是個小丫頭! 我目光炯炯地望著那個面相陰鷙的男人,輕聲道:“朋友,我算是跟定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br> 陰鷙男人詐乎片刻,沒見有任何反應,便“嘀嘀咕咕”地嘟囔了幾句,扭過頭去,繼續往前走。 在接下來的一段距離里,他幾乎是三步一回頭,不時出聲,或激將或使詐,樂此不疲,以至于我對他忽然扭頭的行為都沒有絲毫反應了。 他這舉動也讓我忍不住好笑,但同時也更加肯定,這人心思多疑,身手敏捷,加上陰鷙之相,不是易于之輩。 地下的坑道曲曲折折,每次經過岔道時,陰鷙男人都會再三觀望,沉吟許久,才做出選擇。 當我們再次經過一個岔口時,陰鷙男人又開始做艱難的抉擇,我知道他又要花費至少五分鐘的時間才會出結果,因此便坐在地上休息,節省體力和魂力。 就在這時,一道影子忽然從我們身旁的一個岔道里掠出,如驚鴻一瞥,掃過我眼角,我急忙起身,只見一個身穿藍色道袍的人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站在我和那人之間。 我警惕地往后退了幾步,慎重地打量著這不速之客。 “誰!” 陰鷙男人直到這時才發現有陌生人突然出現,吃驚之余,他忍不住大喝一聲。 我心中的驚詫也是無法言喻,我自負自己的六覺已經很強,一般人接近或聞其聲,或覺其味,或見其蹤,但此人居然能如此突兀地出現,而我事先幾乎沒有發現半點征兆! 更可怕的是,他是個活人。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我們,我也仔細地打量著他,他是一個衣著很老的道士,破道袍、綁腿褲、千層底布鞋,裝扮在一個高大魁梧的身上,竟發散出一股淵渟岳峙的氣度!攝人心魄,威武不凡! 迄今為止,此氣度只在兩個人身上出現過,一個是老爸,一個是面具人。 而眼前道士,與他們相比,不遑多讓。 他年紀應該很大了,因為他頭上的發髻是白色的,根根雪白,亮的耀眼。 但他的臉上卻并沒有多少皺紋,雖然皮rou松弛,卻依然紅潤光澤。 所以,我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紀。 他的眼皮微微耷拉,一雙三角眼里寒光乍現,冷冷地注視著我們,我甚至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看我還是在看那人,他臉上毫無表情,就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神仙,高高在上,注視著地上的凡夫俗子一樣。 他周身都有一層近乎透明的熒光,緊緊地綁縛在他身上,一晃不晃,如同一層薄薄的鎧甲,閃爍在我的慧眼之中,那是他的三魂之力,竟已經凝練到這般地步了! 這些都令我吃驚,但卻不是最令我吃驚的。 最令我吃驚的是,我竟看不透他! 無論相形、相色還是相味、相神,我竟然一無所獲! 這實在令我駭然。 我深知,世俗之人,若非我的至親,只有一種情況,才會讓我難以行相。 那便是年過百歲者。 古人云:“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br> 七十歲往上的人古來稀有,世間罕見,便無批語,但另有一句話叫做:“人老成精,百年近妖?!?/br> 《義山公錄·理篇》也說:“百歲之上,神相難斷,唯有天眼,可窺一斑?!?/br> 這些話的意思很明顯,年齡超過一百歲的老人,神智若還正常,那就非常厲害了,人世間的種種,他已經全部看透,而歲月在他身上的沉淀,已經不是閱歷尚淺的常人所能看懂了。 所以我極其驚訝,這老道士竟然是年過百歲的人! “你們不是拜尸教的人?!?/br> 老道士忽然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陰鷙男人愣了一下,然后遲疑道:“你是誰?你剛才說什么?你們?”說著,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你知道陰極天在哪里嗎?”老道士又問了一句話。 陰鷙男人怔了一下,在老道士攝人心魄的氣場之下,不由自主地回應道:“陰極天?陰極天是誰?” “拜尸教教主?!崩系朗课⑽⒂行┦溃骸澳氵B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恐怕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了?!?/br> 陰鷙男人又是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也沒有見過拜尸教的教主?!?/br> “你呢?” 老道士又問我。 我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說:“我也不知道,但我聽拜尸教的長老說過,他們的教主無故失蹤了?!?/br> 我的聲音,陰鷙男人顯然也聽不到,他的聽覺對于我的聲音已經遲鈍甚至是沒有反應。 “無故失蹤了?我一來找他,他就失蹤了?!蹦抢系朗繃@了一口氣似欲離開,但轉身之際,他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道:“你這孩子很好,我居然看不透你,有意思。等我辦完事,再來找你?!?/br> 說罷,那道士扭過身去,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