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所長滿顏帶笑應道：“嘿嘿，滿意滿意。照此來看，二十七號凌晨兩點多鐘，進來的車子不是楊記者的奧拓車嘍。這下更麻煩了，到現在關于這輛車的情況，依然毫無信息！”

    “這個，我已經囑咐譚海，讓他調查完韓素芳前男友的事情，再繞點路去縣道的收費站，查看監控錄像?！?/br>
    秦中琪略顯遲疑地道出調查措施。

    “辛苦小譚了！開著我們的老爺車，夠他喝一壺的，到時再來個半路拋錨，哈哈?！?/br>
    游所長邊說邊笑，“那個，秦隊，這招管用嗎？”

    秦中琪喟然長嘆，“難呀！有如大海撈針，很難有收獲。沒辦法，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碰碰運氣吧！老游呀，如果今天再沒有結果，從明天開始，大家一起到廠區和附近山村農戶家，走訪查詢，追查要點在于有沒有可疑人物出現、可疑事件發生，尤其要查問是否有人拋扔或者埋葬過東西?！?/br>
    “嗯！秦隊，你的意思是嬰兒兇多吉少，已遭不測！”老游驚訝不已。

    秦中琪沉吟道：“有這種可能。如果這樣還得不到線索和結果，就要擴大調查范圍，把那些與葉楓兩口子及其家人，結有小仇小怨的人也要過濾一遍，包括那位薛干部，特別是會開車的人。另外，也要暗查葉楓韓素芳兩口子本人。再沒結果，就要把與工廠和醫院結仇結怨的人，全部排查一遍，包扣廠區那些走親訪友的外來人口，以及愛做媒婆的人。此外，酒鬼和愛管閑事、經常鬧事的人也不能放過。其次，附近鄉鎮喜好做媒的人，以及有拐賣人口嫌疑的人物，也要一查到底。工作量巨大，但是沒辦法，只能如此。如果最后還是沒有結果，我就打道回府，另換高人來此調查此案?！?/br>
    “哪里會這樣呀？秦隊，你言重嘍！你都破不了此案，還有誰能擔此重任？來，抽煙?！鳖~紋深皺的游所長，手頭上遞著煙，“秦隊呀，調查葉楓兩口子本人是何含義？有那個必要嗎？”

    秦中琪接過煙愁眉愁眼地分析：“我一直在想，這生孩子沒個定時，生下來才幾個小時就被盜走，而且當時并不是只有一個嬰兒，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我看未必如此，細細推論，更像是精心策劃，周密實施。如果是兩口子本人，或者是其中一方不想要這個嬰兒，希望這個嬰兒消失，那么一切都解釋得通，包括動機，這件案子從頭到尾也就順理成章。唯一的疑惑，就是打給楊記者的那個電話。照這種想法推斷下去，只能斷定是好管閑事之人所為?！?/br>
    老游眨動雙眼思索稍時，用力一拍大腿大聲贊道：“對呀！秦隊，你說得對。這樣一切疑點都豁然開朗、迎刃而解嘍！果真如你所言，那必定還有同謀，那輛車子就是來接走嬰兒，必然如此！因為葉楓兩口子及其家人，沒有一個會開車?！?/br>
    “也不是百分之百就是如此。還有若干可能，就是偶然性太大，讓人無法信服?！鼻刂戌餮哉Z沉緩。

    游所長躬著身靠近秦中琪，頗感興趣的討教，“秦隊，說來聽聽。你的思維方式就是與眾不同，別辟蹊徑，可謂巧思妙想，我可是佩服至極！”

    秦中琪“哈哈”的爽快一笑，聲音油然轉高：“說出來可不準冷嘲熱諷。這樁失嬰案或許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之人盜走嬰兒，打擊報復葉楓夫婦。也可能是醉酒之人誤入醫院，迷糊中就隨手抱走了這個嬰兒。還可能是有人故意抱走嬰兒，想開個無關大雅的玩笑。這三種情況都因為后來事情鬧開鬧大了，各自有不敢歸還嬰兒的原因，導致如今難解局面。這是無法之法，無解之解，供君一哂?！?/br>
    老游笑道：“好個無解之解！秦隊，韓素芳說的那晚上把女兒留在身邊，是因為太晚了，不想麻煩護士，同時便于哺乳，可信嗎？會不會是她故意把嬰兒留在身邊呢？你看其她兩名產婦，不是都把嬰孩交給護士，讓她抱回育嬰室了！”

    秦中琪微笑著輕聲道：“這處疑點確實不好妄下結論！我也感到為難，對這產婦的心思揣摩不透。韓素芳當天是最后生產，晚上十點多才產下女兒，人很衰弱，病房里又沒有呼叫鈴，懶得走路找尋護士，加之愛女心切，把女兒留在身邊理所當然，無可非議。你看那名農戶，不是一直把男嬰留在自己身邊嘛，片刻不離，恐怕就是太喜愛兒子嘍，舍不得讓護士抱走。如果盜嬰案真是與韓素芳有關聯，這樣做無疑會有利于罪案實施，但是會大大增加她本人的疑點，倒不如有意讓護士把嬰兒抱到育嬰室，這樣她就可以擺脫掉大部分嫌疑，并且不會給罪案實施增加多大的難度，把嬰兒留在身邊反而無法理喻。除非她大智若愚，反道而行，但是通過對她的了解和接觸，看不出她有如此心智和膽魄。只覺得她急功近利，目光短淺，小聰明雖多，全用在婚姻和家庭上嘍。反正這件事情左想沒錯，右想也對，難下定論?！?/br>
    老游苦著臉說:“就是。聽你這么一說，我想來想去也覺得想不明白，似乎在里面兜來兜去。不行的話盯緊葉楓，他……”

    他突然住口不言，凝神細聽了幾秒鐘，“秦隊，人來嘍，準備開審?！?/br>
    七十六

    審問

    兩人立即正身端坐，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即看到身著警服、興高采烈的謝東和黃華、一左一右拖架著一位中等個頭、身材魁梧上了手銬的年輕男子出現在門口。

    “秦隊，所長，抓到大魚啦！保管是這個家伙做的案?！?/br>
    滿臉喜色的黃華大聲報喜，又對被摁坐在椅上的年輕男子高聲喝斥：“娘的，南鐵心，給老子老實點，坐好。到這里了你還跑得脫?！?/br>
    “這家伙一看到我們就跑，還拼命掙扎，我臉上還挨了一拳?！?/br>
    左邊臉頰略微發青的謝東，話音氣哼哼，臉上卻是笑容滿滿。他轉向南鐵心狠聲訓話：“竟然敢襲警拒捕，不是秦隊長坐在這里，看我不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