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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相信自己可以將自控做到最好,用不犯錯,但墨菲定律從某個角度告訴我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能有錯誤。我不敢打這個包票,只有我死的那一天,我才能知道,我今生是否是個好人。這是一本注定寫不完的書,我希望能請我的老搭檔杜風為我結尾,順便為我下個評判宋卻這輩子到底有沒有活成一個好家伙 哦,大家應該還不知道杜風是誰,請容許我稍后再為大家介紹。 我在國外攻讀了心理學的學位,期間結識了我的好友蘭斯middot;懷特,他是腦科學領域的專家,在我后來的研究中給予了我許多幫助。 回國以后,我開了一家心理診所,幫助那些和我一樣生病的人。偶然的機會下,我成為了警局的顧問,我的老搭檔杜風便是那里的刑警。雖然在我們合作的那些年里,我時常嘲諷他的能力,但在我遇見過的同行里,他是少數能始終保持初心的人,對我影響良多。 其實我不是個尋常意義上的顧問,至少別家顧問不會拿著槍沖在最前頭和犯人搏斗。當然,我這樣做不是因為警局剝削我,而是出自我那點陰暗的個人愛好。 因為大腦,我時??释┝?,這是一種不能放縱的欲/望,可一味的忍耐只會讓這種欲/望愈演愈烈,我需要適當的宣泄,而那些過了線的犯人就是我的獵物。這樣一說我好像確實是個連環殺人犯了,只不過我的每個受害者都是變態殺人犯。但我可以發誓,向任何人發誓,我從未在不合法的情況下剝奪任何一位殺人犯的性命。那些死在我槍下的犯人總是暴力逃捕,肆意傷害我脆弱的同行,有時還給他們留下永生難忘的陰影。這是法律賦予我的權利,在他們傷害更多人之前,擊斃他們。 非要說哪里做的和普通警察不一樣,大概便是心態,殺死那些犯人沒有給我帶來任何負疚感,心理變態者是不會因為傷害他人而感到愧疚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純粹的心理變態,因為我從未傷害無辜的人,但殺死那些罪犯確實沒讓我覺得愧疚。 我在警局當顧問是不挑案子的,有什么破什么。但那些比較復雜的案件,最后一般會落到我手里,而那些案子,十有八九是一些心理變態犯下的。說來諷刺,這一下便成了兩個心理變態者之間的斗智斗勇,不過我還挺沉迷這樣的游戲,這是滿足我對刺激危險需求的行為方式之一。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我很難壽終正寢了。當然,如果我最后不是在和犯人搏斗的時候死亡,而是因為意外去世,比如不小心跌了一跤后直接去世,希望審稿人能幫我刪了這一段,有點丟人。 心理變態者的數量比你們想象的要多,但程度各有不同,順帶一提,心理變態者往往有些自戀,我也不例外,比如我就認為在我所見過的那些心理變態里,我是最聰明的那個。 我曾被愚弄過,也曾被耍的團團轉,但最終,他們不是被捉拿歸案,便是被就地正法,技高一籌的還是我。請允許我為此得意一番。 但這些家伙真的很擅長蠱惑人。因為腦子有病,做一個好人對我來說本就不容易。再加上查案的過程中,總有變態試圖讓我陪他們一起下地獄,這份工作做起來真辛苦。 其實蠱惑人這種事我也擅長,但我不喜歡做這個。比起用微妙的語言去恭維他人,不著痕跡地將人帶入自己的節奏,我更喜歡隨心所欲地評價他人,大膽發泄自己的不滿和失望。顯然后者要十分可恨,就連杜風也常常受不了我的刻薄,可這一點缺點好像讓我更像個普通人了,共事這么多年也沒人貨真價實地懷疑過我是個變態。我敏銳的上司曾在一開始察覺到我是個危險人士,可后來被氣了太多次,好像把她的理智都氣掉了,再也沒懷疑過這件事。但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犯錯了,走向無法回頭的那條路,她肯定能夠察覺到。 光靠毅力去克制自己總是辛苦的,我一直試圖從改變大腦的方向來尋求治愈疾病的可能,但事實證明,這不是一個合適的方向。所以我又提出了另一條思路,這是比較學術的東西,這里不再贅述,感興趣的人可以去翻閱我的科研成果。 說到這里,我這亂七八糟的一生也有了個概括。希望我的那些朋友們在看到心理變態者很難感受到愛意時不要太失落,或許我對你們的友情無法達到常人對友情定義的應有程度,但你們在我心里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尤其是你,杜風。我誠摯地希望你在看過這本書后,還能幫我為最后一個案件結尾。我的書真的需要一個結尾,你知道我有點強迫癥。 宋卻的前言寫到這里,后面便是更為翔實的生平回憶。 而杜風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為他最后一個案件填上了一個無比突兀的結尾: 2039年10月25日,宋卻在追捕連環殺人犯秦秋生時犧牲,時年45歲。 他呀,是個好人走的。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第120章 落入凡塵(一) 宋卻醒來的時候, 覺得自己待的地方有些古怪, 雪洞一樣的屋子,白凈的沒有一點人氣。 他動了動手腳, 感覺身上充滿了力氣,也沒有哪里受傷,忍不住道:說吧, 這回兒又在哪里等著我呢 系統:你猜。 它現在也不裝了,明明知道這個世界是個什么情況, 就是不愛和宋卻直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