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迷途(二)
顛轉乾坤的事情瞞著我?” 海濤氣憤不已,口出一連咄咄逼人之語。他右手食指亦是不停的在美聯眼前晃動著。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美聯的曼麗容顏,因為驚駭和恐懼反而顯出一種驚心的奇異美。 “海濤,本來上次就想一并向你坦白的,就是害怕你生我的氣,痛恨我離棄我。你知道嗎?吳雪為這張照片簡直罵得我體無完膚,懊喪的我,滴落的淚水成河都可以行船了,哭的嗓子都啞了,悔恨的淚都流完了,流不出來了。我當時是糊涂得該死,只想到是好心,沒想到是多事?!?/br> 美聯的心無比懊恨,聲音無比悲苦。她滿含哀怨哀愁的目光,時不時窺覷面向長江的海濤側臉: “海濤,其實不必過于擔心,那幅吳雪年輕時候的畫像,跟現在的吳雪并不相像。如今的吳雪富態多了,臉型都有些變化,我看后只是覺得有點像?!?/br> “有點像也是像!”海濤高聲氣語一句,立刻壓低嗓門又道,“既然都找到你頭上了,把吳雪查出來也只是遲早的事情?!?/br> “就是,我也明白這點,吳雪浮出水面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頭次送走那三人后,我感到那位王警官不同尋常,就去大堂了解情況,一問嚇一跳,原來那個老刑警已經暗地里來了好幾次,帶著那幾個家伙到處打聽,問了有關我的不少事情,可能也探聽出你的存在。每次都是那名年輕小伙子,開輛小破車搭著那幾個人來的。問話基本上都是那老頭唱獨角戲,其他的人很少開口?!?/br> 停語的美聯,抬眸看了會海濤無言無語的呆滯神態,不由氣怨的究問:“海濤,你說話呀,嚇呆了?” “我是被你氣呆了!”海濤的聲音,分外沉悶格外冷淡。 美聯微微地咧咧嘴,軟聲的輕輕說:“真要嚇呆了,就去把出國護照辦理好,有備無患。情勢不妙時撒腿開溜就行了?!?/br> 海濤轉頭目視美聯,“你呢?” “我也辦好唄,陪你一起走唄。反正有你,還怕把我餓死了?!?/br> 慢言慢語的美聯,取出香煙吸了起來。 海濤雙掌所接觸的青石欄桿,冷冷如冰,它所郁積的深深寒氣,通過他的手臂如不休涼風傳遍他全身,伴隨闖入他心靈的美聯哀語,一同發難于他,泛起愛的浪,撥動情的傷。 半晌的苦思后,海濤哀弱的聲音傳出,“我不想出國。在國外人生地不熟,你我語言都不通,又被通緝,就像被誰都能輕易踩死的小螞蟻。想必隱姓埋名的生活異常悲苦,何況洋鬼子一貫只認錢不認人,你我都是普通人的身份,一旦錢被擠光,說不準還會被洋鬼子出賣遣返回來。即使能夠僥幸繼續呆在國外,錢用完了只能當黑工下苦力,喪家犬一樣的活下去,我可受不了!想到你可能跟我一起受這樣的苦和累,心里全是nongnong的悲和痛的味道?!?/br> “其實,我也不想出國。除掉你說的那些,憑什么就這么走了。家,親人,多年的努力成果都在國內,都在這座你我留情留愛的城市里。要么活的風風光光,要么死的痛痛快快?!?/br> 美聯的怨言恚語,猛地轉為柔和的緩聲,“海濤,我們還是早點去辦護照為好,以備萬一用來救急,若果真懷疑到我們頭上了,就不方便了。以防不測,還是去辦吧?!?/br> “好吧。只是現在去辦也晚了吧?會不會被盯上?”海濤愁眉難展,言語無力。 美聯不假思索即道:“有可能。那就錯開時間,你先去辦,我晚個十天半月再去。這樣稍好一些,不易惹起懷疑?!?/br> 海濤四處亂望,“你說,現在有盯我們的人嗎?” “盯唄,反正我們兩個在這個?!?/br> 美聯兩手的食指指尖,靈巧地頂觸在一起。 海濤咧開嘴笑了笑,“行吧,想不到會這樣。早知道……” 他凄苦的眼神看視了一眼美聯,目光轉向江面,住口不語。 美聯鼻里冷哼兩聲,兩手十指捋動肩頭被風吹動亂散的長發,“現在的情形就是馬臨斷崖,后有追兵,前無去路,只有拼死一躍,成則脫身,失敗了大不了墜崖身亡。反正不能束手就擒,不拼搏不反抗,等待我們的必是死亡之路。??!我說錯了,你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最多關幾年就出來了,照樣如常喝酒如常泡妞。只不過我要是不高興起來,我這張嘴巴就會亂說亂罵的,我自己都克制不住的,那個時候,恐怕你要在牢房里回憶我一輩子?!?/br> 海濤仿若失神無光的雙眼看向美聯,詰問之聲異常沉重,“美聯,你這是在脅迫我嗎?” “是,也不是,只是想提醒你,你是個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偽君子而已。不知當初是誰口口聲聲的賭咒發誓,許諾日后要守護我一輩子,不守信諾的是你。我的承諾,死也不會說出你,我永記在心永不忘記,你千個放心萬個安心好了,就算我不小心被抓活的啦,也不會供出你。留你在外面,可以給我送衣送物,還能收我尸辦我后事。我的忌辰到了,還有人為我的墓獻……” 美聯飽滿的紅唇不停出語,拋出一長串刺心話。 “別說了!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br> 海濤氣惱得怒瞪美聯,威嚇語氣分外嚴厲。 “不讓說就不說唄?!?/br> 美聯囁嚅著吞聲停語。她的眼角不斷偷覷兩掌撐在石質欄桿上、垂著頭郁悶不語的海濤臉色。 前方的江面上,一艘客輪斬波而來,船上紅旗迎風獵獵飄展,振奮人心,躁動思情。 短短的沉默后,美聯伸手拽了拽海濤胳膊,“誒,你再生多么大的氣,也沒那大船煙囪冒出的氣多呀?!?/br> “我是生氣不是冒氣?!泵缆摰那纹ぴ捔詈顼嫺嗜?,心微暖神稍安。但他的臉依然冷漠如寒霜,聲依舊生硬如鐵石。 稍后,見海濤怒意略有緩和,美聯冶艷的臉現出淡淡的笑。她小心又小心的溫聲輕語:“只不過,不管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