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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卻一到,便見大門口站了一位煞神,和宋柏一樣,穿了玄色的衣裳。也不知是不是這些武夫的通病,怕血濺了衣裳難看,通通都選了這種看不出來的顏色。這煞神身后背了把大刀,宋卻不知道這刀有沒有殺過人,但他可以確定,這刀一定沾過不少血。 這煞神兩眼一瞪,道:你就是妙崇山宋卻 他上下打量了宋卻一眼,宋卻這一身白衣風流,看起來文文弱弱,讓他忍不住露出一臉難以理解的表情。 宋卻被人這樣明著嫌棄了一番,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但想了想只是道:我是宋卻,但早已不是妙崇山之人。你若是找宋卻,那么我是,你若是找妙崇山宋卻,我便不奉陪了。 煞神被他這樣繞了一通有些混亂,最后搖搖頭,把腦子弄清醒了,才道:我管你是不是妙崇山的,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白日飛升的那小子就行了! 原來是沖這個來的,宋卻一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眼見著對方要被這句話惹怒,宋卻連忙加上一句: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就告訴你我是不是。 煞神怒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蕭山是也!至于你到底是不是白日飛升的家伙,我們打一架就知道了! 蕭山顯然是被宋卻的磨磨唧唧惹怒了,將大刀抽出便朝宋卻砍來。 宋卻臉色一變,有些后悔剛剛故意繞來繞去地作弄他。一聽蕭山提妙崇山,他便知道對方是修真中人,和一般的武林人士不可相提并論,破壞力要大上數十倍。 宋卻不怕自己受傷,就怕蕭山個不知事的東砍一刀、西劈一刀,最后把他的酒窖弄壞,可憐他那些釀的只差一個月就能開壇的酒也跟著倒霉。 宋卻不急著還擊,仗著身法天下無雙,一邊閃躲,一邊試圖和蕭山打個商量:食肆里狹小,還有些酒水,碰著什么就不好了,我們出去打可好 蕭山是個一根筋的,背著一把大刀修行了數百年,從來沒懷疑過自己的道。自從聽說有人幾十歲的年紀,從山門而出時白日飛升,他整個人就跟著了魔一樣,發誓要找到這個人,跟他過過招。至于這有什么意義,他并沒有仔細思考過。他一直是這樣修行著,靠著不停戰斗來領悟些能增長諸位的靈光。 宋卻的只躲閃不還手在他看來是一種羞辱,這讓他面色漲紅,恨不得拿刀將他從天靈蓋往下一起劈開,哪還有心思去聽宋卻說的什么話。 蕭山這人的功法也獨特,切換到游戲里就是狂戰士角色,越是賣血越是狂暴。宋卻雖然沒直接出手讓他受傷,但他連劍都不出的態度很有點兵不血刃的味道在里邊,早把人氣的七竅生煙,憤怒值爆滿了。 蕭山身上的氣勢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節節暴漲起來,這一刀砍下猶如千斤重呢大石壓下,所過之處俱是一片狼藉。宋卻雖然身手靈活,游刃有余,別說蕭山的刀了,就算是刀斬之下帶起的鋒利氣流都難傷到他??墒捝桨阉乘晾锏淖酪味即蛩榱瞬徽f,還死命往酒窖那邊靠近,宋卻心心念念的就那幾壇子酒,好聲好氣地跟他商量他裝聽不到,偏偏要往這里打,宋卻也生了怒氣。 蕭山再來,他突然不躲不閃,一腳踹到蕭山跟前。蕭山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很慢,他甚至能看見宋卻的腳是如何一點點變大,大的好像如同泰山一樣,然后狠狠地撞上他的身子,將他一腳踢出了食肆。 蕭山飛到地上,也不知是被那一腳踢的,還是這落地時撞地板撞的,猛地突出一口血來,好像受了內傷,有些運不起真元。 事已至此,蕭山腦子里想的竟然還是宋卻會不會就不出來了,畢竟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路口的,若是宋卻此刻將陣法稍稍改動,只怕他又要再找上一年半載,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好在宋卻沒真這么干,他很給面子地追了出來。 這間食肆是被宋卻用仙力隱藏起來的,看起來能通向各處,但實際的地理位置還是云水河畔。蕭山便是在云水河畔尋到了陣法的一絲痕跡,想盡辦法才進了食肆,因此被宋卻打出來后又落回了云水河畔。 宋卻抬手,一個透明的屏障便在他手中張開,越張越大,直到包出一片足夠他們打斗的場地。省得他們打斗時的余威波及出去,別說傷到人了,就算傷到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做完防護工作,宋卻將劍從劍鞘中抽出,插在地上,不知哪來的狂風相當配合,將宋卻束起來的一頭長發往腦后吹的厲害,配著宋卻下頷微抬、垂眼看人的樣子很是反派。 蕭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不顧五臟六腑的隱隱作痛,扛著刀便朝宋卻沖來。 宋卻這回不客氣了,想著把人收拾一頓以后還要回去修理自己的食肆,而罪魁禍首就在自己眼前,于是下手更重了。 蕭山的刀是他師傅留給他的遺物,是難得的神兵利器,他修行了幾百年,甚至不能完全揮發出這把刀的實力。 但現在,宋卻手中的劍對上了蕭山的刀,別說損毀了,連一點rou眼可見的損傷都沒有。蕭山以為這也是一把難得的神兵,便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他被宋卻徹底打的站不起來,全身無力。宋卻提著他衣服的后領子,將他又重新帶回了食肆,然后把劍往唯一完好的桌上一扔,蕭山才發現,什么神兵利器,不過是一根大白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