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被人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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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誅滅九族,張太醫忽地全身戰抖起來,像篩糠似的止都止不住。 張母一看張太醫的表現,心想,這事大概是真的了!一時間,老淚縱橫,用力將拐杖在地上使勁點著:“張家的列祖列宗啊,我張齊氏生了個這樣的兒子,我是張家的罪人??!老爺,你走的時候為什么不帶走我??!與其以后看到張家被滿門抄斬,不如我現在就去,倒落得個眼不見為凈!老爺,我來了!” 說著,用力撇開扶著的獄卒,一頭撞向蕭鳳婉面前的桌子。 呂度頓時驚呆了,連忙站起想去阻止。 在呂度還沒有完全站起來時,卻見眼前飛過一團黑霧,飄向正撞向桌角的張母。 就在張母的頭即將撞上桌角的一瞬間,被一雙手堪堪地將整個人舉了起來。 是蕭鳳婉?。?! 只要是審案時,蕭鳳婉一般都是穿著兵士的勁裝,這樣看起來要有威嚴很多。 呂度又一次驚呆了。 這是那個藏在深閨的侯府千金小姐嗎? 她怎么會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會破案已經夠讓呂度吃驚了,如今,又看到了她不凡的身手,呂度的心里簡直可以用“震撼”來形容了。 他呆呆地看著蕭鳳婉,還沉浸在剛才的驚險中,半天回不過神來。 這時,蕭鳳婉扶著老人,對獄卒說:“老人家年紀大了,給她一個座兒吧?!?/br> 獄卒趕緊搬來板凳。 老人家已經七十歲了,剛才沖動之下要撞死,如今,已經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就是讓她站,恐怕也站不住了。 獄卒扶她坐下,張母便像面條似地癱在了凳子上,兀自喘著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 張太醫的孫子見此情景,害怕得哇哇大哭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的鐵柵欄邊,已經站了很多的圍觀的人,是張太醫的兒子兒媳和女兒孫子孫女。 他們都扒著鐵柵欄,喊著祖母,太祖母,個個神情悲戚。 張太醫心里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爬著過來,跪在張母的面前,嚎啕大哭:“母親,是兒子不孝!兒子讓母親受苦了!” 張母渾身還在顫抖,手尤其抖得厲害,她的食指抖抖索索地指向張太醫:“你這個孽子,你還不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是助紂為虐,故意隱瞞真相的嗎?” 張太醫說:“兒子沒有助紂為虐!兒子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兒子的兒子被有人威脅了。說是,如果我敢亂說的話,就要我兒子的命。當時,他們拿來寶兒的玉佩。我趕緊回家看寶兒,你們說,寶兒被一個朋友約著去太原去了。我心里明白,寶兒被軟禁起來了。如果我不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寶兒恐怕難逃一死。果然,三堂會審過后,寶兒也從太原回來了。再加上,雖然脈象不同,兒子卻并不能斷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中毒的癥狀,所以,兒子也不敢說什么。如果兒子知道他們是下了毒,兒子絕對不會隱瞞的?!?/br> 張寶兒是張太醫唯一的兒子,為了兒子,不得不隱瞞真相。 果然如此!蕭鳳婉心里的猜想被證實了。 不過,張太醫所說的,如果知道是中毒,絕對不會隱瞞,這話她可不敢相信。 知道是中毒,知道是那一方得勝,恐怕更不敢說出真相。 蕭鳳婉對著呂度一點頭。 呂度心里又被震撼了:張太醫并不是沒看出來,而是被人威脅,不敢說出來。 在三堂會審時,也并不是沒有對張太醫用刑,可是,張太醫卻一口咬定,是自己學藝不精。 大家都相信了。 今天,蕭鳳婉卻并沒有對張太醫用刑,而是讓人不遠千里帶來了他的全家,老的小的都帶過來,開始,呂度還有些不解,現在,呂度完全理解了。 原來,審案還可以這樣審,不用動大刑,就能讓犯人甘心情愿地說出真相。 這就是所說的“攻心為上”吧。 呂度不由得再次對蕭鳳婉刮目相看:這個女子真是了得! 那天,在朝堂上,群臣都等著看皇上頂不住壓力要放棄蕭鳳婉,他卻在何光和溫雄過后,首先表態,今天看來,我的這個表態表得太及時了。 其實,我是想首先表態的,但是,我不能蓋過那兩位去啊。 如果,他們實在不想表態的話,我肯定會表態的。 但是,呂度相信,就算何光有私心不表態,溫雄一定會表態的,溫雄和何光的關系雖然看起來不錯,那也是朝堂上的工作關系。 但是,溫雄可是趙家的親家,肯定會站在趙家這一方的。 張母拄著拐杖,走向蕭鳳婉,然后,扔掉拐杖,跪在蕭鳳婉的面前:“老婦教子無方,如今出了這事,老婦愿意承擔所有的后果?!?/br> 蕭鳳婉看向呂度。 這斷案的事蕭鳳婉可以做,那判決的事應該是由刑部決定的。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法令。 雖然現代講究的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可這里是古代,應該怎么判,那是刑部要做的事。 呂度明白:蕭鳳婉是不想插手判決的事。 這個女子,真是有意思,說只管破案,判決的事絕不插手,果真,絕不多說一句話。 進退有度,做事界限分明。好一個有棱有角的奇女子! 怪不得皇上如此鐘情于她,在這個世上,她就是獨一份的存在。 呂度點頭,意思說,這個有我呢。 呂度對張母說:“老人家,這個你可不能包辦代替。事情是張太醫做下的,那么,應該由張太醫承擔。不過,本官在這里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他說出是誰在背后指使,念在他也是被威脅的份上,本官可以向皇上求情,免你全家的死罪?!?/br> 張太醫總算明白了,這審案由眼前的女子主審,可是斷案,還是由眼前的黑呂公主宰。 他趕緊爬向呂度,說:“草民一定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只求大人放過草民的全家?!?/br> 終于自稱草民了,剝去了太醫的外殼,本來就是一介草民,可是張太醫還不肯承認這一現實,還不肯自稱草民。 呂度問道:“那是誰跟你聯系的,你如實招來?!?/br> 張太醫卻搖搖頭:“草民并不認識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