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聶星琢:“……” 她視線停頓片刻,忽地落在姜執臉上。 姜執面色平淡,李德勝一說完楊庭就識趣地把人帶了出去,輕帶上門,把空間留給兩人。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著。 聶星琢大概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點什么,有點小尷尬。 她來的時候深思熟慮半響,連冷笑都在心里練習好多次,從婚姻形式到人生百態想了一堆,竟然都是她一個人想的情景劇。 好尷尬。 聶星琢默不作聲地偏開視線,左顧右盼間忽然看到了姜執手上的婚戒。 姜執輕捏戒指,鉆石在光下折出光芒。 聶星琢認出這是她和姜執的婚戒,婚戒在設計前詢問過她的意見,最終采用了美人魚和小王子的設計,私人定制,獨一無二。 姜執現在手上拿著的正是美人魚婚戒,頭尾相接處是一顆切割完美的鉆石。 他走到聶星琢面前,抬起聶星琢的左手,給她戴在無名指上,動作慢條斯理,口吻還是一貫冷清,“還要分居嗎?” “……”聶星琢搞了這么大烏龍,耳根發紅,人倒是乖乖地任他戴戒指,聽到問話卻沒回答。 夫妻不和分居的多的是,拿個本來就屬于她的婚戒就想讓她收回原來的話,那多沒面子。 聶星琢手指纖細,指甲透明晶瑩,姜執看了會兒,伸手又把茶幾上的胸針盒拿起,取出胸針,扣在聶星琢的外套翻領上。 姜執垂眸動作細致,這款胸針聶星琢有所耳聞,價值不菲。 聶星琢低頭看他手指cao作,抿抿唇,“不分了,但是你以后在外面玩藏好,不許撞到我面前,更不許讓別人知道?!?/br> 她繼續補充,“如果你鬧到我面前,我不會這么好說話的?!?/br> 聶星琢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但她左思右想,覺得姜執的花邊新聞爆到她面前姜執也是有錯的。 這么想她底氣又足了點,定定看著姜執,姜執給她戴完胸針,忽然叫了聲楊庭。 楊庭一直在外面守著,應聲而進,“姜總?!?/br> 姜總:“把我的行程給太太發一份?!?/br> 楊庭微微詫異,手上倒是沒有停滯,聶星琢很快收到了消息,行程很滿,安排緊密,幾乎精準到分秒。 “……” 雖然姜執沒說話,但聶星琢好像聽出了言外之意,“我和你不一樣,沒時間玩?!?/br> 聶星琢覺得姜執又在借著行程表說她整天無所事事,顯得他怎么忙碌似的。 她不太開心,看了眼就把手機收起來,強調道:“反正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都不準撞到我面前,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br> 聶星琢摩挲著剛剛上手的婚戒,“你接受不了我們分開就行,我們也沒什么感情,也沒必要營造一堆恩愛的假象到時候啪啪打臉?!?/br> 姜執見聶星琢又提分開的事,吩咐楊庭,“以后我的行程都給太太發一份?!睏钔ゴ寡蹜笆恰?,聶星琢沒想要姜執的所有行程,畢竟姜執要在外面養人,楊庭作為他的特助怎么也不可能把這種事發給她。 但這場烏龍里姜執態度上挑不出錯,聶星琢也沒得寸進尺,不過事出本來就是因為姜執,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底氣的。 楊庭沒敢多留,見兩人都不吩咐,又隱形人一樣退了出去。 聶星琢背手看姜執,給這場事件畫句號,振振有詞道:“雖然是我誤會,但被拍照的是你,我們本來就沒有多少信任,我懷疑很正常?!?/br> 她背著的雙手交互彈著,顯露了那么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氣虛。 姜執垂眸看著聶星琢明麗漂亮的臉蛋,不太理解這只小金絲雀怎么會懷疑他出軌一個他臉都沒記清的女人。 他表情平靜,口吻淡淡,“我眼瞎么?!?/br> “……”聶星琢緩了幾秒才明白姜執的意思,唇角沒忍住翹了翹,又很快被她壓下去。 “我怎么知道?!彼_視線擺起架子,好像為了探定姜執品味到底有沒有問題,假裝很是隨意的發問:“我好看嗎?” 姜執看都沒看,“好看?!?/br> “……”聶星琢不太滿意,往前湊了湊,“那嘴角僵硬嗎?” 姜執忽然意識到聶星琢對他上次評價的在意,回國一段時間還記得在意大利時他發的消息。 他認真掃過聶星琢的唇,從唇線看到唇珠,視線一厘厘劃過,甚至慢慢帶了具有壓迫性的侵犯。 唇被人盯著不太好受,聶星琢抿抿唇,但又是自己先發問,不想失了氣勢。 沒想到姜執忽然抬手拇指壓過她的唇珠,似乎想切身感受一下僵不僵硬,聶星琢整個人都泛僵,猝然后退一步,耳尖都是紅的,“不問你了?!?/br> 姜執輕笑了聲,聶星琢瞪他一眼,又假裝沒事人一樣問道:“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問完她又對那個“我們”感到奇奇怪怪,姜執倒是自然接話,“平野還有一些需要處理的文件,你要去么?” 聶星琢知道姜執婚前住在平野居,她沒去過,也沒什么好奇心思,但姜執剛剛算是頗為態度良好地哄了她,她也沒好意思搞完烏龍就走,于是佯裝大方地賞他一個臉面,“那就去看看?!?/br> 姜執看一眼裝模作樣的聶星琢,聶星琢脊背挺直矜持站著,姜執朝她伸手,聶星琢也順從上去握住又順勢挽上他的手臂。 兩人來時兵分兩路不曾合體,走時倒是一派恩恩愛愛夫妻情深。 平野居是一處江景房公寓,姜執買下七八樓做成復式,裝設頗為冷清,但視野極好,從落地窗看去江面開闊,水天相接,特別是現在天已暗下,遠處燈光明亮,卻仍有夜色中朦朧的江水波動的美感。 聶星琢一剎生了想在這兒畫畫的心思,她一向喜歡在浪漫有情致的地方作畫,偏頭找姜執,覺得這個小要求應該沒什么大不了,“我要來平野畫畫?!?/br> “不行?!苯獔桃呀浢撓挛餮b外套,襯衫袖口疊起一折,看她一眼,想都沒想道:“你會打擾到我?!?/br> “……?” 什么態度! 這是對剛剛哄好的太太應該有的態度嗎! 聶星琢看著姜執表情,是貨真價實地在嫌她煩了,太過分了,他明明在玫瑰灣都能把書房辟出來給她做畫室。 她仔細想想,發現姜執在玫瑰灣工作的時候其實并不多,即使有也很少和她撞一塊,唯一幾次撞一塊后姜執毫不猶豫把辦公場所搬到了次臥。 現在想來姜執除公司外辦公最多的地方應該是平野,處理完才回玫瑰灣。 聶星琢郁悶地背過身,她哪里有很打擾人。 “你想畫畫我再給你買一間,這兒不行?!苯獔虙吡寺櫺亲烈谎劬统瘶巧献呷?,“我還有工作,你自己逛逛?!?/br> 聶星琢回頭,“不要你買,誰想來你這兒畫畫?!?/br> 姜執沒理她,聶星琢看姜執已經上了樓,輕捶了一下地毯,倒沒忽視姜執的第二句話,當真一間間房子逛了起來。 聶星琢最后去了姜執的臥室,連通的衣帽間沒有她在玫瑰灣的旖旎繁復,衣服大多冷色系,落地鏡都襯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她覺得無趣,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觀景。 聶星琢參觀平野的時候周嘉惠正在經受李德勝的狂轟爆炸,她紅著眼解釋,“我也不想這樣我只是…” “誰他媽給你的膽子讓你搞那些小動作的???還想出道,老子以后讓你一次臉都露不了!” 李德勝說罷撂了電話,周嘉惠捂住臉,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節目組已經發來了撤掉她的消息,沒有理由,她連電話都打不通。 周嘉惠突然后悔了起來,她就乖乖跟著李德勝也能被公司捧,為什么非要起那些心思。 她被姜執拒絕后鬼迷心竅聯系了學攝影的同學,讓同學幫她拍了和姜執同進同出酒店的照片,她本來沒想把這些照片爆出去,就是想和朋友們炫耀一下。 她獲得的資源瞞不住,有朋友猜到她傍上了人,可她以前一直都光鮮亮麗,怎么好意思讓朋友知道她跟的是一個能當她爸的老男人,于是她就起了邪心,想讓朋友誤會她和那個年輕矜貴的男人談戀愛。 后來她不知道怎么又起了心思,想著她都要出道了,不如借著和恒榮太子爺的戀情為自己的出道造勢,塑造來娛樂圈玩玩不然就回家當豪門太太的人設。 她本來還抱有幻想,說不準有假戲真做的可能。 沒想到姜執直接中止了李德勝心心念念的合作,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她身上。 現在新聞沒報道出去,她連原本的出道名額也被取消。 周嘉惠渾身發抖,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姜執并沒有處理太久文件,未料下樓的時候聶星琢已經靠落地窗睡著,整個人窩成小小一團,左手放在膝上,婚戒閃閃發光。 他本想把人叫起,剛走過去,聶星琢虛虛探出手。 姜執:“……” 他蹲下身看她一會兒,毫不憐香惜玉,“星琢,醒了?!?/br> 聶星琢半睡半醒間做了一個夢,夢里光怪陸離時間飛速倒退,她好像夢到了幼兒園的時光,可上一秒還剛來到幼兒園,下一秒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她排在隊伍里等待家長來接,很奇怪的心里有一種急切又期待的心情,她明明身處夢中,但夢中的那個粉團子的行為她卻不太貫通。 小小的自己踮起腳尖朝外望,前面的小姑娘突然回頭叫她,“星琢,好看哥哥又來接你了!” 她感覺自己好驕傲啊,下頜都揚了起來,背著小書包一蹦一蹦地跑了出去,聶星琢想看看是誰讓自己那么期待,鏡頭一轉,她作為夢中的粉團子已經張開了手,俏生生地,“阿執哥哥,抱!” 字正腔圓。 聶星琢感覺自己靈魂都震了下,她眼前的姜執也慢慢顯出身形,在幼兒園的自己面前仍舊顯得高大挺拔,干凈冷冽。 姜執冷冷淡淡一副不太情愿的樣子,聶星琢心中生氣,他不情愿什么,想抱她的人多的是,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還敢嫌棄她。 她想掉頭就走,可又控制不了夢里的自己,看著粉團子自顧自抱上了姜執,脆生生地又喊了聲,“阿執哥哥抱?!?/br> 聶星琢感覺姜執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推開,但夢里的姜執最后真的慢慢把她抱了起來,她露出得逞的笑容,緊緊地抱著人。 姜執不知道聶星琢夢中正酣,平靜看著聶星琢探了一分鐘的手,又叫了她一聲,聶星琢撩起一點眼皮,姜執出聲,“星琢,回家了?!?/br> 聶星琢還在夢里,哪里想走路,理所當然道:“你抱我出去?!?/br> 姜執不應聲,等聶星琢自己清醒,但她人沒清醒,還自顧自拽住他的袖口往近挨了挨,而后圈住他的脖子,像是夢中囈語,“阿執哥哥抱?!?/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卡默給小金絲雀投喂的營養液~ 感謝卑微小斤給小金絲雀投喂的營養液x30~ 感謝不到九十斤不改名給小金絲雀投喂的營養液x30~ 第26章 第26次投喂 聶星琢如愿在幾秒后落入一個干凈冷冽的懷抱, 她還不自知地蹭了蹭姜執的胸膛。 這直接導致聶星琢在清醒過來后特別的安詳, 她躺在玫瑰灣主臥的床上, 區別開哪些是夢境哪些是切切實實發生的,恨不得拿枕頭再把自己捂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