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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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沉嶼森什么也沒說,但蘇娉兒不知自己是不是做賊心虛,總覺得他好像心情低沉了不少。 她在衛生間里看著裴珩給自己的回復,緊繃了一天的情緒稍微松快了些。一開始她只是擔心沉嶼森知道裴珩的存在,后來她又怕裴珩不會善罷甘休,她知道裴珩有些背景,否則不會一句話就能讓謝承祁不敢再逼迫她。所以,如果裴珩心中不忿來找她麻煩的話,那她估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不得不說,裴珩這句回應,讓蘇娉兒后知后覺的愧疚起來。 這愧疚來得有點遲,但也正因如此,蘇娉兒才愈發感覺自己不是個東西。 為她不顧后果的引誘,為她小人度君子之腹,為她在知道安全后才開始愧疚。 她從衛生間出來,因著在想裴珩的事情,并沒有發現沉嶼森一直在注意她臉上的神情,在看到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時,沉嶼森不禁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手背青筋突起。 悶滯帶來的痛感愈加清晰。 沉嶼森站起來走到門口,蘇娉兒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問:“你去哪?” “出去一下?!彼曇舻统?,聽不出什么情緒。 蘇娉兒心里有事兒,也沒察覺出什么不對來。 …… 沉嶼森大一的時候跟室友在KTV里學會了抽煙。 他很少抽,一開始甚至覺得滋味并不算舒服,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對它上癮。 一個人第一次抽煙是在查出來舅舅有癌癥的時候。 那會兒他大二,被meimei一通電話叫回了家,看著舅舅的報告單,沉嶼森木然的坐在醫院外的小長凳上,他心里其實很慌,但不知道為什么大腦里卻是一片空白的。旁邊有個人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遞給他一支煙。沉嶼森已經忘了那個人的長相,卻記得他的眼睛,他眼底有一絲無聲的安慰。 他鬼使神差的接了過去。 那天晚上過后,心情不好的時候沉嶼森才會抽煙,那種云霧在自己胸腔里繚繞的感覺,短暫的趕走堆迭積壓在胸口令他窒息的沉悶。 哪怕只有一會兒。 但現在,尼古丁似乎也對他起不了作用。 沉嶼森默默的看著指尖的煙燃出一截灰。 心底探進了一盞燈,把他的無能和狼狽照得無所遁形。 他不能裝作沒看見,上午那個男人,大約是蘇娉兒諸多牽扯不清的其中之一。 他曾經恨極了蘇娉兒的朝叁暮四,可也恨極了即便是如此也離不開她的自己。當憤怒和逃避都發揮不了作用的時候,接受只能是唯一的出路。 但他不能騙自己。 他在意,非常在意。 …… 沉嶼森下樓了十多分鐘還沒上來,蘇娉兒回憶他出門前的狀態,意識到不對。 她打了電話,結果鈴聲在屋里響起。 蘇娉兒想了想,穿了一件外套拿起鑰匙下樓去找他。 沒走幾步,就看到小區樓下花園里路燈旁邊站著的身影。 他倚在欄桿旁邊,春日微醺的暖風卻被他隔絕在外,身后是一叢花樹,他的形單影只看起來尤為孤寂。 蘇娉兒立刻便產生了一種直覺,他看到裴珩了,估計也猜到了他們的關系。 蘇娉兒慢慢走向他,男生高大的背影僵了一下,隨即轉過頭來。 她突然就想到跟這人頭一次見面。 在酒店里,她以為他是陸遠錚。 不僅因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還有那種刻在骨子里的傲然神情。怎么會是現在這樣,頹喪迷惘,像一頭戰敗的無家可歸的獸。 蘇娉兒鼻頭酸澀,小跑兩步奔入他的懷抱。 肌rou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沉嶼森接過她的嬌軟的身子,暖棉花似的,能讓他得到片刻的暖意。 “你不要這樣,看得我好難受?!碧K娉兒哽咽著,眼淚都出來了。 “今天上午那個人是我姐夫,我以前不懂事招惹過他,已經快半年沒跟他聯系了,你信我,是真的?!彼鲋^看向沉嶼森,怕他不信自己,聲音帶著點抖。 沉嶼森冰川一樣寒冷的心照了一絲光亮進來,很快又沒了。 “蘇娉,那天我跟自己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未來你的生命里不止我一個,我也認了。如果我說,我努力試過,但還是接受不了……”他頓了一下,把狂涌而上的情緒壓下,“我希望你身邊只有我一個人,你會不要我嗎?” 他的語氣何其卑微,不該是這樣的。 蘇娉兒鼻頭一酸,眼淚滾滾而下:“你這個傻子,我只要你啊你看不出來嗎?我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你有問題為什么不問我,你知不知道我看你這個樣子有多難過!”蘇娉兒從他懷里退出來,又氣又心疼,壘起拳頭雨點大的力氣砸在他胸膛上。 沉嶼森仍陷在她剛才說得那幾句話里好一陣暈眩。 “對不起對不起……”他如夢初醒,猛然把她抱進懷里,力氣大得蘇娉兒感覺快要被箍斷了。 “走開你不準抱我!”蘇娉兒還是氣。 沉嶼森對她千依百順,但這會兒哪能聽她的,頭埋在蘇娉兒頸窩里又拱又親,對著她的耳根吐熱氣:“寶寶……對不起我錯了……” 他很少這么黏糊糊的叫她,配著他低沉的嗓音,偶有那么一兩次都能讓蘇娉兒的什么鋼筋鐵骨都軟了,這次還附送了美男攻擊,自然也不例外。 蘇娉兒聲線也變了,叁分怨叁分媚:“你再有下次,我就真的找……唔……” 沒聽她說完,沉嶼森就低頭堵上了她的嘴。 這張漂亮的嘴,就會氣他。 敲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軟的甜的香的,讓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蘇娉兒被他親的迷迷瞪瞪,沒有看見沉嶼森眼角瑩潤的淚痕,他抱著她,像是抱著自己走失的靈魂,在她認可了他是唯一的那一刻,生命才得到圓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