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姜執帶聶星琢從墓園穿過,走到姜執母親的墓碑前,姜執很淡地叫道:“媽?!?/br> 聲音平穩,情緒寡淡。 聶星琢跟著叫了聲“阿姨”,然后把花放在了墓碑前。 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年輕漂亮,眉眼間情緒不重,隱隱含著鋒利。 她突然意識到一直不曾深想的事情,姜執母親過世的時候,姜執還很小,而就在那段時間,姜安被姜崇業帶回家,姜崇業決定迎娶姜安的母親韓柔。 姜執幾乎是在同一段時間,失去了一定意義上的雙親。 聶星琢忽然就覺得心里難受了一下。 明明姜執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來,但聶星琢還是忽如其來地很難受。她和姜安自幼兒園相識,此后姜安作為朋友一直對她很好,她知道姜家往事,也清楚姜安身份,但她還是在日漸一日的相處中在感情上偏向姜安,因為姜安從來沒有犯過錯。 把姜安分配到分公司的人是姜老爺子,可后來控制姜安能否回歸的是姜執,聶星琢還曾站在姜安朋友的角度不理解過姜執的不留情面。 可她不是姜執,她沒有經歷過姜執的一切,她不曾感同身受,原就沒有資格對別人的做法多加指摘。 姜執只沉默站著,聶星琢擔心是因為自己在場,偏頭低聲道:“我在外面等你?!?/br> 她的手被姜執握住,“不用?!?/br> 兩人從墓園出來已經很晚,姜執把外套給聶星琢裹上,回去路上比來時更沉默,這份沉默感大多來自聶星琢,因為姜執并看不出有什么情緒變化,在聶星琢小心翼翼的觀察下也不顯分毫。 聶星琢想著怎么打破這種氣氛,順便擔負起姜老爺子交給她的關注姜執情緒的重任,自作主張地挑了個笑話,“我高中時候聽人講的?!?/br> “他們學習的吸引人注意的方法,就如果一個人漂亮,你就說她丑?!?/br> 講完后一片靜寂。 聶星琢:“……” 現在不僅是沉默了,還很尷尬。 正好是紅燈,姜執偏頭看她一眼,忽然輕笑出聲。 聶星琢:“……” 好了不用笑了,她已經知道一點都不好笑了,這聲笑對她的傷害更大了。 聶星琢揣著傷心做一只寡言少語的小金絲雀,回到市中心心情才恢復一點,平野比玫瑰灣離這里更近,她難得舍己為人地提議道:“去平野吧,我明天再回玫瑰灣?!?/br> 姜執沒表達意見,朝平野開去。 回了平野聶星琢先去洗澡,她在不熟悉的地方也絲毫不覺尷尬,自然而然地進去主臥,從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護膚品。 今晚做不了全套護膚,她心想明天一定要早點回去,今晚為了姜執能少走一段路就先在這兒將就一晚。 她可真是受人所托就殫精竭慮的一只善良的小仙女。 聶星琢洗漱完下樓去找姜執,發現姜執背靠沙發,一手松松搭在沙發背上,一手端著酒杯,前面的茶幾上已經有幾個空酒瓶。 短短一段時間就喝掉這么多,分明不是面上那么無動于衷。 明明還是有影響。 姜執身上有濃重的酒氣,可他動作間仍慢條斯理,面上依舊是一貫有的疏冷沉靜。 聶星琢慢慢移過去,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突然脫口而出,“我陪你喝一杯?” 姜執放下手里的酒杯,拒絕道:“酒烈,不適合你?!?/br> “噢?!甭櫺亲料氩怀鲞€能說什么,剛想默默離開忽然被姜執伸手拽了下,下一秒整個人都被姜執拉到懷里,手摟著她腰。 聶星琢從姜執肩上抬起小腦袋,不舒服地看他,懵懂無辜。 姜執垂眸,平野沒有準備女士睡衣,聶星琢穿了件新的男士睡衣,領口寬大,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得發光,仰起的小腦袋也美艷不可方物。 兩人四目相對,聶星琢無意識地捏緊寬大的袖口。 姜執輕哂,“聶星琢,你好丑?!?/br> 嗯???嗯???! 這狗男人在胡言亂語什么鬼東西!仗著醉酒就可以亂說話嗎! 聶星琢氣得兩手撐在姜執肩上就要起來,在起身那一瞬姜執一勾她的腰,她被動地轉為跨坐在姜執腿上。 她即使坐在姜執腿上也比他低一些,羞怒地瞪著他。 姜執將聶星琢整個人納入眼底,他的太太眼睛亮晶晶地,唇上只著淺淺一層唇膏,晶瑩剔透,柔軟脆弱,獨一份的鮮活漂亮。 這樣的姿勢原就曖昧,他的眼神又不加掩飾,聶星琢的心不爭氣地跳了下,看在…看在情況特殊的份上,她就不和姜執計較了。 她剛準備大發慈悲地宣布她的原諒,姜執忽然兩手捧上她略略發燙的臉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聲音疏冷又莫名繾綣。 “給親么?!?/br> 第48章 第48次投喂 聶星琢懵了下。 親什么? 還問她給親么? 這狗男人剛不長眼地說完她丑還想親她, 做什么夢! 想都別想! 她氣勢洶洶地瞪著姜執, 剛要義正言辭地拒絕, 姜執已經踐行不回答就當默認的原則把她堪堪張口零星半點都沒發出的“不”的音調給堵了回去。 姜執的吻里有濃重卻并不難聞的酒意,順著交織的呼吸溫度一點點傳到聶星琢的身體里, 興許真是酒烈,聶星琢只是沾惹了來自姜執身上的酒意都感覺小腦袋慢慢變得暈乎乎。 聶星琢的臉蛋不知不覺中guntang, 姜執兩手捧著她的臉,他的手微冷,還下意識摩挲著,聶星琢從姜執指尖的那一點冷意清晰感覺到他的動作。 姜執一手緩緩下移, 扣在她的腰間,另一手抬高她的下頜, 吻得愈兇。 兩人分開的時候聶星琢已經精疲力竭,仍舊維持跨坐在姜執身上的姿勢, 一只胳膊不知道什么時候穿過姜執后頸摟上他,小腦袋埋在另一側肩頭,輕微偏頭就會碰上姜執沾染熱意的脖頸。 剛吻過一遭, 這點輕微又曖昧的肌膚相觸聶星琢暫時提不起力氣放在心上, 小腦袋也自然而然地側著,唇無意識貼著姜執的頸側肌膚。 她另一只手被姜執握在掌心把玩, 拇指時不時劃過她的腕骨, 聶星琢不太舒服地抽了抽,沒抽走,她也沒力氣計較, 靠在姜執肩上喘著氣緩神。 兩個人溫度都太高,姜執初初指尖沾著的那點冷意也被軟化成溫熱,攜著曖昧旖旎的高溫燒得聶星琢迷迷糊糊的小腦袋都不太自在,她勾著姜執脖頸的手輕輕戳著。 明明是兩個人的吻,她上氣不接下氣,姜執卻看起來沒什么異常,聶星琢戳得重了點。 姜執垂眸,揉著她瘦削的腕骨,聶星琢稍稍恢復,手腕處的熱意又從胳膊傳到細長的脖頸,惹紅原就沾了緋意的小臉,她淌在不正常的溫度里,忽然叫道:“姜執?!?/br> 聲音又輕又軟。 姜執嗓音略略沙啞,“怎么?!?/br> 聶星琢小腦袋還有點迷糊,詢問近乎嘀咕,“為什么不小心咬到舌尖疼,故意咬就不疼?” 姜執微頓,聶星琢問完這個問題好像也想起什么,側著的腦袋默默偏過來,徹底把自己埋進去,長發順從鋪在瘦削的后背上,露出燒紅的耳尖。 聶星琢臉紅的能滴血,姜執復又把她的腦袋扳起來,沒回答她的問題,身體力行地給她講解。 姜執再次吻上來的時候,聶星琢無意識地想,他好像每次親她都要揉她腕骨。 第一次是,休息室那次是,這次也是,一點點地,從手腕慢慢摩挲過腕骨,慢條斯理又旖旎曖昧。 姜執這次吻得細致許多,像是連交織的溫度都攜著溫柔情致,聶星琢還沒有從第一次的吻里恢復過來,被動地接受姜執的第二次親吻。 她不自在地想,故意咬舌尖好像也疼。 姜執放過她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抱起,聶星琢兩手下意識緊緊摟住他,瞪圓眼睛想出聲詢問,可唇被封著,唇齒間都是姜執的氣息。 聶星琢被吻得迷迷糊糊,被抱進主臥放到床上才反應過來,手重重推著姜執,姜執把她罩在身下,一手落她耳側,親夠了才離開,唇還擦著她臉蛋而過,他眼眸沉靜墨黑,情緒翻滾。 姜執伸手捏捏聶星琢的小臉,又給她理理松開的衣襟,聲音疏冷清雋,“你怕什么?!?/br> 而后自然起身去浴室洗澡,聶星琢聽到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才捂住胸口,里面的小心臟砰砰跳著。 她邊平復呼吸邊忍不住生氣。 什么叫她怕什么,好像她多想了一樣。 衣冠禽獸,人模狗樣。 她拽過枕頭捂住發燙的臉,生氣,太生氣了! 姜執從浴室出來聶星琢還在生氣,一句話都不和他說,姜執聲音沉靜,“星琢,挪一下?!?/br> 聶星琢呈對角線橫亙床中間,聞言撤走枕頭,警惕道:“你今晚睡這兒?” 姜執目光平靜,落在聶星琢眼里渾身上下都在說“不然呢”。 聶星琢倏地坐起來,“不行,你去次臥?!?/br> 姜執沒理她,從她空出的另一側上床。 聶星琢被姜執親完就不認人的態度氣個半死,泄恨似地踢了他一腳。 姜執偏頭看她,他原就自控力強,醉了也不見端倪,同往常無二的平和沉靜,現在洗完澡出來,更是一絲一毫的醉意都看不出來。 聶星琢迎上他的視線,姜執掀起她那側的軟被,伸手把聶星琢摁倒在床上又給她蓋上,“睡覺?!?/br> “誰知道你會不會半夜圖謀不軌?!?/br> 聶星琢眼神里都是不信任,雖然兩人也躺在一張床上過,但當時姜執又沒親她。 姜執從上往下掃了她一眼,像是軟被下遮掩的部分也看得一清二楚,掃完視線又從下往上落她臉上,忽地低笑,“我要是圖謀不軌,你還能安安靜靜躺這兒?” “……” 聶星琢瞪圓眼,還沒來得及反駁房間就陷入黑暗,另一側傳來姜執躺下的聲音,伴著一道稍顯溫和的嗓音,“我明天還要去公司,睡覺?!?/br> 姜執或許真的疲憊,呼吸很快變得平緩,聶星琢小動作地側過身,屏氣凝神,借著聊勝于無的月光悄悄觀察姜執。 睡著的姜執也是一貫的平和沉靜,聶星琢想伸出手戳姜執的頸側,又想起姜執在墓碑前一言不發的那段時間,縮回蠢蠢欲動的雀爪。 只要他不說話,這張臉看著還是挺唬人的。 聶星琢善良又惆悵地想,今天就不和他計較了! 姜執醒來的時候聶星琢縮在他懷里,兩只爪子摟著他脖子,姜執沒多意外,這只小金絲雀睡著后的防備心原就不算強,沒親之前就能做出無意識滾到他懷里的事,親吻過后戒備下降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