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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正在勤勤懇懇修電梯,監控到目標人物這種半點兒沒志氣的話,氣得放了兩個河豚炸彈,又P了一沓顧大經紀人揮淚爬樓梯的照片。 陸燈沒忍住唇角笑意,望著那雙黑瞳里尚且沒有徹底開竅的溫存柔和,聽話地點點頭,把最后一個小蛋糕珍惜地吃了,被顧寒山往浴室里領過去。 等兩個人輪流洗完澡,日歷已經翻了一篇,往第二天奔過去了。 小區里老人家多,作息都規律得仿佛鬧鐘,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只有幾個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和藥店還開著,在寧靜的夜色里交相輝映地亮著燈牌。 往常都是覺得這些燈牌孤獨得讓人能喝下三罐啤酒的。 詫異于自己轉變鮮明的心態,顧寒山把困得打瞌睡的小孩兒拿胸肩攬著,替他細致吹著頭發,一手輕柔撥攏著軟軟的發絲。 陸云生身上穿的是他的一件舊短袖他實在沒有什么沒穿過的衣服,只能硬著頭皮找了件洗干凈收好的,不無忐忑地拿了出來。 陸云生卻顯得格外喜歡,高高興興套在身上,說什么都不肯再脫下來。 顧寒山比他高出不少,陸云生穿著他的衣服大了一圈。家里反正也沒外人,夏天又熱,顧寒山就沒再讓他多穿,好說歹說才勸住了人沒就地睡熟,翻出風筒替他吹著頭發。 剛剛在浴室就是顧寒山好不容易把人撈出來的,陸云生困得神魂出竅,靠在他懷里,迷迷糊糊一碰就倒。 顧寒山來回換著手,基本把他搖晃的幅度控制在了雙臂間,莫名覺得好玩兒,低頭點點被熱水浸得微紅的鼻尖,柔聲問著自己的小老板:代言拍完了,還想要什么 他的人脈大半還在公司里的中高層,各個劇組的導演、制片、監制、編劇,電視臺的主編策劃,還有不知道多少的場記攝像后期宣發。稍微叫得出名的,大都跟他有著交情。 圈子里的人都愛惜羽毛,事情鬧得太大了,幾乎沒人敢在他被鋪天蓋地全網黑的時候幫他出頭,卻也都再沒臉見他。他心里明白,所以也從來誰都沒怪過沒找過,可這一層人情卻也就這么留下了。 還有那些他帶過的藝人,他幫忙上下打點跑關系處理意外的,有不少都提心吊膽地擔心他氣急了把手里攥著的黑料密辛放出去,不是沒暗地里拋過橄欖枝,只是他始終梗著一口氣從沒接過。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手里看著沒剩下多少資源,真要攏起來好好算算,卻也完全足夠陸云生放開了隨便挑。 陸云生只剩下半分清明,勉強聽見個想要什么的話尾,艱難掀開眼皮,瞄了一眼就被燈光晃得閉上,往他懷里不情愿地埋進去:你。 我有了,別的挑別的。 顧寒山啞然,全無章法地胡亂哄著他,摸了摸還剩一點兒才能吹干的頭發,把風筒放在一邊:想走哪個方向唱歌,跳舞,男團,綜藝,電視劇 他也不舍得這么鬧得陸云生睡不好,只是年頭太久的風筒吹起來風力也小,開著空調頭發沒干就睡,怕他醒了頭疼況且早一點兒定下方向,他今晚就能爭取把短期規劃做出來,資源不等人,說不定晚上兩天就眼睜睜從手里溜過去了。 陸云生依然埋在他懷里,頑強地犯著迷糊。 顧寒山說了一會兒,自個兒停下來想了想,攬著軟綿綿的肩背低頭:我定 行的行的 陸云生閉著眼睛一通點頭,大概是喜歡他忽然靠近的氣息,眉眼舒展開,小樹袋熊似的張開手臂,把他結結實實抱住了。 還真是什么都說行,也不怕被自己真給賣了。 顧寒山忍不住眼角笑意,攏攏手臂把人抱穩,一絲不茍地替他吹干了最后一點發梢,把人輕輕放進了被窩里:那就好好睡,交給我我送你星途坦蕩。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抬手關了臥室的燈,把空調調高兩度,自己帶著毯子枕頭悄悄回了客廳。 出道自然是要仔細斟酌的。 Meda的廣告是個絕好的機會,可惜是靜面照片,沒有動起來的參考。將來早晚得好好挑兩個劇本拍戲,現在還得考慮曝光量,最好先把臉刷熟,名聲也熱一熱,進劇組就能不那么沒底氣。 參加選秀不合適。 陸云生跟他性格活潑,對外也努力放開,卻依然能看得出還沒磨順當的那一點兒青澀內向,眼睛里還干凈得要命。 顧寒山不想看他站在舞臺上叫評委從頭點評到腳,更不想讓他經受現在幾乎避不開的各類黑幕,接受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結果的結局,甚至被惡意剪輯拿出去歪曲事實指黑道白。選秀確實是最好的造星途徑,可他卻不舍得放自家人去受這個委屈。 不參加選秀,網劇和男團也累,能不能火起來也是看運氣的事。顧寒山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資源列了一遍,磕著筆尖正沉吟間,忽然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回過神來,才發現客廳老掉牙的空調居然冷得快把兩罐可樂凍回去了。 莫非是空調覺得給自己丟臉,怒而奮起了。 顧寒山揉揉鼻尖,把空調調回去了幾度,又擔心臥室里的空調會不會也忽然振作,擱下筆起身,放輕動作推開了臥室的門。