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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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蘊此時正在確認母親和妻子的安危,他一早將她們二人變身裝成伙頭兵,跟在大軍的最后面,干一些洗衣做飯的雜務以作偽裝。 遠遠的,趙蘊便看到娘親和妻子站在一起的身影,兩人靠的很近,胳膊貼著胳膊,有種隱隱約約的親密。 他不禁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暗道:此次必能改善娘親和妻子的關系了。 反正親眼看見她們二人安全無虞了,他覺得還是不要過去了,因為不論是娘親和林熹都要面子,若他貿貿然過去捅破她們彼此親近的一幕,必然是反效果。 正轉身之際,他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拿著兩個水壺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吳一春半張臉上的血都沒擦干凈,乍一看有些恐怖,老夫人嚇的渾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攥住了林熹的手臂。 林熹表情尷尬,強忍住撥開老夫人手的沖動:“娘,是吳副將?!?/br> 老夫人神魂歸位之后,也是一臉尷尬,她松開林熹的手臂:“怎么我兒沒過來?!?/br> 吳一春艱難的把視線從林熹的臉上挪開,回老夫人的問話,道:“兩位將軍都在緊密的商討接下來如何攻城,但是心中又十分擔心老夫人和夫人的安危,特命屬下先過來看看?!?/br> 林熹道:“你來的正好,將軍有沒有說小少爺的尸身如此處理?” 這就問住吳一春了:“這…” “先放著!” 背后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吳一春一陣心虛,他轉身,都有些不敢看趙蘊的臉,低頭道:“將軍?!?/br> 趙蘊淡淡的“唔”了一聲,旁的也沒說什么,也沒拆穿他的謊言。 “蘊兒!”老夫人欣喜的幾步上前抱住了幼子,依偎他強壯的臂彎內,只覺無比的安心和可靠。 趙蘊回抱住她,拍了拍娘親的背脊,溫柔的道:“嚇著了吧?” 老夫人才不承認:“沒有的事,這點小場面哪能嚇唬得了你娘我,你爹怎么樣?斐兒呢?有沒有受傷?” 趙蘊一一回答,但眼睛已經落在了林熹身上。 一天一夜,她身上的粗衣已經皺巴巴的了,頭發也有些凌亂,但依然不減清麗,他自問已經是立刻找過來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前有陸星辰后有吳一春,這些都是讓他真真切切產生危機感的男人,但是趙蘊自問自己在成長,他已經沒有了爭強好勝,和情敵打一架證明自己更強大的沖動感,他目前是有一股自信,他覺得自己和吳一春都站在一起,林熹的目光所到之處,只會是自己。 林熹眼下最關心的一個問題就是:“就放著?” 趙蘊回道:“嗯,這這個天氣里,他的尸身應該能存放個幾天,且等咱們拿下京城再將他安葬,總不能就胡亂埋了吧?” 林熹嘆息道:“大嫂不知道還有多傷心的?!?/br> 趙蘊也跟著情緒低沉:“也怪我,沒有照顧好他?!?/br> “不怪你,這都是命!明兒這個傻孩子跟咱們躲在一起多好,他偏說自己不能給他爹丟人,他不能躲著…”老夫人想起趙明,淚又止不住了:“我苦命的明兒啊…” 沒錯,若沒有趙斐給予的壓力,趙明不至于咬牙沖進戰場。 王濤等人一路飛奔而來:“將軍!不好了!我家將軍暈過去了! 眾人俱驚:“什么?” 趙蘊安撫住老夫人:“娘,我先過去看看,一會著人給你報信?!?/br> 老夫人急瘋了:“不行,我要去親眼看看?!?/br> 趙蘊好說歹說勸住了老夫人,交代林熹照顧她之后,疾奔進趙斐的帳中。 趙斐已經被抬上了匆忙鋪開的毯子上,只見他濃眉緊簇,唇角溢血,昏迷中還口口聲聲的喊著:“…鑫兒…明兒…” 趙蘊大怒:“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回事?” 老侯爺將書信遞給他看:“白云觀寄來的信?!?/br> “…王妃戚氏心懷鬼胎,趁夜來襲,與夫人展開惡戰,但夫人人手有限很快陷入劣勢,戚姨娘母子不慎被炸的尸骨無存,夫人和小姐也慌亂從后山逃跑…” 趙蘊咬牙道:“傅炎!” 隨后,他兇神惡煞的提著一柄長劍踢開了傅炎帳前的兩個侍衛,再拔劍劃破了傅炎的營帳。 傅炎和傅子勛好像正在商議什么事情,一并站了起來,傅炎還算沉穩,皺眉斥道:“你發什么瘋!” 趙蘊被他這種像訓下屬般的口吻氣笑了:“我倒要問問你存的什么心!” 說罷,他運著長劍向傅炎刺去,傅子勛急忙拔劍來擋,傅炎的親衛亦紛紛拔刀,欲加入,被傅炎立刻喝退,沒有幫手的傅子勛很快被趙蘊打的節節敗退,狼狽不堪。 傅炎試圖和趙蘊對話:“有什么誤會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一一解開,現在不是咱們內部鬧矛盾的時候,萬萬莫忘了,敵軍還在前面虎視眈眈!” 然而他話音一落,趙蘊的劍心已經直接朝他門面而來,傅炎臉色一變,蹌蹌踉踉倒退已是避無可避,沒想到就在這驚險一刻,傅子勛將他一推,以身為他擋了一劍。 見了血,趙蘊總算收了劍,他將信扔到傅炎的身上:“我想聽聽王爺的解釋?!?/br> 傅炎多少年沒受過這等羞辱,他眼底情緒翻涌,到底還是忍了下來,他沒急著看信,而是命人先為傅子勛上藥,然后才打開了那團信紙,看得“咦”了一聲,他從自己袖子里抽出另一封信遞給趙蘊:“應該是本王該聽聽趙將軍的解釋吧?” 趙蘊挑眉,接過來展開。 傅炎背著手譴責道:“早就聽說過一句老話,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想我這妻妹竟這般外向,竟和趙夫人合謀,寫下書信作餌,在白云觀設下陷阱,誘騙我妻前往送死,就連我兒子疏也難逃毒手,慘遭令侄女偷襲,身負重傷!” 趙蘊冷哼一聲,明顯不信,冷聲道:“孰是孰非各爭一詞怕是說服不了彼此,王爺和我趙家之間的盟約就此打住?!?/br> 傅炎急忙道:“這兩封信分明信息兩級,我們當坐下來將誤會解開,就怕是敵人設計弄來分化我們的?!?/br> 趙蘊沉吟不語,傅炎這話確有幾分道理,若真有意外,長問長新沒道理不給他來信,他二人雙劍合璧,這世間能傷到他二人的少之又少。 難道皆是陸金的心計?大戰迫在眉睫,此事就此作罷。 不論是灌藥還是施針,趙斐始終昏迷不醒,軍醫初步估計,怕是刺激到了腦子,新傷舊患,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趙蘊頓覺雙肩沉重,壓力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