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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去了。 當這句話從暗衛的嘴里發出來,傳到櫻九的耳里時,櫻九眼里最后一縷希冀的明光滅了。 她低低的笑了出來,那笑又不像笑,更像是哭,悶悶的從胸腔里發出,聽得人心尖發顫,鼻尖發酸。 三天酷刑摧殘,她始終抱著一絲希望,她最最敬仰愛慕的陛下一定會相信她的忠心,相信她的癡情,相信她沒有背叛他,到底不過是妄想成空。 她笑完,眼神幽寂,宛如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半分波瀾,緩緩道:好,我招,但我要先行見過陛下 蕭懿來了。 他面無表情,眉眼冷酷,與從前溫和含笑的帝王判若兩人。 此時的他更像是閻王修羅。 櫻九眼里劃過一絲nongnong悲哀,事到如今,她為何還是會因為能夠看到他而感到滿足 蕭懿冷冷道:你想同朕說什么除了你和鎮北王的勾結之事,朕不想從你嘴里聽到別的。 櫻九看著他,聲音很輕很輕:陛下,你喜歡卯嗎 如果喜歡,為什么不信她呢 難道她不值得信任嗎 你只是朕的一枚棋子,竟也敢肖想朕的垂憐!薄唇中吐出的是無情傷人之語,蕭懿斜睨她,不憚以最殘忍的話擊垮她,朕說喜歡你,不過是給你一些甜頭,讓你做場美夢,殊知你這樣不識好歹!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櫻九閉上了眼,眼淚在這一刻流盡。 她的語氣又穩又平靜,好像在述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我向鎮北王透露了陛下所有暗線,夔國公、京衛營副都統只是是其中之二,還有傅大人、劉大人等,皇宮密道在哪兒還有城衛布防多少人分別幾時換班,役備軍有幾支又待命何處,統統悉數告知! 話方落,蕭懿怒不可竭的掐住了櫻九的脖頸。 這些皆是他的命門,她告訴蕭珩是想讓他死! 櫻九臉色發紫,呼吸艱難宛如離水的魚,可她僅是悶哼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王公公大驚:陛下,您先別著急動手,留著她還有用呢! 這一言提醒了蕭懿,蕭懿強逼自己冷靜,重重甩開了自己的手,咬牙道:朕回頭再跟你算賬! 說罷,大步離開了暗閣。 【櫻九:好的,結束了,這個蕭懿真是太得我心了?!?/br> 【系統:宿主你明明沒告訴蕭珩那么多,為什么故意說得那么嚴重】 【櫻九:說了讓蕭懿做萬全準備嘛,萬一蕭珩真的謀逆成功了怎么辦,一刀砍了蕭懿,那我還要不要刷好感度】 【系統:蕭珩會來救你么】 【櫻九:會。但肯定不是現在,他現在想救也救不出我,只能盡快謀逆,成功了我不就出來了,反正我又不會死,蕭懿還要留著我拿去威脅他呢,蕭珩肯定想到了這一點?!?/br> 【系統:宿主,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br> 【櫻九:講?!?/br> 【系統:好感度從32變成0了,最初的那1點也沒有了?!?/br> 【櫻九:沒事,意料之中?!?/br> 【系統:宿主,我從你的語氣里聽了心虛?!?/br> 【櫻九:你聽錯了?!?/br> 【系統:_(:зゝang;)_希望是吧?!?/br> 蕭懿走后,櫻九在暗閣的墻上又掛了兩天,怕她死去無法利用,王公公私自讓人將她放了下來,找人簡單處理了下她身上的傷口,吊著一口氣。 念亦是。 雖說念沒有櫻九那么有用,但誰知道會出現怎樣的變數,先留著萬一有用呢,等鏟除了鎮北王府和開明王府再行處置不遲。 櫻九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大雪紛飛,蕭懿的眉眼還沒有那么凜冽鋒利,他如玉清冷含著幾分陰郁,朗聲說:帶她回去。 夢境一轉,他掐著她的脖子,面目猙獰:你不過是朕的一枚棋子! 櫻九呼吸粗重,一夢醒轉。 光線射入眼中,一半明亮一半昏暗,櫻九轉眸,發現蕭懿就立在她床邊,五官朦朧看不清神色。 櫻九沙啞地叫了一聲:陛下。 蕭懿道:朕仍是想不通,念救了你,你可以為他闖朕的龍潭虎xue,那朕十年前救了你,苦心栽培你,你為何背叛朕 櫻九眼睫一顫,笑了出來:自然是因為移情鎮北王。 蕭懿深吸一口氣,他早料到了會是這個答案,可他始終拔不去心里這根刺,非要過來問上一句。 她和七年前的那個宮女是一樣的。 皆是口口聲聲說愛慕他,又皆是義無反顧為了一己之利背叛他。 罷了,大抵女人都是如此。 你好自為之吧! 蕭懿轉身離開。 櫻九倏然開口:陛下,你嘗過一個人愛慕另一個人入骨的滋味嗎將他當作自己的天,千萬個日日夜夜癡心著迷,十多年來最大的心愿就是盼他高枕無憂平安喜樂,無論身陷何種險境都想活著回來見他,無論任務多么辛苦都想討他歡顏,明知道明知道配不上、不可能,卻還是猶如飛蛾撲火,只要有一點點希望,都想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能得他一句稱贊一個笑臉,這樣就滿足了??墒?,寒夜的風聲太過凜冽,苦等的黎明并不美麗,煨不熱的心,化不了的冰,苦海無邊,做的夢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