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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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靈又道:“你們說那個偽禁制術會不會是那個風水師布置的?” “會是他?”二叔詫異道:“大哥,你剛才不是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是不是那個風水先生?” 老爸道:“那人渾身上下全是黑衣包裹,我看不出來?!?/br> 我想了想,道:“斷然不是那風水師,他初來到此地,不熟悉這里的環境,金雞嶺的路他肯定也摸不準,怎么可能暗中設下那么多局?” 二叔點點頭道:“元方說得對!江靈啊,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江靈沒有吭聲,二叔又討了個沒趣,老爸對江靈道:“你這個二叔就是嘴貧一些,人還是很好的?!?/br> 江靈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也是故意氣他的?!?/br> 老爸點了點頭,笑道:“以后,咱們之間互相扶助,就不用客氣了,你叫我叔叔就行,不必叫師叔,畢竟我們是世俗家庭?!?/br> 江靈“嗯”了一聲。 在路上,我問江靈道:“你穿這么薄,不冷嗎?” 江靈笑了一下,搖搖頭。 我說:“我一個大男人穿的跟北極熊一樣,還感覺到冷,你怎么會不冷?” 江靈說:“咱們不一樣,我從小練氣,不怕冷?!?/br> 我“哦”了一聲,說:“你知道我多大不知道?” 江靈說:“不知道?!?/br> 我說:“那你剛才怎么叫我兄臺和師兄?” 江靈笑道:“我那是敬稱?!?/br> 我又“哦”了一聲,說:“我今年二十歲了?!?/br> 江靈說:“我十九歲了?!?/br> 我說:“那你沒叫錯,不過聽上去別扭,就好像是演戲一樣,我又不是江湖中人,你叫我元方就可以,實在不好意思的話,就叫我哥也行?!?/br> 江靈依舊是笑了笑沒說話。 沒多久,我們就找到了大何莊的邊界,剛進莊,迎面就碰上了二腦袋。 二腦袋和幾個年輕人正打著電燈照呢,一看是我們,頓時喜出望外。 二腦袋說:“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嚇死我了!今天你們一進山,我們就跟了去,跟著跟著就跟丟了,我們遍山尋你們,都沒找到,天黑了以后,我們又不敢留在山里,就幾個人一伙結伴到山腳下、莊稼地去找——哎,怎么又多了個姑娘,她是誰?” 老爸說:“是我朋友的女兒,是我侄女——我們在山里迷了路,多虧她把我們引了下來?!崩习植辉敢庾尪X袋知道我們遇上鬼打墻和鬼道的事情,也不愿意讓他知道江靈是茅山道的人,免得他多想又害怕,所以編了個瞎話。 二腦袋晃晃腦袋,難以置信地說:“她?你侄女?她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今天下午來找我們來了?!?/br> “哦,就這么小個姑娘,把你們引出來?” 我笑道:“人家雖小,本領卻大得很?!?/br> 江靈臉一紅,道:“我從小在山里長大,對山道比較熟悉?!?/br> 二腦袋“哦”了一聲說:“那趕緊回去吧,你們還沒吃飯呢吧,快回去吃點東西——那什么狗蛋、二牛,你們幾個分頭去把大伙兒都叫回來吧,就說陳先生他們已經回來了?!?/br> 回到二腦袋的家,何九叔也在那里,正和二腦袋的老婆在聊天,看見我們回來,何九叔站起來道:“你們還真是能人,上了山,居然還能下來?!?/br> 我笑道:“九爺爺不想讓我們下來?” 何九叔搖搖頭,急道:“說錯話了,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這山上有古怪,沒有人敢在晚上上山,而且即便是在白天上了山的人轉迷了也不一定能走下來,都傳說這山上有山魈呢,你們是真有本事,我沒看錯?!?/br> 二叔說:“山魈沒遇上,遇見了幾個小鬼,被我們收拾干凈了,就下來了,這種小鬼對我們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易如反掌,易如反掌啊?!?/br> 我們大家都笑了。 何九叔向我們告辭道:“既然你們回來了,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明天我再帶你們上山?!?/br> 老爸點點頭道:“謝謝九叔關心,咱們明天見?!?/br> 第024章 尋尸 何九叔走了以后,我和老爸以及二叔坐在二腦袋家里吃飯,我們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后背,狼吞虎咽、風卷殘云地吃,江靈則坐在一旁悠閑地喝茶。 我一邊吃飯,一邊看江靈,在燈光下看得清,這時我才發現她背上是一柄劍。但不知道是木頭的還是金屬的。 燈光下看江靈,五官也看得更清了,雋秀的眉毛、圓潤的眼睛、高挑的鼻梁配合著一張薄薄的小嘴鑲嵌在白皙干凈的臉上,黑長的秀發挽在頭上,露出了不長一分、不短一毫的脖子。 她就那么安靜地坐在那里,讓人一看就感覺到什么叫溪水清幽,什么叫白云飄然,什么叫月光皎潔,什么叫美玉無暇。 我看得入神,竟然把面條加進了鼻孔,二叔在一旁咳嗽了一聲,說:“元方,你什么時候練成了用鼻孔吃飯的絕技?” 江靈看了我一眼,不由地笑了,笑得我如沐春風,又不勝羞愧。 我老臉一紅,嚷道:“誰用鼻孔吃飯了,我的嘴可沒閑著?!?/br> 二叔一點也不給我面子,毫不客氣地說:“是,你的嘴是沒閑著,用眼看人嫌不夠,嘴也用去看人了?!?/br> 我和二叔經常斗嘴,二叔基本上都落在下風,眼下,他好不容易逮著我的把柄,自然不會輕易放手,我不敢再和二叔狡辯了,不然他下面的話會更露骨。 我偷偷看了一眼江靈,發現江靈也低下了頭,正在撥弄茶杯。 我回過頭來,發現二叔正在看我,見我回過頭來,二叔笑道:“小兔崽子,想什么呢,人家是出家人!” 出家人?我腦子里一熱,不由得就扭頭去問江靈:“江靈小師妹,你出家了?” 江靈迷茫地搖搖頭說:“沒有啊,我干嘛要出家?” 我憤怒地扭頭去看二叔,二叔“哈哈”大笑起來,我這才知道被二叔給耍了。 連老爸也笑了起來。 我說:“二叔,知道人家為啥不叫你師叔嗎?為老不尊啊你?!?/br> 二叔說:“我怎么為老不尊了?” 我說:“你剛才騙我?!?/br> 二叔說:“誰騙你了?我就那么隨口一說,沒想到你就去問了,是你心里有鬼,怪我嗎?哈哈……” 二叔這么一說,我也感覺自己確實有點問題,人家出不出家關你什么事?你那么緊張干嗎? 難道我喜歡上了江靈? 我頓時被自己心中的念頭給嚇了一跳,這才剛見面就喜歡上人家了?你色狼??! 不過,我隨即又自我安慰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江靈當然是淑女了,而我分明就是一個君子嘛!念及此,我立即從羞愧中脫身,洋洋自得起來。 老倔頭的神志已經清醒很多了,但是老爸我們問他鬼附之后的所作所為,他幾乎什么也記不清了,只是說那一段時間自己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自己做的事情感覺像是真的,但又像是做夢。我們問他知不知道何天明的葬身之地,他說不知道,他說何天明和他爺爺是一個輩分的,死的時候,他還沒多大,對這些事情基本沒什么印象。不過,老倔頭雖然不知道何天明的葬身之地在哪里,卻知道何天明兒子何厚青埋在哪里。老倔頭的父親在世時曾經提過,老倔頭到現在還有印象。 據老倔頭說,何厚青被批斗致死以后,老倔頭的父親(當時的村長)讓人把尸體埋在了山陰處的一條土溝里。 老爸問他現在還能找到不能,老倔頭說能,老爸讓他第二天帶著我們去找,老倔頭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何九叔就主動來二腦袋家里了,還問我們什么時候動身,看來他比我們都積極。 老爸說:“九叔,何天明的葬身之處不清楚,我們想先去看看何厚青的葬處有沒有問題?!?/br> 何九叔愣了愣,說:“何厚青?你們知道他埋在哪兒?” 老爸說:“老倔頭應該知道吧?!?/br> 何九叔點點頭說:“嗯,他應該知道,當年是他父親找人埋的何厚青——老倔頭身體還好嗎?要不,我帶你們去?” 二腦袋晃著腦袋道:“九叔你是不是也知道何厚青埋在哪里?” 何九叔道:“我當然知道了,你爹挑選的埋葬地,還是我參謀下的結果?!?/br> 老倔頭笑道:“九叔說的是,當年我爹對您可是言聽計從?!?/br> 二叔這時候猥瑣的笑笑,竟說了一句令大家都無比尷尬的話:“九叔,老倔頭他們老宅的設計不會也是你參謀的結果吧?” 何九叔臉色微微一變,還沒說話,老倔頭就搶先說道:“這個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了,不提了?!?/br> 何九叔咳嗽了一聲說:“那什么,咱們走吧,事不宜遲啊?!?/br> 我看了何九叔一眼,何九叔臉上的神色頗為古怪,我心中暗想當年給老倔頭父親出改建門樓、亂種樹的sao主意的人,必定是何九叔無疑了,我先前還奇怪呢,何九叔怎么會這么熱心腸,原來是自己心中有愧啊。 二叔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了,尷尬地笑笑,想再說一句話來彌補一下過失。但不是我這個做侄子的要罵自己的二叔,挫人實在是挫人,二叔居然說了這么一句話:“那什么,九叔也不是無心之舉,而且他也受到懲罰了,你看九叔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啊?!?/br>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色變。因為在閑聊之中,我們都聽說何九叔年輕時死了老婆,到現在沒再娶,膝下無兒無女,此事一直是何九叔心中的隱痛,大家平時都不提這件事,但萬萬沒想到啊,二叔不但提了,而且潛臺詞還是何九叔人品不好,遭報應,理應如此,你說二叔那張鳥嘴是不是該用針給縫上? 就在我們小心翼翼地看何九叔時,何九叔卻只氣沖沖的“哼”了一聲,然后快步走出屋子去了。 我們都暗中松一口氣,然后把憤怒加鄙視的目光投向二叔,二叔卻作無辜狀,詫異地說:“怎么了,你們都用這么嫉妒的眼光看我,是不是我剛才說的話太得體了,嘿嘿,其實吧,我感覺也就一般,一般了?!?/br> 大家瞬間集體無語,人不要臉,真是天下無敵啊。 我們一行人帶著鐵锨、鋤頭、耙子等,跟著何九叔和老倔頭趕到他們所說的那個陰山土溝旁,準備找尋何厚青的尸體。站在土溝的岸邊,從上往下看,一米多深,兩米多寬的土溝里沒有什么地方有異樣,根本不像埋過人。 二叔問老倔頭道:“你確定何厚青就埋在這里?” 老倔頭看了看何九叔,何九叔點了點頭,老倔頭道:“那就是這條溝了?!?/br> 老倔頭他們所說的那條溝,以前應該是山溪,后來水斷了,就成了干涸的土石溝,因為處在山陰處的山腳下,下雨的時候會有積水,這條溝看上去濕膩膩的,但踩上去卻是干的。估計當年的何厚青死后,尸體被人扔到這里草草一埋就了事了,而且何厚青也沒有后人,埋在這里就肯定在這里了,自然不會有人再把他的尸體給起出來,換個好環境重新安葬。 但是就算是埋葬在這條溝里,具體位置不知道也很難找到,因為這條溝蜿蜒在山腳下,前后不知道有多長。 老爸問何九叔道:“九叔,你不知道確切的位置?” 何九叔道:“過去了這么長時間,我記不得了,只知道在這條溝里,而且就在咱們眼前的這一小段?!?/br> 老爸看了看老倔頭,老倔頭也道:“九叔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br> 二叔說:“這條溝這么長,就咱們眼前的這一小段也足有五六十米長吧,又沒有明顯的標志,我們怎么知道何厚青埋在哪里?” 二叔說的是,的確不好找,如果是按照正規的風水格局,尋龍望水觀風定xue埋的人,那么利用《義山公錄》上記載的風水定位方法,我還有可能找到墓xue所在地。而現在的情況是何厚青被棄尸荒野,隨意埋葬,根本無跡可尋。要說有什么辦法,那就只能用土笨辦法了,一處一處挖,一點一點找,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一下子就找到了,運氣不好的話,五六十米長的溝,挖一天也毫無收獲。 老爸道:“元方,你好好想想《義山公錄》上的記載,能不能找到一種方法尋找尸體葬處?” 我搖搖頭說:“沒有,不按照風水格局來定位很難找到?!?/br> 二叔嘆氣道:“那就一點一點挖吧,二腦袋你回去叫些人過來吧,就咱們這點人挖,得挖到猴年馬月啊?!?/br> 二腦袋點了點頭,準備回去叫人。二叔嘀嘀咕咕地咒罵道:“你個地主老財,快自己蹦出了啊,我們就不挖你了。哎,呸呸呸,說錯話了!你可不能自己蹦出了,那不就成僵尸了嘛……” 二叔這自言自語的幾句話一下子提醒了我,我喜道:“我想起來了一種辦法,這種辦法雖然說不太對口,但倒是可以試試!”我想起的辦法是書中記載的一種尋找僵尸的辦法,雖然僵尸和尸體不一樣,但是萬法歸一,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說不定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