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態略為拘謹又嚴肅的王煥宇，先仔細觀察了一遍屋內整體布局，然后小心踏入房內，雙手抱起長耳朵布狗，周身看看笑了笑放回原處，提了下放在書桌上的莫雨書包，又拿起書包旁的莫雨單人相框，前后瞅瞅，接著前行幾步打開床邊的陽臺門，來到敞開式陽臺上伸著頭四下探望，回身對謝玉蘭莫寒二人大聲地說：“這間房位置很不錯，外邊就是風口。陽臺真安逸，很大呀！”

    “就是，我也喜歡這陽臺。本來呢也起過安裝防護欄用以防盜的念頭，那樣安全些。但是防護欄裝上了，接下來就需要繼續加裝塑鋼窗，把陽臺封閉起來才美觀像樣，那樣一來采光性就大為降低，風也吹不進來。小雨不愿意，說像住進鳥籠子的感覺，屋里陰晦許多，別扭的很。我想也對。這丫頭，周末天氣怡人時，就會端張小方桌和小木凳到陽臺上寫作業，看著十分惹人憐愛?！?/br>
    謝玉蘭輕聲回答。她愁苦的臉龐隱隱透出一絲舒心笑意。

    王煥宇轉回屋內，指了指一人高的雙格小書柜，“看來莫雨的課本和作業不少哇?！?/br>
    謝玉蘭緩緩而言：“書是很多，作業也不少，復習資料也多。其實大部分已經沒有用處的書籍和資料，我都拿去賣廢品了。家里空間窄小，那些廢物不處理掉，不衛生也占地方。除此之外，小雨沒個耐性，常常書本衣褲等物品胡亂甩放，連床上都堆放有她的寶貝雜物，教育話說多了，還嫌我念叨得讓她心煩，弄得我有時一天要收拾幾次?！?/br>
    “何止這些，有時還把我那間小屋，翻弄得亂七八糟?！蹦匝砸痪?。

    “想象的到。莫雨的小屋很是秀雅清爽，不錯?！?/br>
    王煥宇又抬頭問莫寒，“莫寒，你的臥室有這么漂亮嗎？”

    他見莫寒憨笑著直搖頭，自身也是呡唇暗自一樂，“小謝，看完了，我們出去吧?！?/br>
    俄后，三人重新各自坐好。

    “王師傅，你也看了小雨的房間，跟家里其它房間的擺設，確實是不太一樣。往時只有我一人上班掙錢支撐這個家，錢實在緊張，不少家具還是從二手市場淘來的。唯獨對待小雨是盡一切能力，讓她過上相對好一些的生活。小雨屋里的那些家具，都是在小雨上初中的時候陸續購買的。以往去家具城閑逛我都要帶上小雨，有意探問她喜歡的家具。這丫頭心性高，眼力好，不被那些顏色花哨艷麗、樣式復雜搶眼的層壓板類家具迷惑，就是傾心這些清淡素雅、款式簡練大氣的實木家具。我就斷斷續續從各大家具店，給她配成套色買回這些家具，小雨很是喜歡。她喜歡，我就高興，只是有時能看到莫寒的苦臉?，F在聽不到小雨的歡快聲音，走進那屋里感覺怪是冷清清的?！?/br>
    謝玉蘭神色慘淡，雙眼看著莫寒。稍停了會，她又道：“莫寒，媽明白你的心事，你是堅決要去尋找小雨，我不反對。只是跟著你王叔查訪時，多多注意安全。媽還得上班，畢竟身居俗世，人要吃飯，要掙錢維持這個家，生活還是要繼續過下去。你的工作要妥善安排好。對了，你是怎么和你老板談的？”

    “我給老板打電話了，暫時請了七天假。如果不夠的話再去請假?！?/br>
    坐在茶幾旁小木椅上的莫寒，微揚著頭回答。

    “現在的事情不同一般，與平常因為頭疼腦熱之類的尋常事務、隨便請假的情況大不一樣，光打電話怎么能行！不理貌，對方畢竟是你的老板。還有當老板的，一般都討厭屢次請短假的員工。你要當面談，把情況說清楚，假期一次請夠，取得老板的諒解和支持，盡量把你的工作位置留住。這樣假期未滿提前回去照常上班，都是有可能的。趁現在王師傅在座陪我聊天，你這就去修車廠找老板，把事情當面辦好?！?/br>
    謝玉蘭輕聲細語勸告莫寒。

    莫寒大咧咧地答道：“媽，有什么好擔心的。我有技術有力氣，又不怕苦，哪兒找不到工作。他不要我更好，我還不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呢！另尋出路，或許還能碰到更好的工作?！?/br>
    謝玉蘭暗嘆口氣，目光轉向王煥宇。

    王煥宇略微想了想，沉吟著婉勸：“莫寒，雖然像你這樣有手藝的年輕人，找個工作并不是太難的事，但是想要輕松應聘到做熟摸順、稱心如意的工作崗位，還是有很大難度，需要機緣。像工作這樣重要的事情，考慮周全些，做的穩妥些，總歸是有利無害。何況聽說你當官了，管理十幾號人，現在輕易放棄，以往多年的拼搏和努力，豈不白費。加之尋人這種事情，時間難以預測，興許幾日，興許幾月，興許幾年甚至更長時間。你母親的建議言之有理，你現在就去面談吧?！?/br>
    莫寒來回停留在面前二人臉上的視線，帶有若多納悶和稍許不解的意味。

    少傾，他雙掌撐著茶幾玻璃桌面立起了身，捋捋衣領，黯然輕聲出言：“我這就去修理廠，今天下雨天，我那位老板不會亂跑的。王伯，你慢坐，我走了?！?/br>
    三十七

    飛雨

    謝玉蘭一直看著莫寒走出家門，傾聽著輕輕的關門聲。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轉向王煥宇柔聲地說：“莫寒這孩子，工作的活路干起來心細如絲，生活瑣事卻粗枝大葉，性格有些類似他那去世的父親?！?/br>
    “哦，性格像他父親?！蓖鯚ㄓ畈患辈宦亟友?。

    謝玉蘭的眸光定視地面某處，徐緩的話語憂傷又含情，“嗯，有些像，相貌也有三分像，個頭也遠超他父親。但是你看小雨個頭更高，現在都超過莫寒一點了?！?/br>
    王煥宇順著話頭問話，“現在莫雨比莫寒還高嘛！莫寒身高是多少？”

    “莫寒身高是一米七六。小雨就是要稍微高些，接近一米七七。前不久在家里我用卷尺測量的。兄妹倆光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